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誉铭说着今晚不回来,结果却是一整晚都没回来。肖灵熬到两点见人还没回来,于是溜到一楼看了张蕾一眼。孩子睡得很熟,今天一天的运动让她疲惫不堪。
口渴不已,倒完水突然又有些饿,看见冰箱里那盒水灵灵的草莓,肖灵洗了两个刚准备放进嘴里,结果踢踢踏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是陆誉铭回来了。他现在已经能够根据脚步声来分辨是不是陆誉铭。
果不其然,灯亮起来之后,又是一脸醉意的陆誉铭。
男人摇摇晃晃走到肖灵身边,看他手里拿着草莓,便调皮地把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嘴巴张开,示意肖灵喂他。
刚抬手准备把草莓塞进陆誉铭嘴里,就被陆誉铭的声音打断。
“不要手喂,要嘴喂。”
男人楞在原地,不懂陆誉铭的意思。
“真笨。”
脾气稍缓的人夺过肖灵手中的草莓,把不太甜的根部含在嘴里,把甜甜的尖尖对着肖灵的嘴,给人送去。
“甜吗?”
“甜。”
肖灵有些害羞,陆誉铭的脸依旧离他很近,灼热的气息在两人鼻尖流动。
“陆总,你很喜欢草莓吗?”
“不喜欢。”
知道又被耍了,肖灵也不在意,他知道陆誉铭此刻心情好,不去惹那人,就不会被凶。
“走,跟我上楼。”
陆誉铭揽住肖灵的腰,让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像个挂件一样上楼梯。
“今天那孩子你把她送回自己家了吧?”
“送了。”
肖灵垂下眼眸,每到说谎就一定会低头。
“那就行。”走到卧室门口,陆誉铭又停下来,叹了口气,“肖灵,你对这些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有耐心,这么温柔……这么好呢?”
说完黯然垂下头,靠着墙壁,回忆起他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些待遇。
“可能我一直都喜欢小孩子吧。”
肖灵抬头看着陆誉铭,尽管那人比他高大、健壮,但心理上却像个小孩,就比如此刻。
陆誉铭或许碰到什么麻烦事,回到家想要有人安慰。这样想着,男人大着胆子伸手摸上陆誉铭的脑袋,眼前的人有些惊讶但还是接受了他这一行为。
“困了。”
陆誉铭舒适地伸展开,眼睛快闭了起来。肖灵把人慢慢扶进卧室,替他盖好被子关了灯。
在即将走出房门之前,却听见床上的人轻声叫了一句“哥哥”。
惊讶程度不亚于让他中五百万,男人轻轻挪动脚步,生怕醉酒的人醒来。
他知道陆誉铭的哥哥只有陆天杰,在深更半夜无意识的情况下竟然叫了“哥哥”,难道陆誉铭对陆天杰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吗?
心里压上一块重石,一整晚都被两兄弟的关系烦恼着,难以入睡。
他承认自己这段时间确实窥探到了陆誉铭许多**,也了解到陆誉铭的私生活有多混乱,可他没想到陆誉铭对陆天杰有这样的感情。
那人温情的一面,只留给比他年长的陆天杰,而他或许是被陆誉铭当成了慈爱的哥哥。越想脑子越痛,他明白这个疑问在他心里扎了根,应该很久都不会被拔除。
*
陆誉铭不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所以当他洗完澡去到楼下,看见肖灵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便开始好奇。
“怎么这副表情?”
“哦……没什么。”
知道不能再以这副表情面对陆誉铭,肖灵急急忙忙把做好的早饭端上桌。
“你吃了吗?”
“还没有。”
“那坐下吃。”
“陆总你吃完了我再吃吧。”
陆誉铭撅起嘴角,不满道:“让你坐下就坐下,以后都跟我一起吃饭。”
“可我是佣人。”
“谁说你是佣人,你是……”
说到这里男人顿住,肖灵是他的什么人呢?抬头看了一眼那人,老实本分的样子依旧无趣,唯独黑乎乎的眼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看得痴了,外面传来汽车声才回过神。
“我吃饱了,去公司了。”
肖灵呆呆站在原地看陆誉铭走远,那人永远都没说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呆在陆家,可每一次陆誉铭给予他的优待又让他产生幻觉。
“仆人、佣人……”
肖灵自言自语完有些失落地坐下,刚坐下没多久胃的右上方就像刀绞一般,过去的经验让他判断应该是胆结石犯了。
张蕾偷偷摸摸从房间探出一个小脑袋,看肖灵痛得趴在桌上,走过去围着他团团转,但却无能为力。
“叔叔你怎么了?要不要打120去医院?”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原来犯胆结石都是硬撑熬过来的,他觉得这病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叫张蕾不用过多担心。
张蕾也很懂事,将肖灵扶到沙发上休息,自己去把桌上的碗筷收到水槽里,清洗起来。
“叔叔,你好好休息吧,今天的活儿我来帮你做了。”
“医生让你静养,你千万别逞能,叔叔知道你很能干懂事,等你病好了,再帮我做,好吗?”
想起再过几天就是张蕾复查加化疗的日子,他希望医生对他说一个好结果。
*
一直躺到下午,肖灵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快到晚上的时候,陆誉铭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不回来吃饭。
早就习以为常,被挂断电话后肖灵心情没多大波动,中规中矩地给张蕾做好晚饭,自己也吃了一点。
晚饭后吃了点消炎药,肖灵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不知睡到多久,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好。”
“你好?才睡醒吗?不知道我是谁?”
“陆总。”
肖灵笑了笑,哪里需要看备注,只要一听声音就能知道是陆誉铭。
“有什么事吗?”
“现在去给我买点药来,我哮喘有点犯了。”
“哮喘?很严重吗?”
迅速翻身起床,右边胆囊的位置还是隐隐作痛。
“废话,不严重会这么晚叫你给我买药吗,快点买来。”
电话那头传出剧烈的咳嗽声。
“行,我现在就去买。”
肖灵去到张蕾房间,见人还没睡,嘱咐几句,就出了门。
陆誉铭给了他一个新地址,是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他怕耽误,于是小跑着按门牌号找去。
“陆总,药我给你买来了。”
肖灵把药递给陆誉铭的时候,站在门内的人并没有让他进屋。
男人只是简短地谢他一句,就让他回家了。
“陆总,如果很严重的话还是去医院吧,刚刚药房的人给我拿药的时候告诉我……”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男人的不耐烦比以往更甚,想让人快点回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陆誉铭的身后走出一个男人,面容绯红,捂着嘴咳嗽着,看向陆誉铭的眼神柔弱不堪,可看见陆誉铭身后的肖灵时却眉头紧锁。
肖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犯病的不是陆誉铭,而是左言。
“誉铭,药呢?”
左言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人生了几分怜惜之心。
陆誉铭把药递给左言,左言接过后探出身看了肖灵一眼,感激道:“是你给我买来的吧?这么晚,辛苦你了。”
原来大半夜叫他出门就是给左言送药,心里的苦楚像洪水一般泄开,但又不能发脾气,只得忍受。而胆囊仿佛也嫌他好欺负,偏偏挑这个时候疼痛起来。
“不……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你要谢就谢陆总吧,是他无时无刻关心着你。”
陆誉铭转过身注视着身后弯着腰的人。刚刚他确实撒了谎,告诉肖灵是他犯哮喘,明明电话里听起来那么关心,一到这里就烟消云散了。
肖灵是喜欢着他的吧,以为他生病,所以才那么关心,陆誉铭想。虽然他脑子里这样想,但却一点也不怜悯门外的人,只想关上门和左言共度良宵。
“行了,你回去吧。”
搂着左言的腰走进房间,陆誉铭再不多看肖灵一眼,他今天来找左言就是为了摆脱掉肖灵一直在他脑海里绕的事实。
他不想一直想着肖灵,不想因为肖灵的一举一动而去关注那人,他想成为肖灵关注的对象,成为可以主宰肖灵喜怒哀乐的人。
为他买来药的人十分知趣地离开,可这并没有令男人心里有多舒坦。走进屋内后,他有些埋怨左言。
“不是让你别出来吗?”
“怎么?他又不是没见过我,你怕什么?”
“他看见我们之间这么多事儿,你就不怕给抖落出去?”
“不是还有你吗?”
“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行了,快吃药吧。”
左言虽然人美,但矫情不已,喝个药也像演戏一般叫苦。想到刚刚弯腰垂头的男人,陆誉铭心情不太好,准备等人吃完药就回家。
“誉铭,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左言也看出陆誉铭心情不好,自从那个清洁工走后,男人的脸上就没浮现过笑容。
“没错,今天没心情做了。”
陆誉铭早就等着走,听左言这么一说,直接拿起桌上的手机出了门。
出门后回的并不是松南公馆,而是市中心的酒吧,他现在特想喝成一滩烂泥,然后像浆糊一样的脑子就可以谁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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