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你有没有觉得这冰没有之前那么硬了?”费劲划了一会雪橇之后,王杰觉得胳膊有点酸,他下去扶着雪橇前头的把手拖着走,童舒继续坐在上头给他助力。
尖锐的雪杖很轻易地扎透冰面,童舒点头:“确实和之前不一样,雪橇划行也没有之前木船那么顺畅了。”说罢,童舒从包里摸出一个温度计放在边上,看着水银条飞速下降,最终维持在零下三十度。
“温度也开始回升了。”童舒拧眉,他们穿着特殊的保暖衣物,对外界的温度变化没有那么敏感,“杰哥,快上来,万一底下冰层融化,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
王杰一看也是惊了一下,赶忙又回到雪橇上。
“还是得做艘小木船出来,雪橇没有浮力,总感觉有点不安全。”王杰心有戚戚地说道。
“等走出Z市,我们就开车了,听我爸说房车有浮力装置。”童舒一边说一边费力地调整雪橇行进的方向,这些从冰面下长出来的植物生长速度实在太快了,眼下光秃秃的冰面到处长满粗细不一的枝干,被拱破的冰块堆积起来,让前进的路越发难走。
“铲子递给我,我在前面铲冰,你往前划。”童舒对王杰说道。
“我看我们还是沿着山路走,起码脚底下踩的是实打实的土路,这冰面又费劲又危险。”王杰把铲子递过去,建议道。
沿着山路走意味着原本只需要走三天的路程要延长至五天甚至更久,但现下这种情况,山路确实是更好的选择,童舒稍加思索便同意了,两人改变方向,往山脚前进。
“这...这是....”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了山下,王杰抬头看着眼前巨木耸立的景象瞠目结舌,完全想象不到这之前还是一个高度不足四百米的小山包。
童舒心里早有预感,但也被这情况震惊到,这座当地人经常徒步的小山,现在完全就像是一片原始森林,夕阳的余晖无法穿透层层密布的树冠,放眼往里看去,最深处是乌漆漆的黑。
童舒和王杰齐齐吞了一口口水。
“...还、还进去吗?”王杰结巴着问道。
“...走吧,来都来了。”童舒硬着头皮答道。
收起雪橇,两人一人背着一只包,试探着往林里走去,虽说温度有所回升,但到底还是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天气,倒是不用担心有什么野兽会突然出现,只是人本能的对黑暗的恐惧,让两人越发小心翼翼。
好在山道上还有倒伏的路牌,即使已经被巨木掀翻,但也给童舒二人提供了前进的方向,两人戴上亮度颇高的头灯,循着路牌的痕迹不断超前摸索着。
“舒舒...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走着走着,王杰凑近过来,神经兮兮地问了一句。
“什么声音?”童舒古怪地看他一眼。
“哎呦你转过去,转过去!”王杰眼睛被头灯的光一刺,瞬间有些睁不开。
这么一打岔,王杰也没心思再关注边上的动静了,一门心思埋头往前走。
两人又吭哧吭哧走了两个小时,总算是爬到一处平地,这里原先是个挺大的观景台,从这里往山下看,还能看到一小片海湾,不知道是不是原先浇了水泥地的原因,这里的植物没有一路走来见到的那么丰茂,两人决定今晚在这里扎帐篷休息。
一只铜锅支了起来,王杰从边上捡了不少枯枝回来,现在山上其他东西没有,树枝是最多的。
柴火点燃,暖黄色的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带来一些隐秘的安全感,童舒等锅里的水烧开了,往里放了两包泡面,又磕进去两颗鸡蛋,算是二人的晚餐。
“跟你一起出来是真的吃不好。”盯着咕嘟冒泡的锅子,王杰吐槽道。
童舒白他一眼,把筷子扔给他:“那你自己弄!”
王杰嘻嘻一笑,端了个碗出来:“开个玩笑嘛。”
“有一口热乎饭吃就不错了,还嫌这嫌那的。”童舒等他盛完,自己抱着锅子呼噜吃面。
山里虽然没多大可能有野兽,但是保不齐有像他们一样流窜的人类,童舒现在谨慎了很多,像在小岛点了外卖拿出来吃这样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吃完饭,童舒指使王杰挖了一个坑,把蛋壳和垃圾都掩埋妥当,两人拿出帐篷准备休息。
“不然我们回小岛休息吧,这林子感觉怪阴森的,不太安全。”王杰一边忙活一边提议。
“不行。”童舒拒绝了,“我在外面能感受到小岛里的情况,但是进了小岛却对外面一无所知,万一明天出来的时候刚好边上有人,我们这么一趟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深山老林的,哪里会有人来。”王杰嘟囔着,老老实实扎帐篷去了。
“不然你回小岛,明天早上换我爸出来陪我走。”童舒说道。
“不,我哪能放你一个人在外面。”王杰虽然胆子不是很大,但是作为三个小辈里最大的一个,还是唯一一个男孩子,他从小就知道要保护两个妹妹,秦潇潇在他的看护下出了事,他心里已经万分自责,这会他怎么也不可能让童舒再出什么意外。
童舒没再多说,只是把自己的帐篷扎得离王杰的更近了一些。
两人挖了一个深坑,往里头扔了不少枯枝,让火堆就这么烧着,伴随着明亮的火光,两人各自进帐篷休息。
夜半三更,火光减弱,累了一天的两个人早就睡得天昏地暗,黑暗中,微弱的窸窣声逐渐变大,纤细的阴影匍匐在如墨的夜色中,缓慢地像帐篷靠近。
“...唔,干嘛呀...”半梦半醒之间,王杰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他转了个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都累死了,让我好好睡会觉吧....”
王杰以为是童舒故意不睡觉作弄他,心里烦得要死,可他都这么说了,鼻孔里还是有东西奋力往里钻。
“...烦死了!你别闹我了大小姐!”王杰闭着眼睛拿手去抓,这一抓可把他白毛汗都吓出来了。手中的触感不是他想象中的人的皮肤,而是干枯粗糙的硬壳,就像藤条和枯枝。
王杰一下子就吓醒了,他一时间没有找到头灯,鼻孔里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他一咬牙,狠狠拽着那枯枝往外一扯,剧烈的疼痛直冲脑门,伴随着激烈的酸胀感,一股液体从鼻腔喷涌而出,王杰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自己的鼻血。
“舒舒!舒舒!你还好吗!有情况啊!你快别睡了!”王杰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疯了似的翻找他放在边上的头灯。
此时此刻的童舒半点声音发不出来,她嘴里塞着一根小孩手腕粗的藤条,她拼尽全力向下咬紧牙关,不让藤条再深入喉管,两只手紧紧攀着藤条与它角力。
王杰半天听不到童舒的回应,心里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把头灯戴上了,他才看清进了自己帐篷的是什么东西,只见一根根部有三指粗的藤条刺破了帐篷钻了进来,现下正耀武扬威地舞着枝干,尖端甚至还沾满了血迹。
王杰拉开帐篷连滚带爬地冲出去,那藤条似乎像是有意识一般,见他要跑,立马扭动着也跟了出来。
“舒舒!”听到童舒帐篷里传出的躁动声,王杰一个箭步上前拉开了拉链,童舒快要窒息了,泪眼朦胧中看到王杰进来,她大有种“终于得救了”的脱力感,连忙腾出一只手做出一个按压的手势。
王杰福至心灵,一下子想到童舒给的那瓶农药,他连忙从包里把药翻出来,对着那藤条的根部一阵狂喷。
好在童舒的猜测没有错,即使是有了意识会攻击人的藤条,依旧对于农药没有什么办法,它仿佛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一下子缩回了全部的枝条,童舒嘴里终于干净了,她大大喘了一口气,翻身从包里拿出另一瓶农药,报复性地对着这恶心的藤条一顿乱喷。
“我...去...”童舒嗓子都哑了,农药药力强劲,藤条没来得及全部退出帐篷就枯萎了,一大根像蛇一样盘踞在帐篷里,看得人直犯恶心。
“你鼻子怎么呢?”注意到王杰一嘴的血,童舒问道。
“还说呢,这玩意趁我睡觉钻进来掏我鼻孔,还好我没睡那么死,不然现在脑仁都被吸干了。”王杰心有余悸地说道,那根袭击他的藤条也在刚刚被他用农药喷死了。
“我本来侥幸以为这次只有巨木,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这种会攻击人的怪物。”童舒踢了一脚枯藤,眉头紧锁。
另一边,闻少程率领的特种小队和城北物资船带领着一批民众各自休息在船上。
巡逻的士兵打着手电踩在稍显泥泞的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暗处,一根藤蔓悄悄从船底探出,尖锐的头部左右晃动,瞄准巡逻士兵的脚腕,猛然袭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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