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不必紧张,”秦缘面无表情地去药柜面前取药,说:“我并无恶意,只是受人之托还债来的。”
“你是妖族!”白闵一直拿着剑,方才在小巷里他便想动手了,没想到这狐妖以白情鸢要挟,他们无法,只能跟着秦缘来了一间叫做晚来的医馆。
“您说笑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秦缘不理会白闵的敌意,继续说:“你先出去。”
“什么?!”白闵皱眉,说:“师姐,这妖怪古怪得很,怕不是那个司棋渊反悔不愿放过!”
秦缘却说:“小先生,你再与我纠缠下去,你师姐这手指可就接不回来了。你确定——”秦缘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还要再枉费口舌吗?”
白闵一愣,有点犹豫,看了看白棋衣,白棋衣顿了顿,对他说:“阿闵,你先去吧。”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提剑离开了。
秦缘见他走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箱子,打开时白棋衣才发现是一些不认识的东西,其中唯一识得的就是前不久自己亲手砍下来的那只断指。
“多谢秦姑娘出手相助。”白棋衣说:“您是一直呆在这里吗?”
秦缘手上动作不停,脸色没什么表情,只说:“暂住而已,这是庄主的地方。”
“司……庄主?”白棋衣顿了顿说:“莫非这也是司庄主的授意?”
“是。”秦缘说:“忍着点。”
她挑起针线过了火,麻利地将断口的皮肉与断指缝起来,白棋衣疼得直冒冷汗。
“可、可是——”
“你想问为什么这么做,对不对?”秦缘情绪上没有波澜,白棋衣刚点头就听她说:“狐族偏居一方,不愿挑起战争,更不愿与仙门结怨,今日之事乃庄主不得已为之,还请白姑娘莫要追究此事。”
“这……”白棋衣有点想不通。
“孟家之事,我自会全权脱出,”秦缘脸色有些复杂:“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但是还请白姑娘不要再追究庄主之事。”
“……好吧。”白棋衣也没办法了。
大概是三个时辰之后,白棋衣才见到了醒过来的白情鸢。
黑猫从别处溜进来,一见到白棋衣手上的绷带就很焦躁,一直围着白棋衣绕圈,呲着个大牙瞪着秦缘,然后跳到白棋衣怀里想给她舔伤口,结果只能舔到绷带,心情十分郁闷。
白情鸢只是中了点迷药,醒过来之后生龙活虎,跟脸色苍白的白棋衣形成鲜明对比。
她听了白闵的大致解释,差点吓得半死,知道现在已经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唉——真是多谢你们了......我那日看见那老鸨进了浮梦楼便想跟上去看看,想着找到秦缘就能早点结束了,没想到我从二楼一个窗户翻进去的时候撞见两个人在……啊啊啊反正就是被发现了呗——”白情鸢说到最后有点想发狂。
“……这位姑娘——你说你进的那个屋子……有两个人?”秦缘神色有勉强:“莫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我虽然有的时候眼神不太好,但是那屋子里有几个人我还看不清吗!还有!大姐,你是哪位啊?”白情鸢说。
“额——情鸢,这位是……为我医指的秦大夫,”白棋衣小声说:“就是秦缘。”
要说白情鸢听见前半句时还想对秦缘道谢来着,结果后面的话一听可得了了,指着秦缘问:“这、这...她是秦缘?!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秦缘?”
白棋衣点头。
“嗨呀!,棋衣你可真厉害!”白情鸢拍拍手:“既然人已经抓到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审问啊!”
“……”白棋衣捂脸。
秦缘没有解释的意思,就让她误会着,说:“我五年前化形之后就来了京城——和其他姐妹一样进了月满楼当差,我们妖力低微只能在楼中专门收集情报,那个时候……楼里来了一伙外邦人,好像是匈奴那边的,那些家伙喝了酒跟同伴聊天说漏了嘴,似乎在谋划一些关乎朝廷的事……但是他们行事乖张早就招人惦记了,孟家本是武学世家,孟裴先的父亲更是当过镇国大将军。
但是因为外敌入侵早早战死沙场,一身武艺没能流传下来。新皇上位后朝中就换了一批官员,孟家由此没落。孟裴元那时已经十七八了,在朝廷混了个小官当,他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这批匈奴人,他想要立功所以一直没有上报而是自己偷偷跟踪探查。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孟裴先。他哥哥孟裴元手下没什么可以用的人,于是就拜托自己的弟弟帮忙看着那群人,孟裴先不通武艺,很快就被发现了。他长的好看我不忍他惨招毒手于是为他解了围,之后他就常常偷闲来给我送吃的。”
说话时秦缘的表情很复杂,似是悲伤,似是怀念。
“他是个正经孩子,觉得我好看,弹琴又好就对我痴心不已,但是我只是个青楼女子。所以我回绝了他的心意,只说自己是个虚荣的风尘女子不愿意跟他去过苦日子……他放在了心上,所以铤而走险在那些匈奴人聚首的时候揭发,第二年又去考了试,中了探花。
他很执着,人也长大了,我就答应了他。但是毕竟出身不好,他的母亲对我很不满意,孟裴元也是如此。他们经历过孟家繁荣盛景自认贵族对身份地位十分挑剔。
孟裴先当时已在朝中任官,在孟府地位高,所以力排众议娶了我。
我虽然入住孟府,但是在那里与孟府的人摩擦不断,日子并不好过。
就在两个月前,孟裴先死了。
有人在他回家的路上埋伏他的马车,马车上无一活口,孟裴先他……尸首分离。他的死激化了孟府的矛盾,那天晚上的砒霜本来是下在我的安胎药里的,我到底是只妖,及时发现了药有问题,所以没喝。”
“可是孟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死了,总不会是他们都去偷了你的药喝了吧!”白闵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质疑道:“你这故事漏洞百出,分明是乱编的瞎话!”
“下人见我不喝就端了回去,不料路过厨房水缸时被绊倒,那碗药就撒进了水缸里。那缸里还有大半缸水,是厨房晚上做菜要用的,厨子脾气差,那婢女并不知情里面下了毒药,只以为是些补药,不敢声张于是将错就错,只是没想到……”秦缘说。
“可是——虽然砒霜剧毒无比,但是怕是没办法将一大家子都害了吧。”白情鸢问。
“当然,本来单单是一碗毒药的剂量经那一缸水稀释确实没办法置人于死地,但是我也并没有说只有孟裴元给我下药了。”秦缘平静地说:“老太太一直觉得我坏了孟家门楣,所以做出了与孟裴元一样的选择。”
“这……”白情鸢皱眉:“却没想到最后自食恶果……可是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何不告诉官府,你这一逃官府便认定你是凶手了。”
这时医馆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女子走进来,将手上的披风给秦缘披上,此人正是月满楼的老鸨!
“人族与妖族一向对立,官府的人更甚,一旦被发现了身份必死无疑,通缉着吧,反正我也护得住。”说着陶姬在秦缘旁边坐下来。
“……那倒也是,”白情鸢挠挠头说:“哎呀,既然你不是凶手就算了——棋衣,我们什么时候回南菱啊?”
“修整三天就回去。”白棋衣对秦缘和陶姬行礼,说:“叨扰了,我们这就回去了,二位保重。”
他们走后,秦缘问:“桃儿,庄主是不是有伴儿了?”
陶姬奇道:“你说什么呢,庄主都几百年老光棍了,可是从来不沾**的!”
“可是……”秦缘皱眉,说:“那……前日晚上可有人去见过庄主?或与庄主单独呆着屋子里?”
“这……不知道啊——”陶姬瞪着眼:“不会吧,你是怀疑庄主有人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小妮子瞧见庄主屋里有人在……额……”秦缘给了她一个你懂的表情。
陶姬一愣,一瞬间犹如晴天霹雳,一点也不想get到她的点。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贱蹄子敢勾搭庄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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