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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巨大的雷声把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后,又一道闪电在窗帘的散射之下像是闪烁的灯,而后又传来了更为巨大的雷暴声,隆隆的声响像是没法停下来,仿佛就在我的后院里翻滚着。
“孩子!是落地雷!江南城的楼倒了!快关窗!”
对门的大婶朝我叫了一声后赶紧躲进屋内关上了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边的沙尘如一堵厚实的墙壁,在狭小的街道上吞噬着房屋。我赶紧关上了窗,所幸没有被那些吹在半空之中的砂石给打到。可窗户就不同了,被风推着被石子打着,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鸣叫。窗外本就除了模糊一片看不到任何的景象,而在这片模糊之中,窗户的面板又坏了,显现出了几个红字:【不要出门】
谁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呢?
纵使房间里的每个面板都露出了一样的文字,在这看似天地都混乱的昏暗之中将整个房间照得鲜红,而我似乎是习惯了这份红色。
谁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呢?
毕竟不是会受沙尘暴的内陆,看似不会一下散去的沙尘其实很快会被海风吹散,紧接着下起的阵雨就更是把道路上的黄土冲刷干净。在高楼不断倒塌的时代,这座城镇的居民可能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看着大雨变成细雨后,显得更为清晰的街道,我用力地掰开了那因砂石而滑道受阻的窗户,翻过窗户后踏上了外面的土地。就和在窗内所感受到的那份冲动一样,窗外的空气在经历了这一切后格外的清新,或许是高楼倒塌的冲击波把山上的青草都带了过来,还带着一份香味。
倒塌的仿古城墙挡住了我的路后,我才回过神来我走的方向是城外。和混乱的砖块比起来,其中一块指示牌倒是立得笔直。其中一块箭头牌写着【丽影医学院】五个大字,那是这片为数不多的高楼,可能是这原因又或者毕竟是救人的地方,和那些高层住宅区相比这建筑格外坚固,又让我再一次疑惑为何要设计成黑色的外墙?
可我却朝着另一个箭头的方向走去,沿着山地走上去,是以前炫灯广场的位置。为了种植粮食最先平整出了一条道路,两边自我醒来后就已经翻成了农田。只是和第一茬快速稻不一样,本该结穗的黄色稻枝,不仅因为刚刚的风雨倒了不少,而且还蒙上了一层泥水。
我的精神好像又开始恍惚了,那些带着黑色泥水的稻枝开始长大,化作了一栋栋混泥土房屋。世纪初的科幻电影里,未来的模样总是挡住了阳光的摩天大楼,可就算是世纪末也没有变成这种模样。
不仅有仿古的中华城,还有这为了照顾中小业者同时又保留千禧年风貌的商业街。不高的楼没有挡住太多的视线,山丘的顶端虽然立着平房商业街,但也能俯瞰中华城,海洋,丽影江。
而眼前,又有这诉说着繁荣的霓虹灯,夜色在这些闪烁的彩灯装饰之下毫无冷清之色。
“那是什么?!”一位中年大姐望着远处大叫起来。
我也随着大家的视线转向那边,那像个钉子一样立在宽阔的景色中的黑色高楼,顶楼的玻璃被打破了。一个人形从顶楼掉落下来,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但耳边的尖叫声却像利刀在心脏的表面刮摸。
胃部有一些不适的感觉,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有一些酸臭发酵的味道。但是翻动还不足以让我呕吐,我伸出一只手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扶住了供街边小吃店食客坐的室外木桌,以支撑使不出力的自己。
我深呼吸了一下,那栋黑色大楼楼顶的温室花园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自己亲历——正是自己亲历的回忆在脑中闪烁,花了好一些时间才把它们从脑中赶走,得以重新站稳后,我继续往前走。
天在那一瞬间成了白日,虽然没有霓虹灯,但那些模仿手作的小店招牌格外光鲜。可光鲜只是一时的,又在飞快的时间里褪色,带上岁月的裂痕。我不断转移自己的视线,可这并没能挽留住其他的景物。那一切都一样变得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黑白和不同程度的灰色。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脑袋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我又一次睁开眼来看四周,色彩的褪去并不是值得担心的事,耳边市场的吵闹声也逐渐变弱,就像是有人调小了VR耳麦的开关一样。道路中央的车辆在道路尽头没有拐弯,只是逐渐消失成和尘雾一样的颜色。
近处叫卖的摊贩一个个消失,路人不知去了何处,直到整条路上只剩了我一个人。色彩继续褪去,原本还依旧停留在远处尽头的那些建筑所拥有的色彩最后也还是没有能够保留下来。我看着这个没有色彩的城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脑袋里传来一个声音,不久之后这个城市就会堕落于黑暗。没有任何能力拯救这一切的我,只能继续往前走。经过一条又一条小巷的编织而成的路口,但我却没有选择弯道。沿着这笔直的方向,哪怕上坡的山道让我感觉有些吃力,哪怕心里一次又一次犹豫要不要放弃,但脚步还是麻木地向前迈着。不顾道路到了尽头,不顾眼前已经是屋子坚固又厚实的墙壁。
那房屋果然是像电脑贴图一样的幻象,穿过后周围又恢复了暗夜中农田的景象。从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江南岭,刚刚那雷暴劈到了一栋高层建筑,那建筑正是围着西湖小学堰塞湖的一角,原本的湖泊因为地铁隧道成了排水道而时常干涸,可当阵雨过大时山上的溪水又会重新将它注满,这一下看来那湖是终于不会那么深了。
那里就是我想要去的目的地。我望了望那个由楼房组成的凹陷洞穴,又转回头去看了看那根像针柱一样凸出在海面上的黑色楼房。
“我们渊儿走累了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转过头来看了眼,是妈妈。
“妈妈不是告诉你,不要总是盯着那楼看吗?我们去里面吃你最喜欢的刨冰吧!加很多很多的芋圆。”
我转头看向她所指的木屋,冰店的招牌就如刚刚所见的那些一样褪色而满是坑洼。店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老板也没有顾客。柜台和餐桌都空着,没有一点东西,但桌面虽然老旧,却没有一点灰尘的痕迹。
我坐到了海那一边的位子上,日光之下一艘艘巨型货轮正在港外,但从这角度却看不出他们行进的速度,更像是在浪中飘曳着。无论身躯如何宏大,在海之中也只能这样随波逐流。
“还在想考医学院吗?”
“如果我能做医生的话,绝对不会再让新天花那样的病再传染开来。妈妈就不会死了。”
“不会的,妈妈总要离开我们渊儿的。人总是会有这一天的,有人会有机会老去,有人虽然没法体会精彩的生活,但也不代表着她的人生不完满。能做这些事,能照顾到这么多孩子,妈妈为自己的付出觉得自豪又满足,妈妈一点后悔都没有。如果你可以不为了这事再执,过好自己想过的人生,做好为了自己而想做的事,妈妈也能安息了。”
她那笑容的面前,不知何时摆上了一盘铺满了黑糖珍珠与芋圆的刨冰。鼻尖涌来一些酸酸感,泪水充满了我的眼眶,传来一些暖暖的感觉。我闭上了眼睛,幻象这样能阻止泪水涌出来,但是结果却相反,泪水因为这样一来被硬挤了出来。为了缓解脸颊的温热,我赶紧舀了一勺冰吃进嘴里。炼乳的甜味在嘴里散开,眼睛也终于没有那么酸痛。
我感觉能睁开眼了,但因为没有自信控制泪腺所以转过头来不敢看妈妈。原本在室外的餐桌不知怎么变成了室内。玻璃里吹着凉爽的空调风,但也因为那玻璃,熟悉的景色变得有些模糊,又觉得玻璃上的尘渍有些可恶。
“不过,不管你的人生今后怎么走。离洪锡叔叔远点,如果能和他不再有交集那就最好了。”
“洪锡叔叔?他不是爸爸的好朋友……”我应声转回头来,可我的对面却只有一个空座位,妈妈并没有坐在那个木座椅上。
可妈妈的声音依旧在店里形成回声:“是的,理他远点!千万别落入他的陷阱。你该有自己的人生,你该做自己的选择。删除那些花,以后站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走你自己真正想走的方向。”
她的声音因为回声而越来越浑浊,最后像色彩一样褪了下去。我抬起头来看四周,我正在茫茫的旷野之中。看着没有一盏灯的中华城,大海,已是一片废墟的江南城。从未有的孤独席卷上来。
而我的背后是一片湖泊,透过水光,西湖小学的建筑因为水波而扭曲地摇曳着。
“回来了?”
关上门的时候,忽然响起的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镇定下来后转头看坐在餐桌边的那个人,昊?是昊真的回来了,还是我的幻觉?
“要吃点香蕉吗?这城镇的人真是热情,一看到我就给我塞了这么多东西。我都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多的新鲜蔬果了。”
我接过了他手里递来的香蕉,这才意识到窗外已经天亮了。因为是在热带,很多农活要在炎热的午前完成,所以农业组的人上工是最早的。
“还有咖啡,没想到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现代化呢。”
随着咖啡液从壶中流出,醇厚的咖啡香很快在餐厅里弥漫开来。虽然咖啡是热带植物,但并不适合在面积小的岛屿上种植,不过因为现代饮食习惯我们也在食品仓库找到过不少的咖啡豆,只是华人更喜欢喝茶外加没有电力驱动的压缩设备,所以而今只有几个人把它当作调味料。
“在压缩咖啡机普及之前,咖啡也是手冲出来的。只要有耐心地冲滤,也能泡出咖啡来。当然没有专业设备冲出来的香浓罢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后,脑袋清醒了不少。看了看角落里那个木箱,我这才意识到我是在外面过了一夜吗?不过想那些记忆也知道,我又不知在哪里睡了一觉,也多亏了这儿是热带,我不用受着凉之苦。
“可是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的吉普车在淌水的时候,不是因为忽然涨起来的洪水困在河里了?我想回去找这笔记本电脑,但没想到那一带起了这么浓的雾,所以和你们走散了。在那里迷路了好一阵子,好在虽然不少道路阻断坍塌了,但还是保持着南北的走向。尽量跟着路基绕行,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后,遇到了北冰森林的幸存者。他们把我带到基地里休息了一天,然后又给了我地图往东走,最终在船队的帮助下来到了这里。”
“那昊呢?你有见到昊吗?”
“没有见到,但不用担心,他会活下来的。”
有雾气的地方和海边不一样,不仅是食物的问题,人沾上了露水还容易失温。
“我都能活下来,他也一定能找到方法活下来的。虽然没和他怎么打过交道,但他比我聪明多了。你应该比我了解他吧?”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在大灾难中昏迷了两年他们还不放弃我。只是再高明的人,在大自然面前也不一定能找到对策,毕竟自然不是人,不是用巧口簧舌就可以说服的。
咖啡的劲上来,让我的思绪无比清醒,“说来,你为什么要回去找这台电脑?这电脑里有什么重要的资料吗?”
他这会儿才停下狼吞虎咽,转头看了眼那台电脑说:“当然了,这电脑里不仅有我这辈子留下的经历,还有我父亲给我留下的资料。”
“这辈子?”
“有了云端账户后,几乎没什么人会用PC了吧?但翻天覆地的日新月异也让人忘了老物件其实是件很有生命力的产品。虽然在公共云设备普及前,PAD和Smartphone就已经替代了PC,但PC却因为符合人的工作习惯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被淘汰,就算是在公共云设备普及到我们生活方方面面的时代,每个人都有云端账户,但老式PC包括Laptop也一直在生产。虽然AI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对抗AI,但人这种血肉之身,是不可能和AI制造出来的无限巨大的机械相抗衡的。这种只能进行底层数学模拟的设备,还是我们前线战争的标配。这台PC就是我作战过程中的伙伴。”
“这么说,你还是参加了AI战争的战士?”
“AI战争的后期,温室效应的加剧已经显现。冬季出现的飓风和大陆冷空气不仅搞乱了洋流,把日本沿海的平原全都埋到了海底下,风暴潮还把北海道的巨型数据中心摧毁瘫痪。获得了转机的人类联盟,打算模仿冷战时在韩半岛的作战方案,通过两边登录的方式夺下韩半岛。若是有韩半岛作为基地,一方面能抵抗AI阵营扩张到海那边,另一方面也能通过陆路更有效地进攻东亚大陆。但我们这一次对抗的敌人毕竟不是人类,不管是哪方面的登录都以失败告终。我被俘后在最后的几批次被送回,圣丽岛是美亚航线的中枢,AI就负责送我们到这里,打算等待联系上美洲方面后再搭船回去。”
“所以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找卢昊的?”
“我已经说过卢昊已经在几十年前死了吧?圣丽都建制后的第一例死刑。那位让几十位身体瘫痪的患者死亡的医生。”
我的梦中曾有过这段过往,果然不止止是记忆那么简单。
“你们那位昊确实长得和我很像,但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要是我的电脑能打开的话,就能给你我当时搜集到的资料了。”
“不联网也能查到吗?”
“老式PC本就有存储信息的硬盘,只要留在本地就能永远留下。只是……”
“我们回来的路上把他搞坏了吗?”
“不是,我猜可能只是没电了。城镇里有光电设备吗?”
我摇了摇头说:“其实对是否要恢复电力,我们这里的人并没有达成共识。我们镇上曾经有人偷偷搭建了太阳能发电板,但现在已经被毁了。”
“是吗?经历了这样的战争,会对电产生恐惧也无可厚非。但其实,不论我们能不能离开电生活,而是我们恢不恢复电力与AI是否能苏醒毫无关系。”
“为什么?”
“无线传输电力是在AI成熟之前人类研究就有眉目的技术。如果AI需要电力,也根本就不需要借助人类之手。”
这就和船队郑夫人说的一样,无论我们恢复电力与否,其实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但也加剧了我的另一个担心。
“你在外面忙了一晚上,吃完早餐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得去见一趟这里的首领。”
“张道长?为什么?”
“城里的阿姨告诉我,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就得找份工作劳动。就算是基本的口粮也得先登记姓名。”
也是,而今这里的制度已经开始逐步完善了。
我笑着和要离开的他打招呼,或许是没有西边那样刻意地营造物资缺乏的紧张感,甚至张道长还刻意营造物资足够的富足感,所以村里的人也格外大方。明明食物只足够吃饱,但对陌生人也会给予施舍。
这可比我平时吃的多多了,有些噎着的我把盘中的食物理整齐准备中午再吃,习惯性地拉上了窗帘,可又觉得脑袋没有睡意。
尽管屋内一下子变得昏暗,但窗外似乎格外晴朗,粗布像是本身会发光的夜灯一般透着散漫的彩光。我没有再把窗帘拉开的想法,而是在刚刚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明明放在桌角的笔记本不知何时已经在我面前打开,黑色的屏幕有一个进度条在不停转动。可那就不过是个动画而已,移动的箭头并不代表系统准备的程度。这不断重复的进度条伴随着嘈杂的机器硬件运转声,让我刚刚平静的心逐渐焦虑。
好在就在我忍不住火气要爆发的时候,一阵音乐声响了起来。屏幕一下自黑变白带来的亮度有些刺眼,我好一会儿后才睁开眼来,然后把手放到了鼠标上。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会用鼠标,可只要慢慢熟悉,那箭头就像是手指一样,想要打开什么点什么就好。
搜索引擎的页面让屏幕的白光更亮了,可我的鼠标才刚刚选中输入框,一个单词就被打到了屏幕上——fl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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