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11月,学期过半,比期中考先一步到来的是秋季运动会。
不止学生想不通,老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个什么安排,反正接到的通知就是“经领导决定.....”
阮景真要问了,到底是哪个领导在决定?
通知得突然,时间又紧,还没开始运动就已经累了。
体委邱舒交来报名表,所有的项目就只剩下女子1200米没人报名,阮景坐在办公室里正为此事发愁,她问了一圈其他班主任是怎么处理的,得到的方法主要分为两类。
奖励制和惩罚制。
奖励制不用多说,无非就是谁谁谁去了的话,可以免一次清洁什么的.....惩罚制呢,则是上次谁犯了事谁去,或谁是考最后一名谁去。
阮景都不太喜欢,在她看来用毫无关联的两件事作交换,是很没道理的事,相当于变相逼迫。
免去一次清洁对其他组员并不公平,少一个人意味着其他人的工作量增大。
能量是守恒的,当利用老师这个职位为某一个学生带来特权的时候,特权所带来的代价则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不会有哪个犯错的学生,跑完步就不犯错了。只要是人,总会避免不了犯错。
要求完美,是一种认知缺失,因为成长本来就是要犯错的。
也不会有哪个成绩靠后的学生,在跑了1200米后成绩就突飞猛进。按排名做取舍和决定,其本质是一种内卷,无论怎么卷,只要排名在那,就会有第一名和最后一名,长此以往只会消耗学生对学习的热情。
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不公平。
阮景的导师常常说她就是轴,总什么事都想追求平等,而学生和老师之间本来就不对等。
纪眠跟着数学老师身后,抱着卷子卷子进来,微微侧眼就看到得阮景的办公位,见她趴在桌子上,整个人焉焉的。
放下卷子准备出去的时候,不经意地路过阮景的办公位,看到了那张被她压在手臂下的参赛报名表,若有所思。
回到教室里,纪眠找到体委邱舒,上高中以来,第一次主动向同学搭话。她问邱舒:“女子1200米还差人吗?”
邱舒被纪眠突然的搭话弄得心里一惊,有点搞不清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回道:“还差,名单明天就要交上去了,但到现在1200米都没有人报。”
邱舒见对方又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睛一亮,语气也放得亲近起来:“怎么啦?你有兴趣报名吗?”
“放心啦,阮老师说过,名词不重要,重在参与,随便跑跑就好了,别有太大负担。”邱舒全力推销着。
过后,便见纪眠抬起头,坚定地回答道:“嗯,我要报。”
邱舒瞬间欣喜若狂,她兴奋地握住纪眠的手:“太好了!谢谢!谢谢!.....”一连着说了好几个“谢谢”,这下可以顺利交差了!
也因着这几句感谢,纪眠渐渐觉得,主动与人社交好像也不是那么困难。
邱舒在班上的人缘一直不错,自从纪眠主动帮她解决了报名的事之后,班上的其他同学也对纪眠不那么敬而远之了。
时不时会有那么一两个同学来问纪眠题,纪眠也都耐心讲解,在每次结束时的一声声“谢谢”中,慢慢融入了这个班。
邱舒也算是纪眠真正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体育课时,纪眠如往常一般,在宣布自由活动后坐在看台上做题,不多时邱舒便提着一杯奶茶坐到她旁边,递到她面前。
“上次的事,谢谢啦。”
纪眠显然不会社交,她木讷地眨眨眼,回道:“上次我是在帮阮老师。”邱舒没想到这人还挺,嗯,坦诚,不过因为对方是纪眠又觉得能理解。
邱舒把奶茶放到她旁边,“哎呀,买都买了,你就收下,当交个朋友啦。”说完起身,不多逗留:“给你啦,记得喝。”
纪眠拿起那杯常温奶茶,插进吸管,喝了到了芋泥,绵柔柔地,很好喝。从遇见阮景的那一刻开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
每一点善意都能让纪眠在心里开心好久。
阮景的“景”应该是锦鲤的“锦”,总能带给自己好运。
运动会上,日语班五班挨着英语班四班,说到这里,阮景又表示不理解了,一个年级有两个日语班,三班和五班,中间插着一个英语班。
日语本就比英语简单,无论是语法,词汇,还是考题都比英语简单。这也意味着日语比英语更好拿分,在其他学科一样的情况下,日语生的成绩比其他学生更靠前。
这避免不了有些学生眼酸,看不起日语班的学生。
坐在四班与五班分界线的四班学生厌烦地看了周围一眼,跟他旁边的另一个男同学吐槽:“真烦学校这个排班,非坐在日语班中间,排班的人跟有病似的。”
男同学跟着搭话:“是啊,学日语的也跟小日子一样贱,投机取巧。”
“要不是日语简单,我看五班那女的不见得能考年级第一。”
他们说的五班那女的正是纪眠,不过纪眠坐得比较远,一直埋头专心做题,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刚刚酸完人的李昊看到纪眠这副样子,又忍不住嘴起人来:“你看你看,”他戳戳旁边的男生,“五班那个怪人还在学,都运动会了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男同学帮腔:“依我看,她这个人就是装,喜欢在老师面前表现。”
李昊听完嗤笑一声,“表演型人格呗。”
两人的声音并不小,邱舒离他们就两个位置的距离,固然无可避免地听到了刚刚两人的话。
她心下一顿窝火,转过身对着他们大声回击:“喂!我说你们四班的是不是闲得慌,属八爪鱼的啊?手那么长,都伸我们班来了。”
“哟!说你了吗?关你什么事啊。怎么?你是她的兵啊?”
有些初高中的男生就是很贱,跟原始的动物一样,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就去挑衅别人,嘴完这个嘴那个。
当然,没有说其他时期的男的好的意思,按照“男人至死是少年”的说法,这样行为几乎会从落地,伴随到入土。
邱舒压抑着动手的冲动,死死盯着那男的:“你又本事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打你。
李昊不以为然,“切”了一声,“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她是你主子啊?说你主子几句就来狗叫?”
邱舒不忍了,摔书为令,众人开团秒跟,跟着站了出来:
“四班的,怎么说话呢?”
“嘴我们班的人,你还有理了?”
“就是,真没素质。”
“没本事就酸人,我看你也就嘴上厉害一点,在嘴别人事上找安慰吧?”
李昊继续挑衅,“你们五班是什么动物园吗?说你们主子几句叫成这样?”
“小日子还急眼上了?”
五班同学回击:“骂我们学日语的小日子,那你们英国佬又好到哪里去了?”
一来二去,不知是谁推了谁一下,两班人群瞬间混战在一起。
主席台上的同学还在念着加油稿,刚念到“运动健儿们......”教导处的王主任就冲到了面前来,一把将麦克风夺了过去。
“那边的怎么回事?哪个班的,不许打架!”
广播声很大,但正打在兴头上的学生们并没有半点要停手的样子。
“哪个老师的班?还不快去管!”王主任边走边拿着麦克风在喊。
此时的阮景刚从厕所里出来,听着给广播声顺着找过去。
心下一凉,完了,是自己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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