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去想李风间是不是鹿蜀,但如果不承认他是,那白虎也没有理由救他。
矛盾让他彻夜难眠。
就这样过了几天,怀揣着满心的忧虑,杨千月与白虎决斗的时间所剩无几,这两天苦苦追寻破局之法让他有些身心疲惫,他看不到战胜白虎的希望。
就在他的精神即将如乱军溃散般肆意奔走时,柳燕忽然凑到他眼前:“小白杨,我最近发现了一处好地方!你跟我来!”她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衣服就跑。
柳燕这样不明觉厉的举动倒让他心情微微放松了起来,什么也不需要想,只默默跟随她穿过一片片光怪陆离的海草园,最终到了一处山石之间的秘境。
柳燕神经兮兮地拿着铁锹铲开一旁的海藻,露出一个刻着二十八星宿的石盘,只见她拨弄了两下,眼前耸立的山石居然缓缓开启。杨千月伸手遮了遮其中透露出来的光彩,还未看清里面是什么景象,就听见柳燕的声音在前方喊:“你快进来!不快点就要被发现啦!”
杨千月眯着眼睛几步跨入其中,石门在他后脚进入的那一刻合拢,还真是分毫不差。
到底是什么东西藏得这么隐秘?
他想着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条巨龙盘旋在洞窟的石壁上,石窟顶端高达百丈,上方射下耀眼的金光,整间洞窟亮堂堂的神似一座供奉着神位的巨大神龛。杨千月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神明的灵地,但是这条龙未免太过逼真了,睁眼的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这是条活物。
柳燕自豪道:“怎么样?是不是被吓一跳?我刚来也以为这是真的呢,凑近看才知道是石头!”
杨千月盯着石壁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身,走近甚至能看清上面的毛发,他抬头在看洞窟中央的龙首,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对滚圆的眼睛似乎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柳燕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咋了,怎么一动不动的,你也觉得上面那个脑袋很吓人是不是,这么大,比我整个房间都大,不,比我两个房间都大!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出来的……”
“你带我来不是为了吓我的吧?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杨千月回过神,不再对着那龙的眼睛。
“哦!是了,差点忘了正事,你看那——”
她指向石窟上方,杨千月这才注意到那龙首左边的手爪上似乎插着一把长剑,通体漆黑,不注意很难看得清。
“那是……见影?”杨千月说着拔出腰间的短刀,来回对比,好像就比见影长一些,其他别致无二。
柳燕道:“你也觉得那把剑和你的见影很像吧!既然你的见影是龙骨制成的,那那把剑估计也是吧?如果能把它取下来,你对白虎的胜率会不会提高呢?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嘛。”
不知道她这想法是不是认真的,且不说那把剑拿不拿得下来,就算能用这一时半会让他从短刀去适应长剑,这样胜率只会更低吧?但有一点她或许是对的,对付白虎确实需要长一点的武器……
杨千月收好见影道:“好吧,也费你一番苦心能找到这洞天福地,容我想想该如何取下那把剑……”
“很简单啊,你给我垫一下脚,我上去给你拿。”
她说着蹦跳了两下,鲜红的衣衫热烈地窜动,杨千月才发现她手里拿着登山用的钩锁,腰上也戴着护具,想来是早有准备。
“只要能踩上那块石头,其他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她将八爪鱼形状的铁钩握在手中,靴子前端也装备着短匕首,跃跃欲试地冲向那块两人高的龙鳞石壁,见状他莫名好奇她手里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是从哪里寻来的,“你从哪里……”
“这你别管,快给我踩一脚!”
说话间她已经像个青蛙趴在了石壁上,杨千月赶忙过去给她搭把手,一边担忧道:“太危险了,从这到龙爪上不下十丈高,你下来吧,让我上去。”
她踩着杨千月的肩头竭力蹬上了龙身,终于到了第一块可以下脚的地方,她从上探头看向下面的杨千月:“不可以,你的力气还得留着对付白虎,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你放心,我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杨千月看着在盘旋的龙身上慢慢攀援的柳燕,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她手拿八爪钩锁嵌入石壁,一步一脚印地费力上升,额角挥汗如雨,杨千月看着那团火红虚虚地飘荡在石壁上,脑中无时不刻在担心她会突然跌下来,只能在下面做好接住她的准备。
好不容易爬到龙臂上,柳燕的体力逐渐不支,好在这还能休息,她瘫倒在上面喘息。
“你怎么样了?还能下来吗?”
杨千月的声音从底下传来,不小的回音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听得出他很担心自己。柳燕不禁微微一笑,大声回道:“我没事,就是比我想象中累多了,我歇息一下再去拿剑。”
“你可要小心点,你现在可离地至少有十丈高了。”
“啊?这么高!”
“不要担心,你掉下来了我会接住你。”
“你那小身板,到时候我俩一块摔死了。算了算,我要干活了,别吵我。”
她说着爬起来走向龙爪,那把形似见影的剑就直直地插在龙爪的手心中,还没握住它柳燕就感受到了一股凛然的剑气缭绕在四周,很像那天李风见和杨千月在青石巷中与白虎交战时激发出的气场,她几乎难以靠近,每走近一步就要被震得四肢麻木。
杨千月在底下隐约看到她的姿态变得不稳,每一步都十分晃荡,看起来不像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是被外力推动,难道是那把剑在干扰她?
“柳燕,你停下,不要靠近那把剑!”
“唔……可恶,别小瞧我,老娘费尽艰辛才到了这里,要是连碰都碰不到那把剑,这算什么?”
她说着全然不顾杨千月的呼唤,一个箭步冲上前握紧了那纯黑的剑柄,“给我出来!!!”
巨大的响动从四面八方袭来,杨千月惊异地发现盘旋在石壁上的龙身在涌动,随着柳燕拔剑的动作这条龙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大事不妙!
“停下!不要拔剑!”杨千月大吼。
剑光闪动,一切都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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