比艾斯先一步抵达鲜花岛的黑桃海贼团的船员们各司其职，没有了捣乱的船长，少见地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之前看到艾斯掉入海里的船员们丝毫没有担心他们的船长艾斯是否真的会如约而至。长久的相处，让他们早已互相信任，他们相信艾斯绝对会追上他们。
不过，以艾斯那家伙的麻烦程度来说，没准在来鲜花岛之前会掀起一串事件。船员们对此却相当乐观，因为是艾斯的话干点什么都不意外。
——他们已经习惯了。倒不如说没有了热血上头的艾斯闯祸，没有听到餐馆老板那吼着你这个吃霸王餐的小鬼的日常还有些寂寞。所以，快点和我们汇合吧，船长。
完成一波物资购置的船员们齐聚一堂，趁艾斯不在，大胆打趣起他们的船长。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艾斯这次搞出的动静可谓是惊天动地。总之当丢斯拿着报纸闯入厨房，指着头版说：“艾斯那家伙袭击了泡泡岛的海军驻地，闹得声势浩大！”时，他们差点把饭喷出去。
除了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船员拍着手，高喊着船长威武以外的憨货，大部分人抢过丢斯手中的报纸，死死瞪着报纸上艾斯那被照得十分清晰的正脸，不禁悲鸣：“那个笨蛋都干了什么啊啊啊啊——”
看来即使不在船上，他们敬爱的艾斯船长的搞事能力依旧很强，隔着一座岛屿也能给他们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那么艾斯船长都干了些什么事呢？
很简单，只是和驻守的支部基地长鲁思米打了一架，期间顺便拆了支部基地几座屋子，带走了监狱的一名据说是恶贯满盈的犯人并向当地海军高调宣告这是我的同伴，想要带走他要先过船长这一关而已。
而已。
丢斯捏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
报纸里面掉出来了两张新的通缉令。
一张是他们价值两亿五千万贝利的船长“火拳”艾斯，另一张是一名新人，也就是艾斯带走的犯人，而在此之前，丢斯从未见过此人的通缉令——“孤星”森罗，价值一亿贝利。除了赏金与他们的船长不同外，这位绰号为“孤星”的通缉令下面竟然标注着“ONLY LIVE ” 。
只要活的？丢斯挑眉，顿感船长似乎会带回来一个超级大的麻烦。毕竟作为之前连海贼都不是的新人，第一次悬赏，数额居然高达惊人的一亿，这很少见。
不过，无所谓了，他们虽然会抱怨艾斯这次搞出的动静，但他们支持艾斯的决定。
——谁让艾斯是最棒的船长呢。
——
——
“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呢……我好伤心啊，明明是我当年的请求，才没有把你的使用权移交给世界政府，甚至没有让你的存在太过于显眼。这么说的话，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鲁思米凑近被捆住的森罗，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难道忘记了我当时废了多大的力气吗？没想到你居然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了那个小女孩也不愿意告诉我。”
“………又要使用你那个对我来说毫无用处的能力了吗？我自己都无法记得的事情，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森罗面无表情，他看都懒得看鲁思米一眼。他知道鲁思米的能力，通过身体接触以及话题引导，能快速找到人的原始记忆。
对于鲁思米来说，原始的记忆就像是沉在池塘里面的泥沙，他所问出的问题就像是往湖里投出石子，渐渐地，随着投出的石子增多，泥沙就会从池水中漾出。
但是森罗不一样，无论鲁思米问什么，已知的或者是未知的，都不会在他脑海里有一丝的记忆涌现。
哪怕他提起凯森船长，提到那个叫杰西卡的小姑娘，森罗的记忆里都是一片空白，鲁思米什么都看不到。就算是当世拥有记忆果实的能力者过来，大抵也是既无法从森罗脑内拉出任何记忆或是修改他的记忆。
十五年后，能更加熟练地运用自己能力的鲁思米终于窥见一点真相，他只能从森罗的脑内看到若隐若现的记忆被浓雾笼罩着，但凡是他想要去触碰那片浓雾，便会被灼伤。
鲁思米收回手，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手被烧灼的伤痕他挑挑眉，毫不在意，只觉得遗憾，不能穿透迷雾看到森罗的记忆。他察觉到，假使有任何人想要去窥探森罗的记忆，大概也会被保护措施烧死也说不定。
虽然危险，但就是因为如此，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鲁思米扯起嘴角，露出白生生的牙，仿佛要把森罗整个人囫囵吞下。
“原来如此，我现在才可以确认，你并不是失忆。而是记忆被保护了起来，任何人都不能强行窥探你的记忆……无论我如何引导，都和十五年前一样，看不到任何记忆的片段。”鲁思米遗憾地放下手，“……靠着通过你的记忆找寻你来历的计划失败了呢。”
“但我也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森罗。要不要和我一起？我可以帮你试着寻找记忆，隐瞒世界政府你的特殊之处。啊，还有杰尔马那边，他们对我之前送过去的实验样本也很感兴趣。但与之相对的………”鲁思米眯起眼睛，笑得很真诚。
“恶心。”森罗打断他的话，“……放弃吧，你们的目标根本不可能成功。十五年前，我就应该告诉过你了，达米安。……就算你取到我的细胞，也无法逆转你本该逝去的灵魂。你……不该存在，占据别人身体的能力者。”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说起来森罗反正你也不会受到感染，我也懒得消毒了，嘛，不过你一直对这种事也不在意，不是吗？无论是现在还是十五年前。”鲁思米没有反驳森罗称他为达米安的事情，他从背包里抽出一只针管，刺入森罗的血管，在森罗无所谓的目光中缓缓抽出一管鲜红的血液。鲁思米小心地收好针管，拿出手术刀，割下了森罗胳膊上一块方形的肉。然而，下一瞬，本来深可见骨的伤口，自露出的白骨上方开始织出神经、血肉，不肖片刻，伤口就不见了，那块皮肤依旧光滑如初。
“你总是不反抗我对你的任何研究。有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要帮我。啊，别露出那种吃苍蝇的表情嘛。我知道，我知道，你配合的原因是因为我把凯森船长抓走了，……是吧？不过放心，我没有屠杀平民的意思，如果你不打算逃跑，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之后我会联系世界政府把你接回本部，当然我也会去。经历过十五年前那件事的我会会成为研究你的项目负责人。”
“……不只是这个原因。”森罗抬眼，漆黑的眼睛平静无波“——杀掉你，这才是我自愿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啊，是嘛。”鲁思米叹口气，“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好好谈一谈呢？”
森罗暴起，绳索随之断裂，他手掌开合间，一把锋利的剑凭空出现，他反手一划，剑锋裹挟着凌厉的杀意直奔鲁思米的脖颈。但鲁思米也没那么容易被杀，他往后一仰，剑锋仅仅是擦过他脖颈的皮肤。森罗也没指望一击必杀，他缓缓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土：“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鲁思米原本翘起的嘴角逐渐变得平直，他垂下眼皮，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摸向被森罗划伤的脖颈，连串的血珠止不住地往下流。他伸手一抹，往外渗血的伤口竟然愈合了。这样的愈合速度显然不是正常人，森罗额角一跳，有了不详的预感。
难道说这个疯子……
“你看，这就是我十五年以来用你当时残留下来的细胞研究出来的，真不可思议，你的细胞经过那么多年，还保留部分活性，……我在这具身体里面注入了你的细胞。怎样，效果很好吧……所以，我的设想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果然和你说不通，疯子。”森罗抬手，长剑直指鲁思米，“你这样做，只会死得更快。”
“是啊，一开始植入你的细胞，身体的排异让我终身难忘。但是我现在扛过来了，我没有死。我相信我以后也不会死。”鲁思米摊开双手，他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你也是个温柔的人，森罗，你难道不想看到快要死去的，满怀希望，渴望见到明日太阳的人活下去吗？你的存在可能会让许多人得救。”
“我们现在合作的话，这些都有可能实现不是吗？而且，十五年前，干掉我上一具身体的你，也清楚的吧，这样杀不死我。”
“不要强词夺理，达米安，你根本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你只不过是夺取别人身体和生机的胆小鬼而已。我会打晕你这具身体，把你的精神驱逐出去。我会找到你的本体，彻底杀掉你，■■。”
森罗脚下一蹬，飞快地近身，几个呼吸间，已经连续刺出无数剑，刀光剑影之隙，鲁思米应对不暇，凭见闻色预测下一剑的落点颇为狼狈地躲闪。他没打算使用铁块——这对力气极大的森罗没用，他的剑可以轻易突破钢块。森罗的速度越来越快，鲁思米也开始吃力起来，他凝神，双臂变黑，交叉在胸前。
武装色霸气，启动。森罗挑眉，冷哼一声，长剑斜斜刺向鲁思米交叉的双手。
“叮当”
森罗的剑被鲁思米的武装色所防御，但他的力气不如森罗，也只是勉强挡下，没有让长剑直接刺入胸口，但手臂被刺穿了，鲁思米整个人也被突刺的巨大冲击力打飞出去。森罗没有放过鲁思米的这个破绽，他在鲁思米脚下不稳的那一刻用没有持剑的手抓住鲁思米的手腕，另一只手手腕一翻，长剑捅进鲁思米的肩胛处，狠狠把他钉入地面。
森罗整个人跨坐在鲁思米身上，持剑的手发力，又将剑深入几分，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卡住他的脖子。
“给我从这孩子的身体里，滚出去！”
“那可……不行……”鲁思米脸色苍白，却笑了起来，“看来你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力道小了不少。还是说，你只是不想像十五年前那样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咳、咳……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不是好对付的。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没有研究过对付你的办法吗？”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你麻醉我。你只会这种手段吗？”森罗连头都没有回，就松开束缚鲁思米脖颈的手，抓住了鲁思米拿着麻醉针剂的手腕，森罗稍一用力，捏碎了他的腕骨。
麻醉针剂掉落在地面，“啪嗒”一声碎掉了。
“呵，谁说没有用的，我的针剂不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吗？”鲁思米猛地直起身，丝毫不顾身体被森罗的长剑再次贯穿，他不怕疼似的攥紧长剑，与森罗面对面，余下的那只沾染着鲜血的、腕骨断裂的手，抚摸森罗的脸，“……针剂不是注入式的，而是吸入式哦，……不仅是口鼻，你的皮肤也会吸收麻醉的药剂。我特意加大了药量，说来，也感谢你捅了我一剑，否则，我也很难保持正常。”
醉人的香气弥散开来，森罗来不及闭气，他也暂时抽不出被鲁思米抓住的剑刃捅自己一刀来避免昏过去，于是森罗咬牙，想要通过咬舌保持清醒，却被骨头恢复正常的鲁思米捏住下颌：“看，你终究还是轻敌了。”
视线的最后，森罗看到的是鲁思米那癫狂的眼睛。
……真是疯子。
——
——
艾斯摸进支部基地的男厕，相当熟练地放到了一个落单的海军士兵，礼貌地表达了歉意后很自然地扒下士兵的制服套在自己身上，把士兵和自己本来的衣服都放置清扫工具的隔间藏好，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活脱脱就是一名惯匪。
换好海军制服的艾斯姿态挺拔，只是当海贼久了，难免沾上些匪气，但阳光俊朗的脸又弥补了这一点，总体来说还是个俊小伙。收拾好的艾斯想先打探一下凯森船长的下落，把这位好心的船长救出来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
但虽说如此，计划实施起来也总会有变数。
“新兵，你今天负责的是值日吧，这个时间该去给犯人送饭了，怎么还在这里？”来人是海瑟尔，鲁思米中将的贴身护卫，皱着眉说道：“稳重一点。食堂的库克先生已经在发牢骚了，问为什么负责值班的士兵还没有去。”
艾斯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发现手臂处别着值日的袖章。
糟糕，找了个麻烦的身份。艾斯盘算着如何脱身，他连面前的军官名字都不知道。要不，打晕他？
“海瑟尔下士，午安，这个时候还要去工作？真是辛苦啊。”
“午安，卡吉中士。……我并不辛苦，我只是现在需要替中将跑腿。……辛苦的是鲁思米中将。中将连饭都没有吃……之前还在审讯今天带回来的犯人。现在又要处理公文，所以我不能偷懒，多做一些工作，希望能够帮到中将……”提到鲁思米，这位绷着一张脸的海军下士翘起唇角，整个人似乎都柔和了一点。
“审讯工作居然持续了一上午吗？有意思，是谁可以扛得住鲁思米中将的审讯？我可是真想见识一下。海瑟尔，可以给我透露一下吗？我想去看一看。是在普通监狱吗？”卡吉一脸好奇，鲁思米的能力有目共睹，传言他能够不用刑讯手段，单凭嘴皮子就能够套出所有的信息。
“……就是今早去小鱼号商船逮捕的那个森罗。……对了，卡吉中士，中将说要让基地的士兵们明天去到广场维持秩序，大约在早上九点的时候，有事情想要向市民宣布。需要你去通知其他长官并配合工作。”提到工作，海瑟尔又恢复了那一丝不苟的态度。
“要开市民大会吗？”卡吉中士的表情严肃起来，“那么是什么事情？”
“处刑。处死贩卖人口以及抢劫商船的海猫海贼团船长以及他们的合作者森罗。”
“！！”艾斯瞪大双眼。
“为何这么快？一般来说不是应该打报告……”
“鲁思米中将已经得到本部应允了。我现在去港口张贴公告。”海瑟尔将一叠盖好公章的通知交给卡吉，“麻烦您送到各处办公室。”
“士兵，你怎么还愣在那里？”海瑟尔目视卡吉走远，看到艾斯还呆怔在原地，“快点去。”
“是，海瑟尔下士！”
蒙混过关的艾斯溜之大吉，打算先借着送饭的便利来找到凯森船长。动静暂时还不能搞得太大，艾斯压低帽檐，按照基地内的指示牌取好餐后，推着餐车去往监狱。
找到凯森船长容易得超乎艾斯想象——船长就在第一个隔间。
“呦，船长，我来救你了。”
凯森震惊地指着穿海军制服的艾斯：“哎哎哎哎！艾斯君！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救我，原来我这么受重视的么？”
艾斯示意凯森离远点，他抓住栏杆，意念一动，整条手臂化为炽热的火焰，高温瞬间将栏杆融化：“我们没有时间了哦，船长。森罗和昨天的海猫海贼船长明天就要被处刑了。”
“什么？！！”隔壁监狱传来惊呼，“不会吧！一般不是会把我们送到司法岛审判，再加入因佩尔监狱的吗？我还想再去司法岛的时候逃跑呢！啊，完了，我怎么把计划说出来了！”
“笨蛋！船长是笨蛋！话说，小哥，我听你说是海贼船船长被处刑，是不是没有船员的事啊。”
得到艾斯肯定的回答，海贼们双手合十，对船长说：“感谢船长，请你放心地去死吧，假如有一天我们自由了，会给你去上坟了。”
“你们这帮混蛋啊啊啊！为什么我只是打劫商船就会被判死邢啊！我们没有干过其他坏事啊……”
“说什么假话，你们还贩卖人口，那个叫鲁思米的海军说了，你们还诬陷森罗先生是你们的帮手，说他参与了你们贩卖人口的行动！可恶的海贼！”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们根本没有干过那种事！来审讯的士兵只是问了是谁打败我们的！”
“什、什么？”凯森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海军骗了我吗？”
“先别管这些了，凯森船长，总之真假已经无所谓了，没有时间耗着了。”艾斯一点也不费力地把庞大的凯森扛在肩上，“可能会有些咯，先忍一忍……”
艾斯低下头，凯森还保持着抓着匕首的姿势，那把匕首捅进了艾斯的腹部。
“恭候多时了，火拳艾斯。”
海瑟尔出现在监狱门口：“鲁思米中将的猜测没错，你果然会来。”
——哎呀，没想到，在凯森船长的记忆里还能找打近期炙手可热的新人海贼火拳艾斯，看上去他和他们的关系不错，或许会来捣乱。我亲爱的海瑟尔，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艾斯放下凯森，发现他的眼珠茫然无光：“你们对船长做了什么？”
“啊，只是一点简单的催眠。”海瑟尔说道，“不过，也是应该的，谁让他包庇你们呢。他现在刺伤了你，也算是将功赎罪。”
“真是让人火大。”艾斯的腹部冒出火，匕首跌落在地。等火焰消失，海瑟尔没有看到上面有伤口。
“自然系的能力者果然很难对付。”
“看来你们海军也是存在下三滥啊。决定了，先把你打飞吧。”
“对待凶恶的海贼不需要正常手段。”
战斗一触即发。
——
——
“什么，居然要对罗罗进行处刑？”杰西卡着急地拉着老约翰的衣服，“不行！不能只靠艾斯哥哥，我们现在也去救罗罗吧！”
“……小杰西卡，凭我们的力量是不可能……”
“那我们就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么死去吗！”
“小杰西卡！你不是说相信艾斯吗？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大海贼，一定会把森罗先生救出来的。”
“可是……”听到脚步声的杰西卡扭头，看到了一队持枪的海军，“你们要干嘛！”
“打扰了，我们是海军支部基地的人，鲁思米中将邀请约翰先生以及小鱼号商船的所有水手观看次日的处刑。……当然鲁思米中将表示，其他人可以不来，但务必请约翰先生去看。”海军队长敬了一礼，“请吧。”
老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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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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