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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弦魄镇渊

那从黑暗漩涡中探出的墨色巨爪,如同地狱深渊伸出的触手,带着冻结灵魂的阴寒与湮灭一切的污秽,当头抓向瘫软在地、魂飞魄散的黄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黄卷的瞳孔因极致恐惧而扩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连颤抖都做不到!死亡的阴影,带着亿万亡魂的哀嚎,瞬间将他彻底吞噬!

“不——!!!”顾禄时目眦欲裂,嘶吼声卡在喉咙!他想扑过去,身体却被那滔天的污秽威压死死钉在原地!怀中的阵枢青铜板滚烫如烙铁,核心光芒疯狂闪烁,却无法驱散那源自归墟深处的绝望!

阿岩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无形的力量再次压垮!

黑袍人幽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狂喜与贪婪!秘匣之门!终于开启了!虽然出来的东西……似乎有些超出掌控……但只要能获得力量……

就在那墨色巨爪即将触及黄卷天灵盖的刹那!

嗡——!!!

一道清越、高亢、仿佛穿透万古时空、涤荡寰宇尘埃的——琴弦颤鸣!如同九天惊雷!毫无征兆地——从黄卷身后那面光芒流转的石壁图腾中——轰然炸响!!!

紧接着!

一道身影!一道浑身流淌着纯净银辉、如同月光凝聚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石壁图腾的核心!那架断裂的古筝虚影中——一步踏出!!!

是林鹤!!!

但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虚弱濒死的道士!

他身披一件由无数流淌的银色音律符文交织而成的——虚幻长袍!长发无风自动,根根晶莹,如同流淌的星辉!他的面容依旧苍白,却再无半分病容,反而透着一股玉石般的冷峻与神圣!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双眼——不再是漆黑,也不再是赤金!而是……两轮缓缓旋转的、由纯粹银辉构成的——星璇漩涡!!!漩涡深处,仿佛倒映着宇宙生灭、星河运转的无尽玄奥!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并非实体!而是完全由凝练到极致的音波能量构成的——透明长剑!剑身流淌着璀璨的银辉,剑锋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镇!”

一个冰冷、空灵、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字音,从林鹤口中吐出!

随着这声“镇”字!

他手中的音波长剑!对着那抓向黄卷的墨色巨爪——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道极其细微、却仿佛能切割空间的——银色丝线!一闪而逝!

嗤——!!!

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

那狰狞恐怖、散发着滔天污秽的墨色巨爪!从中指根部!被那道银线——无声无息地——一分为二!!!

“吼——!!!”

漩涡深处!传来一声更加暴怒、更加痛苦的恐怖咆哮!断爪处喷涌出粘稠如石油的墨汁!断爪本身则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发出滋滋尖叫,瞬间化作两滩冒着黑烟的污秽粘液,瘫软在地!

黄卷死里逃生!连滚带爬地逃离原地,瘫在地上,如同烂泥,□□一片湿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弦魄……你……你竟敢……阻我归途!!!”漩涡深处,那恐怖的存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怨毒与疯狂!更多的墨色洪流如同决堤般从漩涡中喷涌而出!凝聚成更粗壮、更狰狞的触手!疯狂地抽打、撕扯着石壁图腾!试图扩大漩涡的入口!

整个洞窟剧烈震动!碎石如雨!青铜柱上的墨纹疯狂暴走!“活字”虫豸如同末日般尖啸!

“聒噪。”林鹤(弦魄)的声音依旧冰冷空灵,毫无波澜。他银辉流转的星眸淡淡扫了一眼那狂暴的漩涡,手中音波长剑随意一抖!

嗡!嗡!嗡!

三道更加凝练的银色丝线瞬间射出!精准地斩在三条最粗壮的墨色触手上!

嗤!嗤!嗤!

触手应声而断!污秽墨汁狂喷!断肢在银辉中迅速消融!

“啊——!!!”漩涡深处的咆哮更加凄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

“封!”林鹤(弦魄)再次吐出一个字音!他左手抬起,五指张开,对着那狂暴的漩涡虚空一按!

嗡——!!!

石壁图腾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银辉!无数道流淌的音律符文如同活过来的锁链!疯狂地缠绕、收紧!狠狠勒在那黑暗漩涡的边缘!漩涡的旋转速度骤然减缓!喷涌的墨流也被强行压制!

“不——!!!”漩涡深处的存在发出不甘的嘶吼!但任凭它如何挣扎,漩涡在音律符文的束缚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弦魄……你……背叛……誓言……”那声音充满了怨毒。

“吾……守序……非……汝……之仆……”林鹤(弦魄)的声音冰冷依旧,星眸中银辉流转,不带丝毫情感。他手中的音波长剑再次举起,剑尖直指漩涡核心!一股更加浩瀚、更加纯粹的净化之力在剑尖凝聚!仿佛要将整个漩涡连同其中的存在……彻底湮灭!!!

“桀桀桀……好!好得很!”就在这时!一个沙哑、阴冷、带着无尽嘲讽的怪笑声,猛地从洞窟入口处响起!“弦魄……你果然……还是这么……不识抬举!”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入口的阴影中!

他穿着一身漆黑如墨、绣着巨大玄鸟图腾的长袍!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但当他出现的瞬间,整个洞窟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股比漩涡深处那存在更加深沉、更加古老、更加冰冷、仿佛来自宇宙寂灭之地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黑袍人看到来人,幽绿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狂热的敬畏与恐惧!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恭迎……玄主……”

玄鸟之主!!!

祂……终于来了!!!

玄鸟之主并未看黑袍人一眼。他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目光,如同两柄淬毒的冰锥,死死锁定在石壁图腾前、浑身流淌银辉的林鹤(弦魄)身上!

“区区一缕残魂……借了具破皮囊……也敢妄动‘归墟之眼’?”玄鸟之主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把‘钥匙’……和这具身体……交出来!本座……或可……留你……一丝灵性……”

林鹤(弦魄)缓缓转过身。银辉星眸平静地注视着玄鸟之主,手中的音波长剑依旧稳稳指向漩涡,声音冰冷无波:“污秽……当……寂灭。”

“冥顽不灵!”玄鸟之主冷哼一声!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是随意地抬起一只枯瘦、覆盖着漆黑鳞片的手掌!对着林鹤(弦魄)——虚空一抓!!!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抽离空间、冻结时间的——恐怖吸力!瞬间降临!!!

林鹤(弦魄)周身流淌的银辉瞬间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他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音波长剑发出一声哀鸣!剑身上的银辉迅速黯淡!他整个人竟不受控制地……朝着玄鸟之主的方向……缓缓滑去!!!

“先生!!!”顾禄时心脏狂跳!他看到林鹤(弦魄)那冰冷的星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挣扎?!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阵枢……共鸣……”一个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碎片,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顾禄时脑海!是林鹤?!是他自身的意识?!他在求救?!

没有犹豫!顾禄时猛地将怀中滚烫的阵枢青铜板狠狠按在自己胸口!用尽全部的精神力!疯狂地催动!!!

嗡——!!!!

青铜板核心的暗金光芒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柱!狠狠射向——林鹤的后心!!!

光柱没入林鹤身体的刹那!

“呃啊——!!!”

林鹤(弦魄)猛地发出一声混合了痛苦与愤怒的嘶吼!他周身银辉剧烈震荡!星眸中的漩涡疯狂旋转!一股更加磅礴、更加古老、却带着一丝……人性挣扎的——力量!轰然爆发!!!

轰——!!!

强行挣脱了玄鸟之主的恐怖吸力!!!

“蝼蚁……安敢!!!”玄鸟之主兜帽下的阴影中,似乎闪过一丝惊怒!他枯爪猛地握紧!

咔嚓——!!!

林鹤(弦魄)周身的空间!如同被捏碎的琉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黑色裂痕!恐怖的湮灭之力顺着裂痕疯狂侵蚀!!!

“弦……断……魂……殇……”林鹤(弦魄)口中,发出一个冰冷而决绝的音节!他不再试图压制漩涡,反而猛地将手中的音波长剑!狠狠刺入——石壁图腾的核心!那架断裂的古筝虚影之中!!!

嗡——!!!!

无法形容的恐怖音爆!瞬间席卷整个洞窟!!!

石壁图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炽烈银光!!!无数音律符文如同燃烧的星辰!疯狂涌入那架古筝虚影!!!

铮——!!!!

一声穿金裂石、仿佛能撕裂宇宙洪荒的——绝响!!!从古筝虚影中轰然爆发!!!

伴随着这声绝响!

那被音律符文束缚、正在缩小的黑暗漩涡!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恒星的核心!瞬间——被彻底点燃!!!!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漩涡核心发生!!!炽白的净化之光混合着粘稠的污秽墨流!形成一片毁灭性的混沌风暴!!!疯狂地冲击、湮灭着一切!!!

“吼——!!!”漩涡深处那恐怖的存在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恐惧!它的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那狂暴的漩涡在净化之光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瓦解!最终……化作一片虚无的黑暗!彻底消失!!!

石壁图腾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布满裂痕的印记。那架古筝虚影,也彻底消散无踪。

秘匣之门……被强行……关闭了!!!

代价是——弦魄的绝响!以及……林鹤!!!

噗——!!!

林鹤(弦魄)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猛地从半空中坠落!周身流淌的银辉瞬间熄灭!星眸中的漩涡消散,重新变回那双疲惫、痛苦、却恢复了清明的——漆黑眼眸!他口中狂喷出一大口混合着淡金色光点的鲜血!胸口那点微弱的金光彻底熄灭!生命的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流逝!重重砸落在冰冷的石板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先生——!!!”顾禄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废物!”玄鸟之主看着彻底消失的漩涡和坠落的林鹤,兜帽下的阴影中似乎闪过一丝恼怒!但他并未理会顾禄时,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顾禄时怀中——那块因剧烈共鸣而光芒黯淡、却依旧散发着微弱波动的——阵枢青铜板上!!!

“钥匙……拿来!”玄鸟之主枯爪再次抬起!这一次!目标——直指顾禄时!!!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吸力瞬间降临!顾禄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连同灵魂都要被硬生生抽离!怀中的青铜板剧烈震颤!眼看就要脱手飞出!!!

“休想!!!”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怒吼炸响!是阿岩!他不知何时挣扎着爬起,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捡起地上石敢当遗落的开山斧!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玄鸟之主——狠狠掷去!!!

斧头带着凄厉的破风声!但在距离玄鸟之主尚有丈许距离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瞬间凝固!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作一蓬铁粉!飘散在空气中!!!

“蝼蚁……也配……撼天?”玄鸟之主甚至没有回头!枯爪依旧抓向顾禄时!

“啊——!!!”阿岩发出绝望的嘶吼!再次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压趴在地!

顾禄时死死抱住青铜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鲜血从嘴角溢出!他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在呻吟!皮肤寸寸龟裂!意识即将崩溃!

“哼!”玄鸟之主似乎失去了耐心!枯爪猛地一握!

轰——!!!

顾禄时周围的空间瞬间塌陷!恐怖的挤压之力如同万钧巨石!要将他连同青铜板一起——捏成齑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顾禄时怀中的阵枢青铜板!核心那点黯淡的光芒!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必死的决心!猛地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炽烈的——暗金光芒!!!

光芒并非扩散!而是……瞬间内敛!如同回流的潮水!疯狂地涌入顾禄时的体内!!!

“呃啊啊啊——!!!”

顾禄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熔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四肢百骸!深入骨髓的剧痛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苍茫、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磅礴伟力!在他体内轰然爆发!!!

他的双眼!瞬间被暗金色的火焰充斥!皮肤表面!一道道玄奥、古朴、散发着洪荒气息的——暗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浮现、蔓延!一股不弱于玄鸟之主的恐怖威压!从他残破的身躯中——轰然升腾而起!!!

“嗯?!”玄鸟之主第一次发出了惊疑的声音!抓向顾禄时的枯爪猛地一顿!

“滚——!!!”

顾禄时口中,发出一声低沉、沙哑、却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暴怒的咆哮!他猛地抬头!暗金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玄鸟之主!紧握的拳头!对着那无形的空间塌陷——狠狠一拳轰出!!!

轰隆——!!!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纯粹、最狂暴的力量宣泄!!!

空间!如同被砸碎的镜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无形的塌陷之力!在这股蛮横到极致的洪荒伟力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气浪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将地上的碎石尘土狠狠掀飞!黑袍人被气浪扫中,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青铜柱上,生死不知!阿岩和黄卷更是被吹得翻滚出去!

玄鸟之主兜帽下的阴影剧烈波动了一下!身体微微后仰!显然也受到了冲击!

“阵枢……之力……竟……认主……了?”玄鸟之主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你……到底……是谁?!”

顾禄时没有回答。他缓缓站直身体。暗金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流淌,如同熔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但这力量却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经脉和灵魂!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他的意识在力量的洪流和撕裂的痛苦中剧烈挣扎!眼中暗金火焰明灭不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光芒彻底黯淡、仿佛变成一块普通青铜的阵枢板。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林鹤。

最后,他那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瞳孔,死死盯住了玄鸟之主!

“你……该死!!!”

沙哑、低沉、如同洪荒巨兽咆哮的声音,从顾禄时喉咙深处挤出!他一步踏出!脚下坚硬的黑色石板瞬间龟裂!身体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朝着玄鸟之主——狠狠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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