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问一遍我听听。”何玄径把手收成喇叭状放在耳朵上。
师师道：“你喜欢什么？”
他满脸自信地拍在桌子上，笑道：“好！出师！”
他心满意足地打开手机把钱退回。
师师还在问：“你想要什么？你喜欢什么，我买来送给你。”
他努着嘴去看师师，偏头说道：“你会做饭吗？”
“会。”师师点头肯定。
何玄径直截了当：“那你今天晚上给我做顿饭吧。”
“不是说晚上出去吃？”师师问。
何玄径也就是随口一说，他自己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就咱们两个人也吃不出来什么大餐，你干脆给我做顿饭吧。”
师师答应道：“好，那你中午想要吃什么，我也做给你吃。”
何玄径悄悄问道：“你……都会什么？”
“我一般都是看有什么菜才决定做什么，不过你要是愿意点菜的话我也能做。”
何玄径有些苦恼，说：“你这么厉害呢师师？当然我也不算很差啦，也就偶尔下厨吧。”
师师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因为之前要照顾师怀，总不能一直吃外卖，所以就学着做饭了。”
“这样啊……好吧，这租的房子我那边都没开过火。虽然吧，大周放假我一般是不回去，但做饭什么的太耗费精力，所以就吃点外卖凑合凑合活。”
“没关系，想吃饭提前告诉我，我给你做。”
何玄径的心一下子被击中，捂着心脏：“就等这句话！”
“那你中午吃什么？我去买点菜，家里什么都没有。”师师看了眼时间，想着买完菜回来也差不多到午饭点了。
何玄径自己待在家里也是无聊，便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嗯，那我们收拾东西走吧。”
“好。”
何玄径超强执行力让他换上鞋就准备出发。
他们两个打车去了最近的购物中心。
路上何玄径困得睁不开眼，倚着师师的肩膀就睡过去。
放假路上堵车，原本十几分钟的路，这次硬生生堵到半个小时，难怪何玄径睡得那么安稳。
等到了他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这回想不去叫醒他都难。
“玄径，别睡了，到了。”他松开自己的安全带，又去给何玄径解开。
何玄径稀里糊涂地跟他下车，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
“困——”他道。
师师跟他一起往商超走，边走边说：“吃完午饭再睡吧。”
何玄径揽上师师的肩膀，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依偎在师师身上，恨不得挂上去。
“你想吃点什么，还有晚上的，一起说吧，都买回去。”
何玄径领着师师去找购物车。
他一手控制着购物车，一手搭在扶手上托着脸，懒洋洋地说：“中午随便凑合两口，反正……我是不怎么挑食的。”
“啊？渐子秋生不是这样说的。”师师扶着车看他一眼。
何玄径心虚地看向别处：“哦是吗？他俩怎么说？”狗东西们，等见到你们一块收拾！
师师走向蔬果区，说道：“他们说，最挑食的是你。还说，但凡有你不喜欢的菜，你饿死都不会吃一口。”
“他们原话是这样说的？”何玄径跟着师师的脚步，师师停他就停，师师走他就走。
师师把何玄径撇下，去拿袋子。
“嗯，他们还说，那些话都是你的原话。”
“哎呀还好了，也不是很挑，合眼缘就多吃两口，不合就少吃两口。”他打量着眼前的蔬菜。
师师买了些菜去打称，转头看见何玄径蔫蔫地趴在车上等他。
他把东西放到车里，对何玄径说：“你想吃点什么也可以去拿，不用一直跟着我。我也觉得买菜有些无聊。”
何玄径嘴上说着“没有的事”，脚下倒是诚实。
高中生怎么了，长大了怎么了，该吃不还是要吃！
想到池渐和莫秋生把他出卖，他就决定不买他俩的份。
“你看看还有什么菜想吃，我们再买点。”师师推着车走到何玄径身后。
何玄径把怀里抱的东西都先放到购物车里，然后又陷入思考。
他在纠结到底是选桂花糕还是杏仁糕。
“诶师师你觉得它俩哪个好吃？”何玄径拿着两盒糕点询问师师的意见。
师师摇头，但说：“那就两个都买回去尝尝。”
何玄径头摇得比师师厉害：“选一个嘛，拿在手里分量真的很足，多了又吃不完。”
他随手指了一盒：“这个吧。”
“桂花糕，好，就这个。”何玄径把它放进去，大摇大摆走在前。
一般情况下，他跟池渐在这边上学的生活用品都是在离家不远的超市购买，来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何况，何玄径这种人有空就躺床上，才不会倒腾一遍就为了买点东西走那么远。
师师逛着又买了些零碎的东西。
“师——我累了——我们回家吧。”何玄径说实话想坐在购物车里。
师师觉得买得差不多，可以去结账了。
两人刚出去就有人塞传单。
何玄径看着手里的某餐厅新开业的宣传单，说道：“发传单到底能不能挣钱？我怎么感觉这职业是个坑呢。”
师师表示自己对这个工作不是很了解。
“哇！这什么时候装我兜里的？”他想去拿手机，看看这餐厅怎么样，结果没碰到手机，先摸到传单。
定睛一看，是另一家餐厅的周年庆活动。
“哈哈，手机装好吧，别丢了。”师师笑笑提醒他。
何玄径警惕地摸了下手机，还在！
他对这个活的有色眼镜更深了。
“两位，今天晚上的烟花秀有兴趣了解一下吗？”一个穿着卡通熊人偶服的人问他俩。
虽说是在问，但传单已经塞进他俩的手里了。
人都走到自己面前，也不好再说什么。
何玄径假装认真地看看，提问：“这什么节日啊放烟花秀？”
“不是节日，就是一个公益活动。”
师师还在认真阅读，何玄径问：“公益活动？免费？”
“是的。”
这话听着有些不可信。
“好啊，我们今天晚上有空就来。”何玄径搪塞道。
那熊伸出圆乎乎的手掌挥挥：“谢谢支持。”
“到底什么公益活动？还免费举办烟花秀！”他问。
师师在何玄径跟熊交流的时候把传单看个差不多，他说：“烟花秀是免费的，上面写着开始的时候会有募捐，让大家尽一份自己的心意。”
“所以到底在为谁？”
“上面写的是乡下困难留守儿童。”
何玄径显然不信：“他就轻飘飘地写上去，我怎么知道我捐的钱是不是真给那些小孩儿用了，它这上面也没有给途径让我们看看钱的流向或者落实啊。”
师师问他：“那晚上要来看么？”
“看呗！免费的为什么不看！”他立马转换态度，“我倒要看看这烟花秀能有多公益。你跟我一起昂！”
“好。”师师把传单装进购物袋。
两人打车回家。
“中午吃米饭好不好？我给你烧鸡翅。”一到家师师就把该放的放进冰箱，该摆的摆进厨房。
进进出出间，家里许多空置的地方都满起来，越来越有生活气息。
何玄径趴在厨房玻璃门上眼巴巴地看师师忙活。
“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菜，我们再做一个。”他把厨房的窗户打开。
除了添置些小玩意，房子其他的硬件基本齐全。
何玄径转了一圈，说：“茄子可以嘛？”
“好，一会儿做。”他把买来的米拆开装进米箱，“你不是困么，躺我床上睡会儿去吧。”
何玄径还是有点良知的：“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师师笑着说没有。
“好吧，那我就歇着了，有事一定要叫我啊。”
师师道：“好，一会儿饭好就喊你。”
躺在床上也没想象的困。
何玄径双手叠交在脑后，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
先前师师的反应很是让他在意。
他细细回想，那个时候他似乎没有说重话，况且他也不是说重话的人……这个以后有待评判。
“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说……什么也没有说啊，怎么会呢？”
师师当时的表情活像是一只受伤受惊的兔子，迷茫且无助。
对于师师的过去，何玄径是没有资格过问的，况且他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师师都不会主动开口谈论。
“好难的题——根本没有一点思路！根本解不开！”他绝望地闭上眼。
要是放在晚上琢磨这件事，它指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何玄径翻个身，刚想再思索一会儿……
额，睡着了……
梦里何玄径梦见自己转到理科班，被理科班的同学连番羞辱，让他滚回文科。
他是被饭香醒的。
他咽了下口水，觉得梦有点太真实。
发愣间，师师轻轻推开门。
师师以为何玄径还在睡，没想到推开门就见到他呆坐在床上。
“吃饭了。”他说道。
何玄径后知后觉地点头。
师师离开后，他透过窗户朝外看。今天天气超级好，太阳大到他以为还在暑假。
何玄径起来简单抻两下。
洗了把脸，何玄径才渐渐找回自己。
这边师师把菜都端上桌了。
“你自己盛米饭吧，想吃多少盛多少。”他对着何玄径讲。
何玄径丝毫不亏待自己，给自己盛的饭都要冒尖。
从何玄径端着碗坐下告诉师师他要开始吃了，到最后一口米饭进到肚子里，何玄径一句废话都没有。
师师坐他对面有点怕他噎着，还起身给何玄径倒了杯水。
太久没吃过刚出锅的饭，何玄径差点吃哭。
对于像他这样的高中生，不是吃学校食堂就是吃外卖预制菜，那些回家有人做饭的还好，他是真的很久没吃过了。
他抽抽鼻子，又趁机往嘴里夹两口菜。
说实话，师师一直想问何玄径饭菜吃着怎么样，但他一直埋头苦吃，师师也没机会插话。
何玄径放下碗筷，抽出一张卫生纸擦嘴。
“怎么样……好吃吗？”师师也把手里的筷子放下。
何玄径似是想起来什么，瞪着双眼欲言又止。
师师以为他要开始评价，道：“还可以吗？”
“靠！我忘了拍照发给渐子他们了！”他懊恼地说，双手捂住脸，“原计划打算让他们看看我过什么好日子！啊——”
转念一想，他又道：“没关系，晚上，晚上我就让他们知道我过得多好！”
师师靠着椅子咯咯笑，他还以为何玄径要点评一番。
“不过师师，你做的饭，确实比我妈做的好吃，而且很合我的胃口欸。”他鼓掌。
师师听出来何玄径是在夸他，便说：“你想吃就拎着菜来，我给你做，你负责洗碗。”
何玄径摸着鼓鼓的肚子道：“一言为定。”
他们坐在餐桌前耍了会儿手机，何玄径就起身去洗碗。
师师见状也去翻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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