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雾拽着云灼穿过一道发光的水帘，那帘子摸起来像果冻，还带着一股海盐的清新气息。云灼忍不住戳了戳，水帘发出“噗叽”一声，弹回来一小股水流，正中她的额头。
“别乱碰。”汐雾头也不回，银蓝色的长发在水流中轻轻飘动，“这是海蜇盾，会记仇的。上次有个仙族探子被它追着喷了三天墨水。”
云灼赶紧收回手，下一秒扭过头看到帘子后面却瞪大了眼睛。
眼前根本不是什么阴森的海底宫殿，而是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发光的蓝色水母成群结队地漂浮在空中，像一串串**灯笼，照亮了街道两旁五光十色的珊瑚屋。一只穿着围裙的章鱼正用八条触手同时操作着烤架，烤海草串的香气扑面而来。不远处，一群鲛人少女围在一个贝壳摊位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她们耳后的鳞片在光线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
“欢迎来到沧澜宫最繁华的商业街——沧溟街。”汐雾的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掀起一小股漩涡，“跟紧点，人类在这里就像撒了糖的甜甜圈，谁都想咬一口。”
云灼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她看到螃蟹背着箩筐运送货物，海马拉着小巧的贝壳车，甚至还有一家店门口挂着“占卜屋”的牌子，一只老海龟正在里面慢吞吞地洗着一副塔罗牌。
“你们鲛人...挺有商业头脑啊？”云灼忍不住感叹。这哪里是海底龙宫，分明是海底步行街！
汐雾哼了一声，没回答，而是突然停下来，从腰间的一个海草编织的小袋子里掏出一个东西，不由分说地套在了云灼的脖子上。
那是一个白色的贝壳项圈，触感温润，上面刻着细小的符文。
“这是什么？宠物项圈？”云灼下意识地想扯掉。
“别动！”汐雾拍开她的手，“这是‘言贝’，能让你听懂我们的话，也能让我们听懂你的。现在起，你就是我不小心抓到的、有点稀奇但没什么用的人类俘虏。少说话，多看，别给我惹麻烦。”
就在这时，项圈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震动，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响起：
【言贝2.0已激活】
【当前电量20%】
【请及时连接充电宝，推荐型号：蛟龙牌一万毫安】
云灼：“......”
汐雾：“......”
云灼沉默了三秒，艰难地开口：“这玩意...从华强北进货的吧？”
汐雾的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可疑的心虚，她迅速别开脸：“少废话！走了！”
她拉着云灼穿过热闹的街道，周围的鲛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们交头接耳，云灼脖子上的言贝尽职地翻译着：
“看呐，汐雾殿下又捡奇怪的东西回来了。”
“这次是个人类？看起来傻乎乎的。”
“她脖子上那个是最新款的言贝吗？听说待机时间可短了...”
云灼嘴角抽了抽，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项圈能不能屏蔽某些关键词。
越往街道深处走，云灼越觉得奇怪。这里的鲛人们似乎...过于多愁善感了？
路过一个奶茶摊，一个鲛人少女因为买到了最后一杯海藻奶茶，喜极而泣，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变成圆润的珍珠滚落在摊位上，摊主熟练地捡起来收进一个桶里。
另一边，两个鲛人似乎因为吵架，其中一个气得哭了出来，珍珠噼里啪啦砸向另一个，被砸的那个一边躲一边捡，嘴里还喊着：“多哭点！正好我还欠摊主珍珠呢！”
甚至有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鲛人，因为手里的海星糖掉地上了，哇哇大哭，脚边瞬间积了一小堆珍珠，她哭了一会儿，自己捡起珍珠，又破涕为笑地跑去买新的糖了。
云灼看得目瞪口呆，拉了拉汐雾的衣袖：“那个...你们鲛人...平时都这么...情绪丰富吗？”
汐雾的尾巴焦躁地甩了甩：“不然呢？眼泪是我们最不值钱的东西。”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很快，云灼就明白了这“不值钱”到了什么地步。
她们来到一座由巨大白色贝壳构建的宫殿前，门口站着两个手持珊瑚长矛的卫兵。殿内，一位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鲛人正对着一个巨大的砗磲贝唉声叹气，他哭得那么伤心，脚下的珍珠几乎要把他埋起来了。
“龟丞相，又怎么了？”汐雾无奈地问。
老鲛人——龟丞相抬起头，看到汐雾，哭得更凶了：“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完了！全完了！沧溟街的经济要崩溃了！”
他捧起一大把珍珠：“您看看！现在珍珠的价格已经跌到惨不忍睹了！一筐珍珠只能换一小片海带！通货膨胀太严重了！”
“为什么？”汐雾皱眉。
“还能为什么！哭的人太多了！”龟丞相捶胸顿足，“失恋了哭，考试不及格了哭，奶茶卖完了也哭！珍珠产量严重过剩，价值一贬再贬！库房都快堆不下了！再这样下去，我进经济超不过豹丞相殿下就会扣我工......啊不是我们全体海底生物都只能吃珍珠拌饭了！”
龟丞相想到这里，不经悲从中来，扯出手帕擤了一把鼻涕。
云灼看着地上那堆足以亮瞎眼的珍珠，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那个...你们就没想过...搞点理财产品？或者开发一下珍珠的二次用途？比如...做奶茶？”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龟丞相停止了哭泣，汐雾扭过头，所有卫兵和路过的鲛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云灼。
言贝忠实地翻译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理财产品是什么？”
“二次用途？”
“奶茶？用珍珠做？”
汐雾的金眸眯了起来，盯着云灼：“你刚才说什么？”
云灼心里一咯噔，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瞎说的...”
“不！”龟丞相突然冲过来，激动地抓住云灼的手（他的手湿漉漉滑腻腻的），“你再说一遍！珍珠奶茶？那是什么魔法？”
被一群鲛人用期待又好奇的目光盯着，云灼硬着头皮解释：“就是...一种饮料，把珍珠...呃，就是你们的眼泪，和茶、还有奶混合在一起...挺好喝的，在我们那儿很流行......”
汐雾抱着手臂，尾巴尖轻轻点地，似乎在思考。片刻后，她开口：“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她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龟丞相和堆满角落的珍珠，“死马当活马医吧。你来试试。”
于是，云灼就被“请”进了汐雾的私人厨房——一个拥有透明穹顶，能看到鱼群游过的梦幻厨房。
那一瞬间云灼突然感叹幸好自己在古茗打过工。
制作过程自然一(充)帆(满)风(意)顺(外)。
珍珠管够，爱民（财）心切龟丞相热情地提供了三大桶。
茶底用了汐雾最喜欢的海藻茶，闻起来有股独特的咸鲜味。
至于奶...云灼偷偷溜到宫殿后面的海兽栏，挤了一桶鲸奶——那只温顺的小鲸鱼还以为她在玩，喷了她一身水。
第一杯“海底特调珍珠奶茶”出炉时，颜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绿色，还散发着点点荧光。
正好龟丞相颤巍巍地走进来：“怎么样？成功了吗？”
他看着那杯冒着泡的蓝色液体，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喝了一口。
瞬间，龟丞相的绿豆眼瞪大了！他灰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色，从灰扑扑变成了亮黄色，然后是彩虹色，最后定格在一种闪耀的金属色！
“呃啊啊啊！”龟丞相吓得大叫，但他的龟壳也开始闪烁起七彩的光芒！
“我靠！不会是中毒了吧？”云灼心里一沉。
然而，龟丞相却激动地大喊出声：“好！好！好！此物只应天上有！海底哪得几回尝！这奇妙的口感！这丰富的层次！这让人焕然一新的效果！”
他伸长脖子凑到云灼面前：“怎么调出来的！啊啊啊啊啊~~~~~太好喝了！”
云灼战术性后仰：“不造啊......”
龟丞相缩回脖子似乎终于想起自己是一只缩头乌龟，他顶着发光的壳，冲出了厨房，“商机！巨大的商机啊！这条街的GDP又可以增加了~殿下会给我加薪的吧！”
云灼心说这人啊呸这龟怕不是个乐子。
——小剧场——
龟龟：珍珠奶茶好好喝！！！
汐雾（猫(bushi)‘鱼鱼’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老婆~
作者（地铁老人看手机）：是是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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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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