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六年,政通人和。
小郡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问道:“你干不干!一千两白银。”
对面的少女一袭青衣,纱巾掩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眸,她抿了口上好的清茶,说出来的话却不似人一般静谧内敛。
“拜托,那是江景时不是阿猫阿狗,我就一个头可砍,一千两黄金!”
小郡主咬咬牙,“行!”
她受够她哥了,天天管着她不让去烟花之地找小倌解闷,于是小郡主决定找个人折磨一下她哥。
云桃遮住的半张脸看不出情绪,眉眼弯了弯,伸出一只手,说:“道上规矩,先给钱。”
衣着华贵的少女轻咬下唇,思索了一刻便叫下人取了银票来,她并不担心对面的青衣少女卷钱跑路,毕竟“花柳”的口碑在道上她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只要钱够,别人不干的事她能干,别人不敢的事她也能干。
云桃白皙的指尖点了点银票,起身抻了抻衣摆,声色轻挑:“合作愉快小郡主~”
夜晚,微风徐徐吹过发梢,云桃踩着月色回了一间屋舍,推开门,里面一个修长的人影躺在床榻上,那人听见声响转身。
“小安,大活。”云桃卸了斗笠面纱,是一张姣好的面容,她朝床榻上的人道。
那个被称做小安的少年坐了起来,问道:“什么活?”
“睡小王爷。”云桃答得简略。
他鞋子都没穿好就踩下床铺,踱步到云桃眼前,又问了一遍:“什么活?”
少女耐着性子,仔仔细细地说:“我,花柳,要去睡了,江景时,懂了吗?”
安乐握着她的肩左看右看,故作疑惑道:“你也没长第二个脑袋啊。”
云桃没说话,只是挥开他的手,将银票一把拍在木桌上,少年瞧见一摞银票两眼发光,如出一辙地点了起来。
嘴里还念叨着:“小桃你真是好小桃,那我们是不是能走了。”
少女点了点头,回他:“嗯,完成了我们就走。”
少年捏着银票爱不释手,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指尖轻敲着粗糙的木桌,她在思考如何接近那个威名在外的小王爷。
“下药,绑架,勾引,你觉得哪个好点?”云桃朝少年道,一脸认真的神情。
少年轻笑一声:“你自己备药吧,明个儿我去给你找人跟着他。”说罢又晃荡回了床榻上,她则出门洗漱了一番回来躺在了少年身边。
两日过去,夜黑风高。
“王爷!你去哪儿啊!”只穿了里衣的女人追出房门,似是要就寝一般。
眼前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得跌跌撞撞,面色绯红,衣领大敞,任谁看都是一副春色浓浓的模样。
江景时刚在女人房间喝了杯茶,不过一刻便发觉不对,但药效上头,他仅剩的意志力夺门而出,心头骂着自己今天怎么不记得带护卫。
他扶着巷口一步一步走,春药的劲儿头越来越强烈,此时云桃也收到消息走到此处,拐过巷口入眼便是一张俊朗的面容,与画像上的相差无几。
男人眼前已经有些模糊,**灼烧得越来越强烈,少女瞧着他这副模样,赶忙搀扶着他往自己屋舍走,好在不远,云桃可不想野战。
安乐瞧见两人回来,赞叹道:“不愧是你啊小桃,这脸是真绝色。”说罢帮她把人扶近里屋就走了。
床榻上的帷幕倾泻而下。
小王爷□□也烧的干脆,无师自通一般,肆意燃烧自己的**。
云桃悠悠起身,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
将东西收拾一番带着安乐离开了京城。
两日后一封信送到了郡主府上,信展开,写着几个字。
“事已成,让王爷勿念。”
郡主看着这封信,快意是快意了,怎么感觉身后那尊大佛已经想把她千刀万剐。
她只是想要这花柳缠着他哥,没让他把人睡了啊!
眼瞧江姣看封信眼神不自觉瞥着自己,身后的江景时一把夺过那封信,脸色一色,信封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花柳,你给本王等着!”
此时的云桃已经和安乐悠哉游哉地游山玩水去了。
“桃儿,你说等下你不会被通缉吧?”安乐嘴里嚼着葡萄,翘着二郎腿道。
“怕什么,一他不认识我是谁,二他连我人都找不到。”云桃躺在船上的榻里,揉着自己的腰。
安乐见状嘻嘻笑着:“小王爷还挺猛。”
云桃懒得反驳他了,毕竟身体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一会少年突然向前一步,握住云桃的双肩,问:“你耳坠子呢?”
云桃坐起身,摸了下耳垂,原本祖母绿料子制成的耳坠子不见了,那还是她娘留给她的。
云桃翻遍了行李,“完了,前天晚上丢床上了。”
少女虽然伤心,但也没傻到不要命回京城自投罗网。
另一边剑眉星目的男人手里把玩着那只耳坠,唇角勾着笑意,眼前站着手下却冷汗涔涔。
“找到了么?”江景时淡淡道。
手下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回王爷,还未,但有一些关于花柳的消息。”
江景时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和花柳交易过的都说她不是京城本地人,这个耳环料子也出自江南那一块。”
江南女子,怪不得声音好听地像雀一样,身子也如水做一般软。
思及此江景时忍不住抬手捂面:“给本王找。”
两月后。
“还没有消息么?”江景时支着下颌看书,问道。
“没有,花柳只是她在京城的艺名。”
属下看着自家王爷将那耳坠穿了跟绳子挂在脖子上,内心不由得想那位花柳姑娘究竟怎么他家王爷了,平日他家王爷一点不近女色,怎的现在为了个女人轰动京城了要。
此时,江南水乡。
“呕——”云桃看着安乐端上来的餐食,忍不住作呕。
“就算我做的难吃你也不至于这样吧!”安乐一跺脚,生气地背过身去。
云桃挥挥手,又呕了一次,回道:“不是,我感觉不妙。”
安乐闻言转身,道明她不妙的预感:“你不会是有喜了吧!”
“呕——”
“恭喜,您夫人这是有喜了。”郎中隔着一层手帕捏着云桃的脉搏,要不是安乐在身边扶着,云桃听着这句话都要直接晕过去了。
郎中嘱咐了安乐片刻后就走了,安乐伸手摸了摸云桃的小腹:“不儿,真没看出来这小王爷这么厉害。”
安乐提议道:“要不我们回京城吧,小王爷知道你有孕,不会怪你的。”
云桃真想翻个白眼给这个蠢货,她开口道:“你别忘了你自己为什么躲。”
安乐一下噤了声,他也是为了躲一个人才跟着云桃走的。
“你又提!说不定他都把我忘了呢!”安乐气急,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反正我是不会忘欺骗我感情还偷我钱的人。”孕期情绪起伏大,云桃有些口不择言。
安乐真想把云桃的嘴给缝上,看着她怀孕的份上忍了。
“那你要怎么办?”
“自己养,反正我们又不缺钱。”云桃盯着自己的肚皮出神。
难以想象里面居然孕育了一个生命。
“你怀孕也不能奔波了,我们在这个镇上住下吧。”安乐响起郎中的叮嘱,问道。
云桃点点头,同意了。
两年后。
“小时,母后要替你选王妃了。”江纪年在龙椅上看着奏折。
眼神淡淡瞥了江景时一眼。
“怎么不先给你挑个皇后?你都多久没选妃了。”江景时把抛来的话抛了回去。
“你还没找到那个女人?”江纪年说着手里批阅的奏折没停。
他弟弟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甚至动用数不尽的人也没找到这个女人这件事已经在说书人的嘴里传了又传。
世人都传一向不近女色的小王爷栽了个大跟头,世人又传小王爷今天找到小王妃了吗?世人还传花柳究竟什么样迷的小王爷神魂颠倒,两年过去仍旧恋恋不忘。
江纪年作为兄长,当然知道江景时为何不愿选妃,可他们母后说了,如若不给他弟选妃,就要给他选后了。
那不行。
“母后是不是说我不选妃就要给你选后了?”江景时在案台前坐下。
江纪年不置可否,他心里也有人,自己承诺后位给他了的,可他也跑了。
虽然江纪年也在找他,但没像他弟那么傻闹得众人皆知。
“那不行啊,还是给你选后吧,我已经面对其他女人不能人道了。”江景时直接就将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说了出来。
江纪年额角一抽,难道他自己就能了么?
此时,江南水乡。
云桃正抱着孩子哄睡,虽然小宝已经一岁了,但云桃却完全看不出当了母亲的样子。
安乐在一边逗着娃娃,朝云桃道:“桃儿,我要做生意。”
安乐说什么云桃能满足都尽量满足,她把安乐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虽然是男的。
云桃抽出银两塞给安乐:“去吧。”
安乐开心地数着银票走了,即使安乐每次说要赚钱都亏得血本无归,但云桃也没说什么,像安乐这个蠢脑子不被人骗了吃了就行。
银两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就是了。
她静静地看着榻里的婴儿,长相随了江景时浓眉大眼,去父留子也不错,云桃想。
三年后。
“桃,我还想做生意!”安乐抱着云桃的手臂摇晃,一边的小娃娃在那里拍手。
“小爹,什么是做生意呀?”
云桃这次没有掏出银票,“没了,赚的全花了。”
安乐身子一僵,眼眶里眼泪都要蓄起来,这几年把他养的人都娇了许多,眼泪也是说掉就能掉的。
“没了?我们要过苦日子了吗?”
小娃娃不懂怎么了,他揪着安乐的裤腿,呀呀道:“怎么了小爹,怎么了娘亲。”
安乐装作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他对小娃娃道:“云长生,你马上就吃不到糖了,衣服也不能穿了,房子也不能住了。”
小娃娃一听吓得哇哇大哭,他喜欢的糖都吃不了了,这可是天要塌的事情。
给安乐逗得乐呵呵。
云桃嗔怪地看了眼安乐:“多大人了你。”
随即弯下身把云长生抱了起来,柔声哄道:“别听你小爹的宝宝,娘亲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糖的。”
听到还有糖吃的云长生立刻就止住了哭泣,咧开嘴亲了口云桃的脸颊,萌得云桃心都化了。
“娘亲最好了。”
安乐笑着点了下小娃娃的鼻头:“云长生呀云长生,一个糖就能骗走咯。”
云桃放下已经哄好的小孩,推了推他:“宝宝出去玩一会儿,娘亲和小爹有话要说。”
长生收到指令就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我决定回京城了。”云桃正了正色道。
她寻思五年过去了,王爷应该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南方这边没有门道,她得回京城去赚钱了。
“诶?桃儿你想通啦!”安乐眉眼弯了起来,似是很满意她这个决定。
云桃不争气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想他了吧?”
安乐眼神乱飘,嘴里还说着:“没有啊,我早就把他忘了。”
他心里惦记着呢,以为五年过去了那人肯定把旧事忘了。
最终两人带一宝还是决定一起回了京城,踏进城门,云桃还有些感慨。
“这变化居然这么大?”
用他们仅剩的积蓄租了间屋舍,安乐在家里带着长生,云桃则去书馆听一听今个儿是什么情况。
不料云桃点好一杯茶往那一坐,入耳的便是花柳如何抛弃小王爷。
再仔细一听,原来坊间将他们两人的事传了有五年之久,越传越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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