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跟头?”
蓼蓼将岚杉提溜起来,放在自己面前: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岚杉摊摊手:
“因为你实在是一个看起来很容易栽跟头的人啊。”
“哈?”
她疑惑着将岚杉放下来,托腮看着其解释。
面对她的质疑,岚杉并不躲闪,甚至直接开始掰起爪子一一细数起来:
“谨慎,认真,较真,最关键的是你还善良,而且是善良过头,你不栽跟头,谁栽跟头?”
“善良有错吗?”
“善良没错,太善良就不是什么好事喽!”
岚杉背起手来,活生生一副老大爷的做派:
“人可以善良,但不能善得没有棱角,否则就容易让身边的人,那些爱你的人受到伤害。”
“身边的人,爱我的人……”
她喃喃道,忽而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苦涩:
“好像……没有人爱我……”
“会有的……”
岚杉叹了口气,眼睛望向远处,脸上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你看,他回来了。”
蓼蓼顺着岚杉的视线看去,是玄度与长钰慢慢走过来。
忽然,她觉得心中一动。
只是那两张自己分外熟悉的脸,让自己一时恍惚,那心动到底是因为谁?
“我回来了,我们去吃饭吧。”
直到这句话入耳,她的神才回来三分。
抬眼看去,玄度棱角分明的脸上眉眼弯弯,若站在雪松下赏星河,上弦月当空,让人感到心安。
“那我们一起去。”
转头,又看向长钰,那张原本就柔和的脸,微笑得更显温柔,如风和日丽时的桃花繁树,令心倍感柔软。
此时蓼蓼的心就像天枰,左右摇摆,但又不知到底应该偏向哪边。
见其这般,岚杉忽而跳上她的肩膀,将另外七分游走于外的神给她喊了回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到底有多糊涂,连忙用手心去捂自己的额头,却发现手心比额头还热。
但恰好是这分热,让她的头脑冷却。
他们二人,虽说都生得玉树临风,风神俊朗,却一个魔族,一个负心,就算此刻他们再尽显柔情,也不由让人觉得他们比起对自己有意,更像是心怀不轨,肚子里有鬼!
突然,她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到了食堂,她更是没了胃口,随手拿了碗素面,心想着对付几口得了。
没想到玄度和长钰竟每个人都端了个满满当当的,桌子都差点放不下。
还没来及的及问他们今日怎么胃口这么好,却见玄度已经率先将自己碗里的红烧猪脚夹到了她的碗里:
“你怎么吃这么少,来,吃个猪脚,诸事顺利。”
她刚道了句谢,自己碗里又多了块牛肉,且听长钰道:
“多吃牛肉,万事不愁。”
这次道谢都来不及,玄度又给她夹了海参:
“日日海参,灵力高深。”
那边,长钰再次发力:
“来颗鲍鱼,岁岁盈余。”
此时,她那碗清汤素面已经变成了超级豪华版,却见他们二人还有很多还未发挥的菜品,于是她连忙叫停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停!”
她努力的妄想用两只手将那碗面盖住,好让他们不要再给自己的面加码。
那二人筷子便悬在了半空,眼睛仍炯炯有神,战斗力十足。
她将自己和碗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离那两个突然变奇怪的人远一点:
“谢谢你们给我夹菜,但是别再给我夹了,再多我吃不下,还会撑的肚子难受。”
如此,那二人也不能在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餐盘里还有一堆的山珍海味,方觉这个问题有些难办。
而当他们起了吃不了就算了的念头时,鹤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旁边,脸上笑着,肉乎乎的大手却重重拍在他们两个的肩膀上:
“勤拿少取,吃不完不许走……”
玄度和凌玉被这一掌拍得身形一晃,又为了维持尊严连忙正了正身形。
望着眼前的饭菜,别无他法。
这顿饭,他们吃了很久,久到从食堂走出来时,天已渐晚。
蓼蓼不再想和这两个人呆在一起,感觉他俩突然变得十分怪异,若是再相处下去,恐怕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她一出门,就连忙说自己累了困了要睡觉了晚安再见,十分流畅,一气呵成。
等玄度和长钰从吃撑中反应过来,她已经带着岚杉跑远了。
见她走了,玄度和长钰也便各回各房,各消各的食。
其实蓼蓼一点不困,她只觉得奇怪,而这一系列的事都是从玄度和长钰谈话后发生的,也就是说,这和他们二人之间说了什么脱不开关系。
“想知道就去问,干嘛这么纠结?”
岚杉想来心直口快,总是犹豫的蓼蓼被其说上几次,心总是会动摇。
于是在岚杉又说了二三四次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想要召唤玄度,却看到,玄度的位置,又到了魔族。
她心头一震,连呼吸都一滞。
岚杉看出她的异样,忙问她怎么了,她却摇摇头,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却不知自己的脸色已经发了白:
“没什么,就是忽然很困,想睡觉了。”
她躺在床上,心中有事,甚至忘了洗脸都没察觉。
其实在仙林中的那个灰衣人,她总感觉从出现到消失都透露着诡异。
在蜃龙的领地中,能够悄无声息的靠近,抢走宝物,逃走时蜃龙都差点追不上,定是灵力不低。
而就是这样的人,明明都逃走消失不见了,玄度却说他看到了,还知道在哪,自己去追,过了好一阵子又说追丢了。
再加上前阵子藏书阁**被盗一事,她即便再想相信玄度,也开始忍不住去怀疑。
毕竟自己是仙族,对方是魔族,虽然平日里能嘻嘻哈哈当个朋友,倘若有一日真的兵戎相见,他们还能当彼此是朋友吗?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只是事到如今,相比自己将玄度赶走,倒不如将他留在身边,自己也好从彼此血契中看出玄度所处位置。
如果那些事真的与玄度有关,自己也好将他……
蓼蓼不敢再往下想,只希望玄度是一个普通的魔族人,就算是个头头,也只是个接触不到仙魔两族纷争的普通的小头头。
而此时,这个蓼蓼祈祷着是魔族普通小头头的魔尊殿下,已经在寝宫中喝下两碗消食汤药,仍旧撑的打嗝。
终于在喝下第五碗,并且在寝宫中反复慢走了两趟后,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殿下,那个……臣是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吃饭这事吧……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连竹吞吞吐吐的说着话,是因为自己心里知道玄度吃成这样,还是其有生之年第一次,能让他这样的人,定是与那女仙脱不开干系。
此时他在心里翻个白眼,恨自己怎么就把忍冬放到魔尊的医师里了,真是失策,重大的失策!
若是仙族那群人知道魔尊竟因一女仙,把自己吃撑成这样,不笑掉大牙才怪!
只是玄度刚刚舒服了些,并不想多说话,生怕自己多张几次嘴,吃下去的饭菜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因而他揉着眉头,声音低沉,甚至还带着些沙哑:
“孤知道,今日之事,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连竹应和着:
“那就好,那就好……”
但他能拿恋爱脑的魔尊怎么样呢?
就算是平时也是只能哄着啊!
而后他们几人就这样一言不发,气氛虽然诡异,但彼此心照不宣。
直到玄度觉得自己身体大好了些,便才长舒出口气来:
“烟罗被关在哪里?”
“地牢。”连竹道。
“走吧,去地牢。”
玄度说罢,便出了门,越过车马,直直向前走。
连竹见状一时慌了神,毕竟地牢距离此处甚远,若是走路去,许得几个时辰。
因而他不由问道:
“殿下,这车马……您不用吗?”
“你们用吧,孤走着去舒服些!”
只是虽然他这样说,但魔族上下有哪个胆大不想活的敢用魔尊的车马?
遂是只能让临渊与自己陪着玄度走过去。
有一说一,连竹虽然常年跟随在魔尊身侧,但走这么远的路还是第一次。
这一路他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累死了,直到走到地牢门前,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却看看玄度和临渊,大气都不带喘的,他只能为了面子也装作气息顺畅,代价就是自己差点被憋死。
地牢阴森,牢房前的火把闪烁出阴暗的暗蓝色火光,将地牢映照得更加幽暗。
两侧皆是被关押着的囚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透过监牢向走廊伸长了枯槁的胳膊,活像一个个干瘪的尸体,散发出腐烂的气息。
一直走到地牢的尽头,再打开一扇石门,才是地牢中关押重犯的地方,此时里面关着的,就是烟罗。
即便是被关在牢中,她仍是衣衫整洁,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只是妆容散了些,比寻常的妖艳更透着几分清冷。
她坐在一堆枯草上,腕上拴着极粗的锁链,手中捧着一只黑灰色的老鼠,仿佛在抱着一只可爱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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