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偷东西!”】
【“你的那些肉干就是从我家里偷的!你怎么可能猎到猎物,还是你要说,是你照顾的那个病女人捕猎回来的?”】
芦指着晾晒在紫的木屋旁的肉干,可是这就是文瑾心打回来的猎物,紫想要解释,奈何三个人对一个人,堵得她话都说不出来。
祭司看着这一场闹剧,没有出声。
文瑾心刚好拖着猎物回来,“紫,发生什么事了?”
她手上的猎物成为证明。
紫慌忙地跟她说三人诬陷她的事情,文瑾心问她:“你们这里,对这样的事情如何裁决?”
“你只需证明你有捕猎的能力。”
文瑾心问的是紫,却是刚才一言不发的祭司回答的她,文瑾心眯了眯眼,她再次看向三人,那三人被她看的后退了一步,仍不说话,也就是不改口。
看起来不是挑衅那么简单,但文瑾心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她抬手,不远处树上的树枝被凭空掰断,飞到了她的手上,她掂量了两下,手猛的一甩,树枝擦过三人中间的人的耳朵,啪嚓一声竟直接穿透了整根树干。
芦咽了下口水,文瑾心指了指野猪身上还带着的木棍,“这样可以证明了吗?”
祭司点了点头,那三个人马不停蹄地就跑掉了,祭司跟文瑾心说:“那么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啊?祭司大人!怎么可以——”紫十分惊讶地就挡在祭司面前。
而祭司呵斥她,“闭嘴,你要叛出族群吗?”
“蝎族不欢迎外来者。而且你们的皇帝也说过,外人不得进入这片丛林,不能与蝎族有接触,离开这里,否则我会去告知边境的守卫。”
“首领将你带回来,让我治疗你,已经是仁至义尽,离开这里。”
“我知道了。”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既然让她走,文瑾心也不会纠缠。
“感谢您的救助。”文瑾心将绑住猎物的藤蔓松开,只拿走一只兔子,“这些给你们,希望不要嫌弃。”
“瑾——”紫高声喊,她想说什么,却被祭司的眼神制止。
她应该阻止她的,可文瑾心不会带她走,她还是会继续待在蝎族,但......文瑾心是她的朋友,紫觉得豁出去了,祭司再次说:【“收好你的谢礼就足够了,不要做多余的事。”】
她指的是文瑾心送给她的猎物。
紫还尚抱有一丝希望,【“祭司大人,瑾......会接受惩罚吗?”】
【“不会的。”】
【“太好了!祭司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紫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她带着微笑地将文瑾心留给她的猎物一点点拖回自己的住处。
祭司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当然是骗她的,但外来者果然会蛊惑人心,只是几天,就让紫将她当作了朋友,为免紫捣乱,祭司骗了她。
离开蝎族的人,按照传统,需要受到惩罚,要被割去双眼,毒哑才能离开,只有这样才能守住蝎族的安宁。
上一个离开蝎族的人是被驱逐出去的,他趁族人去打猎,吃掉了族中的儿童,还用他们的尸骨炼蛊,想要借此瞒天过海,按照规矩,他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只是族人发觉此事时,刚好是现任首领的继位仪式后,那人挟持了一个儿童做人质,在混乱中逃掉了。
雾此次离开蝎族,找妹妹是其次,主要是找那个叛徒。
但妹妹也要找。
文瑾心在回想紫跟她说过的话,首领的妹妹雨跟她有关系,所以很可能是因为雨救她,而祭司厌恶外来者,要她走,还有雨看着她走的那个眼神。
恐怕还有招在等她,不如先去找一下那位首领,起码要杀她的话早就杀她了。
文瑾心本想到那片布满了雾的森林去,转念一想还是继续走了那条被开辟的路。
她在聚落中看到了今天才见过的男子,他将虎的尸体带了回来,人群围着他欢呼,他的脸却冷得要死,跟随他一起去打猎的人都不敢说话。
等到人群散了,人们拖着虎尸离开,文瑾心才出现,男人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到来。
“?”
“你可以听懂我说话吗?”
【“听不懂。”】男人说,他转身回到了他的房子,招手让文瑾心过来。
这个男人的房子很大,比文瑾心住的祭司的木屋大得多,布满了装饰品,尖锐的牙齿,猛兽的头颅,美丽的矿石......
甚至还有一个柜子,上面是书、卷轴。
摆满了物品的空间进来了两个人,让雾觉得他本来就不大的房间变得狭小了起来,他一顿,文瑾心脸色正常地看着他,等着他要说什么。
反正她又听不懂,雾最终也没说什么,他在书柜上拿了一本册子下来给文瑾心。
文瑾心翻了下,是手写的蝎族语言译本,用晏国的官话译的,而且是十分简洁明了的日常问话。
还算靠谱的男人。
文瑾心心中评价,她当即指着册中的词问,【“首领,在哪?”】
雾眨了眨眼,点过文瑾心点在册上的位置,【“首领,我。”】
【“为什么,帮助我?祭司,让我离开。”】
【“找妹妹。你不可以离开。”】
【“不离开,怎么找妹妹?”】
雾摇了摇头,他示意文瑾心将册子给他,他翻了好些,才找到了惩罚这一个词语,【离开,会惩罚。】
文瑾心明白了,可既然她已经跟祭司说离开,那么就暂时不能出现在族内,雾跟她说,她可以先住在他旁边的小房间,等到他处理好在这里的事情,他就带她一起出去。
文瑾心在小房间中看见了一条小黑蛇,小黑蛇看见她,慢吞吞地缠到了她的手上。
好在文瑾心很聪明,第三天就学会了简单的蝎族语。
雾说:“蛇可以闻到同类,以及它的主人的味道,但看样子,它把你当成了主人。”
所以才将她救回来。
“我知道了,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银针?”文瑾心问了另一个问题,她将发间的银针拿出来给雾看,雾否认了,“我将你带回来,就将你交给了祭司治疗。”
感觉银针对她很重要,文瑾心正准备潜入祭司的住处去找一下自己的银针,群中就发生了一件事。
突然有许多人莫名其妙的昏迷了,有呼吸,却失去了意识。
有的是在采集时,有的是在吃饭时,有的是在睡觉时,突然醒不来了。
而且都无法叫醒。
追查不到原因,雾找到了祭司,祭司说,是有人在大家水里投毒了。
蝎族的领地旁有一条溪流,人们一般都会一次装足够的水回家用,用大木桶装着。
祭司严肃地对雾说:“这是黑鳞蛇的毒。”
她一说,四周一片死寂,有资格继任首领的人会从祭司的手中获得一条伴生蛇,这些蛇都是珍贵的,有灵性的品种,每条蛇都会记录在册,如今记录在册的拥有黑鳞蛇的人唯有首领兄妹。
“祭司,你是在怀疑我吗?”雾直截了当的说,他脖子旁的蛇感受到主人的严肃,跟着一眨不眨地盯着祭司。
黑鳞蛇不是什么普通的蛇,它的性情并不凶狠,行动没有其他狩猎者般敏捷,但它含有剧毒,除去它的牙齿,它的鳞片也含有毒性,随蛇的情绪控制,当它情绪激动,或攻击时,身体不耐毒的人触之即死。
“雅不敢怀疑您,但还有一个外来者,她卑鄙地偷窃了雨的黑鳞蛇,首领,您不能因为雨而被她蒙蔽,将她藏起来,她早已包藏祸心,还好水将毒稀释了,否则大半的族人都要被她毒死!”祭司雅悲愤激昂地说,她来见雾时,穿着最隆重的祭司服,带着象征祭司的权杖,权杖不断叩击土地,如此严肃、正式,让族人们都相信了她的言论。
“首领!!杀了她!杀了她!!”
“将外来者杀死!”
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声要杀了外来者,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雾皱眉,他叫停,他在蝎族中还是有足够的威信的,“够了。”
“祭司,你还没有证据。”
“首领,您果然是要偏袒外来者,您绝不可能下毒,那么只有她!您已经被她蛊惑了!”
“为什么不是你呢?”有一个声音在人群之外说,是用有些不标准的蝎族语。
人们纷纷看过去,发现来人是陌生的面孔,肤色也是完全不跟他们相同的白皙,是外来者!
她的脖子上确实也有一条黑鳞蛇!
祭司猜到文瑾心果然没有走,她高声,“你们看,她的脖子上就是雨的黑鳞蛇,是她偷窃了雨的蛇!”
“可我记得,雨曾经在您那边学习,为什么不能是您呢?”文瑾心回答地还算平静,她不想对为她疗过伤的人恶语相向。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祭司正要说什么,树林之外,突然传来了植物被砍掉,被踩踏的声音。
不知不觉中,除了人们刚才的争吵声,林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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