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文艺委员晴月在讲台上简单说了一下十一月初艺术节的安排，鼓励同学们踊跃报名。
“哦对了，这个是全校的活动，分部的学生统一也会来本部表演。”
祝明昭这几天被陈闻之拉着给她报英语单词，祝明昭又是她同桌又是英语课代表，理应为献出一份温暖。
陈闻之边默单词边问：“艺术节？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玩了。”
“表演。差不多，附中艺术节好像挺舍得花钱的。”
“花钱好啊，造福学生嘛！下一个。”
“解决。早上的结束了。”祝明昭合上单词书。
“你会报名吗？”陈闻之随口一问。
“刚刚晴月是不是说报名了可以光明正大翘自习啊？”祝明昭眨眨眼。
“好像是诶。”陈闻之批改自己的听写。
“那算了吧，还是我的学业更重要点。”祝明昭权衡一下。“这几天我看那章远天天往办公室跑，他是不是把我当假想敌了？”
“那还真有可能。全对！”陈闻之点点头。
早上最后一节体育课，四五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老师让两个班热身两圈后，就让各自解散，陈闻之去了趟卫生间，祝明昭想去买水问她有没有想喝的。
拿了两瓶矿泉水后，祝明昭在卫生间门口百无聊赖地站着，眺望不远处的篮球场，虽然场上几个人打得都很菜。
里面传来两道女声，操场这边的卫生间挺偏僻，周围都在上课，里面传来的人声清晰可闻。
“刚才那个是陈闻之？”
“对啊都开学一个月了你才发现啊。”
“这不是看她变化那么大没敢认吗？”
“……”
“我看她是不是和祝明昭走得近啊，她怎么还敢和那种有钱女生玩？”
“谁知道呢，到时候又被孤立了和我们也没关系。”
两人从卫生间一出来就看见祝明昭在门口。
祝明昭略歪头挑眉看着她们，两人尴尬一笑连忙跑了。
陈闻之从卫生间一出来，若无其事地接过水：“走吧。”
“嗯。”两人走向集合点。
平常两人都是出去吃饭，但操场离食堂很近，干脆今天去食堂。
两人端着盘子环顾四周，祝明昭示意坐那边，正巧晴月和白依依就在旁边，四个人索性拼了个桌。
“祝明昭我听说你会钢琴啊！”晴月突然开口。
被点到的女生正专心地挑着胡萝卜丝，听到对方提到自己坦白道：“就会弹那两首，撑撑场面。”
陈闻之听到噗嗤一笑。
“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晴月毫不吝啬地夸道。
祝明昭意外地看向对方，除了爸妈，第一次有人夸自己可爱。
“我就说吧，祝明昭很好相处的，听章远瞎说。”白依依用筷子轻点两下空气。
“你不住校你不知道，之前刚开学，章远在男生堆里乱传你没过普高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想追你没追上，破防了呗。”晴月道。
祝明昭轻哂：“那他还天天跟在张凯华屁股后面，他不知道张凯华考400分进来的？”
当时张凯华他爸托人找关系找到祝则康这里来，请祝则康帮忙联系附中校长，当时三家还一起吃了个饭。
“那他还好意思说你，张凯华不觉得他烦吗？”白依依无语。
无非不就是张凯华不敢得罪自己呗，倒也能忍，听章远怒斥走后门的无耻行径，还把自己恶心进去了。
“谁知道呢，不想聊他们。”祝明昭出声打断。
“对对对，不提他们。”白依依赞同。
“对了，那个艺术节的事，老师那边说了，最少两个节目，拜托拜托！”女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三人。
“搞个男女分别合唱不就解决了。”陈闻之提议。
“我总感觉咱班不是很团结。”晴月小声开口。
什么感觉，完全就是不团结。
开学才一个月祝明昭就见识到人心险恶，总有几个老鼠屎。
祝明昭嘴硬心软，晴月都夸自己可爱了，这忙也没理由不帮。
“那我报名。”祝明昭含笑看向晴月。
“啊啊啊，谢谢宝贝！爱你！”晴月双手握拳挥动，两脚交错踩，像极了撒泼的小狗。
-
下午两节历史课上的人昏昏欲睡，下课铃一响，桌子上倒了一大片。
祝明昭刚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就被敲醒，周衔月和贺昀朝告诉她后面两节课和他俩一起去一楼阶梯教室，说是和竞赛有关。
周衔月懒得往后走，找了个第一排的位置坐下。
台上坐着几个专门带竞赛的老师在互相交流什么。
“好了好了，都安静。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也没别的事，就是咱们附中老传统了，竞赛班。你们都是各个初中的尖子生，有些话我也不多讲，想来试试的，来我这领一份卷子。喜欢哪个拿哪个，当然了，你说我比较厉害，我一下拿两个，这也是可以的嘛。咱们学校不是没有出过双国一，你们14届一个学姐我带的保送走了，12届那个学长你们李老师带的，高校抢着要啊！”王老师简单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一个上来拿吧。三分钟拿完，然后三点半开始答题，这份试卷作为选拔竞赛班的参考。”王老师吹了口茶，眼镜都低到鼻梁上了，抬眼看着底下的小崽子们，发出邀请。
一个一个拿。
如王建华所说，在座的都是各个初中的尖子生，此次高一月考，抛开分部的前一百名中的那些人不在，这里的六十多个人，哪个不对王建华口中的双国一而向往。
在座的这些不只是同学，更是未来的对手。
一个一个拿意味着你要在六十多个人的注视下，当众选择你的对手，或者说成为他的对手。
“五班怎么就我一个过来了？”祝明昭不解。
“可能因为你们前两节都是历史课吧，我看你们那班长都睡着了，没来得及通知你们班吧。”贺昀朝解答。
“那你怎么不叫一下他？”祝明昭继续问。
贺昀朝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我又和他不熟。”
“那我们班有想参加的呢？”祝明昭疑惑。
“这个就走个形式，想去的找老师拿试卷就行。”男生回答。
“……”
台上王建华掏出他的手机：“来，三分钟倒计时开始，你先吧，贺昀朝。”
被点名的贺昀朝径直走向讲台，没有犹豫地拿了最左边的卷子，周衔月倒是纠结了一会，其实她没想好。最近在考虑要不要走艺考这条路，不过来都来了，随便试试喽。
也拿了数学。
祝明昭倒选了物理。没别的原因，他们班物理老师是个女老师，也带竞赛，平常讲课讲得就很有意思，自己很喜欢她。
祝明昭注意到章远那个拿来吹嘘的初中同学陆扬帆也拿了物理，正琢磨着要是以后竞赛又考过他这初中同学，他不得气疯了。
心里不由得开始有了比较的心思。
其他同学陆陆续续上来拿卷子。
“对了，分部那边在和我们进行一样的活动，以后那边的同学每周三周四下午会和你们一起上课。”王建华看拿的差不多。
“该上厕所上厕所，等会开始考试。”
九十分钟的时间对还没系统接触过竞赛的高一崽子还是有点吃力了，考场上演算的演算翻页的翻页，一个个脸上紧张又严肃，与此同时，第一排的三位倒显得云淡风轻。
贺昀朝对这套卷子胸有成竹，各路名师轮番指导下长大的。
周衔月从小就对数学感兴趣，喜欢和数字打交道。后来因为妈妈的原因开始对美术感兴趣，但毕竟上学需要，该补的课还得补，这套卷子总体对周衔月来说没难度。
祝明昭和他俩不同，和他俩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两人是天赋怪，加上家里也不给自己压力，所以自己拿到的每一次荣誉都是靠自己不断给自己施压得到的。
自从决定不出国以后，祝明昭开始大量地补充新知识，生怕追不上他们。
十月下旬已经开始降温，天气预报播报今日有雷阵雨，外面树叶沙沙作响，风拂动乌云，仿佛要吹走这场选拔赛的焦躁，祝明昭侧头望向窗外，心想等会该下雨了。
“不要东张西望，认真作答。”一道严厉的女声响起。
徐宴川回神看向面前的化学试卷，卷面只剩最后一道空着的选择题，自己实在不确定到底选哪个，窗外要这个下雨的节奏，等会还想打球呢。
男生也不纠结，选了C起身交卷。
周边同学看到有人交卷，还是那个潘老师特地带进来的人，不免有点着急，这哥们是老师特意找来搞他们心态的吧。
徐宴川冲许新远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在门外等他，男生点头表示ok。
一出教室门，徐宴川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吴：「儿子，这周回家吗？或者妈带点东西去看你？」
xycc：「不用了，一来一回挺麻烦的，我在学校挺好的，周末和同学约了图书馆。」
吴：「那行吧，生活费不够告诉我哦。」
xycc：「知道了，您忙完了早点休息。」
徐宴川收了手机，懒散靠在墙上，看着外面的大风卷起底下散落的树叶，刮的整个校园到处都是，远处不知道谁丢的塑料袋，竟然随着狂风呼啸而来，落在自己的脚边。
徐宴川盯着看了两秒，弯腰捡起扔到垃圾桶里。
许新远这时候也出来熟稔地拍他的背：“你那兼职怎么样了？”
“还行。”徐宴川淡淡地回。
“卷子难度怎么样？”
“还行，你怎么答那么慢，都打不了球了！”
“那走啊，去室内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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