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掉头，我面前就窜出一个胖子，他拿枪指着我问：姑娘，玩过换装游戏吗？”
*
“姑娘，玩过换装游戏吗？”
左安安愣了足足半分钟，疑心自己听错了，她小心翼翼开口问，“我没听清，能再重复一遍吗？”
“别怕！我不是坏人。”胖子往前走了几步，举枪的手稳稳当当没有晃动，“以前玩过换装游戏吗？我想请您帮个忙。”
左安安：“玩、玩过吧？”
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一小时后左安安出现在了大悦广场里，与她对接的人也换成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
年轻人把她带到一间充满少女粉的洛丽塔店铺门口，笑得很客气，“这一层的丧尸已经清理干净了，祝你一会儿购物愉快哦！”
“不是！这……”
“裴先生在等你了，”年轻人推开玻璃门，“请进。”
一头雾水的左安安在年轻人注视下一步一挪跨进店铺，店里显然清扫过，除了玻璃展柜和最里面的几排展架，其余地方都空空荡荡一览无余。
左安安一时没看到人，直到往前又走了几步，才注意到最右边凹进去的橱窗后站着一个高挑男子，目测身高190了。
“裴先生？”左安安试探性喊了一声。
男子转过头，脸上挂着浅浅的温和笑容，“抱歉，看的比较入神，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没、没事！”左安安没出息的红了脸，一方面是因那把轻缓柔和的好听嗓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美颜暴击！
她怀疑这位“裴先生”是混血，毕竟黑框眼镜都挡不住眉目间的深邃立体，足以见得这张皮下的绝佳骨相了。
裴先生站得笔直，看人时微微垂着眼，嘴角带笑，可认真观察那双眼，却是冰冷疏离压迫感十足的。
仅对视一秒，左安安立即收回视线，“请问、您找我是？”
“想请你帮我搭配一下服装。”裴先生嗓音更加柔和了，“我家猫猫公主比较喜欢漂亮裙子，但我不太会挑选。”
这四个字从裴先生口中念出来，有终诡异的违和感。左安安又一次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踌躇道，“猫猫……公主，是您妹妹吗？”
“不。”裴先生说，“是我爱人。”
左安安心灵遭受暴击，果然，好看的男人都英年早婚！
*
“靠！我们累死累活当黑奴的时候，你在对着一张男人脸犯花痴！”陆岩捶胸顿足，“人间不值得啊！”
尹夕瞥了陆岩一眼，接着继续八卦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陪他选裙子和饰品，我发现他特别喜欢甜美少女那一卦，而且钟爱choker和腿环。”
“choker是什么？”陆岩唾弃归唾弃，但不妨碍他求知欲旺盛，“还有，他对象应该也超级漂亮吧！你见到没？”
“choker是颈环，我没见到他对象。”左安安嘀咕，“他对象要在现场，哪还有我什么事！”
“也对。”陆岩遗憾地拍了拍旁边的腿，拍着拍着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扭头看向亓祈，“小祈，你今天怎么如此安静？”
闻言，众人也意识到亓祈自上车后就没讲过话，安静的有些不正常，尹夕立马问，“小祈，不舒服吗？”
亓祈焉了吧唧的，“我没事。”
“别逞强！”陆岩说着就要摸亓祈的头，亓祈躲开，有气无力道，“我前男友也姓裴。”
陆岩一下噤声，车内其他人也选择了沉默。
亓祈有些受不了突然弥漫出的伤感氛围，无奈道，“只是没找见人，又不是人死了，就算死了那也是前男友，跟我没关系。”
众人听着那着重强调的“前”字，伤感氛围更重了。
亓祈：“……”
*
最终是唐成峰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咳咳！那个安安，你也算是打入敌人内部了，给大家讲讲你探听到的消息吧。”
“大部分如我刚才所讲，除了确认那伙人的头目是‘裴先生’外，再挖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左安安停顿了几秒，说，“我还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是真是假取决于‘裴先生’送我的答谢礼。”
“答谢礼？”唐成峰问，“在哪？”
“夜半12点，宿舍门口。”
“不当面给你，而是直接送进安全区。”尹夕笑，“不难猜啊！今日城防是19区的人，检查最严的就是晶核。”
“晶核？”陆岩接话，“看来活没白干！最起码还有点儿收获！”
“不！不是晶核。”左安安回忆起离开时那个年轻人的话，他说：紫色的亮晶晶的液体，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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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12点，敲门声准时响起，左安安打开门，没看到人，只看到了地上的一只盒子。
锁好门疾步返回客厅，除了唐成峰还清醒着，剩下三人皆四仰八叉躺在沙发睡得香甜。
没理会那三人，左安安把锁上门时便迫不及待打开的盒子放在了桌上，“老大！”
唐成峰只看了一眼，便惊愕道，“免疫试剂！紫色！”
“不会有假！”左安安激动到声音发颤，“我一开始以为是香水，但在那个年轻人送我上车时我发现他的手背有咬痕，被咬而安然无恙，除了试剂没其它保命方法。”
“免疫试剂掌握在联合实验室手中，可实验室又与军方同气连枝，他们抢了军方的武器和晶核，反过来再去找实验室加工……不太可能。”唐成峰拧眉道，“军方不是傻子，况且实验室雁过拔毛，就算他们劫了那么多晶核，加工下来也是一笔巨资！”
“投入巨大成本的情况下，还能随随便便送出一个紫核试剂，太阔绰了！”左安安也觉得不合理，“二级区长每月缴纳那么多晶核，才能换来一支绿核试剂，更别提咱们了，手里那点儿晶核都不够加工费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也会加工疫苗。”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左安安一跳，她拍着胸脯瞄向正在伸懒腰的亓祈，“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开门那会儿我就醒了，不过太累，闭着眼睛没睁开。”
左安安吐槽，“你倒是淡定！”
亓祈从桌面拿了瓶水仰头喝，喝完笑道，“因为我始终确定，疫苗终有一天会面向大众，免费开放。”
“可惜就目前而言，遥遥无期。”左安安说，“除联合实验室垄断试剂外，最大的问题是晶核数量太少。”
“实验室可以垄断技术，但不能垄断人才，至少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试剂就是一种证明！而晶核数量的问题……”亓祈扬眉，“那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该操心的问题，‘人才’会去解决的！”
左安安：“能把头脑空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也是厉害了！”
“哈哈！”亓祈没心没肺道，“你们继续聊，我睡了。”
“等等。”一直沉思的唐成峰喊住亓祈，一双眼闪闪发亮，“你是华医大的药物化学专业，如果给你一段时间，是不是也能研究出……”
“打住！”亓祈连连摇头，“我不可能的，你想都别想！”
“怎么不可能？”唐成峰像极了对孩子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一个分数考进去的，谁也不比谁差，你怎么就不行了？”
“拜托，我只学了不到一年，而且八个月都贡献给了前男友！”
“那你前男友还挺有预见性。”左安安咧嘴笑，“免了你去联合实验室打杂然后被辞退的屈辱经历了。”
亓祈：“……”
*
第二天一早，010小队去食堂吃早饭的路上碰见了001小队，林旭晨很自然地溜进他们队伍。
“哎！姓陆的，昨儿还好？”
“好个屁！”陆岩没精打采的，“有话直说别拐弯，不想动脑跟你绕圈子。”
“嘿嘿。”林旭晨问，“你们被堵哪条道了？”
“常平大道。”
“呦吼！”林旭晨笑得幸灾乐祸，“第一梯队，运气不错哇！”
“咋？听你这话还有第二梯队的？”亓祈从队伍最后面走到了林旭晨旁边。
“是啊，我整合了一下打听到的消息，以大悦广场为中心，爆炸声会把尸群分散到8个方向，然后在大约两公里处分流，8个大型主干道迎击巨量丧尸，周围分散的小干道接收少量丧尸。据我估算，大约分了60多条街道吧，每条街道1至4个小队不等。”
“这么说的话，他们早有规划。”
“是……哎！”林旭晨一歪头，卡壳了，“你谁啊？”
亓祈：“……”
陆岩噗哧笑了，“快别逗他了，我们哄了一早上才哄好。”
*
今早，亓祈照常穿上了自己从加油站搜刮的老旧工服，然后……左安安和尹夕一人一句把他批判了个体无完肤，说什么“年轻人不要死气沉沉”、“二十岁就要穿二十岁的衣服”、“好好一男大别整天像个穷**丝”等等。
亓祈很头疼，也很不解，他指着同样一身打扮的唐成峰和陆岩，“你两咋不说他两呢？”
“你和他两能一样吗？”昨晚车上，一个眼神就决定带领亓祈走出情伤的尹夕和左安安同时开口，“gay就要有个gay样！”
于是，白T灰格外套搭配浅蓝牛仔裤，脖戴项链斜背挎包，甚至略长的头发都被用水精心抓过的潮男亓祈——被众人捧杀似的夸奖整破防了，确切来讲，是因为不好意思而产生的恼羞成怒！
大家话里是带点儿逗趣，不过并未夸大其词。
朝夕相处一年多，大家对彼此最深的记忆就是出任务时满身血液脑浆的恶心巴拉样，所以多看一眼都忍不住想要瞥开眼睛缓缓心情，根本没细究过谁谁长啥样。
如今亓祈脱了那身破破旧旧的工服，又把杂乱无章的头发收拾得体，一张浓眉大眼的小脸，妥妥阳光型男大！尤其是笑起来若隐若现的虎牙，又让这人多出分稚嫩可爱的调调，像是富姐喜欢的年下小奶狗。
尹夕顿悟，“原来你是靠着这张脸钓到前男友的啊！”
“才不是！”亓祈凶巴巴道，“他比我好看，而且他不是那种虚浮的人，他喜欢我是因为我善良坚韧、勇敢真诚的高贵品格。”
左安安立即抓住了重点，“所以，是你钓得你前男友喽！”
尹夕补充，“因为你前男友好看。”
女人可怕的情感分析能力！亓祈无话可说，一个人孤立了全队。可谁知好不容易碰见个能唠两句的“外人”，两句话不到精准踩雷不说，还越讲越离谱！
*
“开个玩笑，兄弟别介！”林旭晨说完又语带羡慕，“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哈，直接爆改潮男了！”
“什么女朋友？”陆岩比亓祈反应更快，更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026的谢千桦呀！前几天到处打听亓祈。”
“打听只是为了道谢，没其他意思。”尹夕个子高，长臂一伸就把林旭晨拽到了自己和左安安中间，“流言蜚语不可信，警告你别瞎传！”
亓祈黑着脸，孤立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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