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快到了江恒母亲的忌日,去年这时候江恒从嘉得拍了一件青花瓷,所以又给江恒打电话来问,“江先生,我是嘉得的客户经理Vivian,方便打扰您一会吗?”
“什么事?”
“上周给您发了一封邮件,简单跟您介绍了近期珍藏的几件青花瓷作品,请问有您感兴趣的藏品吗?等您有时间我让同事以实物详细为您介绍。”
“不用了。”
“或者您有其他感兴趣的作品,我也可以帮您联系。”
“没有,我有点忙,有需要再找你,好吗?”
“好的,不耽误您了。”Vivian挂了电话,有点无奈的挑眉。
“Say no?”旁边同事小声问。
Vivian拿起手机晃了一下,示意手机上聊,然后发消息给同事说,“这个季度恐怕业绩很难看,客户名单基本都联系遍了,现在的客户一半以上是E维护的,她在的时候给她面子,现在不好谈了。”
“老板怎么想的?居然放她走。”
“据说是高层内斗,J害怕E威胁到自己位置,所以联合大股东把E换走,换成大股东的人,E在客户主管的位置坐了这么多年,有些关系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
“真的是糟心。”
江恒下班后从车上提了一个盒子,到家后小心的打开,里边是一个青花瓷瓶,所以并非是不买青花瓷了,而是不找嘉得买,去年江恒看不顺眼沐谦,依旧同意让人从嘉得拍青花瓷,今年两人和解了,反而不搭理嘉得,其中映射的问题就是,江恒已经和沐谦站在同一阵营了,中国区排挤沐谦,作为沐谦派系的客户,暂时不会从嘉得拍东西。
周末江恒带着瓷瓶回家,再次摆进收藏柜里,今天江民恺也在家,江恒下楼后没有着急走,江民恺看向儿子,父子两人一时间都想不到话题,如同生活中常见的父子关系,短暂的沉默过后,江民恺先开口说,“最近不太加班,没那么忙了?”
江恒没回答,过去沙发上坐下,想了一下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不想在公司干了?”
“不是。”
“那是什么事?”
江恒心里有些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过后终于说,“我妈去世这么多年,我也长大了,不该再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以前我对你和我妈之间的矛盾,对你和别人的感情都不理解,或者说有误解,总是跟你吵,对不起。”
江民恺意外的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儿子会突然说这些,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回过神才说,“从小你见到我和你妈争吵太多了,长大后我又疏忽了对你的关心,你心里别扭很正常,是我做得不够好,亏欠你很多,我该跟你道歉。”
“从现在开始,我们试着理解对方,找到和平的相处方式,好吗?”
儿子突如其来的示好,让江民恺不禁开心的笑了,惊喜的答应,“当然好啊。”江恒握拳伸向父亲示意碰拳,江民恺轻轻碰了一下回应,不禁雀跃的站起身,用手抹了一下脸笑了说,“哎呦,好儿子,咱们父子俩这么多年终于是把话说开了。”
江恒这番话虽然有为自己出柜做铺垫的嫌疑,但是看见父亲这么开心,也不禁嘴角带着笑意,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和无奈,觉得父亲这样有点不成体统,不过看见父亲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忽然醒悟以往是自己把父子关系想得太沉重了。
中午让秦姐在家做了几个菜,江民恺开了一瓶珍藏的白酒说,“之前你带回来的外公送的那瓶,快一年了吧。”
“没摔坏?”江恒说着拿起瓶子转圈看一遍,当时是江恒回家送酒,发现父亲在家里和沐谦见面,一怒之下把酒扔在沙发上,还吵了几句。
“没那么易碎,就像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浓香、醇厚、坚固。”
“别恶心了。”江恒忍不住毒舌嗔怪。父子两人一起喝一杯,仿佛时隔多年解开心结的挚友,江民恺是真的开心,一直笑着,从家里的事聊到公司的事,有太多话说不完,江恒耐心的听着,时不时附和。吃完饭江民恺在沙发上坐会,江恒过去扶父亲说,“上楼休息会。”
“没喝多少,今天开心。”江民恺说着起身,上楼前问,“你下午有事吗?先别走,在家吃晚饭。”
“我约了人。”
江民恺意犹未尽的用表情嗔怪,不过谅解儿子有自己的生活,马上又同意,“去吧,我们什么时候都能聚,见见朋友也蛮好的,别开车。”
“嗯。”江恒答应着,看着父亲上楼,然后自己叫车离开。
经过前前后后三个月的筹备,巡展终于正式开始,按照艺术家作品进行了分区,以三位知名书画家作品为主,五位新锐画家的作品为辅,共展出八十余幅,国内两场分别在深圳和北京,每场为期一周,文联协会官网同时设有线上展厅入口,并且在首页进行了公示宣传。赵欲所在单位不是承办方,负责的现场工作比较少,所以只有两地开展的第一天到场协助接待邀请嘉宾,其他时间不用在现场。
出差结束后回家,赵信坚询问,“巡展工作结束了?”
“国内场次结束了,纽约场要六月份。”
“近两个月还有别的工作安排吗?”
“暂时没什么要忙的事。”
“可以休息一下。”
“明天陪你去医院复查。”
“你不去也行,反正明天白(瑞)过来接我出去一趟,我让他陪我去。”
“我跟你去,医生确定没事,你们再走。”
第二天陪父亲去医院,赵信坚进去检查时,白瑞和赵欲在外边坐着等,白瑞搭话问,“之前听老师说你在准备协会的巡展,现在忙完了吗?”
“告一段落了。”
“最近有空可以多在家待待了。”白瑞笑着说,然后有意无意的问,“你有看到老师的鸢山离景图吗?”
赵欲略微想了一下点头说,“他对那幅画不太满意。”
“本来是一位重要的故友跟老师约的画,老师一直都惦记着早点把画画完。”
赵欲看了白瑞一眼,眼神中带着少许不满和威严,但语气缓和的说,“画本来就急不得,何况我爸现在身体不太好。”
“是。”白瑞答应着,不反驳赵欲,两人不再说话,等赵信坚出来。
听医生说父亲的身体没有大碍,赵欲也就放心了,和父亲在医院分开。回家后查看去伦敦的机票,既然距下一场展有两个月的空档,当然要去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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