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的话刚说完,连竹顿时起身一跳,只是脚还没踢出去,整个人就被临渊牢牢钳制住:
“有话好好说,别打,别打……”
连竹即便被临渊结实锁住,手脚依旧不住往忍冬的方向胡乱踢打,表情十分狰狞:
“我上次好不容易将这件事圆过去,让殿下收了心,反被你将我计划都打乱了!以后若是捅出篓子,搅得魔族大乱,可如何是好!”
这下忍冬不由恍然,一副终于猜中谜底的兴奋模样:
“怪不得我觉得此事是一看便知的简单,怎么你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你是故意不说的!”
“这是自然!”
此时连竹已经没力气挣扎,于是想让临渊放手,但其为了保险起见并不放,于是连竹只能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继续道:
“你可知殿下所说之人是什么人?你可知此事攸关魔族全族?”
忍冬略略思索便道:
“难道殿下说的那人是仙族?”
“正是!”
连竹此时气得没办法,身体又被禁锢,于是只能狼狈的脱下鞋子向忍冬丢过去,以此泄愤。
但那只鞋一把就被忍冬接住:
“是仙族又如何?”
连竹又向他扔出了另一只鞋:
“若是仙族以美人诱之,以此女仙为饵,致魔尊于不利,那我魔族就危在旦夕了!此举有灭族之可能!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这件事,我相信殿下。”
忍冬说着,又接住了连竹另一只鞋。
他看着那两只鞋,一脸无奈的撇撇嘴,走到连竹面前,蹲下身,慢慢帮连竹将鞋穿了回去:
“难道你希望殿下如之前的几任魔尊一样,一生只追求于仙魔二族的纷争,将自己的一切置之度外,你可知感受不到爱与被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他的话与动作,让连竹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语气也渐渐缓和:
“若那女子对殿下亦是真心,那倒没什么,若她真的做了对魔族不利之事,我们如何担得起……”
忍冬定定看着连竹,道出两个字:
“放心。”
而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
此时玄度已经回到仙门,迫不及待就要去找蓼蓼,却又在门前止住了脚步。
他终于冷静了些,剧烈起伏的胸膛也渐渐平息。
他虽已明了自己的心意,却并不知蓼蓼对他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若是她对自己无意,自己又先开了口,那便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再者,他们仙魔二族本就对立,他甚至还一直隐瞒着自己魔尊的身份,若是表明身份后反被忌惮,岂不得不偿失。
思忖良久,玄度那双即将推开门的手缓缓落下,头也低下去,浓黑的发丝垂在面颊,令他从方才的从容变得有些落寞。
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子有这样的心情,纵然之前也略知一二,但当时他只觉得男女之事,哪有那么多的真真假假与痛彻心扉,皆是笑谈罢了。
竟没料到自己也有一天,会孤身一人跌入这红尘之中,想拉住对方的手却心生怯意。
如此,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纵然圆满的结局希望渺茫,但也要尽其所能,方不留遗憾。
翌日,玄度早早醒来,精心整理了发冠,还幻化出了新衣,在镜前反复比量,心底暗想等下次回魔族时要多带好看的衣服来。
一切收拾妥帖,未等蓼蓼召唤,他便早早去二人常集合的树下等。
期间他还自顾自的想了好些个动作,比如抬首望朝阳,比如垂首嗅花香,再比如只留个背影增加神秘感,抑或是自己的侧脸更加俊美?
他这样反复在心里推敲,也就反复拿捏着动作,因而等蓼蓼来时,只见那枝繁叶茂的树下,站着的人却似有多动症一般来来回回做着些奇奇怪怪举动。
遂是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并不想和这般模样之人打什么招呼,于是想等他自己停下来,却左等右等未见对方丝毫停歇。
蓼蓼终于按耐不住,走上前去,甚至没敢走得太近,也没拍他的肩膀,只是走到离他还有一人距离的位置,咳嗽一声。
“你来了!”
玄度回头时的神情十分欣喜,姿势却有些尴尬。
蓼蓼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你在……干嘛?”
玄度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重新站好,又将鬓角捋了捋,强装镇定:
“我在等你,甚是无聊,索性活动活动,一会儿好继续修炼。”
蓼蓼笑着点点头,但心底里却想着,以后还是不要和玄度一起做什么活动比较好,如此看来,他活动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奇怪。
“对了,这是我昨晚给你绣的。”
蓼蓼说着,从袖中拿出那条粉绿色的帕子,递到玄度的手上。
将帕子打开来看,之前的一角已经被蓼蓼新的刺绣覆盖。
她指着上面的图案,笑着道:
“这只黑色的狮子是你,绿色的木天蓼是我,我记得你是想留此作纪念的,于是将我们两个的本体绣在一起,这样岂不比只绣木天蓼来得更好?”
玄度看着帕子上栩栩如生的刺绣,一针一线精巧细致,刚想开口夸两句,却抬眼便对上她一脸骄傲的小表情,遂忍俊不禁:
“绣的极好,我……特别喜欢。”
听玄度这样说,她更是喜不自胜。
也是因自己已经解了几个灵脉之结,她修炼的时候也更加顺畅,甚至感觉自己的灵力与法力都在逐渐提升,因而修炼起来都格外带劲。
只是玄度却除了藏着心事外,还格外提防长钰,生怕长钰又出现在蓼蓼面前,扰了他们的清净。
却未成想,这两日长钰果真一直没出现,直到仙门初试这天。
仙门初试一季一次,虽说不及一年一次的仙门试炼那般盛大,但因其参加人数之多而在仙界亦具有盛名。
仙台上有仙师仙君几人,仙台下除了仙门弟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旁侧还有前来观礼之人无数。
玄度看着周围,同蓼蓼问道:
“仙门弟子竟有这么多?”
蓼蓼点点头:
“不过你别看参加初试的人多,能通过的人却并不多,且又要排名靠前的才能参加仙门试炼,因而这场初试还是很残酷的。”
她说着,拽拽玄度的衣袖,小心的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抬头看着玄度:
“你帮帮我吧……”
玄度却是笑着打量了她一圈,满眼欣赏:
“这几日你灵力长进不小,按理说你就算拔不得头筹,能通过也应该不成问题的。”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
蓼蓼却仍旧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万一我没通过初试,我就没资格参加年尾的仙门试炼,那你回归魔族的日子就要延期,难道你不想回魔族吗?你不想家吗?”
玄度很想摇头,但低头望见蓼蓼那双水灵灵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只好叹了口气:
“拿你没办法,说吧,初试是比什么?”
“就知道玄度你最好了!”
蓼蓼高兴的握着玄度的手摇摆两下,又觉不妥,赶紧放下,轻咳两声以遮掩尴尬,才又道:
“以我的经验,仙门试炼一般是与妖兽有关。”
玄度听罢不由说:
“妖兽?这不正好是你擅长的?”
蓼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话是这么说,但仙门初试的妖兽可不是寻常妖兽,之前我虽当过一段时间的妖兽看顾员,但仙门初试中的妖兽大都是凶兽恶兽,极不易对付。”
话音刚落,只见人群一阵骚动,而后突然静谧。
只听仙台上,由长钰和星坤开始念参加仙门初试之人的名字。
蓼蓼和玄度依次上台,站于仙台一侧。
她一直低着头,没敢去看长钰一眼,却是心跳剧烈依旧。
却是忽而感觉到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怕,有我在。”
她点点头,不用看就知道是玄度。
亦是不知从何时起觉得,有这个魔族人在身边竟莫名心安。
在念过参加仙门初试之人姓名后,仙师才缓缓起身,从一个硕大的玉坛中选出一颗中空的玉珠,再将玉珠掰开,便得到了此次的试题:
“本季仙门初试,是要求各位仙门弟子找到深藏在仙林中的宝物,速度最快的前十人,则视为初试通过。”
话毕,众人都有些茫然。
毕竟来参加仙门初试与试炼的人,多少也都会打听打听,而仙门初试的试题常与妖兽相关已是一种共识。
因此仙师说完试题后,仙门弟子们才会有如此反应。
不过仙师并不给他们多少思索的时间,仙门初试的门便幻化在了眼前。
只听铜铃声一响,所有仙门弟子便一拥而上,发疯似在仙林中狂奔,生怕落于人后。
玄度见蓼蓼往常跑的挺快,这到了关键时刻竟慢悠悠起来,便问:
“他们都跑,你为何偏用走的?”
蓼蓼却摇摇头:
“不对,这仙林虽带了个仙字,却一向邪性,且这百年间的仙门初试从来不会这么……”
她最后的‘简单’二字还没说出口,就听仙林中蹦出凄厉的惨叫。
抬眼望去,一只巨大的凶兽自林种赫然立起。
竟是上古凶兽穷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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