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母亲是丞相府里的一位姨娘,在她身怀六甲,归家探亲时,却遭人陷害,险些丧命。
幸好她被村民救下,也成功生下了我。我们这十几年来掩姓埋名,在这个小村子里平安生活。
而现在,为了拿回母亲一件重要的东西,我回到了丞相府。
在我带着母亲给的玉佩,去和那个素未蒙面的生父认亲时,他并没有对我倾注多少目光。
那眼神像是在看无关紧要的人,在听完我讲述自己的经历后,像是施舍般地给我安排了一间房子。
这些都正合我意,毕竟我此次回来的目的是拿回母亲当年留在府里的东西,虽说并不贵重,都是些老物件,但那些东西里面有许多是我已过世的外祖母留下的,意义非凡。
而丞相府中的嫡夫人,是个善妒之人,我母亲那日所遭受的劫难怕就是她的手笔。
所以我这次并没有暴露自己的性别,而是选择了以女子的身份回家中认亲。
一个庶出的女儿,和一个庶出的儿子,前者的威胁明显要小上许多。
只要我拿回东西,再悄无声息地从丞相府离开,就大功告成了。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是凡事常常不如人意。
在我打算离去时,正巧碰上皇宫中的太后寿宴。不知我那个嫡母安的什么心,竟然把我也给带上了。
此时夜色已至,皇宫中正歌舞升平,我对这场宴会来说,算是可有可无。
于是在贵人们都把酒言欢时,我选择了到外边去。
我一直以考取功名为志向,这些年来,悬梁刺股,发奋图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踏入皇宫,成为天子脚下的朝臣。
却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到梦寐以求的地方,是以这种身份。
我心里觉得有趣,在风中轻轻地翘了翘嘴角,无声地笑了。
可就在我独自站在一个偏僻的走廊,打量皇宫时,在拐角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呵斥声。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毛手毛脚成何体统!”
有人打碎了茶杯,是侍女吗?
现在处于宫中的几乎全都是金枝玉叶,这位侍女冲撞了贵人,怕是免不了惩罚了。
但我也并非什么大角色,不愿,也不敢去凑什么宫中的热闹,在被人发现之前,还是先走为妙。
在我离去之前,隐约几句话传入我的耳中,“西侧的偏殿还空着,让奴才带殿下去更衣。”
2
回到大殿之后,宴席也差不多快散场了,就在我准备离去时,我名义上的嫡妹拉住了我的袖子。
“姐姐,等等,我有话要同你说。”
我可记得,回丞相府的这些天,和她没有半分交集,如今突如其来的亲密,倒是十分令人意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我这妹妹应该也是听了她母亲的话,想要对我做些什么。
“方才有别家千金叫我出去,妹妹若是有话要讲,我们回相府再说也不迟。”
于是我下意识想要把袖子抽出,不愿和她沾上过多的关系。
可她身边的侍女手脚却很快,在我还没有反应之前,就朝我的衣裙上泼了酒水。
“哎呀!”我这妹妹惊呼一声,演技浮夸地张着嘴,呵斥着她的侍女,“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快带四姐去换身衣服。”
看来待会是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了,她简直快要把陷害这两个字写在脑门上。
可如今衣裙被弄脏,半边身子都有股粘腻的感觉,又不得不换。
我也就只能顺从她的话,由她的侍女带路,去往西侧的偏殿换衣服。
3
带着我来偏殿的侍女在远处候着,我孤身一人走进了大殿内。
见侍从都没有跟随着我的意思,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要是男儿身被发现了才是真正完蛋了。
母亲的东西我早就已经收好,为今之计,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今夜宴席一过,自己最好明日就“失足落水”,成为一具下落不明的尸体。
而就在我有些忐忑地推开门,走进去之后,我能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脖子。
还有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让我联想到了吐信子的蛇。
“又来一个,今夜向本太子献礼的人还真是多啊,不过你的姿色倒是比前一位要好上许多。”
我咽了咽口水,在太子两个字出来的时候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表露出明显的害怕,细声道:“太……太子?!小女只是想进来换身衣裙而已,不知竟冲撞了太子殿下,当真是罪该万死。”
眼前这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人闻言笑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还是没有被拿开。
他开口:“既然你清楚自己罪该万死,那我就把这柄匕首借给你自行了断吧。”
我看着一脸认真的当朝太子沈云轩,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今日乃是太后寿宴,还是不要见血的好。”
我的脸上虽然还陪着笑,心中却快要将沈云轩骂个狗血淋头。
早就听闻太子玩世不恭,行为诡异,脾气反复无常。
现在自己衣着艳丽,又在太后寿宴出现,明显就是朝廷命官带来的家眷。
沈云轩竟然说杀就杀,当真是不成体统。
在我心中多种思绪翻涌的时候,沈云轩勾了一下嘴角,把匕首给收了回去,“言之有理,那今日我就不为难你了,是太后保住了你的命。”
“小女明白。”那冰冷的利器被拿开时,我立马向太子行礼,“多谢太子仁厚。”
在我说出仁厚这两个字的时候,太子轻声嘲弄地笑了一下,这道声响没有逃过我的耳朵,我却装作没有听见。
“你起来吧。”沈云轩随意道。
“多谢殿下。”
站起来后,我才发现,原来这屋中还有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材臃肿,面容丑陋,衣衫不整的男人。他现在正整个人匍匐在地,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颤抖着。
沈云轩可能是察觉到我越来越奇怪的目光,他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主动出声:“我刚进来时,这人便如同饿狼般扑了上来,被我收拾完一顿后。我打开门,却发现偏殿院子中一个人都没有,你说这奇不奇怪?”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这男人原本是嫡母为我准备的“礼物”,没曾想,误打误撞被太子给收下了。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我心中竟然还有几分发笑。
沈云轩察觉到了我眼底的笑意,看不出喜恶,问:“很好笑吗?”
听见他这么问,我立马收敛笑意,站姿都端正了几分,摇了摇头,而后安分地在一旁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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