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欲上午在家看了相机里拍的照片,自己观察照片上物体的纹路,然后把相机放在一边拿铅笔在画布上勾勒线条,赵欲没接受新工作也没找沐谦复合,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沐谦在鉴定室俯身查验画作,看得仔细专注,起身的时候手不小心把桌边靠近自己的镇纸碰掉,直接砸在脚上,沐谦痛得闭眼,然后坐下缓缓,坚持把画整理完,才扶着墙面从工作室出来,一瘸一拐的回办公室,同事看见忙过来扶着问,“怎么了?”
“刚砸了一下。”
“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应该没什么大事。”沐谦回办公室坐下。
同事不放心的叮嘱,“有事叫我。”
沐谦打开电脑看了今天的日程,低头看着活动一下脚趾,还是很疼,最后拿手机挂了号打车去医院拍片,医生看了之后说是有两根脚趾骨折,用绷带固定处理之后才出院,把高跟鞋换成了在医院临时买的拖鞋。
傍晚回到家依旧行动不便,慢慢的挪动到沙发旁边坐下,叹了一口气,这时候艾克打电话过来,沐谦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毕竟欠着人情,艾克询问,“下班了吗?”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想拍徐念桥的作品。”
“是有幅画在嘉得。”
“我让人明天过去找你。”
“可以。”
短暂的沉默过后,艾克语气温和的说,“我们之间没到完全走不下去的程度,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从来没干涉过,何必非要把关系切断?”
“我们在一起是没有不愉快,只不过到了该分开的时候。”
“你还是这么觉得?”
“是。”
“原来的你对感情很淡泊,为什么现在如此执着?”
沐谦闭上眼睛沉一口气回答,“可能以前在感情里我没有想要什么。”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让你有结婚生子的想法,我会祝你幸福。”
“谢谢。”
艾克那边陷入沉默,然后低沉的说,“不打扰你了。”
沐谦挂了电话之后,拿着手机撑着沙发起身,艰难的往路上走,这时候一个人显得有些无助,但沐谦不是那种示弱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委屈难过。
第二天仍旧去上班,笑盈盈的带艾克朋友看了画,忍着痛见完客户,回到办公室才把平底鞋换成了拖鞋,Melody进来询问,“中午吃什么?我帮你带,你别走来走去了。”
“可以,帮我带一份三明治吧,随便哪家都可以。”
“好的,想到什么再告诉我。”
“谢谢。”
赵欲在家画画,动笔两天,基本上就有了大体模样,画的是沐谦家门前的玫瑰花,虽然还不是特别细致,但能感觉到赵欲的心境比之前平和了很多,即便画的不满意也不再焦躁,只是端详过后用心修改。晚上去新承家,吃完饭打算去附近转转,赵欲问新承母亲,“干妈,我们出去转转,一起去吗?”
“不了,我要追剧。”
“好吧。”赵欲笑了说。
新承家附近还算有些烟火气息,走出去十几分钟有家小酒吧,两人点了酒在二楼的小露台坐下,吹着室外的自然风,稍微有点温热,新承关心的问,“适应清闲的生活了吗?”
“想知道?你也通个篓子让公司开了你。”
“我要养家。”新承笑了说,又看向赵欲问,“你在家做什么?”
“画画。”
新承眼睛一下亮了说,“你终于浪子回头了。”
“好多年不拿笔了,有些不会画了。”
“当个事做也不错。”
赵欲喝口酒想了一下问,“你这几天有跟易沐谦联系过吗?”
新承察觉出妹妹的心思,既然问了就是想复合,故意反问,“为什么问我?”赵欲侧头凝视新承,不接招,新承不再逗赵欲,老实的回答,“爬山那天之后我问她你们是不是说开了,她只是说跟你还是朋友,能感觉到心情很低落,你们到底怎么了?”
“只是说明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觉得自己没错?”
“没有。”赵欲叹口气看向别处,沉默过后终于服软说,“我是可能说得绝情了一点,但那种情况让我怎么做?”
“你别质问我,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换做是你也会受不了。”
新承喝口酒不说话,两人默契但是无语的对视一眼,新承劝说,“去找沐谦聊聊,即便不能和好如初,至少别断了联系,如果你真的还在乎这段感情想要挽回,你了解她的个性,就算当时闹得不太愉快,再见面她也不会让你难堪。”
“嗯哼。”赵欲冷笑回答。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不会有再一次的机会,你自己想好该怎么做。”
“如果是你,你会想复合吗?”
“我又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没办法感同身受。”新承无语的笑了反驳。
“我觉得你和她很像,总是看起来亲切温和,其实内心有很多自己的坚持,我不知道这样的人会不会真的喜欢我,会因为什么答应跟我在一起。”赵欲这几句话说得轻松但是认真,眼睛里带着深情,因为总是明艳高傲,让人忘记了,她可是学艺术的,当然会有细腻敏感的一面,也会思考物体本质和不同视角下的各异模样。
“这些别人告诉你没有用,要自己弄清楚以后才不会再有疑虑。”
“可我要怎么弄清楚?”
“你从小到大都喜欢钻牛角尖,小时候一直在心里质疑自己的画是不是真的出色,别人的评价是不是真的能证明你的实力,现在又质疑喜欢的人出于什么原因跟你在一起,是不是真的爱你,一直在这种思维陷阱里打转,越是在乎的事越是怀疑其真实性,你该找到的击破这种困境的方法,而不是一再逃避,你可以放弃画画放弃一个恋人,但你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吗?永远得不到自己真正在乎的东西。”
“想要得到的那些会不会原本就是贪心?”
“一个人有权利争取任何想要的东西,只要不违背法律和良知。”新承坚定的回答,赵欲喝了口酒没说话,新承有些惆怅的笑了说,“你有什么资格不自信,在太多人眼里你可是出生就在罗马的人,说出去不是很惹人恨吗?”
“嘘,那就不要说出去。”赵欲调皮的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然后认真的想想答应,“你说得对,你们所有人说得都对,我会认真考虑。”
“能听进去是最好了。”
“我没那么固执。”
“我知道,别以为我们不了解你,就沐谦而言,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优秀的普通的,我想她都认识很多,我不认为她会单纯因为你好看就跟你在一起,又或者因为你是艺术名家的女儿而故意制造情感误会,她的阅历已经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获得便利,至少在你这不需要做得如此过分,会跟你交往,一定是你身上有吸引她的特质,既然你说我跟她像,你该听我的想法。”
“还来得及吗?”
“Have a try,可以给你个Tips,我们这种人,可能不会一往无前的去挽回一份感情,但心里也不会轻易放下一个在乎的人。”
赵欲不禁笑了,觉得新承说得有点肉麻,但仔细品过这句话,何尝说的不是新承自己,当初新承本来想说明自己对沐谦的心意,却被赵欲有意截胡,新承没多想,但赵欲确实有意为之,时隔这么久,赵欲终于抬头看着新承说,“对不起,哥。”
“为什么跟我道歉?”新承不解的笑了问。
“我太任性了,总是要你让着我。”
“不跟你计较。”新承豁达的笑了说,是真的丝毫不记恨赵欲,在他眼里赵欲一直是可爱的小女孩疼爱的妹妹,单纯善良,即便她有做错事的时候,也不是恶意,总是可以原谅。喝完酒之后两人散步回去,在路边买了甜筒边吃边走,在一起时兄妹感十足,像是带妹妹出来买零食的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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