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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改名换姓

一个人的名字都改了,那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小林并不觉得自己缺爱,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姐弟关系也非常好,可是对于小清,她总渴望得到的感受是对方更爱自己。小林犯傻过多次,相爱的时候哪怕对方有无数缺点,可是小林见面的那一刻还是会比上一次见面更爱他,好像被下蛊一样。

小清在专升本的那年改了个名字,因为之前一直和父亲姓,而父母离异后由于改名影响后续学籍问题,所以一直到专升本才改和母亲姓。那天小清和小林说他要换名字,一直问小林哪个字更好,最后选择冰这个字,他说自己五行缺水,名字里还是要带水。

改名后小林从来没有喊过他的名字,尽管改名前小林也很少喊。可她总觉得很奇怪,曾经的小清改名成了另一个人,而所有小林记忆里的他,都是改名前的他。强烈的割裂感让小林很难去喊出他另一个名字,就好像一方在回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而另一方金蝉脱壳,获得新生。

或许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小清了,当承载那段记忆的名字被淹没在时间海中,唯有小林还记得,甚至小林有时候会想,后来的他还是他吗?

分手的那个假期,小清爱上了钓鱼,他说他享受鱼上钩那一刻的快感,可是钓鱼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并且需要很多时间。哪怕七八月的天气很热,小林还是愿意陪着小清在江边、河边钓鱼,尽管河边的桥下有阴处,石墩依旧发烫。小林其实不喜欢钓鱼,太热,太无聊,两个人本身就是异地,只有假期能见面,为数不多的见面时间还要陪小清钓鱼,而钓鱼也只能不断地看着浮标,尽管有时候两个人会聊聊天,但大多时候小清更喜欢集中注意力钓鱼,因此他会让小林去搓鱼饵。钓鱼的人知道,人工饵料味道会偏重,搓完后手上到处都是散饵屑,小林就这样搓成一个个圆球,就这样一直陪着小清,或许她真的很矫情,有时候忍不住抱怨搓鱼饵这件事、钓鱼这件事,每每抱怨,小清只说让她回去。

小林何尝不想走呢?如果不是为着只有两个月的假期,如果不是为着两个人异地见面不易,她根本呆不下去,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从下午四点陪到晚上**点、九十点,她只能在桥洞下背着单词、看着小清钓鱼、帮他搓鱼饵、去厕所打水、买水,整个假期只要出门十有**是钓鱼。小林真的很怕热,可是为了小清,她还是愿意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小清会把一些钓到的鱼让小林带回家,其实是小林的要求,小林一点也不喜欢吃鲫鱼,因为刺太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对方,怎么会想要对方钓的鱼呢。

小清第一次钓到的鱼是一只小翘嘴,当时还兴致勃勃的让小林拍照,对小林说拍好看一点,记录好第一次钓到鱼。小林真的很愚蠢,她把小清钓到的第一条小鱼带了回家,试图养起来,翘嘴是一种很倔强的鱼,一直在盆里不停的跳出,只一晚上就跃出水盆死在了地上,最后回归垃圾桶。他会让小林去一些直播间抢渔具旗舰店的福袋,开出了好几次浮标,在晚上帮着小清收拾渔具的时候,小清就会告诉小林这些浮标哪些是夜光的,哪些是直播间抢到的。

有时候小清会自己一个人钓鱼,钓到一半口渴,让小林去河边送水,那时候小林会带上一些切好的冰西瓜、冰可乐,然后陪着小清一坐几小时。无聊的时间里,小林会跑到另一个钓鱼的爷爷那边看着,好奇的问爷爷钓上的都是什么鱼。小清一般都是钓鲫鱼和翘嘴,偶尔会钓一些鲤鱼,有一次小清钓上了一条很大的红鲤鱼,很多人都围观着,后来放生了,小林问为什么?小清认为鲤鱼是一种有灵性的鱼,可能会鱼跃龙门,再加上他钓鱼也不是为了吃,所以就放生了。小林会打趣着说或许这条鲤鱼和白娘子救许仙一样,代它成人便来报答你放一马之恩,说不定还要以身相许呢!

小林只是尽可能的希望多一点时间陪伴小清,正是因为小清钓鱼,才让他妈妈发现他谈恋爱了,在平板的企鹅相册里看到了两人旅游的照片,小清和他妈妈开始争吵冷战,他妈妈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妈妈觉得小林对小清别有所图,认为小清初中复读是小林导致的,尽管高中时期他妈妈也知道两个人的藕断丝连,却没有制止,只想着心智不成熟,谈着恋爱玩而已,可这一谈多年,她明白小清认真了,正因如此她更无法接受两个人在一起的未来,不能接受会和小林成为婆媳。

后来他妈妈甚至不让小清去钓鱼,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再后来到了八月中旬,小清和小林见了一回,这次终于不是钓鱼,是在商场里,小清看到了一家新开的国牌类似于乐高的积木店,两个人进去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很酷的赛车,小林当时脑子一抽,想着给小清买下来当礼物,于是问前台收银小姐姐价格,小姐姐告诉小林,三件有88折,并且帮小林留意如果有人一起拼团,联系小林。当他们离开后小林把此事告知小清时,他非常高兴,可出来的那一瞬间小林有些后悔,性价比不高,因此小林脸上没有表露出高兴的样子,可能小林已经变成那些无聊的大人了,所以她会计算每件东西的性价比,看着小清那么兴奋,她还是安慰自己就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小清吧。

尽管如此,小林的情绪还是被小清察觉到了,他也不高兴,认为小林不高兴的原因是他不值得得到300多的礼物。小林并不是这样想,她只是觉得300多买积木相比于其他东西的性价比不高罢了,事实也是小清两三天拼完后放在家里展览台上积灰。

两个人因为这件事不欢而散,在小清拼的时候和小林分享了他对于国产乐高做的不错的看法,可没几天就发生了第五章因为小林参加同学聚会太晚回家吵架分手的事情。逼对方分手的前车之鉴让小林后来猜测小清是顶不住母亲的压力了,毕竟他还没有经济独立,又或者这段感情里面吵不完的架刚好让小清找到了一个分手的契机而已。

写这一章,小林还是会忍不住眼泪,钓鱼那段时间每一天的委屈,得到的只有一句你回家去吧。买积木吵架的这件事小林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只是顺着那段日子的记忆回忆,又想了起来。小林还是怨恨,怨这段感情以一种不清不楚的方式结束,怨自己有时还会在深夜回忆起他,怨家庭无法支持两个人在一起,其实说到底她还是更怨小清,恨他不坚定、恨他不懂自己的心,兜兜转转还是恨自己为什么放不下他。

所以看到小清在朋友圈签名上写下“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时,她一次次告诉自己“对的人会站在你的前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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