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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2

接下来的几天,新一过着一种分裂的生活。

白天,他是努力扮演普通高中生的工藤新一,珍惜着和小兰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周末看了电影(虽然他确实忍不住推理了凶手,被小兰嗔怪地捶了几下),甚至像普通情侣一样去了游乐园——尽管新一对这个地方心情复杂。

他尽可能地表现得正常,但力不从心的时刻依旧无法完全避免。一次在上楼梯时,他一阵头晕,不得不下意识地抓住扶手停顿片刻,走在前面的小兰回过头,恰好看到他瞬间苍白的脸和隐忍的表情。

“新一!”她急忙折返,扶住他的胳膊,“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真的没事!”新一迅速调整呼吸,挤出一个笑容,“可能就是有点低血糖,早上吃太少了。”他暗自决定,下次要把灰原准备的营养剂(兼有稳定药效作用)按时吃掉。

小兰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更紧地扶住了他的手臂:“下次一定要吃早餐哦。”

她的信任和关心让新一内心备受煎熬。他多想告诉她一切,告诉她他不是故意隐瞒,告诉她他每一天都在害怕变回江户川柯南的那一刻来临,害怕看到她失望受伤的眼神。

而夜晚,或者借口去阿笠博士家“打游戏”的时间,他则变回江户川柯南,与服部平次(经常连夜从大阪赶过来)和灰原哀一起,分析着那些零碎的线索。

服部平次擦着汗,将一叠资料扔在阿笠博士家的茶几上:“查清楚了,米花町那三家被窃的实验室和仓库,丢失的东西名单在这里。看这个——□□、□□、还有几种特定结构的有机溶剂……虽然都是常见化学品,但组合起来,很像是要配制某种强效麻醉剂或者简易毒气的原料。跟当年黑衣组织那些家伙喜欢用的路数很像!”

柯南(新一)拿起名单,眉头紧锁:“而且盗窃手法干净利落,几乎没有留下有用线索,这不是普通毛贼能做到的。”

灰原哀抱着胳膊,坐在电脑椅上,声音冷静:“长野县和大阪的那两起‘意外死亡’,死者身份也确认了。一个是三年前脱离组织的车辆提供者,另一个是曾经负责某个安全屋杂务的外围人员。死亡现场都伪装得很好,但服部君的父亲和长野县的大和警官都认为有疑点,像是专业杀手所为,制造意外只是掩人耳目。”

“清理门户?还是灭口?”柯南沉吟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只是潜伏自保,没必要冒风险做这些。”

“或许……他们有了新的目标,需要资源和清除障碍。”灰原的目光扫过柯南,“工藤,你最近和高木警官聊天时,有没有注意到警视厅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比如,关于过去某些未结案件的档案调阅异常?或者,有没有人似乎对毛利侦探事务所过分关注?”

柯南脸色一凛:“你是说……”

“只是猜测。但如果他们想了解与工藤新一相关的事情,或者想寻找‘雪莉’可能遗留的线索,从你身边的人入手,是最直接的方式。毛利叔叔曾经多次卷入与组织间接相关的案件,而小兰姐……”灰原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服部平次猛地一拍桌子:“混蛋!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那我们得加强防备才行!工藤,尤其是你和小兰姐那边!”

柯南沉重地点点头。他想起这几天放学,偶尔会觉得似乎有视线在远处窥探,但每次警惕地回头寻找,却又一无所获。他原本以为是记者或者好奇的同学,现在看来,可能没那么简单。

危机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心脏。

周一早上,新一和小兰像往常一样一起去学校。经过一个周末的休整(以及按时服用灰原的特制营养剂),新一感觉身体状态似乎稳定了一些。

路上,他们遇到了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步美、光彦和元太。

“小兰姐姐!工藤哥哥!”孩子们兴奋地跑过来打招呼。

“早上好呀。”小兰笑着回应。

步美左右看了看,好奇地问:“小兰姐姐,今天柯南君还是没有来上学吗?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都很想他呢!”

光彦推了推眼镜:“是啊,阿笠博士只说柯南去参加一个很厉害的少儿科技夏令营了,连电话都不能打呢。”

元太摸着肚子:“真羡慕啊……那个夏令营的伙食一定很好吧!”

新一的心提了起来,面上却保持着微笑:“啊,那个夏令营据说管理很严格的。等他回来,肯定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小兰看着新一流畅地回答孩子们的问题,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摸了摸步美的头。

到了学校,趁着新一去洗手间的间隙,小兰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阿笠博士家的电话。

“莫西莫西?这里是阿笠家。”接电话的正是阿笠博士。

“博士,我是小兰。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想问问,柯南他在那边还好吗?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孩子们都很想他。”

电话那头的阿笠博士明显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支吾:“啊,是、是小兰啊!柯南他……他很好!夏令营嘛,哈哈,机会难得……具体结束时间……呃……大概还要一阵子吧?到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小兰听着博士明显不自然的语气,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这样啊……好的,谢谢博士。如果他方便接电话了,请让他给我回个信就好。”

挂断电话,小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心情复杂。博士在隐瞒什么?为什么提到柯南,他的语气那么慌张?而且,新一回来后,似乎也从未主动提起过要去阿笠博士家看看柯南……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另一边,洗手间里,新一用冷水冲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自己。刚才应付孩子们时的从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紧迫感。

灰原发来短信:【药效稳定性预计从明天开始进入衰减期,个体差异可能出现更快或更慢,请务必密切关注自身状态,做好准备。另,平次哥哥发现的新线索已发你邮箱,涉及上次行动中逃脱的一名代号成员的可能踪迹,疑似已在米花町出现。谨慎。】

新一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时间不多了。而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组织的残余势力想做什么,必须保护好小兰,必须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内容是对抗性较强的篮球练习赛。新一借口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向老师请了假,坐在场边休息。实际上,他需要保存体力,并查看服部发来的线索。

小兰在场上奔跑着,身姿矫健,马尾辫在空中划出活力的弧线。她的运动神经一向出色,很快就帮助所在队伍取得了领先。

新一看着她在阳光下发光的身影,眼神温柔而复杂。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体育馆二楼的观察走廊。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似乎正拿着望远镜或长焦相机之类的设备,对准的方向……正是篮球场!

新一猛地站起身,心脏骤缩!

那不是学校的人!那种窥视的感觉和他之前隐约察觉到的如出一辙!

他顾不上多想,立刻朝着通往二楼走廊的楼梯口冲去!甚至来不及跟老师和小兰打声招呼。

他的突然举动引起了小兰的注意。她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新一疾奔而去的背影,心头莫名一紧。

新一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二楼,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扇通往室外消防楼梯的门还在微微晃动。

他追出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戴着帽子的身影正快速向下奔跑,汇入放学的人流,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新一扶着消防楼梯的栏杆,剧烈地喘息着,不是因为奔跑的劳累,而是因为后怕和愤怒。

他们真的来了!目标……真的是小兰吗?!还是在确认他的行踪?

无论如何,这已经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他脸色阴沉地回到体育馆。比赛已经结束,同学们正在收拾东西。小兰快步走到他面前,脸上写满了担忧:“新一!你怎么了?刚才为什么突然跑出去?脸色好难看……”

新一看着小兰纯净的、满是关怀的眼睛,那句“没什么,看错了”的谎言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抓住小兰的手腕,声音低沉而急促:“兰,听我说。最近……最近可能有点不太平。放学后不要单独行动,尽量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如果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事,立刻打电话给我或者报警,明白吗?”

小兰被他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和眼神中的惊惧震住了。她反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和微颤。

“新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也带上了紧张,“是不是……和那些案子有关?你最近总是很累,也是在调查危险的事情,对不对?”

新一张了张嘴,几乎要将一切和盘托出。但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他。不能在这里说,不能这样贸然地说出来。

“……别问那么多,兰。”他最终艰难地说道,避开了她的目光,“相信我,按我说的做。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小兰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感受到他手心的冷汗,所有的不安和疑虑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不再追问,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我相信你。”

但她心中的决定却越发清晰:她不能只是被动地等待保护。如果新一陷入了危险的漩涡,她必须要知道真相。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信任与不安的天平,在少女心中剧烈地摇摆着。而弥漫在米花町上空的阴云,似乎正朝着他们,缓缓汇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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