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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3.718的默示

晨光像是被雨水洗过,清亮却带着凉意,透过奶茶店玻璃门上的水汽,在温言脚边投下模糊的光斑。

余洛的声音落下后,有那么几秒钟,店里只剩下冰柜压缩机沉闷的嗡鸣,以及窗外断续的、积蓄在屋檐即将坠落的滴水声。

他的语气和往常点单时并无二致,甚至更简洁,但那句“请你喝”后面拖着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在温言的心尖上。

她握着抹布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布料吸饱了窗台残留的雨水,凉意渗透指尖。

他记得。

记得她昨晚调试新品时,无意间嘟囔过一句“下次试试加椰果会不会更搭”。

他甚至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她身后那块写着“新品上市”的小黑板上,仿佛那上面刻着什么绝世难题。

领口的回形针在晨光下折射出一个小小的、耀眼的光点。

“哦…好,好的。”

温言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飘,像抓不住的雾气。她转身去拿杯子,动作略显仓促,陶瓷杯沿碰撞出清脆的细响。

冰柜的玻璃门映出他模糊的身影,高挑,挺拔,安静地立在柜台前,像一棵沉默的树。

温言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一本书,不再是昨晚那本《植物图鉴》,而是一本厚厚的、砖头一样的《高等数学习题精编》。书的边角有些磨损,显然被频繁翻阅。

一模考试的压力,像一层无形的薄膜,笼罩在每个人头顶。

连最闹腾的白知烟,最近跑猫咖的频率都降低了,据说被她妈妈摁在家里刷题。

而他,余洛,这个永远稳居年级第一的人,显然更不会松懈。

所以,他这几天……是真的因为备考才没有像之前那样,频繁地出现在她周围,用那种让她心跳失序的方式,留下各种难以解读的“巧合”和“痕迹”吗?

并不是……闹矛盾?

温言心下稍安,却又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熟练地取冰,打奶盖,舀椰果,薄荷糖浆的清冽香气弥漫开来。

“你的伤……”她目光落在他重新缠过创可贴的无名指上,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会不会太多管闲事?

余洛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抬起手看了看,语气平淡:“没事。实验课上不小心又被玻璃划了一下。”

“哦。”温言低下头,专注于手里的动作。

奶绿色的液体注入杯中,层层叠叠,晕染出柔和的渐变。她想起昨晚那本《植物图鉴》第213页的注释——在随机事件中必然出现的确定性。

他的伤,是随机事件吗?

那所谓的“确定性”,又是什么?

她把做好的薄荷奶绿推过去,杯壁上立刻凝起一层细密的水雾。

余洛接过,指尖不可避免地与她短暂相触。微凉的体温交换,温言像被静电蜇了一下,飞快地缩回手。

“谢谢。”他低声说,声音淹没在吸管插入杯盖的轻响里。

他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抛出某个让她措手不及的物理或数学问题。

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喝了一口。

喉结滚动,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冷硬,但睫毛垂下的阴影又莫名柔软。

店里的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冰柜嗡嗡作响,温度显示固执地停留在3.718℃。

母亲在仓库里整理纸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种微妙的、近乎凝滞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

不像冷战,也不像平常那种暗流涌动的试探。

更像是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沉默。

最终,还是余洛先动了。

他拿出手机扫了码,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我走了。”他说,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抱着那本厚重的习题集转身。

门上的风铃因为他推门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零碎孤单的声响。

温言看着他的背影穿过被阳光照得发亮的街道,走向家的方向,很快消失在拐角。

店门口空留一片寂静的阳光,和那杯他付了钱却一口没动、特意指明要请她的薄荷奶绿。

杯壁的水珠越聚越多,蜿蜒流下,在柜台面上积起一个小小的、透明的水洼。

第二天的第一节课间,教室里的空气混合着试卷油墨味和早餐面包的甜腻气息。

温言正对着一道电磁感应大题蹙眉,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是缠在一起的线团。

“所以说,你们俩现在到底算什么情况?”白知烟半个身子趴在温言桌上,指尖戳着那道题旁边的空白处,新涂的青色指甲油亮得晃眼。

“连续三天!余洛居然没来问你一道题!没‘偶遇’你一次!连宋辰都说他快变成做题机器了,下课都逮不着人!”

温言笔尖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要一模考试了呀。”她轻声说,像是在说服白知烟,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大家都挺忙的。”

“忙?”白知烟夸张地挑眉,音量拔高,“宋辰那家伙再忙也能一天往我家猫咖跑三趟,借口撸猫实际蹭空调顺便烦我!余洛呢?他那种人,真想见你,会在乎这点时间?”

旁边几个女生偷偷竖起了耳朵。

温言脸颊微热,伸手去捂白知烟的嘴:“你小声点!”

白知烟灵活地躲开,凑得更近,压低声音:“昨晚我‘不小心’看到余洛的物理错题本了,你猜怎么着?十道题里八道跟你最近错的是同类型!连错误思路都像复制粘贴!这叫没关注?”

温言的心猛地一跳。

“还有,”白知烟乘胜追击,眼睛亮得惊人,“宋辰说,余洛最近经常对着手表发呆,就是那个表盘裂了的手表。有一次宋辰凑过去看,发现他根本不是在看时间,那裂痕把数字挡得严严实实,看什么看?你说,他是不是在算……”

“算什……”温言下意识接口。

“算跟你‘偶遇’需要卡准的秒数啊!”白知烟一脸“这还不明显吗”的表情。

温言哑然。脑海里瞬间闪过图书馆Q区书架精确到厘米的空隙、外卖单上标注的时间、窗台上摆成等边三角形的奶茶杯、还有冰柜温度计上那个下意识调整的3.718……

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一切又都像是她过度解读的臆想。

“也许……只是巧合。”她垂下眼,用橡皮小心地擦掉那个墨点。

“巧合?”白知烟翻了个白眼,正要继续发表高见,教室后门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是宋辰标志性的大嗓门:“老余!你就告诉我嘛,这步积分到底怎么变的?我头发都快揪没了!”

温言和白知烟同时抬头望去。

余洛被宋辰半拖着走进来,眉头微蹙,手里还拿着那本《高等数学习题精编》,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似乎不太适应这种被瞩目的场面,目光习惯性地垂落,恰好扫过温言的桌面。

他的视线在她的草稿纸上停留了一秒。

或许更短。

短到温言几乎以为是错觉。

但他脚步顿了一下,极其细微的一下。然后,他抬起左手,用那本厚书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宋辰的后脑勺。

“自己看笔记第37页。”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依旧冷静,“例题三的变形。”

“啊?笔记?我笔记记到哪儿了?”宋辰哀嚎着松开他,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书包。

余洛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经过温言课桌时,带起一阵极淡的风,混合着松木铅笔屑和薄荷的清气。

他没有看她。

一眼都没有。

白知烟用口型对温言说:“看——吧——”

温言却注意到,他左手腕上那道浅疤,似乎比前几天更明显了些,在冷白皮肤上留下一道淡红的痕。还有他无名指上的创可贴,边缘又有些卷翘,露出底下一点新鲜的粉色皮肉。

他坐下,翻开习题集,拿起笔。整个过程流畅而沉默,像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将周遭的一切喧嚣都隔绝开来。

温言收回目光,落在自己那道毫无头绪的题上。

电磁感应……切割磁感线……产生电流……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傅里叶变换?不,不对。

是……

她下意识地,在草稿纸的角落,写下了一个公式。是那天余洛在奶茶店捡钢笔时,指出的那个超纲公式的变体。

写完后,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正要擦掉,旁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指尖夹着一小片裁切得异常工整的便签纸。

便签是淡淡的蓝色,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简洁的推导步骤,正好能衔接上她卡住的地方。字迹凌厉,是余洛的笔迹。

温言猛地抬头。

余洛已经收回了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依旧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书,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

只有耳廓,在透过窗户的阳光照射下,透着一点不太自然的薄红。

他是什么时候裁的便签?又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需要这个?

温言捏着那片薄薄的、还带着他指尖微凉温度的便签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酸酸胀胀的。

前排的宋辰终于找到了笔记,哗啦啦地翻到第37页,然后爆出一句:“卧槽!老余你真神了!还真是!”

余洛没应声,只是翻过一页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白知烟凑过来,看清便签上的内容,倒吸一口凉气,用气声在温言耳边说:“实锤了!他绝对在偷看你!时时刻刻!”

温言把那张便签小心地压在错题本下面,指尖拂过那锋利的字迹。

她好像……又有点搞不懂了。

午后的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尘埃在光柱中飞舞的声音。

温言坐在老位置,哲学区与数学区交界处的那个靠窗座位。面前摊开着厚厚的习题集和课本。

她需要集中精力。一模近在眼前,这是检验她这段时间拼命努力成果的关键时刻。

可是,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Q区第三排书架。

那本《哥德尔证明》安静地立在那里,书脊与两旁书籍保持着完美到刻板的2厘米间距。

阳光移动,慢慢爬上书脊,将那冷硬的色调染上一点暖意。

她想起那张写着“有些命题无需证明”的纸条。心脏又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赶紧低下头,强迫自己盯着眼前的洛伦兹力问题。电荷在磁场中运动……方向……左手定则……

她伸出左手,比划了一下。

突然,一个身影笼罩下来,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

温言呼吸一滞。

熟悉的松木铅笔屑的气息,混合着阳光晒过纸张的味道。

余洛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本厚厚的《电磁学千题解》轻轻放在她桌角,正好压住了她那张画得一塌糊涂的草稿纸。然后,他屈起手指,用中指关节——没有贴创可贴的那一处——敲了敲书的封面。

温言抬头,撞进他深色的瞳孔里。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有些疏淡,但眼神很深,像藏着旋涡的潭水。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指尖点了点书封面上某个章节的标题,又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她比划着的左手。

然后,他转身走向斜后方的一个空位,坐下,打开自己的书,整个过程安静得像猫。

温言愣了几秒,低下头,翻到他指示的那一章。

里面是关于带电粒子在复合场中运动偏转的专题,例题和习题难度梯度设计得极好,正好针对她最薄弱的环节。

她翻开第一道例题,仔细阅读解析。

看着看着,她突然明白了刚才他那个眼神的意思——她刚才用左手比划时,拇指的方向下意识指错了。那是她一直容易混淆的地方。

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温言捏着书页,指节微微发白。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里膨胀,像是感动,又像是某种压力。他好像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用这种近乎隐形的方式出现,精准地投递她需要的东西,然后沉默地退开。

这比直白的关心更让她心慌意乱。

她深吸一口气,甩开杂念,开始专注地解题。

时间在笔尖沙沙的摩擦声中流逝。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声和偶尔压抑的咳嗽声。阳光缓慢移动,将她和他的影子拉长,偶尔在桌角交界,又很快分开。

她遇到一个卡点,蹙眉思索了很久,无意识地转着笔。

啪嗒。

笔掉在了地上,滚向斜后方。

温言弯腰去捡,抬头时,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余洛的方向。

他似乎做题做得有些疲惫,左手撑着脸颊,右手无意识地在草稿纸边缘涂画着什么。台灯的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专注地落在纸面上。

他画得很投入,微微蹙着眉。

温言的心脏猛地一紧。

那个姿势……那个角度……

她几乎能想象出,他笔下会画出怎样的线条。就像高中时,她偷拍下的那张侧影。专注,清冷,带着一种不近人烟的疏离感,却又该死的吸引人。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涂画的动作猛地一顿,手指蜷缩起来,盖住了草稿纸的边缘,然后略显仓促地翻过一页,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温言迅速捡起笔坐好,脸颊烧得厉害。

“他刚才……在画什么?”

“是不想让我看到吗?”

那种莫名的、微妙的距离感又浮现出来。他靠近,又退开;示好,又隐藏。像一场精心计算过的潮汐,让她永远摸不清下一次浪涌的时机和力度。

她强迫自己不再乱想,埋首继续和题目斗争。

终于,攻克完一个难点,她长长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下意识地又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余洛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似乎已经完成了手头的部分,正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眉头锁得更紧,像是在查什么资料,又像是在为什么事情困扰。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忽然,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快速点了几下屏幕,似乎发了条什么信息出去。

紧接着,几乎就在下一秒——

温言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震动声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周围有几个同学不满地抬起头看过来。

温言吓了一跳,赶紧抓过手机。

是一条新短信。

来自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

内容只有言简意赅、甚至有点没头没脑的两个字:

【加油。】

温言的心脏,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猛地攥紧,然后又高速抛起。

她猛地抬头看向余洛。

他已经收起了手机,重新拿起了笔,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耳根那一片无法抑制的、迅速蔓延开的红色,泄露了某种秘密。

他低着头,碎发垂落,遮住了前额,让人看不清表情。

温言握着发烫的手机,指尖按在那两个冰冷的汉字上,却觉得有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指尖一路蔓延,瞬间冲垮了所有故作镇静的堤坝。

加油。

为谁加油?为什么加油?

是在为我加油吗?用这种……匿名的方式?

他到底……在想什么?

图书馆的挂钟,滴答一声,指向下午四点。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却已然带上了黄昏前的温柔色调。

Q区第三排书架的那道缝隙,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

那个她曾经偷偷塞进收据的位置。

那个他精准地归还《哥德尔证明》的位置。

温言低下头,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字,又看看斜后方那个试图用冷漠伪装、却连耳根红透都控制不住的男生。

冰柜那个诡异的温度。

3.718℃。

当宇宙常数取这个值时,所有随机事件都会指向同一个坐标。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那个坐标,或许从来都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某个点。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只是把那条短信,设置了永久保存。

然后,她拿起笔,重新摊开习题集,在那道刚刚解出的难题旁边,用最小的字体,小心翼翼地写下了一个数字:

3.718

笔尖落下的一刻,她似乎听到斜后方,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很轻。

轻得像幻觉。

像羽毛落入3.718℃的冰水,无声无息,却漾开圈圈涟漪。

等我明天继续更!宝宝们晚安,盖好星星被子,把余洛的物理笔记折成小月亮放你枕头底下~明天醒来开心值会像薄荷奶绿的珍珠一样咕噜咕噜冒泡哦!(??ω`?)[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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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3.718的默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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