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闪光点的。”
一道平平静静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淡淡响起。
顾南殊微愣，转头就见陈静姝站在他旁边，他面容很沉默很死寂，像是没发觉顾南殊在看他般，只自顾自的看着下面，如喃喃自语般的道：“只是宋攀的闪光点，比别人多太多了。”
多到令人羡慕，多到令人嫉妒，多到令人不得不去注意他。
周遭很吵很杂乱，各种的声音混成嗡嗡嗡的一团，在耳边来回干扰的，饶是这样，但顾南殊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他不知道怎么回，可能是身高原因，上高中后顾南殊的异性缘没有原来那么夸张了，谁知道，陈静姝只是说了那句话后，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没说一句话便离开了。
贺迪卡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有点冷，手肘捅了捅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觉不觉得你这个同桌，有点不太正常啊。说话都说的跟个幽魂似的。”
没等顾南殊回答，贺迪卡又自顾自的道。
“不过或许是因为压力太大也说不定，尤其这种埋头苦干的学霸，通常会悲秋伤怀的想太多，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给逼的心理变态了！反正我就很不能理解那些为了学习而自杀的人，是美女不好看了还是游戏不好玩了。”
顾南殊听着差点要流出眼泪来。他抬起头，天是淡蓝色的，云絮飘得很慢，像他现在能慢慢嚼完一顿午饭的节奏——可两年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的世界只有台灯下的试卷，红叉像爬在纸上的蚂蚁。
凌晨三点的闹钟总比窗外的天亮得早，妈妈站在门口说“再努努力”时，他攥着笔的手能攥出冷汗，甚至有过站在阳台往下看的念头，觉得楼下的路灯亮得像救命的光，又像吞人的洞。
他喉结动了动，却也只是从口袋里摸出薄荷糖，剥糖纸的声音在风里很轻。
他想起初三下学期的某个周末，同桌把一张画着小太阳的便利贴贴在他习题册上，说“小顾，我昨天看见你偷偷抹眼泪了，没关系的，我们考不上985也能去吃好吃的”。
想起贺迪卡在自己难过时的信息轰炸骚扰。那些细碎的温暖，是他当时抓住了，但后来才慢慢想明白的浮木。
“咦，顾不输你没事吧？”贺迪卡注意到他的沉默，凑过来问。
顾南殊摇摇头，把剥好的薄荷糖递过去一颗，声音很轻：“没什么，就是觉得……我挺幸运的。”
顾南殊想其实没有什么不理解的，只是非常可惜。不是可惜分数，是可惜那些人没等到风变温柔的时候，没等到有人告诉他“不用逼自己那么紧”，没等到能像他现在这样，坐在长椅上看梧桐叶飘，不用急着赶下一张试卷。
“活着就能等风来”风又吹过来，带着秋天的凉意，顾南殊掏出手机，给宋攀发了条消息：“晚上一起去吃那家你说过的麻辣烫吧？”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看见远处有个穿校服的女生笑着跑过，书包上的挂件晃得很欢。
顾南殊低下头，嘴角轻轻弯了弯——原来从阴影里走出来后，再想到那些沉重的事，不是不会痛，是会更清楚地知道，能好好坐在阳光下看一本书，能有期待的晚饭，已经是多么珍贵的事。
梧桐叶又落下来一片，刚好落在他的手上，像一句无声的安慰。
比赛的最后，他们班赢了。
这结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重点班的其他人虽然弱鸡，但好在宋攀投的几个三分球拉回了不少的分。
接下来的比赛，便是他们物化政A班对抗物化地B班。
然而，这个班是理科成绩最差但体能最好的一个班，也是在体育课上和他起冲突的那个班。
这下还真是冤家路窄！
体育课他当众打李响无疑是在狠扇他们B班的脸面，尤其这件事不知道被谁给传了出去，高二届的人都在说物化地B班的人居然还打不过物化政A班的弱鸡。
事后没找他算账不过是看在宋攀的份上，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想都不用想，B班的人大概会通过篮球赛的形式狠狠的羞辱回来！
更何况，B班里的邹浩和A班宋攀，听说在高一时就素来不对盘。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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