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鹿岛遥和迹部景吾回到后台,外面的掌声还在持续着。
冰帝校刊的特派记者日吉若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面无表情地先问候了声:“辛苦了,鹿岛学姐,迹部学长。”
“哦,日吉。”迹部景吾看他这架势满满的样子,于是哼笑,“怎么,要采访本大爷?”
虽然跟随这位前部长两年了,日吉若依旧难以适应他的傲慢,他转向鹿岛遥:“鹿岛学姐,你们今天为什么穿冰帝制服上台演出?”
鹿岛遥看了眼在边上无语的迹部景吾,她笑笑地说:“毕竟我们能穿这身制服的时间也不多了,想跟它一起留下更多的回忆。”
日吉若看跟随自己身边的后辈一个举着录音笔,一个在本子上唰唰记录着,他又问:“那么,为什么会选择《卡农》这首曲子呢?刚刚在后台,很多人都表示说,是迹部学长和鹿岛学姐想让大家一直都怀有希望,是这样吗?”
这次鹿岛遥没有直接开口了,她先看了迹部景吾一眼。
迹部景吾扶额,表示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鹿岛遥于是对日吉若笑道:“其实,是因为我们俩都很忙,没有太多时间来练习,而《卡农》这首曲子呢,是最简单也最好合奏的,所以……”
日吉若:“……”他就知道!
倒是他的后辈们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欣喜:“真不愧是迹部大人和鹿岛大人,就是不走寻常路。”
鹿岛遥:“……”
迹部景吾:“……”
日吉若:“我说你们啊……”也别太爱了好吧。
*
回到练习室,凤美纪子和芥川慈郎他们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真不愧是冰帝顶流情侣,这下又在冰帝的历史上创下了一个让后辈们难以逾越的高峰了。”他们说笑。
迹部景吾替鹿岛遥放好大提琴。
鹿岛遥看着拼起来的桌子上堆着满满的食物,芥川慈郎他们早就毫不客气地大嚼大吃了起来。
“都是从餐厅打包回来的,喏,这是你们俩最爱的套餐。”凤美纪子把她守护好的两份食物摆了出来。
“还得是你。”鹿岛遥夸赞她说。
“那可不,”凤美纪子得意,“不然这些人早就给你们俩吃光了。”
“哎,怎么说话呢?我们哪里是这种人啦?”向日岳人表示不满。
凤美纪子嫌弃:“先把你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再说话。我看你也要去学学餐桌礼仪了。”
宍户亮有被冒犯到,当即就瞪起了眼:“什么叫‘也’?”
“算了算了,先吃饭吧。”忍足侑士一如既往地充当和事佬。
他又招呼了鹿岛遥和迹部景吾:“快点吃吧,等一下天就要黑了,还要换衣服,女生还要化妆呢。”
“说得你们男生就跟不化似的。”凤美纪子才不管他刚刚为自己说话,她无差别攻击,“我看你对化妆品比我还要了解得清楚。上次他还给我推荐一支眉笔来着。”她向鹿岛遥告状说。
忍足侑士呵呵笑:“那你就说你这眉笔好不好用?”
凤美纪子还是不看他,只跟鹿岛遥说:“你别说,还真的怪好用的。”
“都是我姐姐说的。”提起他的家人,忍足侑士也颇为得意。
迹部景吾才将自己盘子里的牛肉夹了给鹿岛遥,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振动了一下。
他只瞥了一眼,就说:“哦,及时赶到了。”
“什么及时赶到了?”凤美纪子好奇地问。
迹部景吾微微一笑,他看向鹿岛遥:“我母亲送回来的礼服。”
“不会吧?”凤美纪子瞪大了眼,“难道你们俩的礼服现在才送过来吗?”她看看其他人,“不都是应该提前准备好的吗?”
忍足侑士摆摆手:“你怎么能够用常理去推测他们两个人的行为呢?”
凤美纪子当即反省:“是我错了。”
说罢她还是好奇:“是什么样的?”
鹿岛遥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呢。听说是瑛子阿姨亲自设计的。”
“哎,还怪神秘的呢。”凤美纪子摩拳擦掌,“那等一下你换好让我先看一眼。”
“你先看?”迹部景吾斜眼瞥了她。
“怎么?”凤美纪子也冲他抬起了下巴,“难道你还想跟她一起换衣服啊?”
这话说得……宍户亮率先第一个咳嗽了起来——他被食物呛在了气管里。
“我说你们,我们现在好歹还是高中生好吧,能说点高中生能听的话题吗?”向日岳人一边帮宍户亮拍着背,一边吐槽说。
凤美纪子完全不搭理他们,她只怂恿了鹿岛遥:“等你换好了衣服,我给你化妆。”
她得意地瞥了迹部景吾:“没办法,谁让我们都是女孩子呢?”
迹部景吾面前的饭都已经不香了,他恨恨,她也就现在得意吧,迟早,迟早他会比她们俩之间更亲密。
*
“换好了,我出来啦。”在用屏风隔出的简易换衣间里,鹿岛遥出声。
凤美纪子正回着她弟弟的消息,头也不抬地说:“你出来吧。”
鹿岛遥两只手提着裙摆,缓缓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怎么样?”她问凤美纪子。
凤美纪子终于抽空抬了下头。
这一抬不要紧,她瞬间就睁大了眼:“这裙子……”
她也顾不上发消息了,放下手机走上前来,围着鹿岛遥打转:“这也太漂亮了吧。”
那是一条由白色向冰蓝色渐变的裙子,在灯光的映照下,还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
凤美纪子凑近去瞧,才发现那层层叠叠的轻薄料子上,竟是用金线绣出玫瑰暗纹,不注意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可真是用了心思了。”凤美纪子咂舌,“而且,”她伸手摸了摸衣料,“这不是咱们冰帝的配色吗?”
鹿岛遥点头:“大概想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以学生的身份出席这种大型社交场合了,用这个颜色很有纪念意义了。不愧是瑛子阿姨。”
凤美纪子提醒她:“你在我面前这样夸她,她也听不到呀。”她拿出手机,“来,我给你拍张照,发过去也让她瞧一瞧。”
鹿岛遥也就大方地让她拍。
等看着她把照片发了出去,凤美纪子这才一拍脑袋:“这下迹部就是第三个看到你穿这件衣服的了。”
鹿岛遥也这才意识到:“对哦。”想了想发都发了了,“管他呢。”
凤美纪子也进去换好了她的礼服裙子,两个人又给彼此梳了头发,浅浅化了个妆——毕竟都还年轻,就算是全素颜,也是鲜活的美丽。
一切准备停顿,正好门被敲响。
鹿岛遥为凤美纪子整理好腰带:“走吧。”她笑。
门外来接他们的是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
练习室的门一被打开,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怎么,很奇怪吗?”临到头了,凤美纪子却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不住地看自己的裙子。
“不,没有。”忍足侑士眨了眨眼,“很漂亮。”他说。
看他们俩这样,鹿岛遥突然想了起来,怪不得她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呢:“去年在德国的时候,也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的。”
“啊,还真的是。”迹部景吾也想了起来,他说着向鹿岛遥伸了手,“走吧,去参加我们高中最后的舞会了。”
鹿岛遥搭上他的手:“走着。”
凤美纪子和忍足侑士跟在后面,她看着迹部景吾那一身定制的新西装,不由得点头:“果然是情侣装。”
忍足侑士接过她的话说:“毕竟他们是要领舞的呢。”
*
后夜祭的舞会现场,厅内早已熙熙攘攘站满了人,交响乐团的成员们都在试着音。
乐器的声音夹杂着人声和笑语,灯光温柔,让人不由得就产生一种还在梦中的感觉。
当鹿岛遥和迹部景吾出现在台阶上时,嘈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啊,是迹部大人和鹿岛大人。”
“真的。”
“你看他们俩的衣服,都是冰帝的配色哎。”
“不愧是一对。”
所有人都齐齐望向了他们。
鹿岛遥和迹部景吾对视一眼,迹部景吾微微挑眉:“Shall we?”
鹿岛遥微微一笑:“当然。”
他们俩下到舞池中央,大家自觉地让出了空间。
鹿岛遥给了交响乐团的指挥一个眼神。
对方会意,举起了手中的指挥棒。
悠扬的乐声响起,是众人再熟悉不过的华尔兹。
在领跳一节之后,其他人也都成双成对地拥进了舞池。
迹部景吾垂首凑去鹿岛遥耳边,轻声说出了那句一直想说的话:“你今晚真的太漂亮了,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
鹿岛遥抿嘴一笑,转头也凑去他的耳边:“你也是,你比太阳还要明亮。”
迹部景吾难得自嘲:“比太阳还要明亮?那就是刺眼了吧。”
说罢两个人都忍不住,又窸窸窣窣地笑了起来。
一旁跳着舞的其他同学看见,还很疑惑呢:什么事能让他们高兴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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