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叶七念瞥了下聊天框消息示,“璃姐姐,咱们晚上吃啥?”
能这么问,当然是晚上不回剧组吃饭。
“降温了,我想吃点热乎的,暖锅怎么样?”蒋璃喜欢盖在上面的一层回锅肉。
“行。”
一片广袤的绿色原野向远方铺展,草地如绒毯般翠绿柔软。远处是连绵起伏的低矮山丘,山丘上覆盖着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
天空湛蓝,大片的白云如棉絮般堆积,有的厚重如棉垛,有的轻薄似纱,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灵动。美景让□□放松,为心灵放假。
打工人蒋璃格外珍惜几个小时的假期,她爬到更高一些的山丘上拍照。
拍逐渐变黄的绿地毯,拍山丘下画画的叶七念,拍远处层次分明的森林,拍天空飘渺的云,她好像很久没有见到纯天然的景色了。
这份新鲜感很快被疲惫感替代,她返回原地,从背包里扯出一件大衣铺在草地上,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中途左十七跑过来找车钥匙,叶七念说她们带的东西比较多,不能没有车。左十七又拿出他自己的车钥匙,跟她们换,叶七念点头同意。
蒋璃睡眠质量高,梦里迷迷糊糊听叶七念问她要不要换车,她随意点点头继续睡觉。
叶七念小声跟直播间粉丝互动,直到眼前的景色复刻在画布上。她举起手机,365度拍摄,不落下任何一个观众,直到所有人都伸出手在公屏上打分。
叶七念满意地跟粉丝告别,蹲下来叫蒋璃去吃饭。
“到停车场还有些距离,可是东西太多,我扛不动。”叶七念折起画架,收好画笔,“璃姐姐,我叫人过来帮忙,让他们带我们去饭店,好不好?回头告诉左十七让他自己过来取车?”
“当然,你打电话?”蒋璃叠好衣服,装进背包。
做大小姐的跟班就是好,事无巨细都有人帮忙安排。
晚上六点,蒋璃回到剧组,准时跟李越儿视频。
“他是有什么怪病吗?颁奖合照时都不露脸,难不成我真的去机场一个一个地扒开别人的眼睛吗?”
蒋璃找出来的资料中,没有一张照片视频可以看到傅淮之的长相,甚至裸露在外的皮肤。
蒋璃想到一个老朋友:他只要出门,哪怕天气很好,也总要穿上套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上暖和的棉大衣。他的伞装在套子里,怀表装在灰色的鹿皮套子里,有时他掏出小折刀削铅笔,那把刀也装在一个小套子里。就是他的脸似乎也装在套子里,因为他总是把脸藏在竖起的衣领里。
他戴墨镜,穿绒衣,耳朵里塞着棉花,每当他坐上出租马车,一定吩咐车夫支起车篷。总而言之,这个人永远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愿望──把自己包在壳里,给自己做一个所谓的套子,使他可以与世隔绝,不受外界的影响。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猜测,傅淮之一定擅长说希腊语。”
李越儿没搞清楚蒋璃的脑回路,只好认真解释:“傅淮之带有四分之一凯尔特血统,皮肤发白,翡翠色眼睛,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从小到大没少被嘲笑。久而久之,他讨厌暴露在外,讨厌别人盯着他看……”
“他出任务也是这副样子吗?那他岂不是活靶子?我还得保证他的生命安危?”蒋璃不同意组织送人拖后腿,“我一个可以应付,再不济有池屿帮忙,傅淮之我们也不是非要不可。”
“他不会给你拖后腿……”
“我总不能在跟人打架时听一曲小提琴吧?我制定计划要跟他聊聊‘测交用隐性,后代性状显;分离看1:1,自由组合1:1:1:1’?我不是幼教,没义务哄他开心。”蒋璃对傅淮之的第一印象是个爱装逼的白大褂。
“什么事惹得你不开心?”池屿的声音从耳机里冒出来,“很遗憾的说声抱歉,我没找到任何关于傅淮之的有用信息。”
得知要去机场接人的消息后,蒋璃交代池屿查清底细。
“池屿,你什么时候能改掉听人讲话的坏习惯?”没有人喜欢被监视,李越儿不满道:“好的技术固然重要,我希望你把它用在对的地方。”
天才少年——不,应该说是神童池屿,曾在全球最高难度的“网络靶场挑战赛”中,仅用17 分钟突破三层军用级防火墙,精准定位并"劫持"核心服务器,同时反向植入追踪程序,反将发起防御的了支顶失安全团队的操作轨迹实时投屏在大赛主屏幕,全程零失误。
从他接触互联网开始,拿过的证书奖杯能塞满一间房,想要切断或加入一通电话聊天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认错。”池屿只认错,从不改错。
六个小时的时差,李越儿有一个课题报告需要完成,三言两语道别,挂电话,临了不忘提醒蒋璃:“不要叫人家别里科夫!”
“呦,稀奇,能见到活的?”池屿也看到了那些屈指可数的资料。
“艾,你就不好奇他平时怎么生活的?刷脸支付暂且不说,国外可能没有普及。但是吃饭、喝水、外出、睡觉……都是蒙面吗?”蒋璃跟池屿永远有共同话题:
“他应该有私人汽车,吃饭喝水基本上都在私人空间进行……我在想,他睡觉是不是要吸一根氧气管,然后用被子把全身都裹起来,像木乃伊一样?”
蒋璃联想到金字塔展厅里的法老雕像,拍腿大笑:“他不是要和咱们一起出任务嘛,到时候偷偷溜进去看看?”
“我开始期待别里科夫的到来。”受到感染,池屿脑子里也冒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刚才还叮嘱不要叫人家别里科夫,扭头就忘!”蒋璃憋住笑,拿出一副长辈的派头教育他。
“比起木乃伊,我觉得他会喜欢别里科夫这个称呼。”池屿摸着下巴思索:“那个三角塔里面住的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去教室的日子屈指可数,幸亏有教育法的存在,勉强拿到初中毕业证书。让他去想埃及法老的称号属实为难。
“你说,傅淮之听到会是什么反应?”
“啊,卑微的人类,你不配呼喊本公子的名称——”池屿站在电竞椅子上,模仿着电视剧中威严庄重的绅士,半眯着眼,目光聚焦在两千里外的乌托邦。
蒋璃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摸着肚子直不起腰。
池屿举着手机,展示萌萌大侠的飒爽英姿,汇报狗狗最近的饮食、运动以及睡眠情况。
路灯亮得迟缓,昏黄的光透过稀疏的枝桠,在青石板路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揉皱的金箔。
墙角的蟋蟀还在低鸣,却比夏夜弱了些,偶有熟透的银杏果从枝头坠下,“咚”一声砸在积着薄叶的草丛里,惊飞了趴在草叶上的甲虫。
不知不觉,钟表的时针已走向十一点,蒋璃有训练任务,不得不跟萌萌大侠告别。
同样是黑客,池屿的作息和蒋璃截然不同。夜晚,才是一天的正确打开方式。
他切换电脑界面,准备新开一局,手机不合时宜叮叮作响。
池屿看都不看,摁下通话键:“是不是后悔没带我们大侠去剧组玩?”
对面迟疑两秒钟,回答:“老师反映,你又没去上课,我想听听原因。”
沉闷雄厚的声音透过耳机传输至耳蜗,话语间的压迫感难以忽视:“无故旷课太多次,学校会给你退学的。”毕竟高中不等同于义务教育阶段。
“我学不进去,分数又差,不想学。”车轱辘话来回说,池岳有耐心听,他就有耐心讲。
他的总裁□□理万机,闲时间还要操心他的学业问题。
“请的家庭教师你有见过一次吗?池屿,不要总是敷衍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哪是弟弟,分明是他祖宗吧?
“那你来抓我呀?”
只要他想,没有人可以找到他。去哪里都可以,就不能是学校。
池屿打心眼里觉得那地方跟自己八字不合。入室即疯,入室即困。
他擅长计算机,别的方面一窍不通。跳级上高一,除了数学英语之外,其他科目惨不忍睹。老师追债一般要作业,班上那些牛鬼蛇神更是难对付。让他去上学还不如去楼顶蹦极。
可惜家里那位老古董非要他考大学,拿到学位证书,找一个安稳工作……甚至要求他放弃计算机。
“小兔崽子,谁给你的胆子挑衅我?最多给你一周时间,下周一我回国,希望看到你在学校。”
“你说过多少次?你以为我能做到吗?”池屿实在无聊,就是想惹他生气。
“你才多大?你想干什么?”池岳刚解决完公司一些琐事,又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想玩,只想学计算机,你同意吗?”
池屿上初一时因为计算机方面天赋收到一些理科类大学录取通知书,又因为某些人的固执而放弃。
到现在,池屿仍对此耿耿于怀。
“我只想让你走正常人该走的道路,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有错吗?”
“我跟你说不明白!”
池屿气呼呼的挂掉电话。
池岳今年不过二十五岁,跟李越儿一个年纪,为什么他们交流起来那么艰难呢?
池屿将原因归咎于池岳的工作不够多,所以他切换电脑界面,准备帮他找点事情忙活。
干点什么呢?
黑掉他们的安保系统?
改动公司的财务报表?
潜入池岳的个人电脑?
能做的事情太多,外人看来坚不可摧的公司,在他眼中不过是间残缺破败的茅草屋。
池屿戴上耳机,沉浸式攻击防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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