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赵欲的手机一直震动，沐谦拿起来看了一眼给送到浴室，赵欲正在戴隐形眼镜，停下手里的动作，接了电话问，“高姐，什么事？”
“先生在家晕倒了，现在正赶往医院，我陪着过去，不过医生说让家属到场。”
“我马上过去。”赵欲答应完挂了电话，马上换衣服准备出门。
“怎么了？”沐谦关心的问。
“我爸去医院了，我得赶过去。”
“我陪你一起。”
“你先去公司，有事我告诉你。”
“我跟你过去。”沐谦坚定的说，然后跟赵欲一起出门。
赶到医院，看见赵信坚的秘书白瑞等在急诊门口，赵欲见到两人马上担心的询问，“现在情况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了？”
“初步诊断是碰撞引发了脑部肿瘤破裂造成颅内出血，情况紧急，正在手术。”
“肿瘤？确定不是误诊？是专家医生吗？”赵欲意外又不解的三连问。
“专家刚赶过来，在手术室里。”
沐谦搂着赵欲的肩膀轻拍拍安抚，三人一起回到手术室门口等。不到二十分钟，新承也到场，跟白瑞还有沐谦点头示意，马上跟赵欲说，“我已经联系过专家医生，对方了解爸的情况，保证全力救治，一定不会出事。”
“嗯。”赵欲应了一声，但仍旧满脸灰暗的站在一边，过了一会才问，“爸脑袋里有肿瘤的事，你知道吗？”
“没听他说过。”新承摇摇头回答，但是仔细回想，有一次回家吃饭，新承看见干爸倒茶时候拿茶壶的手有点抖，当时他说因为作画太久手酸了所以才抖，现在想来，怀疑那时候就是因为肿瘤压迫到神经，只不过事已至此，就没再跟赵欲说。
赵欲又看向白瑞，白瑞也摇头否认，然后解释说，“可能这次意外才发现。”
手术十一点多结束，赵信坚被推到加护病房，没有让家属进入，护士拦阻说，“家属暂时不可以进病房，有任何情况我们会马上告知。”
新承搂着赵欲的肩安抚，“现在情况稳定，不要太担心。”
赵欲点点头，然后跟沐谦说，“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公司吧。”
“我再陪你待一会。”沐谦温和的说，又看向新承，“都是早上直接过来医院，没吃过东西吧，我去给你们买点水和吃的。”
“我去吧。”
沐谦拦住新承说，“你们是家属，陪在这比较安心，我去就可以。”
“随便买点，估计也吃不下。”
去买早餐的路上，沐谦顺便看了几眼手机，打了个电话处理公司的事，然后买了早餐回病房区的走廊，找新承和赵欲过去休息区吃饭，但是吃的摆在桌上，几个人都没动。沐谦看不下去了，把打包盒拆开，把筷子递给赵欲和新承劝说，“至少吃一点，你们别把身体搞垮了，这几天好多事需要你们办呢。”新承不好意思让沐谦劝，于是自己拿了筷子吃了几口东西，沐谦夹了一个小笼包喂到赵欲嘴边，看着赵欲吃了，又把打包好的汤递过去让喝一点，赵欲才吃了点东西。
中午过后，沐谦准备回公司，新承送了一段说，“今天辛苦你了。”
“我该做的，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另外，照看赵欲一些，我看她状态不太好。”
“干爸平时身体不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下子懵了。”
“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好的，慢点开车，你自己也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下班后苏敏也赶到医院看望，跟新承还有新承母亲在住院部大厅碰面，关心了几句情况，新承回答说，“明天早上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好在抢救及时，情况不是特别严重。”
“赵欲还好吗？”
“情绪稳定，不过肯定精神还是绷得比较紧。”
“你多关心赵欲，有什么事如果忙不过来，随时告诉我。”苏敏握着新承的手臂说，新承点点头，苏敏温和含笑看向母亲，轻拍后背一下安抚，“赵老师没醒，不方便探望，我就先不上去了，你们吃饭了吗？要不要我订餐，简单吃点。”
“不用了。”
苏敏看了新承一眼，然后跟新承母亲说，“阿姨，要不我送您回去？”
“妈，让阿敏送您回去吧，我留下陪妹妹。”新承温和的说，母亲点头答应，新承把两人送出们，跟苏敏小声叮嘱，“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到了给你消息。”苏敏大方的笑了回复。
赵欲一直坐在加护病房外的休息区，新承上楼过去找赵欲，轻拍拍肩膀说，“爸的情况很稳定，你别太担心了，今晚我留下，一会你回家休息吧。”
“我该留下。”
新承想了一下摸摸赵欲的头轻声说，“你想留就留。”
“我给沐谦打个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去了。”赵欲说着起身，到一边去打电话。
新承看着赵欲依偎在墙边，疲惫但是坚定的小声说话的背影，真切的感觉到妹妹长大了，以往无论什么事，即便赵欲说得再坚定做得再果决，家里人始终都把她当做小女孩看待，但是这次父亲住院，她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当担，得承认她长大了。
晚上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看着窗外的城市夜色发呆，赵欲的眼神冷漠中带着哀伤，似乎想了很多心事，第一次这么近的感受生命的脆弱，亲人的若即若离，好像一下子疏通了心里的偏执，明白了很多事。
沐谦下午一直在忙年末展的事，八点多才返回公司确认藏品状态，九点多才准备下班，看了一眼时间，本想发消息给赵欲，但是消息写了一半，怕她觉得烦，转而发给新承问，“你们还在医院吗？”
“在呢，干爸刚醒了，一切正常。”
“知道了，谢谢。”
“我想去接赵欲，她会答应跟我走吗？”
“本来我俩要今晚都留下，不过现在人醒了，没必要留这么多人，你再问问她吧。”
“好的。”
“她这几天可能心情比较压抑，辛苦你多包容一些了。”
“我理解她的心情。”
苏敏想了一会，没有给提前给赵欲发消息，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医院，才打电话给赵欲，温柔的轻声说，“我在医院门口，你跟我回家休息，好吗？”
赵欲沉默着没回答，看了父亲一眼，然后轻声说，“我先不回。”赵新建摆手叫女儿，赵欲回到床边看向父亲有点紧张的问，“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是想跟你说，你回去吧，我没什么大碍，你明天再来。”
“我陪你。”
“你在这我反而不安心睡不着。”
赵欲有点无奈的思考一下，然后拿起手机跟沐谦说，“你等我一会，马上出去。”
“不着急，你把今晚病房的事安顿好，我进停车场等你。”
第二天上午，赵欲又到医院陪父亲，患者已经转到了普通单人间，房间里放着几束鲜花和一些果篮、补品礼盒，大概是住院的消息传出去了，业内外知情人士送来的慰问品，赵欲在病床旁打开汤煲盖子说，“高姐煮的，你喝一点。”
“我自己来。”赵信坚伸手要接。
“别显得我太不孝。”赵欲平静的嗔怪一句，喂爸爸喝了两口汤，赵信坚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但是赵欲没再多说什么。
“你真是长大了。”
赵欲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又低头看着碗里的汤小声念叨，“我都三十了。”
“我一直把你当小孩，所以对你有诸多不放心不信任。”
“现在改观了？”
“有一点。”
“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以后少跟你吵几句。”
赵信坚被女儿逗笑了，不过傲娇的怼了一句，“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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