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宜宁还真嫁给了她口中爱的三哥,国公府热闹了一夜。你早觉无趣,拿着酒壶找了一处僻静,对月独酌。
你不由得想起来了那天的陆嘉学,今夜他的心会不会像那天的雪一样冷,你不得而知。
陆嘉学实在呆不下去也走了出来,他醉的不轻,没看到你,只盯着你手里的酒壶,伸手夺去喝。
“酒鬼”你嘟囔到,嫌弃地看着他。
“是你呀”他的酒气熏的你有些晕,他凑近你时头跌下来一般,眼睛也睁得没有以往大,迷迷糊糊一点一点辨认着了你。
“哦,是我,酒鬼侯爷”你内心笑他,平日好似真的不在乎了,结果还不是喝成这样。
陆嘉学顺势坐到你的旁边,你知道他还没醉到不省人事,不过是醉些才好让自己倾吐难过。
“你说眉眉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陆嘉学借着酒意说道。
“可能状元郎也不错呢”你随口接着话。
“他哪里不错”陆嘉学半醉不醉过激地握住你的手腕,将你拉近。
“你问我有什么用,你喝太多了,陆嘉学”你用力推攘陆嘉学,他以为弄疼了你松了一分,却还是锢着你的手腕
“那你呢,你仔细看看谁更好”你更无语了,他仗着喝的多,将你禁锢的死死的。挣也挣不开,一时情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我才不是你那什么眉眉”,打完你后悔的手都发颤,这可是侯爷,就算是登徒子,也是个能碾死人的登徒子啊。
陆嘉学心里更加不爽,心想,如今胆子竟这般大了。
此时传来巡逻的脚步声,在夜晚里窸窸窣窣地响,陆嘉学故意靠你极近,呼吸喷在你的耳边,
“你说,我们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月黑风高”,“私相授受”
陆嘉学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尾音咬的又重又长,你的耳畔一阵划痒,只觉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
“侯爷貌美,我不算亏”你故作镇定推开他随嘴道,却也是说的真话。
“哈哈哈”陆嘉学笑出声来,“你呀你”
你未回话,两人静坐良久,
“今天都没有月亮”他胡乱地说,摊靠在柱子上,酒壶垂着小小地摇晃。
“没事的,人又不只有一个夜晚”微凉的风吹冷你出的汗,方才喝的酒现在让你感到有些头晕。
陆嘉学听了你的话,认真地看向你,目光炯炯,一扫方才醉酒的模样。
你任由自己用同样打量的目光看回去,你想看清他,他高挺的鼻,墨染就的眉,凛冽与慈悲并存的双眼,及至酒后润湿的唇,都是一番好风景。
是你今夜自欺欺人,趁人之危,毕竟不趁着此时看尽,以后恐怕也难有他陆嘉学愿意扮作醉酒的时候了。
“侯爷,便再皱眉头了。”你不敢逾矩,只抬手指空点他的眉心,他顺从地依着你的指舒展开了眉头。除却对他如此听话的震惊之外,你听到一阵心跳,入耳轰鸣。
你想,或许你才是醉了的那个吧
你一直小心谨慎探听情报,不仅为你的小命,更不愿牵连家中。
心里虽想过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可你却从没想到会是赵明珠先发现的。
当你被赵明珠冰冷的手指扼住手腕时,你没有甩开她,也没有逃跑,
“对不起明珠,我只是我”你不知从哪里解释起,你知道背叛背后的理由再丰满,也无济于事。
“罢了,无妨”那时候你不知道赵明珠这句话的含义,你以为这是赵明珠再也不会原谅你的托语。
“明珠我再也不做了,你若不放心,我便回家去,我不来了”你下意识不是怕赵明珠将此时告诉国公爷,更怕的是赵明珠与你就此割袍。
“好,别再做了。”赵明珠自莲儿死后,话就不多了,这一次她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赵明珠知道人与人的处境关系不是靠话说清的。她对你的态度和平常没什么变化。
你好像失去了赵明珠,但要更久以后你才能明白,你的那些没说出口的理由,赵明珠是完全了然的,她也并没有怪你。
你所谓的失去了赵明珠,其实是赵明珠先行抛弃了自己。因为你们每一步太过用力的得到背后全都潜藏着失。
不日,赵明珠便要入宫做妃子了,平民百姓以为多了不得的事,其实贵女们多是不愿的,宫里,最后落得草席裹尸的人岂止少数。荣华中的荣华不过是一层粉饰,背后是吞人的险境。可国公府需要这样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便是赵明珠。
“别哭了,等我走了你便回家去吧。”赵明珠听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你们都知道宫规森严,这一别,不知能否再见。你抱住赵明珠眼泪止不住一滴盖过一滴,你们两人,哭到没了力气再哭,眼睛干涩,躺在床上。赵明珠握住你的手,一夜难眠。
“如果我强大起来,也会是那样的人吗”赵明珠试探地问你。你不知道那样的人是在说将莲儿推入井中的人,还是将养了十余年的义女毫不怜惜送入宫中的人。这世间人表里不一,这浩荡皇恩之下仍然马革裹尸,路有冻骨。
“不会的明珠,太阳光再充沛,木兰树也不会生出海棠”。你不假思索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你希望她强大,哪怕她伤人也断不要为人所伤。
围猎
朝堂上无论忠佞日子都不算好过,陆嘉学更不能免,他身边信得过向来只程琅一人。偏你年龄小,心思也浅,看起来是个无害的。熟了便常与程琅拌嘴打闹,明明只有三个人却热闹也非常。陆嘉学逐渐不自觉地卸下了一些防备,在你面前笑容多了起来。
连你也不曾想,射箭你竟逐渐学的不错,不知道是不是侯爷这个名师的缘故。这次是京中官员贵女的围猎,竟也叫了你,赵明珠在国公府习宫中礼仪,又准备入宫的物什,也没时间陪你。整日窝闷,确实需得放松一下。
你向来不爱交际,有人来寒暄,也是些关于赵明珠的打探,再便无话。女眷们多不会围猎,你便自己拿了箭筒和弓,勒马找了一条小路。
打了一刻钟,只刚打了两只兔子。一鹿穿跳过来,你亮了眼,赶忙噤声,拿箭,刚搭上弓。那鹿被飞箭正中脖颈,倒了下去。你回头,是陆嘉学,墨袍红衬,增其冷艳,像此间凛冽山泉。
“不巧了,竟是抢了你的猎物”陆嘉学从不远处奔马而来,稳稳停住在你面前。
“侯爷骑射倒是好”你不假思索说道,声音里不免带着抱怨。你不算特别怕他,他那些鲨人不眨眼的传言,在放过偷听的你的时候,便裂开了缝隙,纵然他不肯轻易袒露脆弱,可你透过缝隙总看的到一些轮廓。这特殊的交汇使你与他不经意便去了一些礼数。
月前起你再也没有给他递过消息,这京城贪墨的人数不胜数,止盈的人便奇怪了起来。陆嘉学派人提防你,也未见异常。虽不认为你是不忠不义之人,国公府的眼线也远不只你一个,陆嘉学却仍然想问问你发生了什么。
“国公府最近没消息?”陆嘉学试探地问,一边不经意地歪身,玩弄缰绳。
“我不准备再给侯爷递消息了”
“有趣,安北侯府的钱也你是想赚便赚,不想赚就不赚的?”陆嘉学质问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不悦,眼里也不经意透出平日严肃狠厉的神情。
“赵明珠要入宫了”
“那又如何?”陆嘉学提高音调,他习惯言语声势间便先胜人一步,总让人又畏又怕。
“我回金陵去”你本想过一阵再说的,不过你的告别于他而言或许不会太重要,如今说了也便说了。
陆嘉学没想到这样的原因,他以为你背叛他,再者耍些莫名其妙的小性子,甚至想他钱给了太多,你赚够了。四年,久到陆嘉已经习惯了你就在国公府的日子。
罗慎远如今抢了眉眉不说,还常生事。虽说罗慎远初出茅庐不足为惧,可架不住皇上早就忌惮着自己,有了由头怎会不用。陆嘉学近日屡被弹劾斥责。
如今陆嘉学身边早已容不下二心之人,他不是没动过,若与你已有二心便趁围猎之际杀了你的念头。回金陵?陆嘉学怔愣一刹,转念便觉回去对你而言总是好的。繁华之处并不一定好,萧索之地常更有情真。是他将你安插在这朝堂危险之间周旋,你是他陆嘉学豢养的,随时被人射杀的信鸽。
你扯开话头说饿了,转身不顾他便去拾柴火,准备烤了刚才猎的兔子。
“一会一起烤了,分你一只吃”你将手里的兔甩给陆嘉学,陆嘉学没用太大动作便接住了,看起来带着云淡风轻。
“才打了两个,这便烤了?一会还怎么拿去比”陆嘉学看着你的背影斥道,却也还是下马,拿出袖间精致匕首,将那还未死透费力凹喘的兔一刀毙命,借着石头将其一点点剥皮。
“就这两个也赢不了,吃边吃了”你一边拾柴一边回到。
你的声音灵巧的像一只扑不到的蝶,荡在山林里。陆嘉学不免跟着嘴角含笑,用不上的信鸽与鸽子有什么不同,放了她又何妨呢。你身上让他想起许多,年轻的自己或者眉眉,需要过着轻松透气的日子,她才会一直这样有着灵动的生命力吧。陆嘉学心中动容恻隐。
你回来时抱着顶到脖颈那么高的柴火,想着阴日生寒,若是多了便烤火取暖也是不错。
你回来时,只见一箭射像陆嘉学,陆嘉学似未及躲闪,你口中的提醒的话正要喊出来,却只见那箭直直穿过陆嘉学的胸口,从他的背部露出一截箭头。
你的大脑断线般停住,柴火不知是掉落还是被你扔下,待你反应过来,立刻快步从马上拿下你的箭驽。
粗略判断着方才箭射来的大概方位,你知你箭术算不得顶好,你没看清那人,只凭着感觉拉了一箭又一箭。
更震惊的是陆嘉学,他没想到平日胆小的你,今日那么狠厉果决。他虽痛却勾起唇角,饶有趣味地打量你射箭的样子,你的姿势标准的很,全都是他教的。陆嘉学心中宽慰,不想你竟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你射的箭并不算准,却好在有一箭对面那人没能避开,应是擦破了手臂。
陆嘉学负伤自然是没心情跟着比猎物的,头筹是罗慎远。只是你没想到伤陆嘉学的竟是罗慎远,你明晃晃看到他手臂上那不明的箭擦伤。心里揣度好在只是轻伤,否则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你实在担不起,更何况你还想平安回家。
“三哥三哥”罗宜宁心疼的不行,看罗慎远望着的方向,正是陆嘉学的帐。
陆嘉学刚上好药,缠了绷带,活动不得。
罗宜宁冲了进来,陆嘉学赶忙将衣笼紧起身。不想被她发现担心。
“陆嘉学,你为什么伤我三哥,你凭什么伤他”,
“眉眉我,那他凭什么。”陆嘉学的情绪上来,不顾伤口地起身,抻拽住罗宜宁的袖。
“陆嘉学,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罗宜宁见陆嘉学并不回答原因,抽出陆嘉学帐内用剑对着接近她近乎乞怜的陆嘉学。陆嘉学退了一步,他袍下刚包扎完好的伤口渗出温热的血,心却已冷个透彻。
你正大快朵颐后悠哉悠哉地准备去陆嘉学的帐探望他,就见罗慎远罗宜宁身后,仿佛那擦破皮的一箭便伤了元气一般,紧握着罗宜宁的手,垂眸凝视着,说道,“算了宜宁,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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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被云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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