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时刻时刻盯着罗盘,生怕走错了路,茉岛湿气很重,地上滑得很,走路不得不小心。
雾依旧很浓。
白珩和邵逸两个人精神高度集中,生怕一个没注意从屋里钻出来个螺犬什么的。
走了好一段路,雾散了些,无事发生。
傅渊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动物哈气的声音。
只有一瞬间,似有若无。
他一下子绷直了身体,与白珩邵逸两个人交换了眼神,确认他们两个人也都听到了。
白珩伸手握住了插在腰后的匕首,邵逸的皮肤隐隐有些变化。
他们三个人屏息凝神,试图判别出敌人的位置。
“呼……呼噜……”
傅渊听到发动机一般的呼噜声,越来越近了。
他转过头,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那黑色怪物,下一秒,螺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了他!
“啊——”傅渊大叫了一声,两只手用尽全力抵挡着螺犬企图撕咬的尖牙。
螺犬的口水顺着牙齿流下来,流到傅渊的脸上,傅渊一手顶着螺犬的上颚,一手掰着螺犬的下颌,尝试避开螺犬的吞噬。
下一秒,还在嘶吼的螺犬突然没了力气,呜呜咽咽地倒了下去,傅渊看到螺犬背后的白珩。
“没事吧?”白珩一脚踢开趴在傅渊身上的螺犬的尸体,把他拉起来。
傅渊顺着力站起来,看到螺犬后脑勺上被直直的刺了一刀。
“没事。”
四周又陷入一片宁静,傅渊说:“你们说,螺犬会单独行动吗?”
白珩说:“不太可能。”
邵逸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大叫道:“X的!还有多少?!都出来啊!”
鸦雀无声。
“……”
“……”
“先走吧。”傅渊轻叹了口气。
之后的路程里,竟然完全没有看到一点螺犬的影子。
傅渊觉得奇怪,但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最重要的是赶路。
本来周围安安静静的,突然由低到高想起一股号角声。
声音又低又缓,令人怔愣。
这声音实在古怪,傅渊赶紧叫道:“白珩,邵逸……!”
傅渊转头一看,两个人都似被夺了魂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他听到白珩喃喃地说道:“来了……”
然后转头就走。
邵逸也是。
“等……等等!”傅渊伸出手,一脸懵,“你们去哪儿?”
两个人似乎完全没听到他说话,只一味地往前走。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傅渊跑到白珩面前,按住他的肩膀,“白珩,你清醒点!”
白珩看都不看他,反而一把把他推开。
傅渊被推得一个踉跄,“你们……这是怎么了……”
太奇怪了。
号角声越来越强,音越来越高,甚至逐渐变得刺耳。
傅渊捂住了耳朵,好难受。
他看到白珩和邵逸两个人越走越远。
“回去……回去……我要回去……”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这几个字。
又来了,剧烈的头痛。
和那天晚上一样。
“我们在军区等你……”
他痛得大叫,两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好黑。
好黑。
我想逃跑。
我逃不掉。
他这是在哪儿?
傅渊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伸出手,什么也摸不到。
每次伸出手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虚无感充斥了他的大脑。
什么都没有。
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吓得立马尝试挣脱,可是那人握得很紧,他想看清究竟是什么人,于是,他再次尝试睁开眼睛——
“哦哟,你醒了。”
傅渊愣着,看到邵逸的脸,他正一脸邪笑地说着话。
他一转头,看到白珩,又看到白珩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的手。
白珩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立马松开,“啊……不好意思,我看你似乎在做梦,想叫醒你来着。”
傅渊仍然是不明所以,他刚才才将自己跟“他是傅渊”这个事实对上。
“傻了?”邵逸拿手在他面前晃晃。
手腕上的痛楚袭来,将他拉回这个世界,傅渊撑着身体坐起来,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邵逸说:“在船上呢。”
傅渊环顾四周,这跟他们前往茉岛做的“船”一样,是某种生物。
傅渊问:“我们……怎么上船的?”
邵逸满不在乎,“不知道,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船上了。”
白珩说:“我也是。”
“这船是前往军区的吗?”傅渊按着太阳穴,“太奇怪了,我们怎么不明不白的就上了船。”
“是啊,刚才我还见到长官了。”邵逸咬了口干粮,说道。
傅渊看了看四周,人很稀少,完全比不上来时的人数,粗略估计也就剩了三分之一。
傅渊喃喃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他呢,反正能回家。”邵逸直接躺下。
“家”?
听到这个词,傅渊愣了一下。
军区可不是他的家。
傅渊看向白珩,白珩一脸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
鉴于白珩比邵逸靠谱得多,傅渊还是决定问一下白珩。
他问:“你完全都不记得了吗?”
“我只记得听到一阵号角声,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期间走了什么路完全想不起来,我记得是到了海边,然后根据长官的指挥上了船。”
傅渊沉吟,“这是什么原理……”
“虽然搞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白珩撕了一袋干粮吃了起来,“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有的是方法控制我们。”
“……”傅渊沉默不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想逃出军区难度可谓登天。
他们重新回到了军区。
和离开的时候程序一样,穿过长长的管道,又看到那熟悉的高墙。
不同的是,这次额外多了一次身体检查。
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坐在那里,对每一个活下来的人进行体检。
傅渊有些慌张,他的身体没有进化,不知道这种仪器能不能检测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大概率是完蛋了。
邵逸和白珩在他前面,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傅渊真想拔腿就跑,可这里高墙耸立,跑也只是送死。
待到了傅渊,医生拿仪器对他进行全身上下的扫描,照了他的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他的牙齿。
他听到医生“咦”了一声。
完了。
他要死了。
医生离开了。
不一会儿,医生又神色匆匆地回来,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傅渊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医生点点头,获得这再次的确认后,傅渊才缓缓走开。
不杀他吗?
不会像他刚来军区的时候,那样随随便便打死一个人吗?
傅渊半信半疑地离开,不远处白珩正等着他,冲他挥了挥手,“喂!怎么样啊?”
傅渊走过去,摇摇头,“没发生什么,但我总觉得很奇怪。”
傅渊把自己的疑惑跟白珩叙述了一遍,白珩同意道:“确实很可疑,但也有可能,你还有别的用处,所以他们才不杀你。”
别的用处?
傅渊想不出来。
“比如,你不明不白来到这里就很奇怪。”
确实,其他的人都是自愿报名过来的,他不仅没有报名,他连这个军区是什么玩意儿都不清楚就被强行带到了这里。
白珩问:“在来这里之前,你对军区有什么印象吗?”
经白珩这么一说,他过去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关于军队的信息,只是潜意识里默认应该有国家军队的存在,但是从来没有靠近过他的生活。
傅渊说:“就是很遥远的东西……”
“对了,”白珩突然想起来,“你是哪个区的?”
“东北一区。”
加利岛共分23个区,东南西北中各有三个区,然后是东北区,东南区,西南区,西北区,这四个大区各包含两个区。
“东北一区……东北一区?”白珩突然匪夷所思的叫道。
“怎么了?”
“我记得我来参军之前,东北一区就已经沦陷了。”
“什么?!”傅渊大惊,“你确定?”
“对啊,”白珩摸着下巴说,“当时我是在中央新闻上看到的。”
傅渊说:“我从小生活在东北一区,从来没经历过战争,十几年来一向如此。”
越来越奇怪了,傅渊想起来,他们苏醒之后,广播播报里称他们为“新人类”,难道还有旧人类吗?
傅渊问道:“白珩,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白珩没有说话,而是反问他,“你呢?”
“我……”傅渊犹豫着说道,“我要离开这里。”
从开始到现在,傅渊的目标就没有变过,他一定要离开军区。
“……好,”白珩说,“我会帮你。”
立场很明确。
白珩不会走。
如果真的能逃出军区,大概会被全岛通缉吧,他不能连累白珩,只能自己一个人走,过上亡命天涯的生活。
真是操蛋啊。
傅渊越想越委屈,怎么就非得是他呢。
“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白珩转移话题道,“起逛逛吗?”
傅渊有点泄气,“……有什么好逛的,反正出不去。”
“当然有了,”白珩凑近他,“去看看军区有什么‘漏洞’啊。”
傅渊登时反应过来,现在确实是个好机会,难得没有人限制他们的行动,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走!”傅渊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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