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下午，第二节课的铃声刚落，高二三班的窗棂上还悬着未融的冰凌。教室里，苏瑶正俯身把一张草稿纸推到张彦面前，笔尖在图形上轻敲：“这一步用向量点积，你看——”她的声音低而稳，像雪里埋着的火种。张浩和李悦一左一右凑着脑袋，李悦手里还转着自动铅笔，笔尾“嗒嗒”敲着桌面，替苏瑶打着拍子。
门被“吱呀”推开，一股寒气裹着碎雪溜进来。校花林晓晓拎着一只薄荷绿的保温杯，径直穿过讲台前那道被鞋底踩得半湿的雪水脚印，停在张彦桌边。她没拍肩也没出声，只把杯子“咚”地搁在练习册上，金属与玻璃相撞，脆生生的。
“张彦，”她声音甜得像雪化成的蜜，“往年第一场雪，我都送你杯子，今年也不能断。”
李悦的笔“啪”地停了。他抬眼，镜框上沿映出林晓晓那张被围巾捂得发粉的脸，嘴角扯出一声冷笑：“喂，没看见排队听讲题呢？插队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林晓晓偏头，眼尾扫过李悦，像扫掉一粒落在睫毛上的雪，目光又黏回张彦：“哪题不会？我高考数学满分，讲起来比——”她故意顿了顿，余光掠向苏瑶，“——比半吊子家教清楚。”
苏瑶的笔尖在纸上洇出一粒黑点。她没抬头，只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耳尖却悄悄红了。
张彦合上练习册，发出“啪”一声脆响。他先侧头看苏瑶，确认她紧抿的唇角后，才把目光转向林晓晓，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后排都安静下来：“苏瑶讲得很好，我不需要别人再讲一遍。”说着，他把保温杯往前推了半寸，杯底在桌面刮出一道湿痕，“杯子你拿回去，往年我收，是因为没机会拒绝。今年有了。”
林晓晓指尖一僵，金属杯壁凝出一圈雾气，像被当众扇了一耳光。李悦“啧”了一声，自动铅笔的笔芯“啪嗒”断成两截，他咧嘴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前后桌都听见：“听见了没？我们班长‘半吊子’也能讲题，某些人满分也不过如此。”
雪光映在窗上，把林晓晓的背影拉得细长。她攥着保温杯转身时，鞋底故意碾过门口那滩雪水，溅起的泥点落在李悦鞋面。李悦低头“靠”了一声，抽张纸巾蹲下去擦，嘴里还嘟囔：“跑我们班撒野，真把自个儿当女主角了……”
苏瑶终于抬头，目光越过张彦，落在那道被带上的门上。她轻轻呼出一团白雾，像把心里最后一点乱绪也吹散，才重新把草稿纸推回张彦面前：“继续，刚才说到哪了？”
张彦没接纸，只把胳膊往她那边又挪了半寸，声音低下来，带着雪后特有的清冽：“说到——谢谢你替我挡雪。”
情景小场：你们猜猜这里的“挡雪”指的是什么(●—●)～[猫头][猫头][猫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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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扫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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