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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弦魄涅槃

嗡——!!!

阵枢青铜板爆发的暗金光芒,如同破晓时分撕裂永夜的第一道神辉!瞬间将昆仑雪顶的黑暗与寒冷驱散殆尽!煌煌金光如同实质的潮汐,席卷了整个鹰喙崖顶!冰冷的岩石、皑皑的白雪、甚至呼啸的寒风,在这纯粹而浩瀚的净化之光下,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

光芒的核心,直指林鹤!

那具刚刚还冰冷僵硬、生机断绝的躯壳,在金光扫过的瞬间!

胸口——那点刚刚熄灭、象征着生命终结的黑暗——毫无征兆地!如同被投入星火的油海!猛地——爆燃!!!

一点!纯粹到极致!凝练到如同液态黄金!散发着焚尽污秽、涤荡寰宇般灼热气息的——赤金色光芒!如同初生的骄阳!从林鹤心口那血肉模糊的窟窿深处!轰然亮起!!!

光芒不再是微弱的搏动!而是如同燃烧的恒星!炽烈!霸道!带着一种……君临天下般的……煌煌神威!!!

“呃啊——!!!”

林鹤那原本毫无声息的躯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弓起!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的痛苦嘶吼!那嘶吼声沙哑破碎,却充满了生命回归的狂暴力量!

他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抖着!灰败的脸上瞬间涌起一片不正常的、如同熔岩流淌般的赤红!皮肤下,无数道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苏醒的虬龙,疯狂地凸起、扭动!一股灼热到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将他身周的积雪瞬间融化、蒸发!形成一片氤氲的白雾!

“先生!!”顾禄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得连退数步!心脏狂跳!是……是活过来了?!还是……更可怕的异变?!

嗡……呜……啾……唧……

几乎就在赤金光芒亮起的同一刹那!

石殿深处!那半截残破的古筝琴身!猛地爆发出更加高亢、更加激昂、更加复杂的——音律长鸣!!!

不再是呜咽的悲歌!而是……如同凤凰浴火、挣脱枷锁的——清越啼鸣!如同神剑出鞘、斩断宿命的——铿锵剑吟!如同天地初开、道音初鸣的——混沌之响!!!

无数道肉眼可见的、流淌着纯净银辉的——音律符文!如同被唤醒的精灵,从残筝断裂的琴弦根部、从布满爪痕的琴身深处、从刻满符文的石壁之上——疯狂地喷涌而出!!!

这些银色的符文在空中交织、缠绕、碰撞!化作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音波光流!如同奔腾的星河!带着穿越万古的沧桑与浩瀚的伟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瞬间穿透厚重的石门!精准无比地——轰入了林鹤胸口那团炽烈燃烧的赤金光芒之中!!!

轰——!!!

赤金光芒如同被注入了无穷的能量!瞬间暴涨!光芒冲天而起!将整个崖顶映照得如同白昼!林鹤的身体在光芒中剧烈地抽搐、颤抖!仿佛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脉都在被这狂暴的力量强行撕裂、重塑!

“吼——!!!”

一声更加痛苦、更加暴戾、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咆哮!从林鹤喉咙深处炸响!他猛地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不再是漆黑!而是燃烧着两团……如同熔融黄金般的——赤金色火焰!!!火焰中,没有痛苦,没有迷茫,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神祇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与……威严!!!

这眼神……陌生得令人心悸!!!

“先生?!”顾禄时心脏骤停!这绝不是林鹤的眼神!!!

“嗬……嗬……”林鹤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赤金的瞳孔缓缓转动,扫过顾禄时、福伯、阿岩……那目光,如同在审视几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石殿洞开的黑暗大门上,赤金的火焰猛地一跳!

“天……音……”一个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威严的声音,从林鹤口中缓缓吐出!仿佛不是他在说话,而是某个沉睡万载的存在,借他的口在宣告!

话音未落!

嗡——!!!

林鹤胸口那团赤金光芒猛地一缩!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柱!如同离弦之箭!狠狠射向石殿深处!目标——直指那半截残筝!!!

轰隆——!!!

金色光柱精准地轰击在残筝之上!残筝猛地一震!爆发出更加刺目的银白光辉!琴身之上那些焦黑的爪痕和断裂的痕迹,在金光与银辉的交织下,竟如同被无形的手抚平、修复!无数细小的银色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琴身上流淌、重组!

更令人震撼的是!残筝断裂的琴头位置!那几缕闪烁着幽蓝磷光的玄鸟黑羽!在金光与银辉的冲刷下!如同遇到克星!发出滋滋的尖叫!瞬间化作缕缕黑烟!消散无踪!!!

“司天……归位……”林鹤口中再次吐出古老而威严的音节。他缓缓抬起手——那只曾经握刀、如今却微微颤抖的手——对着石殿深处,虚空一抓!

嗡——!!!

石殿内!那散落在地的《烬歌残谱》兽皮书册!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动!无数道由暗红音律符文构成的图谱虚影,如同活物般从书页中挣脱出来!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瞬间冲出石殿!没入林鹤的眉心!!!

“呃啊——!!!”

林鹤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弓起!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赤金的瞳孔中火焰疯狂跳动!仿佛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脑海中激烈厮杀!一股是那古老威严的意志!一股是……林鹤自身残存的、被唤醒的……痛苦与挣扎?!

“先生!!”顾禄时再也顾不得恐惧,猛地扑上前!试图抓住林鹤!

“别碰他!!!”福伯惊恐地嘶吼!

但已经晚了!

就在顾禄时手指即将触碰到林鹤身体的刹那!

一股狂暴、灼热、带着毁灭气息的——赤金色能量冲击波!毫无征兆地从林鹤体内爆发出来!!!

轰——!!!

顾禄时如同被狂奔的犀牛狠狠撞中!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崖壁上!喉头一甜,鲜血狂喷而出!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福伯和阿岩也被这股冲击波狠狠掀翻在地!口鼻溢血!

“嗬……嗬……”林鹤缓缓放下抱头的手,赤金的瞳孔重新恢复冰冷与漠然。他胸口那团赤金光芒缓缓收敛,不再狂暴,却更加凝练、更加深邃,如同在他心脏位置镶嵌了一颗微型的太阳。他缓缓站直身体,动作有些僵硬,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赤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随即又被漠然取代。

他不再看顾禄时等人,目光再次投向石殿深处。他抬起手,对着那半截残筝,五指张开,缓缓一握!

嗡——!!!

残筝再次发出清越的嗡鸣!琴身银光流淌!一道凝练的银色光流从琴身射出,如同有生命的灵蛇,瞬间缠绕上林鹤抬起的手臂!银光顺着手臂向上蔓延,最终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由纯粹音律符文构成的——银色光印!

“钥匙……已归……”林鹤口中发出威严的低语,掌心光印缓缓旋转。他迈开脚步,不再僵硬,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流畅感,如同君王巡视领地,一步一步,朝着石殿洞开的黑暗大门走去!

“先生!等等!”顾禄时挣扎着爬起,强忍着剧痛嘶喊!他看不懂!这到底是林鹤?还是占据了林鹤身体的……某个古老存在?!

林鹤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他径直走入石殿的黑暗之中,身影瞬间被吞没。

“少爷!您怎么样?!”福伯和阿岩挣扎着爬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顾禄时。

“我……没事……”顾禄时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充满了惊骇与焦急,“快!跟进去!先生他……不对劲!”

三人互相搀扶着,踉跄着冲入石殿。

石殿内,景象已与之前截然不同!

林鹤就站在石室中央,背对着他们,面对着那半截残筝。他掌心那枚银色光印悬浮在半空,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石壁之上,那些原本黯淡的立体音律符文,此刻如同被注入了生命,流淌着璀璨的银辉!整个石室仿佛化作了一片流淌的银色光海!那呜咽的琴音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宏大、庄严、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道音回响!

林鹤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残筝断裂的琴身。随着他指尖的移动,那些焦黑的爪痕和断裂的创口处,竟有丝丝缕缕的银色光丝如同活物般生长、蔓延、交织!仿佛在……修复?!

“他……他在修琴?!”阿岩目瞪口呆。

顾禄时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修复?不!这更像是……某种……融合?!林鹤身上的气息,与那残筝散发出的古老意志,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同化!!!

“司天……律典……”林鹤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掌心悬浮的银色光印猛地一亮!一道更加凝练的银色光柱射向残筝!

嗡——!!!

残筝剧烈震颤!琴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银光!光芒中,无数细小的银色符文如同瀑布般流淌而下,汇聚在断裂的琴头位置!银光疯狂凝聚、压缩、塑形!竟……竟在缓缓凝聚出一截……新的琴头雏形?!!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

异变陡生!

石室入口处!一股阴冷、粘稠、带着无尽贪婪与毁灭气息的——黑暗风暴!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桀桀桀……好!好得很!天音宗最后的‘弦魄’!竟真的被你们唤醒了!还融入了这具上好的‘容器’!真是天助我也!!!”

一个沙哑、尖锐、如同夜枭啼哭般的怪笑声,伴随着刺骨的阴风,猛地灌入石室!

紧接着!

三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石室入口!

为首一人!身形枯瘦佝偻,笼罩在一件宽大的、绣着狰狞玄鸟图腾的黑色斗篷之中!兜帽下,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幽绿色磷光的眼睛!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与贪婪!他手中,握着一根通体漆黑、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幽蓝冰晶的——骨杖!冰晶之中,赫然封印着一片……闪烁着幽蓝磷光的——玄鸟黑羽!!!

在他身后,站着两个如同铁塔般的巨汉!同样身着玄鸟黑袍,脸上覆盖着冰冷的金属面具,只露出毫无感情的双眼!他们手中,各持着一柄造型狰狞、缠绕着漆黑墨纹的——锯齿巨刃!刀刃上,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玄鸟!!!”顾禄时瞳孔骤缩!心脏狂跳!他们……终究还是追来了!!!

“把‘弦魄’和‘容器’……交出来!”为首的黑袍人,骨杖指向石室中央的林鹤,幽绿的眼眸中闪烁着疯狂的占有欲,“否则……死!!!”

林鹤缓缓转过身。

赤金的瞳孔,如同两轮冰冷的太阳,毫无感情地扫过闯入的三人。他胸口的赤金光芒微微波动,掌心的银色光印依旧稳定地悬浮着,修复残筝的进程并未停止。

“污秽……当诛。”林鹤口中,吐出冰冷威严的音节。不再是疑问,而是……审判!

“哼!一缕残魂!也敢大言不惭!”黑袍人怪笑一声,手中骨杖猛地一顿!

嗡——!!!

骨杖顶端的幽蓝冰晶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寒光!一股粘稠、阴冷、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墨纹寒流!混合着尖锐刺耳的灵魂尖啸!化作一道幽蓝色的冰霜洪流!朝着林鹤——狠狠冲击而去!!!

冰霜洪流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冻结成冰晶!地面凝结出厚厚的白霜!连石壁上流淌的银色符文光辉,都被压制得黯淡了几分!

“先生小心!”顾禄时失声惊呼!

林鹤赤金的瞳孔中,火焰猛地一跳!他并未躲闪,只是缓缓抬起那只没有握着光印的手——对着袭来的冰霜洪流——五指张开!掌心赤金光芒瞬间凝聚!

轰——!!!

一道炽烈、霸道、仿佛能焚尽诸天的——赤金色火焰!如同咆哮的火龙!从他掌心喷薄而出!狠狠撞向那幽蓝的冰霜洪流!!!

嗤啦——!!!!

冰与火!极寒与极热!两股截然相反、却同样恐怖的力量!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湮灭!!!

赤金火焰疯狂地灼烧、净化着幽蓝冰流中的墨纹污秽!而幽蓝冰流则拼命地冻结、侵蚀着赤金火焰的能量!两者接触之处,爆发出大片大片惨白色的湮灭雾气!空间都仿佛被撕裂、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动手!拿下‘容器’!”黑袍人厉声喝道!

他身后两名铁塔巨汉,眼中凶光爆闪!低吼一声!如同两头发狂的蛮牛!挥舞着缠绕墨纹的锯齿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一左一右!朝着林鹤猛扑而去!目标——直取他胸口那团赤金光芒!!!

“休想!”顾禄时目眦欲裂!强提一口气!不顾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墨纹的躁动!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裴无声留下的)!朝着左侧的巨汉扑去!同时嘶吼:“阿岩!右边!”

阿岩虽然恐惧,但也知道生死关头!怒吼一声,举起柴刀,迎向右侧的巨汉!

福伯则颤抖着,试图寻找机会帮忙。

铛!铛!

两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炸响!

顾禄时的短刀狠狠劈在左侧巨汉的锯齿巨刃上!火星四溅!一股恐怖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顾禄时虎口瞬间崩裂!短刀脱手飞出!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鲜血再次喷出!

阿岩更惨!他的柴刀砍在巨汉的刀刃上,如同螳臂当车!柴刀瞬间崩断!巨汉反手一拳,狠狠砸在阿岩胸口!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阿岩惨叫着倒飞出去,砸在石壁上,昏死过去!

差距太大了!这些玄鸟的爪牙,力量远超常人!还带着墨纹的侵蚀之力!

两名巨汉击退顾顾禄时和阿岩,脚步不停,继续扑向林鹤!

林鹤正全力操控赤金火焰对抗黑袍人的冰霜骨杖,似乎无暇他顾!

眼看那两柄缠绕着墨纹、散发着腥臭的锯齿巨刃,就要狠狠劈在林鹤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鹤赤金的瞳孔中,猛地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他自身的……痛苦与挣扎!他操控赤金火焰的手微微一顿!

嗡——!!!

他另一只手掌心悬浮的银色光印!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光印瞬间分解!化作无数道细小的、流淌着银辉的——音律符文锁链!如同灵蛇般激射而出!瞬间缠绕上两名巨汉手中的锯齿巨刃!!!

滋滋滋——!!!

音律符文锁链缠绕上巨刃的瞬间!巨刃上缠绕的墨纹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凄厉的尖叫!瞬间被银辉净化、湮灭!连带着巨刃本身,也在银辉的冲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刃口崩裂!裂纹蔓延!

“什么?!”两名巨汉脸色剧变!试图挣脱!

但已经晚了!

林鹤赤金的瞳孔瞬间恢复冰冷!他操控赤金火焰的手猛地一握!

轰——!!!

赤金火焰瞬间暴涨!如同怒龙翻身!硬生生将黑袍人的冰霜洪流彻底吞噬、焚灭!残余的火焰余波,如同咆哮的浪涛,狠狠撞在黑袍人身上!

“噗——!!!”黑袍人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黑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手中骨杖顶端的幽蓝冰晶都黯淡了几分!

与此同时!

林鹤猛地转头!赤金的瞳孔死死锁定那两名被音律锁链缠绕、武器被废的巨汉!他空出的那只手,对着两人——虚空一握!

“律……禁!”

冰冷威严的声音落下!

缠绕在巨刃上的音律符文锁链瞬间收紧!如同最锋利的绞索!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两柄缠绕墨纹的锯齿巨刃!连同巨汉握刀的手臂!竟被那银色的音律锁链——硬生生绞断!撕裂!!!

“啊——!!!”凄厉的惨嚎响彻石室!断臂处喷涌出粘稠的黑血!两名巨汉如同被抽去了骨头,惨叫着瘫倒在地!

林鹤看也不看地上惨叫的巨汉,赤金的瞳孔再次转向被火焰余波震飞的黑袍人。他缓缓抬起手,掌心赤金光芒再次凝聚!

“弦魄……不可辱……污秽……当灭!”

赤金的火焰再次升腾!这一次,更加凝练!更加恐怖!带着焚尽一切、终结万物的毁灭气息!朝着黑袍人——缓缓压下!!!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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