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售罄,为何还不走?”
宋离月和几个手帕交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好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宋舒月就知道她们有事瞒着。
本来她这个庶妹与她关系不和,时常因为些小事弄得剑拔弩张,她没有必要管这个闲事,但是直觉告诉她,兴许这事儿与她要查的小仓廉有关,那她就不能不管。
“宋离月,你说!”
被点了名的宋离月心里咯噔一下,她把头倔强的扭到一旁不肯回应长姐的问询,还是身边的手帕交看不过去,才勉强吐露了实情。
“是何莉安,她从她嫡亲的姐姐那里得了些香料,在我们面前炫耀,我们气不过,便想着自己来买,谁知这香料的老板不是谁都卖,我们排队排了好几天,也没买成。”
宋舒月道:“不止如此吧?”
那手帕交接着道:“后来,有一次我们又没买到,临走的时候被一个粗壮的男人看到,她说只要能给她几样东西,就可以帮我们跟老板说情,今日就是期限,他们会卖香料给我们。”
宋舒月只觉得脑仁儿嗡嗡的:“你们给了那男人什么?银子?”若只是些银子,那还好说,就怕这几个小姐妹为了在何莉安面前逞强,别人把她们卖了,她们还要替别人数钱。
“...用过...”手帕交的声音压的很低,宋舒月没听清,又追问她们:“大声些,我没听清。”
这时,在旁边一直静默的宋离月高声嚷道:“用旧的鞋袜亵衣,这下你满意了?宋舒月,为什么每次我要做什么事你都要来干涉,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
“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我要做什么都做不成,只要你出现,丢脸的一定是我,宋舒月,你是不是觉得你像个仙女一样,别人都要围着你转,都要做你的陪衬啊!”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几个手帕交见状急忙慌也似的跟上,也顾不上香料不香料,只有落荒而逃的窘迫和被窥视秘密的心惊胆战。
宋舒月站在原地,似乎没有料到,她一直以来的忍让非但没有让宋离月产生丝毫的理解,相反,她的内心一直嫉恨自己。
怎么说呢,大约是对宋离月脑子不清晰的恨铁不成钢,以及她身为庶女所面对的嫡庶之差的惋惜。
因为不曾拥有,所以才强烈的想要证明自己。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宋舒月无力的笑笑,提步也要离去,谁知还未走到门口,只见一小厮上前拦路:“这位姑娘,我家老板有请!”
那小厮低着头,一只手掌摊开,指向的,是刚才交易香料的偏房,宋舒月抬头望了望天,时辰还早,袖里的短剑也在,决定去会一会这个老板。
小厮在前面引路,宋舒月和苏喜在后面跟着,可到了偏房,那小厮将苏喜拦下,只让宋舒月一个人进去。
她便毫不犹豫的掀开帘子,提步开门。
屋里摆设像个账房,一堆香料按照类别堆在一起,混合起来的味道有些刺鼻,但还能勉强忍受。
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了走,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暗室,还未及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满脸的横肉,见到宋舒月,堆起一个笑容出来:“姑娘是来买香料的吧,老板看姑娘在外面站了许久,特许我卖一份给你,稍等片刻,我这就称来。”
只见那男人灵活的用称称了一份,包好递到宋舒月的面前。
宋舒月小心的接过,问道:“多少钱?”
既然宋离月和她的朋友这么想要,买一份给她们又何妨?
那男人笑答:“不要钱,只要...”
宋舒月只觉得有个黑影从天而降,她下意识的弯腰躲了过去,回头一瞧,就见这男人的笑模样变成了恶狠狠的审视,他气急败坏的撕喊:“敢坏老子的好事,今天我就让你好看!”
宋舒月哦了一声,一点惧色也无:“原来你就是那哄骗良家女子交出鞋袜亵衣的禽兽,怎么,你是买不起新的,还是习惯穿旧的?”
见那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宋舒月一边上下打量那人,一边嘲笑“:“你不会真的拿来自己穿吧。”
对面之人见宋舒月不好对付,从腰间抽出一只匕首,“你越嘴硬,我越兴奋,待会儿我会披着你的皮告诉你,那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你且好生受着,放心,不疼。”
说完就扑了过来。
刚开始,宋舒月还能轻松躲过那人的追击,可是慢慢的,她发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缓慢,越来越凝滞,这才想起,刚才交给她的香料,兴许就有迷药的成分。
现在看来,当下战况不能拖延,只能速战速决。
她朝门口喊了一声苏喜,抬起胳膊在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这是她从前做杀手时的习惯,疼痛可以让她头脑清醒,若咬出血来,效果加倍。
那人见她如此,先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而后又紧扑过来,也交手了几个回合,但是是因为近身搏斗,他一时没有占到便宜。
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宋舒月和那男人都很清楚。
现在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一丈远,宋舒月摸出手里的短剑,可是意识虽然还清醒,行动却慢起来,而且,如果直面拿钢针射出,多半会被那男人躲去。
她只有三根,若第一根失败,她就没有射出其他两根的机会了。
现在,要么示弱趁着那人松懈的时候射他脑袋,一击毙命,要么僵持下去,在争斗中找机会把他射伤,但是无论哪种方案,她成功的几率都只有一半。
不,或许一半都没有。
迷药的作用不可小觑,假如在没有射伤男人之前,她不幸倒下,那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日折在这里了。
“筹谋这么久,若是为了一女子关了店铺,岂不是得不偿失,我不明白。”
那男人呵呵笑几声:“自然不会,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周围谁人不知我小仓廉的名号,他们知道又如何,知道了,死的反而是他们。”
宋舒月睁大了眼睛:“你是小仓廉,小仓廉不是在多年前就死了吗?”
“死?怎么会死,只要有金子,还怕找不到人替我去死吗?”
说罢,小仓廉又纠结着眉头问:“你知道多年前的悬赏令?你是谁?”
宋舒月稳声道:“我不仅知道多年前的悬赏令,还知道是谁杀了你,一击毙命,被人砍去头颅领了赏金。”
小仓廉原本躬着的身子站直了,他用拇指他推了推鼻子:“原本我还想给你个痛快,现在看来,你得死的难受些,才能对得起我在南洋受的苦难,你可知,那地方蚊虫撕咬气候炎热,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想回来,可他们都不让我回。”
说到痛处,小仓廉恶狠狠的眼睛漏着精光:“不让我回,我偏要回,京都多好啊,连街边卖豆腐的小娘子都一身奶白的皮子,得让人享用不是吗,否则不就是暴殄天物?”
言尽于此,小仓廉又发动了新一轮攻击,在这些胡乱塞过来的拳脚中,宋舒月渐渐疲于应付,没多久,她便吃了亏,被小仓廉从身后抱住,困住了她的手脚往暗室里拖。
宋舒月急的不行,此时此刻,竟然无比怀念之前那副浑身都是伤,但是却无比好用的躯体。
胳膊被困住,她没有办法发动机关,而手也被小仓廉用绳子绑住。
等眼睛适应了暗室昏暗的光线,她才发现暗室里面有一张半人高的床,周围不知放了些什么工具,但是看起来似乎像是剥皮用的。
宋舒月在开始打斗前喊了苏喜一声,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回家中找人求救,现在看来,她要面对的情况要复杂的多,也庆幸留下来的不是宋离月,如果是她们的话,现在恐怕早已成了一具尸骨。
不行,得找办法自救才行。
宋舒月一边压低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用手中的短剑划断绳子,幸亏当时做这短剑的时候剑鞘做的轻薄,那小仓廉只顾着绑她,没有注意到她袖中的东西。
而现在,小仓廉背对着他,她缓缓的抽出手臂,正欲使出那钢针,就见小仓廉转过身,手中拿着一把尖细的小刀。
“在南洋,我杀过猪,杀过牛,杀过羊也杀过人,但是唯有杀人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快乐,你懂吗?那感觉,无与伦比。”
“听闻你小仓廉的名号来自父亲,你父亲一生战功赫赫,若是知道你如今这幅模样,不知作何感想。”
小仓廉怒目圆睁:“他若是在乎我,岂能容忍我被流放到南洋受这么多苦?”
“所以我的一切,都与他没关系!”
“准备好了吗?”
“我们的盛宴开始了!”
“乖,不疼,一点都不疼!”
宋舒月眼看着他走过来,而后被打横抱起,将她平躺着放到那张床上,床的上面湿湿凉凉的,不知道是水还是谁流过的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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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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