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皇宫,御书房。
黎国皇帝的面前站着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红衣女子,女子垂着眸子,微微昂着头笔直的站着,态度又极其恭顺谦卑。
“朕打算让你去青云宗,此后便留在那里,求仙问道。从此远离朝堂后宫的波云诡谲,若非朕死,也不必回来了。”
白清尘眸光微动,巧妙地将眼底的那几分不屑与厌恶掩藏起来,端着温和的笑容看向面前的永明帝,眼神温柔如水,似乎对于永明帝的安排并没有什么不满。
“父皇,儿臣明白。”
永明帝满意的笑了,抬手轻轻拍了拍白清尘的肩膀,“那你后日便出发吧!”
白清尘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
“儿臣一人独去有些孤独,儿臣想要一位兄弟作伴,不知父皇可否应允。”
永明帝的笑愈发深了,他自然知道白清尘想要带上的人是谁,而这也是他想要的。说白了,白清晨这只小狐狸不过就是顺应永明帝这只老狐狸的心意说话做事罢了。
永明帝向来喜欢这个女儿,他这个女儿说话做事向来周全。一些他不便说出口的话,这个女儿就会替他说出口。
“朕允了。”
“那便让二皇兄陪着儿臣吧!”白清尘慢悠悠的说出了自家父皇想听的答案。
“可!朕现在就派人去王府通知你皇兄,你二人同行,朕也放心些。”
白清尘勾了勾嘴角,“那儿臣便就告退了。”
从永明帝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白清尘转身的一刹那,脸上温和的笑顿时收了起来,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也瞬间冰冷了下来。她的眼神深邃,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狠厉与厌烦。
“殿下,您……”出了御书房,白清尘的贴身宫女愿安赶忙上前,有些不安。
“权力,是会吞噬人心的。”清尘平静而漠然看着天边云彩,“在这座皇城,永远都没有真正的赢家。但至少,我不会是输的那个。”
“一切,不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了夜幕的宁静,金色的光辉洒在了庄严肃穆的皇城之上。
“儿臣。”
“儿臣。”
白清尘和白景川两人端正笔挺在的跪在永明帝面前,各磕了一个头,“拜别父皇!”
永明帝伸手扶起白清尘,看着白清尘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伸手爱怜的抚摸着白清尘的脸庞。
白清尘始终垂着眸,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两人要离开时,永明帝叫住了白清尘。白清尘停住脚步,并未转身。
“不要忘了。”
白清尘不再掩饰的冷笑一声,抬头看向天空,“父皇放心,儿臣记得。无召,不得回帝都!”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架华美的金顶马车缓缓驶出。马车前两匹雪白的骏马昂首挺胸,步伐稳健的往外走着。
马车后,两排宫女整齐的跟随着,她们统一穿着淡粉色的宫装,头戴精致的发簪,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得体的微笑。宫女们的身后,是穿着白色铠甲,腰间挂着长剑的侍卫们。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好奇地观望着,却没有靠近。孩子们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看着,希望看到马车内,看一看贵人的模样。
马车里坐了两个人,马车中央放了一张茶桌还十分宽敞,再坐几个人都没问题。
白清尘生得雪肤丽貌,姿容娇艳。一袭繁复华丽的大红色宫服,头戴凤冠,端庄的坐在马车内。整个人的气质清冷沉静,却又极具压迫感。
坐在她对面身着蓝色锦袍的白景川微微掀开小窗的窗帘,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情景。
“看起来,二皇兄挺舍不得这的啊!”白清尘看到白景川一直看着外面,出言讽道,“可惜了。”
白景川收回目光,放下了帘子,不甘示弱的回怼,“我又不像你,没有心。”
“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带上你吗?”白清尘并没有接着白景川的茬,凤眸中带着一丝轻蔑。
“能为什么,不就是怕我争权夺位?成王败寇,我没什么不服气的。你呢?被父皇送去青云山,不就是忌惮你所拥有的权势,怕你谋朝篡位吗?”
白景川嗤笑一声,“说到底,我们不过都是棋子罢了。我们都是这场储位之争的失败者。”
白清尘为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声音慵懒,“我不是赢家,却也不会是输的那一个。”
“是是是,你没有输。太子是你亲哥,你怎么是输的呢?”白景川笑道,“只可惜了,鹬蚌相争,却让太子坐收了那渔翁之利。你应该挺不甘心的吧?就这么输给了太子。”
白清尘看到了白景川眼底的嘲意,嘴角的笑意又添了几分,“难道我离开了帝都,就代表我认输了?”
白景川错愕的看着白清尘,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他了解他这个妹妹,心机深沉,城府极深。
“输的只有你哦,皇兄!”
白清尘那双漂亮的凤眸轻蔑的看着白景川。
白清尘抬手轻轻抚了抚鬓边的流苏,“这皇都,太过无趣。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不好吗?”
白景川不说话了,他沉默着思考着。
良久,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什么意思?”白清尘垂眸看着白景川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握手言和。”
白清尘笑了,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握了握白景川的指尖,“看来皇兄是有脑子的,你终于想明白了啊!”
“你发现了我豢养私兵,意图夺位,却秘而不宣。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能帮到你?我看不透你。”
白景川本以为,白清尘被永明帝也就是他们的父皇送离都城,白清尘自然是输了。但看白清尘的表情,便就知道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他这个妹妹啊,比他们所有人都聪明。
只可惜,白清尘是个女子。若想坐上那高位,需要付出的努力,比他们多得多。若她是个男子,怕是他与太子都没有与她争的机会。
若她是个男子,怕是皇后也不会那么对她了。只可惜,她是女子。在皇后眼里,她生来就是辅佐太子的。
白清尘看着白景川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垂下眼,翻了一页手中书籍,轻声道:“世上女子,皆不逊于儿郎。”
“你……”
“全写你脸上了。”白清尘头也没抬,漫不经心的答道。
好歹与白景川斗了那么多年,她对白景川自然是了解的。
况且,最初的时候她和白景川的关系也还算融洽。
直到她长大后,开始帮太子争权夺势,处处打压白景川,欲助太子稳固储位。从那时候开始她与白景川就站在了对立面,关系不冷不热,等同于陌生人。
再到后来,她不再帮助太子,反而是扩展自己的权势,广结党羽,自成一派。开始与白景行白景川争了起来,她与白景川的关系才到了见了面都要冷嘲热讽对方两句的程度。
都说要对付对手,首先就要了解对手。白清尘和白景川两人可谓是对对方十足的了解。
马车离开长安后,过了没一会儿就在郊外的一处驿站停了下来。
白清尘的婢女愿安站在马车旁,伸手接过自家主子的手,将她扶了下来。
房内,白清尘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愿安将自己繁重的头饰一点点摘下。
“你若是不想回去了,就不回去了。”白清尘轻声说道,“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
“奴婢想跟着殿下一辈子,殿下想做什么,奴婢都陪着您。”
白清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了镜内映照出愿安坚定的目光,终究是没说什么。
满头繁重的首饰一点点被摘下,白清尘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轻了许多。
她细白如玉的指尖掠过摆在面前的华丽首饰上,停留在了一支凤羽形状的金簪上。
白清尘拿起金簪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递给了愿安,“你知道该怎么做。”
愿安的眼中闪着微光,她‘唰’的跪了下来,“愿安多谢殿下信任。”
白清尘微微一笑,扶起了她。
大红色的华服换成了一件酷飒的蓝白色窄袖。长发被编成长长的辫子,用一个小巧的银质玫瑰在发尾固定着。装扮简洁精巧,清丽优雅,便于行动。
换好简便的衣物休整了一番,他们就继续出发了。
但愿安和众宫女却留了下来,看着那架马车离开。
愿安跪地俯身长拜,手中紧紧攥着那根金簪,看着她从小陪伴到大的公主离自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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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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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胜负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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