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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到公司

子衿在家里呆了三个月后,养好病情了,准备回公司上班,她知道会有压力,但没想到压力这么大,她每天早上要鼓足勇气才能走出宿舍,去迎接路上、食堂里的人们的异样的目光。第一天回去上班,朱领导还全科室开了个会,让子衿大致说几句,子衿在那说着说着就道歉了,任彪还小声在下面说不用道歉不用光道歉……子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开完会,子衿回到原来的位子上,朱领导过来问要不要换个座位去师傅旁边,子衿说师傅旁边的于师兄呢,朱领导说师兄已经辞职了,子衿心里一阵不舍,然后说:我觉得现在的位置挺好的,先不换了。领导说好,然后就回去了。子衿坐在位置上,若无旁人的看电脑上的图纸,还好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早上起来出去要极大的勇气其余的还好。

可很快子衿就觉出来孤单了,白天上班基本没人跟自己说话,中午吃饭大家也当她是空气人,晚上回宿舍倒是一个人挺自在,可久了也觉得孤寂。那段时间子衿记得她喜欢上乐看田园生活有关的一档节目《向往的生活》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感极强的纪录片,让子衿心里看了宁静。跟任彪他们一起玩是更不可能了,记得江沙和韩蕊有一次组织一起去看电影,他们一件看子衿去了,就都没去。

还记得科室组织的秋游子衿也参加了,她还特地买了一件合适的衣服参加,为了低调,她坐在了最后一排,没想到以前跟她关系了还不错得赵哥,想在后面打牌,一看到子衿在那竟然说你怎么在这,意思是坐着他们打牌的地儿了,赶她走。子衿很伤心,也觉得物是人非到了一定程度。于是子衿往边上挪了一个位子,还好一个师兄主动坐她边上,不然都没人坐她边上子衿,这位闫师兄也是后来主动给她活干的师兄,不过不是子衿想干的活就是了,子衿想起来还是挺感激闫师兄把她当做一位正常的有工作需求和需要被照顾的人看待的。子衿还要感激的一位师兄是姚师兄,姚师兄对她从刚入职到现在一直是淡淡的,没有变化。看着有些冷漠,但找他帮忙他都帮,尤其是跳楼事件发生前,子衿那时候因为去鼓风机厂被人另眼相看,好多自己公司的任务领导准备移交给他人,子衿不愿意,硬要自己做,姚师兄会帮她好好校对。在调座位之后,去鼓风机厂之前,好几次出差都是姚师兄带着,那时候子衿做了角膜基质环取出手术(子衿因为有圆锥角膜,做了角膜基质环植入手术,后来为了做icl,需将基质环取出,然后再icl)晚上投标到很晚的时候,眼睛会流泪,姚师兄会让她早点回去休息,他自己在那顶着。还会事无巨细的交给她,子衿觉得没有他自己完全不懂投标的事。有一次在投标之前的审标阶段,集团的一位老头有点为难子衿,让她边澄清边改,姚师兄就替她逐条澄清,她只需要翻页文稿就行……诸如此类帮了他很多。

能感受到的温暖很少,中午跟苏苏她们一起吃饭,聊天时子衿也是很少插话,跟她们一起吃饭时的还有另一个科室的女生,那个女生还有点看不起子衿,话里话外(或者是根本不接子衿的话)不给子衿好脸,子衿也就不跟她们一起吃饭了。下午的时候子衿偶尔回宿舍休息一下,看会《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是那时仅有的乐趣。终于熬到快放年假了,子衿早早订了回家的票,因为怕抢不上,子衿买了提前好几天的票,因为是连续抢了两天的票,都抢到了,所以子衿退了一张,结果出发那天子衿记错时间了,几成退的那张的了,结果就晚到了火车站,子衿想:完了,回不了家了,春运这么挤,一票难求,结果自己还晚到了,于是想着去碰碰运气,看还能买到几号的就几号回去,总得把原来那张退了或改签。没想到子衿到售票处一问,说子衿那趟火车晚点了,还没到,于是子衿幸运地坐上了那趟火车回家。

回家后,子衿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使她久久不想离去,于是她离家前参加了场家乡的招聘会,还去了家公司面试,只是不合适,所以子衿又去上班了。这次来到公司,子衿已经不能忍受异样和孤独了,于是他让父母在家乡这边帮她办了户口迁移中的随亲属,她要把户口迁回老家,回老家生活,这样就能天天跟父母一块了。辞职这项事情终于提上日程,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子衿从楼上摔下来那会就应该要赔偿,但那时子衿还想着回来上班,还想着她的小伙伴们,就导致父亲干什么都束手束脚。你说你要是不辞职一直这么干下去也行,不管别人的目光和嫌弃,干下去也是一条好路,可惜子衿不走,她无法承受别人的目光倒也情有可原(可后来子衿该离婚的时候不离婚,都不做离婚的打算了她又要离,也说明了她确实不行,只盼她好好养大儿子,也是条出路)。子衿的性格还是这么犹犹豫豫的,但现在这次辞职她没有犹豫,只等着到十五号发了工资好提出辞职,据此大约还有一个月时间,这期间妹妹又来上海复习考研,在找到房子之前暂住在子衿宿舍。因为有了妹妹的陪伴,加上又要离开这个充满异样目光的地方,子衿这一个月过得舒服自在踏实多了。

她开始慢慢收拾东西,瞅办公室没人的时候,把位子上的垃圾、不用的书籍、纸张等算丢到垃圾桶里,电脑也清理了,就等着过几天提出辞职,还电脑了。日子差不多了,子衿找到领导,提出离职,领导很痛快地同意了,期间子衿因为不舍还哭出声来,虽然朱领导对子衿没什么好感,但子衿对他还是很欣赏的,愿意跟着他好好干,可惜他不会再重用子衿,没跳楼之前就不用,跳楼之后更是把她当闲人了,朱领导还是挺好的,问子衿搬运东西需要人帮忙吗,子衿说都弄好了。然后子衿去跟师傅告别,子衿也流泪了,师傅还说以后去山东一定找子衿还说子衿这两天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子衿的脸色一直发黑,这几天可能饮食得当,白了起来)。

然后就是走了一些流程,比如去图书馆还书(很小的一个图书馆,子衿也没借什么书,但要去弄一个已还清的证明)去找稍大一点的黄领导签字,签字的时候,黄领导还问她病情怎么样了,子衿说好很多了。然后子衿需要还上材料手册,去人力资源办手续等等。

子衿走之前还碰到任彪跟两个师弟去海客宝吃午饭,子衿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任彪了吧,不知道任彪看到她没有,子衿看着任彪依旧迈着有力的步伐,那一惯吸引人的步伐进了海客宝……子衿晚上去的麦当劳吃东西,在去的路上,打开酷我音乐盒,听了李欢给她推荐的日剧《悠长假期》的曲子silent emotio,回想起了李欢,想起来大家一起加班、一起看电影一起打牌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要跟这个地方说拜拜了。还是有很多不甘,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吃完饭,脑子里回想起妹妹安利的动物园里有什么,大西子、小凶许、小脑斧、没发怒、小福泥……又把她拉回了现实。自己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

如果早知道是现在这个结局,子衿当时六级考过,能进这家公司时的喜悦,又有多少打折成分,其实也不是,当时的喜悦是喜悦,现在的失落也是失落,不同的经历。子衿户口没有继续留在上海,而是启走了,说是去弄一个无房证明可以继续挂在那,可子衿不想去弄了,一来快走了,二来户口留在上海回去要用到户籍证明的时候找谁来开,可以找同事,可谁会老给她跑腿(后来出了能从网上开证明)。子衿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还是把户口迁回去了。走之前,子衿还和妹妹逛了逛**,就在附近公司。子衿把自行车、洗衣液等一些不用的东西留给韩蕊,就准备走了。韩蕊谁来送送,子衿说不用了,她已经要走了赶车。再看一眼自己经常出入的大门,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了,子衿没有太大的不舍,只是惆怅……子衿在等公交的时候办了信用卡的取消,然后坐上公交车直奔火车站。

火车站子衿从楼上不知名的快餐店买了瓶可乐,痞痞地喝了一口,算是像这里告别了吧,自己在上海研究生三年加上工作六年,九年了,要离开这座大城市了,虽然自己读研和工作一直是在郊区,没大有感觉到大城市的繁华,但毕竟是一线城市,自己从此就要离开上海,开始人生的新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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