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的身影消失在帕米尔的风中,速度快得像背后有冥斗士在追。芙蕾雅气鼓鼓地跺着脚,把脚下的石子踢得老远。
“哼!跑得比兔子还快!就知道你嫌我麻烦!”
她一扭头,就对上贵鬼那双喷火的眼睛,显然还在为那个被嘲笑的模型和摆成心形的石头耿耿于怀。
“喂!你,快帮我把我的星楼模型恢复原状!”贵鬼双手叉腰,努力摆出师兄的威严。
芙蕾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叫姐姐。”
“什么?!”贵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你刚刚才拜了师,我才是穆先生的大徒弟!按规矩,你得叫我一声师兄!”
“噗嗤——”芙蕾雅像是听到了全宇宙最好笑的笑话。她故意走到贵鬼身边,用手掌从他头顶平平地比划到自己肩膀,甚至还往下压了压,结果发现连肩膀都不到。她顿时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大笑:“哇哈哈哈……就你?你这个还没断奶的小毛头,让我……叫你师兄?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喘不上气,“你有什么本事啊?不会是喝奶的力气特别大吧?”
贵鬼到底是个孩子,哪受得了这种当面嘲讽,小脸气得通红,想也没想,念动力瞬间发动,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嗖”地一声就朝芙蕾雅砸了过去!
“啊!”芙蕾雅根本没料到这小鬼真敢动手,看着飞速袭来的石头,吓得惊叫一声,僵在原地忘了躲闪。
石头在离她光洁的额头只剩一厘米的地方,猛地停住了,悬在半空微微颤动。
“贵鬼!”
一声严厉的喝止从芙蕾雅身后传来。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眉头微蹙,显然是刚收拾好房间出来就撞见了这惊险一幕。他用念动力稳稳控住石头,轻轻放到一边。
“怎么可以开这种危险的玩笑?芙蕾雅现在还应对不了这种程度的念动力。”穆的语气带着少有的责备。
贵鬼见穆先生生气了,顿时委屈起来,指着芙蕾雅告状:“穆先生!是她先嘲笑我的!我让她按规矩叫我师兄,她说我没断奶!”小家伙眼圈都有点红了。
穆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大概是他今天叹的第十口气了。他看向芙蕾雅,少女惊魂未定,脸色还有些发白,显然刚才真的被吓到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全无。
穆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调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贵鬼,按入门先后,你确实是师兄。但芙蕾雅年纪比你大很多……”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两个互相瞪眼、谁也不服谁的孩子,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你们还是互相叫名字吧。贵鬼,芙蕾雅。”
这个决定显然没能让任何一方完全满意,但至少避免了 immediate 的“称呼战争”。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让新徒弟熟悉环境,穆吩咐道:“贵鬼,下午你带芙蕾雅在附近熟悉一下环境,介绍一下我们生活的地方。”
于是,一场更加令人啼笑皆非的“导览”开始了。
贵鬼板着小脸,不情不愿地在前面带路,芙蕾雅则好奇地东张西望。
“喂,红毛小鬼,那个飘着的破布条是干嘛的?”芙蕾雅指着经幡问。
“那是经幡!不是破布条!上面有经文,风吹过就等于念经祈福了!”贵鬼没好气地解释。
“哦……那风要是偷懒不吹呢?祈福就不算数了?”芙蕾雅一脸认真地问。
贵鬼:“……风怎么会偷懒!”
“万物有灵嘛,风也可能想放假啊。”芙蕾雅理直气壮。
走到菜畦旁。
“这绿油油的草是什么?”
“那是菜!我们吃的菜!”贵鬼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菜长这样?天空之城吃的都是发光的水果诶!这草……能吃?”芙蕾雅嫌弃地用脚尖虚点一下。
“当然能吃!穆先生种的菜最好吃了!”贵鬼捍卫着老师的荣誉。
“穆先生还会种菜?”芙蕾雅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不是圣斗士吗?不是应该……嗯……打坐冥想,或者用念动力搬山填海吗?”
贵鬼:“……圣斗士也要吃饭啊!”他被带偏了,开始思考为什么穆先生不直接用念动力变出食物。
走到穆先生平时冥想的静室外面。
“这里面黑乎乎的,干嘛的?”
“那是穆先生冥想的地方!要非常安静!”贵鬼压低声音。
“冥想?就是坐着发呆吗?坐多久?屁股不会麻吗?”芙蕾雅的问题像连珠炮。
“才不是发呆!是感悟小宇宙!一坐可能好几个小时!”贵鬼试图解释。
“好几个小时不动?”芙蕾雅惊呼,“那肯定会被蚊子咬很多包吧!帕米尔有蚊子吗?”
贵鬼:“……静室很干净,没有蚊子!”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躲在书房里,本想图个清静看会儿书的穆,终于忍无可忍。外面那两个小家伙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他耳朵里。他优雅的嘴角微微抽搐,最终,他放下书,站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咳,”穆轻轻咳嗽一声,吸引了两个孩子的注意。他尽量维持着温和的语调,开始亲自解答那些匪夷所思的问题:“经幡的祈福是一种象征和美好的愿望,与风是否‘偷懒’无关。蔬菜是生命能量的来源,亲手种植能更贴近自然的韵律。冥想是精神与宇宙的沟通,需要专注,与……屁股是否发麻,关系不大。至于蚊子……静室有结界,一般蚊虫无法进入。”
他耐心地、认真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试图将跑偏的对话拉回正轨。阳光洒在他浅紫色的长发上,神情一如既往的宁静,只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那总是舒展的眉宇间,似乎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
贵鬼看着亲自出来“救场”的穆先生,悄悄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有点丢脸。芙蕾雅则歪着头,看着穆认真解释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被迫成为自己老师的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比那个一点就炸的红毛小鬼有耐心多了。
帕米尔的下午,就在这吵吵嚷嚷、又有点温暖的奇妙氛围中,缓缓流逝。穆先生知道,他漫长的、考验耐心的“育儿”生涯,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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