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出现了几个生面孔,少了几个熟面孔,但算起来还是十几个,时常会有五六个人员浮动,总体个数没有太大变化。现在社会成功者都在安利自律,可能够做到坚持自律的还是极少数人。
叶北北跑完十公里,摘下帽子满头大汗的坐在操场外围阶梯上,看着操场上晨练的人,心中无任何波澜。
她和其他人不同,不论是跟风还是一时兴起他们都想成为更好的自己,而叶北北只是在用身体的劳累来掩盖脑子里不断浮现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手机振动,叶北北打开手机,班级群里,程越拉进一个名为‘你可安好’的男性微信,头像一片漆黑。
群里叽叽喳喳的问着这位男子的身份,但并无人回应,这年头大家的微信名字都尽可能的要么时尚要么与众不同,‘你可安好’这几个字让大家以为是哪个新课老师,并且是上了年纪的。
叶北北将群设置为消息免打扰,很明显她并不在意这人的身份。
“秦珩之,我才发现你这人这么小气,昨晚我叮嘱你三遍让你醒来以后去我宿舍叫我一声,你倒是好,自己收拾完竟然要直接溜出去。”听见熟悉的声音和名字,叶北北看向正朝她走过来的两位少年。
蓝斯宇身着蓝色牛仔外套,里面橙白格子衬衫,破洞牛仔,一脸玩世不恭却又满眼星辰意气风发。
一米八五的个头,清瘦的身形却不缺亨实,“要不是我被一泼尿憋醒,碰见正在洗漱的你,你小子早跑了,真是不讲究。”
秦珩之甩开蓝斯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继续双手抄兜,丝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烦“滚开,自己起不来还赖我。”
与蓝斯宇不同,秦珩之生来高冷,骨子里透出些许傲慢,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眸间淡然,长身玉立。身着纯白衬衫,简单宽松的牛仔裤,发贴眉梢,是女生追捧的冷男型,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搁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我说过,不允许人碰我,尤其是你。”
“你装什么装”蓝斯宇拇指划过鼻尖,一股劲再次搂过秦珩之肩膀,“谁知道你心理怎么欢喜呢,像我这么亭亭玉立的公子临幸你,你还觉着吃亏了?”蓝斯宇一手将男孩脸推近,一脸挑衅,两眉轻挑“且不说那些追着塞情书的女孩子,你没瞧见那些男孩子看我的眼神吗?满眼的崇拜与喜欢。可是我蓝斯宇独宠你一人。”乍一听这话的人定然觉得蓝斯宇这货是个喜欢轻薄好看女子以及男子的渣男,但事实是他真的只‘轻薄’秦珩之一个人。
“谁稀罕。”虽然脸上表现得很是嫌弃,但是对于面前这个自恋到极点的男孩子秦珩之早就习惯了,他虽是个爱安静的,由于蓝斯宇每天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磨磨唧唧,兴许若是突然有一天耳边安静了秦珩之倒是还会不习惯。
“北北,我说男生里面独宠他一个,女孩子里独宠你。”见秦珩之要坐在叶北北身边,蓝斯宇飞速窜到两人中间,双手搂着身边的一男一女“你俩不要争宠呦,我可是雨露均沾的好男人。”
“松开。”秦珩之依旧一脸不耐烦,“也松开北北。自己手劲儿多大没数吗?”
叶北北满眼温柔的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斯宇,热不热?”平淡的语气中带有遮掩不住的温柔。
“你不热?大夏天的。”叶北北这么一说,秦珩之也察觉到蓝斯宇穿的稍微多了些,顺手扯了扯蓝斯宇的外套,“晚秋我都不穿这么多。”
“是有点热,不过着么搭配帅气。”蓝斯宇额头冒出几颗小汗珠,但还是倔强的不肯将外套脱下来“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我说你是不是嫉妒我穿的帅气,抢了你秦珩之的风头。”
“无聊......”秦珩之斜了一眼那位自认为自己是宇宙无敌帅的少年,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北北,这周你就别去商场打工了,咱们仨去看电影呗都好久没一起出去玩儿了。”蓝斯宇是个贪玩的,来大学以后,叶北北假期都在打工,而秦珩之一放假便研究他的机车,他自己呢又不喜欢和其他人过多接触,所以,每到假期,最无聊的便是蓝斯宇。
“斯宇,我得挣钱。”叶北北耐心回应,同时也果断拒绝。
“那五百来万的拆迁款你闹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花的那么快,你是,你是养人了吗?”蓝斯宇已不止一次的对叶北北进行发问。
平时叶北北省吃俭用,并不是浪费之人,前几年叶北北老家那块儿拆迁,叶北北家里只有在世的外婆,这笔拆迁款便由叶北北支配。
旁人是怎么也看不出叶北北是个拆迁户,蓝斯宇这货也是在无意之间知道在自己身边好几年的女孩竟然是个拆迁户,不过对于叶北北一直这么勤俭节约到处打工,对于这笔前的去向,蓝斯宇深表怀疑,明里暗里问了好几次叶北北都未正面回应,倒不是自己想干什么,只是怕叶北北被人骗了。“那你也别去打工了,太辛苦,我养你,你说吧需要多少钱。”
叶北北听惯了蓝斯宇这话,笑着未说什么,她不想说的事,问多少次,她也是不会说的,其实叶北北心理也明白蓝斯宇。
蓝斯宇父母打他小时候便离婚了,他谁都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了和年迈的外婆生活在一起,虽然吃穿不愁,可以得到双份的巨额生活费,但是父母的爱怎能是金钱可以弥补的?
在别人眼里他是个生活幸福心性天真、大咧、不拘小节的乐天派,但是叶北北和秦珩之明白,笑脸并不代表他内心的完整,对于父母的选择,蓝斯宇能够想通,也给与理解,当然还是会难过。对于此刻的蓝斯宇而言,身边的这一男一女对自己何其重要。
“北北,这卡里应该有几万,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先拿着用。”秦珩之在兜里掏出一张储蓄卡,递给叶北北。
“你一个月生活费要几万?你也太奢侈了吧。”虽然蓝斯宇知道秦珩之每个月花在保养机车上的钱就得这个数字,但是还是想借机挑衅。
“要你管......”秦珩之一剂白眼,秦珩之的那个秦是方圆千里里众所周知的那个秦,在上流社会占有一席之地,就他们所在的市而言,买上几栋楼给儿子玩一玩,秦爸只是笔杆子一抖的事,秦家是世家,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代便开始经商,积累到他爹这一代,可以说是富甲一方,不过秦珩之和那些矫情的富家公子哥不同,他既不大把大把的处对象,也不张扬跋扈的到处显摆。属于比较低调的富二代。
“还用不上。”叶北北将秦珩之的手推回,“我需要的话会和你们开口的。”她也知道,秦珩之是喜欢机车的人,也知道他每个月的钱都花在机车上,虽说秦家是这座城里的高门显贵,但是秦珩之从小便被自己父母规制花钱的数额,虽然被规制,但富贵人家的规制,每个月也有十几万......
“斯宇,这会儿女孩子少,你先脱下外套。”叶北北望着蓝斯宇额头上逐渐变多的汗珠,言语无奈又担忧。“你们去跑步吧,我帮你拿着。”
听到叶北北这么说,蓝斯宇语气有些着急“什么女孩子,我是穿给你看的。”的确,对于蓝斯宇而言,其他女孩子确实不是他考虑的对象,虽说他很享受那些女孩男孩们投来的崇拜目光,也很享受他校草的称号,但干净帅气本就是他的习惯,并不会为了那些刻意打扮自己。
对于蓝斯宇这套说辞,秦珩之又是一剂白眼。起身抄兜向跑道走去,那份独特的空灵与帅气惹得草场上晨练的男生女生都将目光飘向男子。
女孩们三三两两凑到一起。
“来了来了他俩来了。”
“哪呢哪呢?”
“台阶那”
“我去,帅。这颜值,这气质,可以出道了。”
......
对于为了看这两位大帅哥而早起顺带晨练的人,那两位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校草的称呼并非是徒有虚名,人气还是要有的。
见秦珩之撇下自己,蓝斯宇赶忙脱下外套披在叶北北身上“早上还是有些凉,你披着。哎我说秦珩之,你等等我。”蓝斯宇一脸贱样的跑到秦珩之身旁揽着他的肩膀,虽然被多次拒绝,但蓝斯宇依旧死皮赖脸的再一次的发起进攻,然后叶北北和往常一样的欣赏两位帅哥的精彩表演:
秦珩之:(甩开蓝斯宇~) “松开!”
蓝斯宇:(再次揽住~) “我不,我偏不。”
秦珩之:(挣扎~) “烦不烦!”
蓝斯宇: “呦,我家珩之脾气可真是大,我喜欢。”
秦珩之:“恶不恶心。离我远点。”
蓝斯宇:(爬到秦珩之背上~)“你别想甩开我,我还就赖上你了。”
秦珩之:(继续挣扎~)“你下来,下,下来!你自己多重不知道吗?”
蓝斯宇:“......”
秦珩之:(挣扎~)“下来!勒到我脖子了,咳咳~咳咳,别踢脏了我的裤子!”
蓝斯宇:“我送你一条。”
秦珩之:(怒~)“蓝斯宇!我最后说一遍,你给我下来。”
蓝斯宇:(乖乖松开~)“哦......下来就下来嘛,发什么脾气。”
秦珩之:(嫌弃~)“滚开,别跟着我一起跑。”
蓝斯宇:(贱贱的~)“珩之~等等我,秦珩之,等等我嘛。”
......
类似这样的情景剧,每天能上演八百回。
叶北北撤下蓝斯宇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抱在怀里,望着嬉笑打闹的两人,嘴角带着笑意,没变,一切都没变,她对着自己的内心,努力去安慰自己的潜意识。
在无数自己独自熬着的黑漆漆夜晚中,唯一的希望与光亮便是太阳升起,第二天照常起床,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安好如初,依旧可以见到身边的两个人。
她是个不好表达内心情感的人,然而方才坐在叶北北身边的两个男孩并不知道对她而言他们就是她的命,是她生活中的光亮。
旁人眼中的叶北北是性情寡淡不问世俗,完好无损禁欲坚强。可她淡然的外表下掩藏着已经被撕的粉碎的心,泪水留给黑夜中的自己。
人本就是脆弱的,即使外表看上去光鲜美好,实质上早已千疮百孔。流泪只不过是压抑到极点的一种宣泄。
世人都说,知己便是愿意将自己内心创伤掀开露给对方看的人,而当我内心伤疤入了你的眼,这伤疤便找到了两个宿主,疼痛不会增减,这会将这份痛粘贴给知己友人。即使我的心千疮百孔,你也在我的心里,我也不愿你承担伤痛。
而旁人,你的伤疤便是他们言语间的流通物。
世人还说,除了死亡皆是擦伤,可是谁又曾说过人间便是有些人的地狱,对有些人而言死亡便是一种解脱,不选择解脱便是放不下身上的责任,对这世间还有牵挂,叶北北的牵挂还蛮多,即使再艰难,她心中还是有一丝希望,所以她从未想过死亡,依旧面无伤感,言无悔恨,多数人管这叫无情,少数人评价为乐观。叶北北眼里,没有人有任何资格评判她的人生,谁都不是她。
大部分人不会关心你的伤痛还会有一部分人把它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而真正关心你的人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分享你的痛苦。
鲁迅先生曾在《而已集》中写下: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人们总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时候总会觉得被一根稻草压倒的人是因为不够坚强,但等真正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根稻草到底承载了多少重量,生活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万般痛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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