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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当夜,刘恭身着夜行衣,亲自前往隐匿于城外野山山腰密林之中的暮隐斋。

此山被当地村民称为“蛇坡”,因其野草绵延、灌木错综、丛林密布,这山中有不少毒蛇盘踞于此,故向来人迹罕至,哪怕是采药之人大多也不愿涉险进这野山。又由于近年来,曾有多位打算上山捡柴的村民在山脚下发现被撕碎的尸体,便仓皇逃回村中说与邻里,于是民间传闻此山中有凶兽潜伏,凶恶异常力大无穷,即使数位男子与之遭遇也难逃被分而食之的下场。

久而久之,这座并不算高且坡度不险的野山,成了京城郊外的禁地,普通百姓最多只是在山脚下拾些枯木野菜,再没人敢涉险进入这山里了。

对于刘恭而言,想要私下屯养一批不为朝廷所知,又只能听命于自己的杀手,此禁地就是他的宝地,于是便选在树木最浓密之处,择了一方平地,偷偷修建了这暮隐斋。

建造暮隐斋时,几乎全部就地取材,除了地基使用了砖石填铺平整以外,其墙壁、屋顶均使用了山中的木材拼成。所以人们在山脚下远远地望向山腰,完全无法发现,其中还有一处面积不小的别院。

这暮隐斋,依山腰处的山洞而建,不远处有山泉经过,沿着山泉顺流而下,零散分布了共计三十余间小木屋,而相对最舒适的山洞便是掌管此处的靳伯申住地。山洞原本阴冷潮湿,但其中用了不计其数的青砖垒砌空架而起,平铺其上的大块方砖隔绝了下方的潮气,其上方用粗细均匀的竹片并排捆成竹排,干净透气又可阻隔山中的蚊虫。正南朝向的山洞口,以赤木打成的木板封起,雕花的门窗一应俱全,对比城中大户人家的厅堂丝毫不落下风。

由于山路难行,不易从山下运送口粮,故在可见阳光处,靳伯申命在此服侍的下人开垦了许多片菜地,又在树木最高大的地方搭建棚舍养了许多家禽家畜。平日里,蔬菜野果以及肉类基本都能靠着养殖野采以及山涧野鱼自给,至于粮米则定期带人去山下村民处采买。

通往此处唯一还算能勉强行走的小径,便是沿着溪流的碎石路,故这山涧最高处的小屋并不用于居住,而是作为岗哨,整日有人在此看守。若有误入向阳面山腰之人,直接绑回山中,早些年有极个别侥幸留了性命,被拘于此处做些农活、打扫的杂务,近些年几乎无一幸免,均成了深山之中的枯骨亡魂。

这高低不平,略显陡峭的山石路,对于时常练武的刘恭而言,登上山腰还算轻松。百米之外,腿脚不便的靳伯申,在部下的搀扶下,站在最高处的岗哨中。他望着下方茂密的枝叶遮蔽下,两个若隐若现的黑影,轻轻挥手示意门外守夜的杀手下去迎接,仿佛他已算到对方今日会来一般。

片刻之后,靳伯申在自己的屋中备好茶,迎接一袭黑衣的二人,今日除了刘恭之外,时常贴身保护他的侍从猎枭,也同行而来。

“看这准备,想必你猜到我今日会来?”刘恭正对着靳伯申,在质感不凡的楠木雕花靠椅上坐下,这屋内放置着十多盏镶金纯银打造的烛台,光滑的竹片墙面反射着点点烛光,映得这屋内好不亮堂。

“昨日虞芳馨探得,太子一行待雨停后便要出发,今日傍晚观这天象,穹宇晴朗西边赤色晚霞连绵,便知明日天气会大好。殿下费此心思担此风险,养着这好几十号身手一顶一的刀客,想必就是等着这一箭三雕之时吧。”靳伯申挥手命下人推下并带上房门,亲自起身为刘恭倒茶。

“哈哈哈,好个一举三雕!”刘恭面朝对方,露出了狂放且得意的笑,“多亏当年母亲将你救下,真是为我添了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看来,你也猜到,我要你做的,是什么了?”

“殿下此时动手,风险虽不小,但只要事成,这储位八成便到手了。只是殿下,平王虽不受陛下偏爱,可论资历、地位尚在您之上。万一陛下届时只是追究他个御下有失之责,岂不是让他渔翁得利了?所以臣建议殿下思虑周全,必要让平王无法安身于事外。”靳伯申眼珠微转,手中把玩的果刀刃尖,轻轻点在圆桌正中央,嘴角隐隐透着狠意。

“好,好!”刘恭满脸欣慰,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你,我这两日琢磨到的细节,你也考虑到了。若仅是在江州地界将他们都杀了,并不能保证让父皇彻底迁怒于刘显恒。所以我今日,带来了此物。”说着,刘恭将一封书信置于桌上。

靳伯申缓缓打开书信,微微透出惊讶且鄙夷的神情。

刘恭将对方反应尽收眼底,继续说道,“我这个二哥,属实愚笨,也难怪身为我们五人中最年长的,却全然不受父皇重视。”

这封信,是多年前刀疤脸、黑痣脸被调回京城时留下的,由于曹邦是郭都尉年少时曾是师兄弟,两人关系不错,所以此二人带着郭都尉的亲笔书信来寻曹邦,曹邦便动用私人关系将此二人纳入自己麾下。

二皇子刘显恒受属下亲信郭都尉建议,打算借此二人渗透京城禁卫军,以备将来不时之需。于是黑痣脸在前往京城前,随身带了郭都尉劝其支持二皇子的亲笔信以及二皇子拿出的黄金二两见面礼送给曹邦。为表诚意,刘显恒还采纳了郭都尉的提议,在其亲笔信之后,又附了自己亲笔印章的信件,信件上清楚地写着:

都尉郭皓乃吾信臣,皓钦佩校尉才勇,吾亦心向往之,望君襄助小王,他日必遂君愿,必以厚报。

靳伯申冷笑道,“这般蠢钝之人,若非天之骄子,位居八品尚嫌不足。殿下,难道您是想让我,将此交于太子?这样,平王便有了杀人的动机。”

“不然。”刘恭缓缓地摇了摇头,“你只需要潜在暗处。皇子遇刺,刘显恒必会第一时间探查现场。在此之后,父皇必会再命人追查。你只需要,在刘显恒派去的人离开后,将此证藏在刺杀现场,待父皇见此证物,便是刘显恒、还有王家倒台之时。”

刘恭面露阴狠,眼色如毒蝎,“不过,在此之前我倒确实要你,私下见他们一次。”

靳伯申面露不解,刘恭神秘莫测地笑道,“刘显恒的侍从之一,是我潜心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此人本名邢炙,如今被刘显恒唤作刃手。他父亲原是王谦的酒肉朋友,十年前许是王谦帮了他家什么忙,他父亲便带着夫人在望月楼里宴请答谢。没曾想王谦酒醉,竟趁邢父小解离席时,打了邢家跟去的家丁,□□了邢夫人。待邢父回席,便与之大打出手,奈何邢父不过是个七品典事,当即被以殴打朝廷重臣之罪下狱。此罪本不当诛,可王谦怕自己丑事败露,便让父亲动用人脉稍加操纵,给这夫妻二人以及当日随去的家丁定了个死罪,家中成年者几乎全被处以极刑,年幼孩童皆被发卖,稍微大一些的则被流放边疆,最终多数死于疾病或饥荒。当年不到十岁的邢炙,被我派人暗中买下。这孩子,还算聪慧,且复仇之心甚是强烈,很好利用。于是我便养在府中精心培养,之后找了个机会,送进了那刘显恒府中。”

靳伯申神情微愕,他很清楚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城府、心机颇深,可他还是难以想象,当年对方自己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竟已有了这般成熟、深远的思虑。

刘恭看了对方一眼,友善地轻笑,“瞧你的脸色,难不成是怕了我?”刘恭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继续道,“咱们可是最亲近的兄弟,将来在我的手下,你必然前途无量。你放心,我的刀刃,永远只朝向我的敌人。”

靳伯申缓过神,急忙回应道,“臣明白,若不是兄长一家的帮助,何来我的今日。”

刘恭笑着点了点头,“嗯。你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拜访刘显恒之前,将此人的原名、现名和底细详尽告知,太子和刘玄业都是聪明人,相信他们会有办法找到邢炙的。”

说完此话,刘恭起身,示意一旁站了许久的猎枭,他已交待完毕,该走了。

靳伯申恭敬的俯身行礼,恭送对方离开。

刘恭行至门口,似忘记了什么一般,突然回过头说道,“哦对了,其他人你都替我杀了,只有太子一人,你给我留着活口,到时把他押至此地幽禁着。至于现场,你看着留下些什么他随身携带的物件,再留一具身材差不多的烧焦尸体,意思意思。”

靳伯申不解,刚想发问,猎枭已将门合上。

碎石路上,两个黑色身影匆匆下山。

“殿下,您为何要留太子一命,还要费这么大麻烦弄具尸体冒充呢?”扶着刘恭手臂的猎枭,好奇地低眉问道。

“将太子毁尸,能让父皇以为,刘显恒恨极了他,这更能引起龙威震怒,而震怒之下则不易去细细推敲。至于留他性命么……”说道此处,刘恭脸上竟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从小到大尊贵无比又自视甚高的太子,若有朝一日沦为了我的玩物,那得是多有意思的一件事呢?他那好看贵气的脸,修长匀称的身体,让人忍不住想蹂躏的性格……啧啧……”刘恭的右手食指,轻轻地触摸着自己的双唇,“哪怕是命人寻遍这京城,也未必能选得出更令我满意的男宠吧?”

听闻此言,身边伺候多年的猎枭,不禁露出了几分惊骇的神情。

夜深,白太保府一片寂静,唯有秋虫些微地平添了几丝生机。

萧欣儿轻轻叩响了白清严的房门。

当年皇后为稳固母家与白家的关系,便亲自做媒与两家族长商议,筹谋联姻。萧欣儿身为嫡女,容貌上佳,又有着寻常闺秀所不具备的飒爽英姿,自是被长公主相中,迎娶至府上。

萧欣儿尚在闺中之时,有天其表哥刘玄明邀请白清严至国丈府参加品词大会。那晚京中不少颇有名望的文人受国丈邀请出席,而年少的两人仅是座上宾,一睹众文豪风采。

家中女眷本不应出席这等场合,但萧欣儿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便偷偷溜出后院,趴在前厅半开的窗边偷窥。

她本以为这些京城才子定是一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地青年男子,却不想这厅堂之上,坐着的净是些蓄着美髯的中年甚至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失望之余,却见到了表哥身边相貌堂堂、浩然正气的白清严,于是从那刻起,萧欣儿对他的爱慕之心便悄然滋长。若干年后,当她知晓自己即将被许配的男子,竟是当年牢牢镌刻在自己脑海之人,内心自是欣喜万分。当她面对父母对此婚事的询问,全然没有丝毫闺中少女的矜持,这让国舅既高兴,又诧异。

只是凡事总不会尽如人意,白清严可能只是迫于家长的劝说或是碍于刘玄明的情面,才应了这桩婚事,而他自己似乎并没做好十足的准备。婚后二人尽管相敬如宾,却也少了许多寻常恩爱夫妻之间的甜蜜温存。他们成婚至今已近三年,却始终分房而居,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才子佳人,可事实上二人的关系一直平淡如水。这种关系,或许用知己来形容更为合适。

白清严将萧欣儿迎进了屋,见对方衣着单薄,便随手拿起了自己的裘衣披在了萧欣儿的肩上。

“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白清严轻轻托起静置于床边的烛台,小心地用它点亮了放在桌上的烛灯。

“你不也没睡么?我才敲门,门便开了。”萧欣儿静静地望着夫君,闪烁的烛光映在墨色的双瞳之中,宛若漆黑的夜空闪烁的星光,煞是动人,“表哥明日便要走了,这次他没让你同行,想必今晚你是担心他,才睡不着吧。”

“是啊。前几日陛下将父亲召进宫,竟让他说说对诸位皇子的评价,这种刁钻的问题让父亲都流了不少冷汗。可是,这件事玄明是怎么知道的呢?这几日我常常会想,父亲不是那种没有胆识只敢作壁上观之人,所以应该不是他故意遣人说与玄明的。那会有谁故意将此事告诉玄明,让他担心之前与我走得太近是否已经累及咱家,这才刻意与我们保持距离。而有心为之的人,会不会心存歹念呢?”白清严微闭着眼,左手扶着额头,平静的面容透着一丝烦躁,“我并不是不放心璟王殿下,只是他又要回到危险之地,而我又不在他身边,这实在让我心神不宁。”

萧欣儿下意识地想轻轻捋一捋夫君的额头,可悬在半空的左手微微停顿了一刹,似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轻柔地抚了抚白清严的头,柔声说道:“陛下尚在追查之前行刺之人,璟王殿下此番还会带不少得力的手下随行,我想坏人再猖狂,也不至于接连下手。”

白清严轻轻握住轻抚自己发梢的手,睁开略带血丝的双眼,正视着妻子,小声却严肃地说道,“意图篡夺储位之人这般心急,是有原因的。”白清严握着对方的手,缓缓放在桌上,此刻他的神色无比认真,“这个消息,是父亲私下说与我听的,现在全天下应该也没几个人知晓。我告诉你,你便知道玄明轮番遇险的原因了。”

萧欣儿很少见自己的夫君这样专注地同自己说话,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天下,随时可能有大变……大半个月前,在陛下的再三逼问下,樊太医亲口秉明病情,他说自己已无力回天,陛下剩下的日子已然不多,恐怕短则,明年除夕前后;长,也过不了明年秋天。这消息,必然传到了其他几位殿下的耳中,这才让某些人即使铤而走险也不甘放过任何一次可乘之机。万一陛下身体状况突然恶化,无论太子之位是否稳固,代为监国都是顺理成章之事。如今又有璟王殿下佐助,届时那些谋逆之人便再难有机会趁虚而入。”

屋中的烛光突然猛地闪烁了几下,白清严看着黑夜之中无端跳跃的火苗,不安的心情又加重了几分。

“清严,如果陛下的身体当真如此,表哥他此行的确危机四伏。既然我们不方便光明正大地陪同,那不如暗中跟随保护?我娘家有好些个唯我命是从的侍卫,明日清晨我便将他们叫来。到时候你也挑些人手,再加上他们一行十来个人,应该足以保证万全了。”

“嗯,如此甚好,谢谢你愿与我冒此风险。”白清严释然笑道,眉宇间的愁意逐渐散去。

“你我夫妻本就一体,何必道谢呢……”萧欣儿回应对方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语气中隐隐透着委屈与忧伤。

“若不是你替我下定决心,恐怕我只会天天夜里在这屋中徒感担忧,毕竟我不可能不顾父母和你,没有旨意擅离京城。”

“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赶早,先斩后奏呢!”萧欣儿起身,顺手剪灭了桌上的烛灯,“夫君,今后你有任何烦心事,大可直说与我听。夫妻之间,即使意见相左,彼此有商有量,也好过互相揣测对方心意。”

白清严听到此话,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抓住对方的衣袖,面带歉意地说道,“欣儿,抱歉我这几日心事一多,竟忘了今日是你我初见的日子。子时打更声还未响,咱们现在出发,还能赶在桃花酒坊打烊前喝上你最爱的白桃蜜酒。”

三年前的今日,玄明曾将二人约至桃花酒坊初次相见。

这桃花酒坊位于贯穿京城的坠星河畔,酒坊的不少桌椅沿河摆放,晴朗夜空下,落座河边便可看见这平静的河面隐约倒映着点点星光。玉盘初升时,面朝东南而坐,可见一轮明月摇曳在名曰“花月桥”的石拱桥下,如镜般地水面上。若恰逢早春,河边柳枝飘逸、河面画着苍穹,缀以点点粉色桃花悬于水上,常引得热爱作画之人迎着明亮月光与夜色下的闪烁烛光,在此处记录美景,而这“花月桥”也因此得名。

萧欣儿失神了一瞬,仿佛在重温那日内心的激动、兴奋与甜蜜。

转瞬之后,她回过神来,脸上浮着明媚的微笑,站在被推开的房门所露出的夜空下,温柔地说道,“一世夫妻,不急于一时。”

白清严望着逐渐狭窄的门缝,和消失于门后的萧欣儿,顿时感到些许懊恼与心疼。

他年少时成为太子伴读,一连数年几乎日日陪在对方身边,潜移默化之中自己的思想与内心渐渐习惯了事事以他为先。太子待人谦和有礼,心地良善,天资不凡,一起学习时虽不见他有多么潜心刻苦,却总能与老师对答如流,常引得老师夸不绝口。久而久之,太子在白清严心中,是向往崇敬的储君、是万分珍惜的挚友,抑或夹杂着更多的情愫。

当年与萧欣儿成婚,在白清严心中,更接近于完成了一个对家族、对挚友都有利的任务。如今相处日久,他自认为妻子在他心中已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在他内心深处也有了更进一步的渴望。可潜意识里,却总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或者说想法阻碍着自己主动同她心灵相交。

“呼——”白清严吹灭了床边的烛台,仰面躺在床上,迫使自己闭上双眼。可眼前虽是一片漆黑,杂乱的思绪却久久萦绕心头。

萧欣儿虚掩着自己屋子的门,见透过白清严屋子的窗纸泻出的最后一丝光亮熄灭,她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似甜似苦的轻笑,轻声合起了自己的房门。

庭院内孤单的银杏树梢,一直黑白相间的渡鸦许是被方才的私语打扰,直到这院落之中只剩明月与繁星依稀明亮,它才将头埋进了自己的羽翼,同这日复一日的夜一道,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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