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又到了刷新社畜体验券的时间,景时归从床上坐起来,认命般的开启了今天一天的生活。
“小景,这个你处理一下。”一个工牌上写着设计部副总监的人走过来,趾高气昂的把好几份客户需求摔在了景时归的工位上。
景时归正在处理总监派给他的、他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听见副总监说的话,景时归头也没抬的回道:“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
副总监没有想到景时归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敢直接拒绝他,提高了声音:“你来实习的,上司交给你什么任务就要做什么任务,知道吗?”
景时归思路被打断,抬眼看向了这位“顶头上司”,冷着声道:“首先,设计部的各项工作都是总监亲自派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其次。”景时归的视线滑到了这人的工牌上:“你身为副总监理应担起更多的责任。你就这样把你手上的工作全部分给下面的人?”
“那你有什么用?”
和景时归一期的实习生还有三四个,他们或许来自不同的学校,也或许是景时归的同学院同学。
这个副总监从来了就开始把自己手上的活分给其他人。还时不时奴役实习生去跑腿拿外卖。要不然就用实习成绩这一项来威胁人。
可并不是每个实习生都能够像景时归这样有底气和勇气指出来这不合理的行为的。
副总监平时因为在设计部的地位仅次于总监,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冷不丁的被一个实习生给刺了两下,面子上根本过不去。
他冷笑一声:“你等着,你看看你的实习成绩到最后会是多少分。”
景时归说实话并不吃副总监这一套。对他来说实习成绩只关乎于他是否能顺利拿到毕业证。
每个班的学生是否能够自主实习看的是导员的决定。很不巧,景时归这一班的导员大抵是收了不少来自一些小公司的回扣,便拿着他们这些可怜的学生做人情,送出去当小奴隶。
但导员之上还有院长。
景时归冷静的将平板合起,起身直接走人。完全无视了身后梗着脖子狂怒的副总监。
看着景时归离去的背影,其他几个实习生眼里都流露出了羡慕。
出了小公司的门,景时归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终于逃脱了这折磨般的生活。
景时归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自己的工作室。
景时归刚下车关上车门,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陌生电话,但归属地是本地的。
景时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谁。
“奴隶主”来了。
接起电话,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景时归!你不想毕业了是不是?”
“人家叫你工作,你翅膀硬了不乐意干是不是?”
“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学校!”
说完,都不等景时归是否要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景时归手里拿着电话,看着近在咫尺的工作室,轻啧了一声。
榕州大学——
景时归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学校,突然又回到校园里看见校园的景色,还颇觉有些安慰。
“帅哥,这是你的吗?”
就在景时归继续向前的时候,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肩。那人递了一张设计手稿过来。
景时归看见手稿右上角的景字,意识到可能是夹板不太牢固,手稿掉出来了一张,于是伸手接过。转身过来礼貌的道谢。
陈秋来没想到自己随口喊的帅哥居然是真的帅哥。不得不说,景时归的脸真的很出彩。
陈秋来盯着景时归离去的背影想。
祁翊买完水出来就看见陈秋来不知道在看什么,像是魂魄被人勾走了似的。
勾住他的肩膀道:“哟,一见钟情了?”
陈秋来被祁翊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回道:“没有。只是看见了一个好像有点眼熟的人。”
“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他。”
祁翊喝了一口水,总结道:“你走在大街上会觉得眼熟的人多了去了。想不起来那就是没那么熟。”
“不用太纠结和你遇到的每个人。”
陈秋来也觉得祁翊说的话有理,说道:“走吧。”
景时归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导员。
他有更重要的人要见。
站定在一间画室门口,景时归抬手敲门,喊道:“徐老师。”
徐庆乔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正在画的画,转身看向了来人。
徐庆乔乐呵呵地招手:“小景来了?快进来。”
景时归眼里泛起笑意,抬脚走了进去。
“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设计的作品,今天刚好有时间回学校,带过来给您看看。”
说着,景时归将手里拿着的夹板递了过去。
徐庆乔接过,开始欣赏。同时他也不忘和景时归唠唠话:“实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回来?”
景时归一噎,总不能告诉老人家自己很有骨气的把“顶头上司”一顿说,然后被导员喊回了学校挨批吧?
所以景时归选择了沉默。
徐庆乔察觉到景时归的态度,心里大概也是有了个大概,笑着开口:“上司做什么事情了?”
景时归也有些讶异老师的敏感度,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徐庆乔讲了一遍。
徐庆乔哈哈大笑的评价道:“小景,你跟你妈妈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景时归一听妈妈二字整个人都机灵了:“怎么说?”
徐庆乔看向了窗外,眼神里满是怀念,他缓缓开口,苍老的声音却充满了温情:“你妈妈在我手底下读书的时候,当时有个讲师提出了很不合理的要求。她直接当场跟人家据理力争起来了,最后人家讲师气的说要把你妈妈的课挂了。最后还是我出面调解了这件事情。”
景时归一惊,这行为跟照片上那位温婉的女子的样貌是不是有些不搭边?
徐庆乔看景时归的样子看乐了:“你妈妈和大家都很不一样。”
“要是她还在的话,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闷性子。”
“她会带你去见很多不一样的世界。”
听着徐庆乔的话,景时归也不免开始想象她在的生活。
徐庆乔摸了摸自己一头顺亮的白发,说:“小景,去找你的导员吧。”
“要是实在解决不了,老师替你。”
景时归摇摇头,坚定地说:“我可以的,老师。”
徐庆乔看着景时归,他的身影仿佛和多年前的女孩重合了起来。
徐庆乔叹了口气:“是啊,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景时归的导员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还有些秃顶。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藏匿在镜片后的眼睛盛满了怒火。
“景时归,让你立刻来学校找我,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
“三个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
“你以为我很闲在这里等你吗?”
景时归面无表情,但在心里默默回答,是的,你就是很闲。
自己无非就是耽误了这位秃头男人11点下班的时间罢了。
景时归默不作声,导员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意义。
“景时归,你是哑巴吗?”男人震怒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景时归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导员,您要听我的解释吗?”
导员看着景时归冷静的样子,像是一点都不害怕他会因此得不到实习成绩并且拿不到毕业证的样子,有些恼怒:“解释什么?你顶撞上司,人家电话打到我这里了你知道吗!”
“像你这样的人,出了社会是会一事无成的你知道吗?”
“你以为你是什么富二代吗?”
“你也就脸好看,你难道要靠脸吃饭吗?”
要是说前面的话景时归还能忍,但听到这无比耳熟的话语,突然气笑了。
“老师,我其实还真是富二代。”
与导员歇斯底里的表现相比,景时归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
导员被景时归突如其来的话给噎住了。
每个学生入学之后都会填写家庭信息表,导员早就把每个学生的信息表都看了一遍,只有景时归的家庭关系那一栏全是空白。
孤儿什么的,怎么可能是富二代?
再说了景时归平时穿的衣服裤子都没牌子,特别是今天穿来的这件上衣,像是被水洗过好多次一样。
可怜男人身为设计学院的导员并不理解什么是时尚。
男人嗤笑一声:“景时归,做人要诚实。”
“不要整天想一些自己够不到的东西。”
景时归无奈的看了一眼导员,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导员以为自己戳中了景时归虚荣的心理,更是慷慨激昂:“景时归,家庭不好不要自卑。实习都是为了让你的履历更加好看。让你以后能够找到一个好工作。”
“现在自己去跟公司的张总监道个歉,我再打电话帮你求求情。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反正实习也就一个学期,你熬过去就好了。”
景时归听着导员的话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说:“我没有错。”
“这件事情我会找院长解决。导员您不用管了。”
说完,景时归直接走出了门。连给导员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等到导员反应过来,景时归已经走的没影了。想给他打电话,却发现景时归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导员气急败坏的将自己桌上的东西摔在了地上。其他导员正好来办公室处理事情,看见他这副模样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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