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客厅的魏舜抱着膝盖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眼睛盯着电视上色彩鲜艳、情节欢快的动画片,眉头却拧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
他是真担心裴淡。
怎么这人就死犟死犟的呢?都要三十的人了还这么固执。
现在他更加确信,今晚的晚饭绝对会是一场事故频发的灾难片。不知道自己这颗小心脏能不能熬得过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摸出手机。
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损友陆泽旭,看有没有什么保命……哦不,保平安的保险值得推荐,他立马就去换。
——
下午。
裴淡出门去送李瑶琴和银子。魏舜和念念留在家里,一大一小窝在沙发上继续看动画片。
三人刚走没多久,门铃就响了。魏舜一开始还纳闷,是不是她们落下什么东西了。
结果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穿着类似工装的衣服,脸上满是焦急的汗水。
“你好,请问张念是在这里吗?”女人的声音带着急切和疲惫。
魏舜有点懵,不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张念的妈妈,但他还是愣愣地点点头。
念念此时听见熟悉的声音,像只小蝴蝶一样从沙发上跳下来,穿好小鞋子啪嗒啪嗒跑过来,看到门外的女人,小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妈妈!你来接我了吗?”孩童的声音清脆又纯真。
女人看到女儿,眼圈瞬间红了,一把将念念紧紧抱起来,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感激:“谢谢!谢谢你帮我们看着孩子了,真的太感谢太感谢你了!”她说着,声音哽咽,几乎要鞠躬。
魏舜哪里经得起这阵仗,连忙摆手:“唉唉唉,不用不用,都是小事儿,孩子他爸……”他小心翼翼地问起最关键的问题。
孩子妈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虽然眼睛还红着:“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就等他醒过来。” 她抱着女儿的手臂紧了紧,笑容里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庆幸和轻松。
魏舜长长地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用力点头。
这一天他也跟着提心吊胆。
这么一个可爱得像天使的小女孩,要是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失去父亲,该有多伤心。
女人抱着念念,再次道谢:“那我们就先走了,真是麻烦你了小兄弟,改日一定登门好好感谢你。” 她的眼神真诚而感激。
魏舜连连摆手,脸上写满了“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不用不用,真不用客气,孩子没事就好。”
女人感激地点点头,抱着女儿转身离开。魏舜没有立刻关门,而是倚在门边,看着母女俩依偎着远去的背影。
夕阳给她们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念念一定很幸福。
在轻轻关上房门前,他隐约听到风中飘来的对话:
“妈妈,我今天认识一个新朋友。”
“是谁呀?”
“她叫银子,李怡银!”
“那你以后可以经常找她玩呀。”
“但是她好像要走了……”
“嗯,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门内的魏舜轻轻叹了口气,低着头将门关严实。
屋子里只剩下动画片喧闹的声音。
他走到厨房烧开水,盯着水壶里渐渐翻滚的气泡。再过几个小时,就要面对他目前为止最不想面对的事情了。
水壶发出的“呜呜”声,像他此刻心烦意乱的背景音。
在他烧水出神的当口,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像抽风一样响个不停,微信提示音连成一片。
他烦躁地皱紧眉头,这消息真是没完没了了。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陆泽旭。这人,有时候真的很烦。
点开微信:
旭子:[喂。]
旭子:[活着没?]
旭子:[保险要不要?]
旭子:[哥卖你十份。]
旭子:[说句话呗。]
旭子:[。]
一开始确实是他找对方问保险,结果这家伙好像真当真了?还是纯粹就是无聊来骚扰他。
顺路的墨:[有些时候你真的很吵。]其实他说得太含蓄了,是每时每刻都很吵。
旭子:[吵一点能怪我?怪我嘴呗,它自己想说话我控制不住!]
顺路的墨:[那就请你的脑子告诉你的嘴巴,让它休眠,ok?]
旭子:[脑子叛变。]
顺路的墨:[。。。]
魏舜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人中,对着手机屏幕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旭子:[所以你到底问我保险干嘛啊?]
顺路的墨:[开个玩笑。]
旭子:[啧,真没意思。]
魏舜关掉手机,懒得再回。他转身去收拾自己睡过的沙发床。
人都走了,他也没理由再赖在人家屋子里睡觉,而且自己睡相那么奔放,估计也影响人家休息。
不过……裴淡家的沙发床是真的舒服啊。
收拾完,他坐回沙发上,刚拿起遥控器,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裴淡的未接来电提示。
刚才收拾东西没听见。现在回过去应该没事吧?
电话拨过去,“嘟——”的声音响起。
他猛然想起对方可能在开车,刚想挂断,电话却被接通了。
“喂。” 依旧是那个低沉平稳,带着点磁性的熟悉声音。
魏舜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感觉自己真的很容易被裴淡身上的特质吸引,无论是声音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声音,听一辈子也不会腻。
“哦,还活着。” 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吃不吃蛋糕?” 裴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吃!” 魏舜回答得飞快。
“要什么味的?”
“青提的有吗?”
“有。”
短暂的沉默。
电话两端都没人说话,但也没人挂断。
“那个……你在开车么?” 魏舜试探着问。
“没。”
“那你……” / “在蛋糕店门口。” 裴淡的声音同时响起。
魏舜心里咯噔一下。
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你……在蛋糕店门口等我回电话?” 他有点不敢相信。
“嗯。” 裴淡的回答言简意赅。
“等很久了么?” 魏舜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嗯。”
果真就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这人,顶着大太阳,给自己买蛋糕,就因为自己没接电话,就在店门口傻等。
“谢谢……” 魏舜感觉喉咙有点发干。
“没事。” 裴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随即电话被挂断。
魏舜还呆呆地握着手机,有点回不过神。
裴淡居然会……等自己的电话?就为了确认买什么口味?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涌上心头,混杂着点不可思议和微妙的悸动。
明明屋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他却觉得浑身又开始燥热起来。
他找到遥控器,把温度从25度又往下调了两度。都25度的空调了,他还觉得热得慌。
他鬼使神差地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照——镜子里的人两只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他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瞪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耳朵。
难怪!他就说裴淡怎么老喜欢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耳朵看!
操!
原来是这俩不争气的玩意儿每次都精准出卖自己!今晚就去割了它们!魏舜恶狠狠地想。
他当然知道自己耳朵容易红,但一想到自己顶着两只红彤彤的耳朵在裴淡面前强装镇定甚至试图“撩拨”……现在想想简直尬得脚趾抠地。
忽然,他的目光被镜子里的锁骨吸引。
等等,他记得自己脖子和肩膀这一片很干净,从来不长痣的啊?怎么锁骨靠上的位置,突然多了一颗小小的、深棕色的痣?
搞不懂。不过……这位置长得还挺……嗯,有点性感。
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得出一个结论:好看,又有点涩气。
屋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炙热的光斑,感觉能把人烤化。
家里的空调虽然24小时开着,凉快是凉快,但待久了,空气也带着股干燥的沉闷感。
裴淡都去买蛋糕了,那说明他已经把母女俩送到目的地,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这效率也太高了点。
不像自己……嗯,自己好像还没驾照。
没事,有空去学。
魏舜默默把考驾照这件事加入了“哪天想起来就去”的待办清单里。
看了一天的动画片,他感觉自己心态都年轻了好几岁,算是短暂地体验了一把童年时光?
不过很多新出的动画片,总觉得没有以前的老片有意思。
再等等,他的青提小蛋糕就要回来了。
裴淡这人……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那么恐怖?这不挺……友好的?没拒绝同床共枕,还给自己带蛋糕。这人……好像还挺不错的?
——
不久后。
裴淡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蛋糕盒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沙发上正襟危坐的魏舜。
“蛋糕。” 他把盒子放在茶几上。
沙发上的魏舜第一眼落在裴淡脸上,看到他额角似乎有未干的汗迹,随即目光才落到那个包装漂亮的蛋糕盒上。
裴淡走过来抽了张纸巾擦手,动作间,魏舜清晰地看见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外面这么热的天,就因为自己一句话,这人就专门跑去买蛋糕,还等那么久……
这个裴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魏舜心里有点乱。
裴淡放好纸巾,准备回房,刚抬脚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道:“蛋糕,不吃放冰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魏舜,“换身衣服,一会儿要走的时候叫你。” 说完,只留下一个挺拔而略显疏离的背影。
魏舜看着茶几上那个安静的蛋糕盒,若有所思,没有立刻扑上去。
蛋糕盒静静地立在那里,散发着甜蜜的诱惑,但他的心思却全在刚才那个背影上。
最终,他并没有吃掉蛋糕,而是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了冰箱冷藏室。
这是裴淡买的,他有点……不舍得现在吃掉。晚一点,或者明天再享用这份甜蜜也不迟。
……
现在。
魏舜站在自己房间敞开的衣柜前,对着里面挂着的衣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选择困难症。
他不敢穿得太花里胡哨(怕闪瞎裴家长辈的眼),也不能穿得太正式(显得太刻意),穿得太普通(像去楼下倒垃圾)好像也不行。
这特么的到底穿什么???救命!
“裴淡!” 他扯着嗓子朝外面喊。
“裴淡!” …… 一声声的呼唤带着点抓狂的意味,清晰地传入隔壁房间。
裴淡放下手里的书,微微蹙眉。这小孩……怎么突然改叫自己大名了?还叫得这么大声?
他起身,不慌不忙地走到魏舜房门口,抬手敲了敲,“咚咚咚。”
“进来!” 里面传来带着点烦躁的声音。
魏舜在房间里已经快要抓狂,对着满柜子的衣服无从下手,感觉穿什么都不对劲。
裴淡进来,站在门口,看着魏舜对着衣柜一副苦大仇深、快要崩溃的样子。
“怎么了?衣服打你了?” 裴淡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
“对!你告诉我究竟该怎么穿?”魏舜猛地转过身,一脸严肃又苦恼地看着裴淡,眼神里充满了求助的信号。
裴淡看起来有些疲惫,慵懒地靠在门框上,目光扫过衣柜里的衣服,给出的答案极其随意:“不光着身子到处跑就行。” 这句话被他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魏舜:“……” 他满脸写着“你在逗我吗”。
裴淡似乎觉得这回答理所当然,又补充了一句:“穿什么都一样,衣服就是遮挡物。” 对他而言,搭配什么的都是浮云,能穿出去见人就行。
只要自己不尴尬,想怎么穿都行,当然,该遮的地方得遮好。
魏舜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嘴角抽了抽。好吧,他常常也确实不太能理解裴大教授这种实用(且任性)的时尚观。
大概是……代沟?或者境界差异?
“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大教授。” 魏舜认命般地挥挥手,语气里带着点自暴自弃。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不客气了。
魏舜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大胆(且可能丢脸)的搭配方案。反正自己丢脸,跟裴淡走在一起,他也得跟着丢,无所谓了!破罐子破摔!
靠在门框上的裴淡挑了挑眉,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魏舜那张写满“豁出去了”的脸上,“一会儿来我房间拿个东西,跟你讲讲注意事项。” 说完,便干脆利落地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什么?
还有注意事项?!
会不会很多条?自己能记得住吗?
魏舜感觉头更大了。
……
“唉……” 事到如今,也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不管今晚这顿晚饭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得去闯一闯了。
只希望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见到明天的太阳。希望一切顺利,长辈们别太刁难自己。这一劫过去了,他就能原地飞升!
等等……保险起见,还是穿得低调点吧?万一穿得太闪亮,把哪位长辈的眼睛闪出问题,他是不是还得赔医药费?
对对对,要赔钱!那还是简单点好。
简单低调的风格他也能轻松驾驭,自信点,他魏舜就是有本事把基础款穿出高级感!(自我催眠中)
呃……魅力王什么的,是他自封的。(抱拳)×3 (心虚)
最终,他选定了一件质感不错的藏青色字母T恤和一条版型利落的黑色工装裤。
脖子上只戴了一条非常简单的、细细的银色项链。本来想在手上戴几个戒指点缀一下,想想还是算了,太扎眼。
戴上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搞定!
想着裴淡让自己去他房间,估计就是让自己注意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或者裴家的一些忌讳吧?
魏舜心里打定主意:那他就全程当个安静的哑巴美男子!非必要不开口!问什么答什么,绝对不主动挑起任何话题!
……
他坐在裴淡那张宽大舒适的床尾,看着裴淡走到书桌前,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深灰色的小盒子。
自从那个盒子被拿出来,魏舜的视线就像被黏住了一样,紧紧跟随。
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在看那个神秘的盒子,还是在看裴淡拿盒子时那骨节分明的手。
他这副乖巧又带着点呆滞的模样实在有点可爱,裴淡都忍不住多瞟了他几眼。
裴淡走过来,在魏舜身边坐下。自己动手,“啪嗒”一声轻响,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戒指。款式……竟然和裴淡手上那枚定制戒指有几分相似,同样是简约中带着设计感,不过细看之下,做工似乎没有裴淡手上那枚那么极致完美。
魏舜的呼吸微微一滞,心跳瞬间加速。
他几乎立刻猜到了这枚戒指的归属——是给自己的?!
两人都沉默着,空气仿佛凝固了。裴淡将戒指连同盒子一起递向魏舜。
魏舜看着那递到眼前的盒子,手指蜷缩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接。
最终还是裴淡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安静。
“你指望我给你戴上?” 他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促狭。
话音刚落,魏舜几乎是“嗖”地一下就把盒子和戒指抢了过来,另一只手飞快地在嘴前比了个“嘘”的手势,“不劳烦大教授了,我……自己戴就行!” 他飞快地拿出戒指,有点笨拙但坚定地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然后,他将戴好戒指的手伸到裴淡面前,手背对着他,无声地展示:看,戴好了。
“……好看。” 裴淡的目光落在他戴着戒指的手上,简短地评价道。
等等,他有问好看么?魏舜愣了一下。算了……反正都是在夸自己,好看就好看吧。
他对着裴淡扯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收回手,这才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手上的戒指。
戒指的大小竟然刚刚好,不松不紧。是巧合吗?
“裴老师,你怎么知道我手指尺寸的?” 他忍不住抬头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戒圈。
魏舜还是低着头,翻来覆去地看,另一只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床单。
这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枚戒指,但他却莫名地格外喜欢这一枚。
他忍不住侧过头看向裴淡,灯光下,戒指泛着柔和的金属光泽:“裴老师,这枚戒指……是送给我了么?” 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和期待。
裴淡的坐姿依旧是他习惯的那种放松中带着点疏离的姿态。
他看着魏舜对着那枚戒指爱不释手的样子。
“你喜欢的话,可以收着。” 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小屁孩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收回视线,带着点掩饰不住的开心,对着自己的手乖乖点了点头。
裴淡其实不太清楚这小孩为什么这么开心,不过……他喜欢就好。这枚戒指是下午临时让助理去取回来的,因为时间仓促,戒圈内侧的打磨和一些细节处理,确实没有他自己手上那枚完美。
等有空了,得把这枚送回去再精修一下。
“喜欢就戴着,私人订制的。” 裴淡又补充了一句。
被突然点明是“私人订制”,魏舜怔住了。
既然是私人订制,那意味着独一无二,如果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了。
那他更要好好珍惜这枚戒指了。毕竟,这枚戒指的意义……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他抬起头,对裴淡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手指珍惜地拢了拢。
小朋友戴上首饰就移不开眼,裴淡见过魏舜一只手戴满夸张戒指的张扬模样,也没见他像今天这样,对着一个素圈戒指,眼里盛满了纯粹的喜悦。
看着魏舜这么高兴,裴淡的心情也奇异地跟着明朗了几分。他清了清嗓子,切入正题。
“到家里去,话不要说得太多。问什么回答什么,他们……” 裴淡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应该不会太为难你的。” 后面半句声音略低,但魏舜还是听清了。
这些他当然懂,他又不是傻子。“知道的知道的,” 他连连点头,随即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但是……你很多事情我都不了解啊,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裴淡,眼神里是真切的担忧。
裴淡也顿住了。
这人……好像对自己确实没怎么深入了解过。
“我不是写了?你没看?”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给魏舜的那张写有基本信息的纸条。虽然简单,但应付家里人应该足够。
魏舜这才想起来那茬,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继续欣赏手上的戒指,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要走的时候叫我。” 说着,他就想起身离开裴淡的床。
“裴老师,” 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却停住了,转过头,目光认真地看着裴淡,晃了晃戴着戒指的手,“戒指很好看,谢谢。”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裴淡一人,还有旁边魏舜坐过留下的、淡淡的属于年轻男孩的气息。
裴淡的右手无意识地放在魏舜刚才坐过的位置,床单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他看着门口的方向,深邃的眼眸里,一丝浅浅的笑意终于浮了上来,冲淡了平日的冷峻。
喜欢就好。
不过……确实还不是很完整。
裴淡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那枚更精致的戒指上,心里默默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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