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楠愣住了，她意识到自己这几天莫名其妙的躲闪和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全是源于一个天大的误会。
她的眼神慌乱地不知道该看哪里，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对不起……我就是……”
范嘉看着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像只小兔子，觉得有点可爱。
他扭过头，忍住不要笑，但还是没忍住笑了。
严楠以为范嘉是在嘲笑自己：“笑什么笑！”她为了挽回面子，抬手就想去捶范嘉的胳膊，“很好笑吗？你不早点说这是你表姐，我还以为你们……”
范嘉一边躲闪，一边嘴上还不饶人：“我怎么知道你会这样胡思乱想啊？而且某人也没问啊，看见我就跑，喊都喊不住。”
“我没有胡思乱想！”严楠更气了，追着他就要要打。
一旁的谢晓黎看着这两人一个追一个躲：“哎，行了行了。不过楠楠是吧？我这傻表弟要是欺负你，你跟姐说，姐帮你收拾他！”
下午，身为语文课代表的严楠抱着一大堆沉甸甸的练习册，吃力地从办公室往教室走。
经过三班门口时，刚好被范嘉看见。
范嘉从后门跑了出来，她手中抢过一大半练习册：“逞什么能，不会分两次拿或者叫个人？”
严楠手上确实轻松了些，嘴上却不服：“要你管，我拿得动。”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刚要进去，却被体育老师喊住了：“哎，范嘉，严楠，来得正好！帮个忙，去器材室拿几个新的标志桶到操场边上，高二训练急着用。”
体育老师语速很快，说完还拍了拍范嘉的肩膀：“钥匙在器材室门框上，老地方，拿了赶紧送过去啊，辛苦了！”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们只好随便把练习册放到语文老师的办公桌上，转身往位于教学楼后侧的旧器材室走去。
器材室的门有些老旧，范嘉踮脚摸到钥匙，打开门，里面光线昏暗，只有门口透进的一点光。
范嘉率先走进去找标志桶，严楠跟在后面。
范嘉弯腰清点角落里的新标志桶，但有阵风吹过，门被带上了。
严楠离门近，去拉门把手，却怎么也拉不动。
“范嘉！门好像打不开了！”
范嘉闻言，用力拧了拧门把手，又往外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这才想起，刚才进来时好像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只是当时没在意。
“好像……不小心反锁了。”
“范嘉！你怎么老是不省心！”严楠拿出手机照明，却发现器材室的灯开关按了几次都不亮，“灯也是坏的？”
“估计是，早上好像听人说这片的线路有点问题，维修工说要今天晚点来。”范嘉也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没事，我给段昭阳发个消息，让他来找我们或者找老师拿备用钥匙。”
他刚点亮屏幕，却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不是吧……这里怎么没信号？”
“我记得这里是有信号屏蔽器，因为之前有学生逃课来这里打游戏。”
“完了……”
两个人用力拍门和叫喊，外面都没有反应。因为此时已经是晚自习时间，大部分学生都已回到教室，器材室又地处偏僻。
梁老师走进三班教室，扫视一圈教室，发现范嘉的座位空着：“范嘉呢？”
段昭阳：“老师，他刚才好像去帮严楠搬作业了，还没回来吗？”
“搬作业要这么久？段昭阳，你去办公室和附近找找看。”
“得令！”段昭阳溜出教室，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正好碰见了谢瑾。
“咦？段昭阳？你看到楠楠了吗？她搬练习册就没回来。”
“我也找老范呢！他俩不会一块儿失踪了吧？”段昭阳开始天马行空地猜测，“难道……私奔了？”
谢瑾被他逗笑了：“想啥呢？快去找找看。”
他们绕遍了教学楼上下，都没看见范嘉和严楠的影子，段昭阳试着拨打范嘉的电话，却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范嘉起初还研究那把老旧的门锁，但折腾了半天毫无进展。
闲得无聊，他干脆靠着一堆垫子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算了，急也没用，等他们发现吧，玩会儿单机游戏好了。”
手机里传来了经典的俄罗斯方块音乐。
严楠看着他这副淡定又好笑的样子：“怎么还有心情玩这个，这都什么年代了，幼稚鬼。”
“不然呢？干等吗？”范嘉头也不抬，“放心，段昭阳那家伙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找人还算积极，估计快找到了。”
玩到一半，范嘉的手机屏幕突然一黑，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唯一的光源消失了，器材室内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门缝底下透进的一丝极其暗的走廊光。
“没事……我眼睛很快就能适应黑暗，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夜算了，反正有垫子，也饿不死。”
“要待你待！我才不要！”严楠心里其实开始有点发慌，密闭的黑暗空间总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各种联想，尤其是之前段昭阳讲的那些鬼故事画面开始往脑子里钻。
范嘉在黑暗里待得闷，又站起身，在器材室里慢慢走动，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出去的办法，或者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周围太安静了，只有他的脚步声和摸索物品的声音。
严楠听着那声音在黑暗里忽远忽近，心里越来越毛：“范嘉，你别乱走了，安静待会儿行不行？”
范嘉意识到，严楠可能是害怕了。
他停下脚步，恶作剧的心思又冒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来到严楠身后。
范嘉用旁边的器材故意弄出了奇怪的动静：“喂，南瓜……你听……是不是有……别的……声音……”
“啊！”严楠本就有些害怕，没有意识地扑向身后的范嘉，双手死死抓住了对方的衣服，“范嘉！”
范嘉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手臂是环了她一下，心里到有点小开心，但又很快松开，“喂，南瓜，你胆子还是那么小。”
严楠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从他怀里挤开：“范嘉！有意思吗？！”
“开个玩笑嘛，谁让你胆子那么小……”范嘉一边笑一边躲闪，黑暗中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东西，发出一声响。
“活该！”严楠又追着他打。
两人闹作一团，范嘉仗着身高灵活躲闪，严楠则凭着怒气紧追不舍，偶尔能打中他几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累了，暂时休战，靠着垫子坐下。
紧接着的就是门外的敲门声：“老范，楠姐，你们在里面吗？”
范嘉和严楠是同时回应的：“在！”
“我靠！真是你们！等着啊！锁好像坏了，我这就去找人。”
一阵匆忙跑远的脚步声后，没多久，段昭阳带着维修工跑了回来，折腾了好一会儿，紧闭的门终于被从外面推开。
光线照入黑暗的器材室。
段昭阳出现在门口：“你俩可真行！搬个作业能把自己搬器材室关禁闭！梁老师都快急……”
他的话在看清头发都有些凌乱的两人时愣住了，露出了一个暧昧且欠揍的表情：“哟……这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我没打扰什么吧？”
范嘉抓起一个垫子砸向段昭阳。
旁边的谢瑾也笑了笑：“你们俩怎么会跑到这里？”
“也就体育老师让我们来拿点东西，没想到门被反锁了……”严楠整理了一下发型。
折腾了一圈，等他们处理好标志桶的事情回到教学楼，晚自习第一节课已经快结束了。
严楠经过三班后门时，总能感觉到有个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
她悄悄瞥过去，是沈初妤，她那眼神有点奇怪，可能是不友善……
严楠也没多想，回了教室。
第一节自习课下课，严楠起身去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正好撞见沈初妤从隔间出来，脸色还有些苍白。
严楠本打算直接走过，但无意间看到沈初妤的校服裤后面，是一片红色痕迹。
她本来是想直接走开的，但于心不忍，大家都是女生，让别人看到确实会不好意思。
严楠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你的裤子……”她把外套递给沈初妤，“先用着吧！”
沈初妤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脸上变成了尴尬，看着严楠递过来的外套，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严楠没说什么，就先离开了洗手间。
沈初妤原本想和她说声谢谢的，但她头也不回就离开了洗手间。
周五放学，严楠和范嘉他们几个刚出校门，却见沈初妤站在那里，似乎特意在等他们。
看到严楠出来，沈初妤马上走上前，手里拿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外套：“严楠，你的外套我洗好了还有……谢谢。”
“没事。”严楠接过外套。
沈初妤却没有立刻离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比平温柔很多：“还有……之前的事，对不起，之前那个谣言也是我造的，乱说了些不好的话……真的对不起。”她说完，眼圈泛红，似乎不仅仅是因为道歉而难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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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胆子还是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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