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士,请下车吧!”
飞艇极速刹车,甩出一个漂亮的漂移。
像是迫不及待似的,池危和陈凌鸦刚下车还没站稳,身后的飞艇只剩一串看不见的尾气了。
陈凌鸦:……呵呵。
她倒也没纠结,兴致勃勃地拉着池危乘坐面前空地摆放的一排飞行扫帚。
“小胖告诉我,这次毕业典礼是仿远古时代魔法师主题,飞行器都是魔法扫帚样式的!唉,可惜你没穿魔法袍,不然我们完全可以cos大名鼎鼎的双生魔法师——菲拉和莉瑞亚!
她们最显著的标志就是特别喜爱在扫帚上打蝴蝶结。
这可一度成为风潮呢!”
陈凌鸦选中一把缠绕着紫色蝴蝶结的扫帚,拉着池危选另一把有蓝色蝴蝶结的扫帚。
池危将肩上的小狼放在口袋里,连根狼毛都遮得严严实实,随后跨上飞行器。
两把扫帚直冲天际,拖着淡蓝色火焰,向天上的浮空城驶去。
双生子?喜爱在扫帚上打蝴蝶结?有点熟悉。
池危努力扒拉生锈的记忆,终于从繁杂的事物中翻出两个模糊的影子。
哦,是她们俩啊,她记得好像是两个精灵吧,一对有着可爱包子脸但异常严肃正经的双胞胎当初还是幼崽时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对她的一举一动格外推崇,一字一句都奉为圭皋。
池危的脑海中浮现两双亮晶晶的孺慕眼眸。
可是……
“哪里传出她们喜欢蝴蝶结的谣言?”她怎么不知道,完全没有印象。
陈凌鸦头也没回,眯着眼,魔法袍猎猎作响,看起来很是享受在空中毫无遮拦地驰骋,扯着嗓子喊道:
“是她们两位在勇者回忆录中自己说的哦,说是勇者大人教导的,也是勇者本人最喜欢的打结方式!才不是什么谣言!”
欢快的尾音被高天之上的疾风扯碎,却清清楚楚地传入池危的耳朵,那几个令人羞耻的字在脑海中不停地重复,但她宁愿自己听错了!
勇者回忆录……
勇者……回忆录……
回忆……
录……!?
哪来的勇者回忆录!她之前怎么没听过!
而且不是她最喜欢打蝴蝶结,是……她只会打蝴蝶结!不是喜欢!
呃,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池危绝不会承认这种事的,那就只能毁尸灭迹了,所以,这种黑历史到底是哪来的,必须赶紧清除!有损勇者的威严!
池危努力回忆了勇者之后的那几个马甲的经历,从头到尾仔细寻觅,连一粒沙子一颗小草都不放过,从出生到死亡的回忆加速播放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点端倪。
她面无表情,“是不是皇室的藏书。”虽是疑问,但她已经百分百肯定,就是维克多那个狗东西干的!
皇室全体成员都是勇者的狂热粉丝,但她那时候身份特殊,没人敢来打扰她,更别提分享闲书。只有维克多能干出这种事。
她曾经经常被那狗东西骚扰,往耳朵里灌输勇者的丰功伟绩,这种事对于当事人来说还是羞耻度超标了。
有一次维克多还神神秘秘地要给她看什么勇者の秘密,一脸不怀好意,横看竖看都贱兮兮,令人手痒,最后的结果是当然被她狠狠教训了一顿。
所以要和她分享的就是这什么回忆录?
此时此刻,维克多贱兮兮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回响:“绝对是好东西!关于勇者大人的好东西~,好~东~西~哦!”
“诶,小池,小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陈凌鸦转头惊道。
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杀人了……陈凌鸦欲言又止。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社死是每个人类都无法释怀的事。
池危狠狠地抹了把脸,将扫帚停下,踏上深灰色的砖石,头也不回地走入学院,像极了冷酷无情的杀手。
“真的没事吗?是不是生病了——”陈凌鸦被池危温柔中暗藏危险的笑容吓得一个激灵。
“没有啊,没事(^_^)”池危笑眯眯地回答。
得到回答后陈凌鸦识趣地不再多问,没有不要命地问她为什么突然面色紧绷,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线。之后虽然笑了,但笑得像是准备刀人一样。
两人走进校园闲逛。
利亚姆灵能学院是D星系最大的灵能学院,在整个帝国中排名只能算中上,但在全星际都小有名气,最大的原因就是——爱搞花活。
从校长到老师到学生,无不喜欢各种节日庆典,特爱热闹和特别,逮着机会就折腾学校,热衷于将学校从头到脚全部换新,各种风格主题的装扮从不重复。
别的学校的校庆通常是十年一次,有的甚至更久,而利亚姆则是三年一次。
为了有更多的节日能折腾,就连精灵诞礼,海妖的逐月节都要跟风搞个主题扮演活动,像毕业典礼这种盛大的活动,怎么可能错过呢?
此时,池危二人已经走进这座浮于高空的学院。
从外部看,学院整体包裹在淡蓝色的保护罩内,像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内部是雾蒙蒙的,整体呈暗色,无法从外界窥视。学院内部矗立着两座洁白巍峨的法师塔,一左一右,仿佛是沉默高大的守护者,无声守护着利亚姆学院的学生。
昔日银灰色,外表光滑颇具科技感的教学楼被一座座哥特式城堡取代。暗红、黝黑交织,冲天的塔尖锋利地仿佛要刺破天空,街道上弥漫着灰白的雾气,可见度较低。
走在路上,除了近处的建筑和行人,学生们只能隐隐约约望见远处狰狞庞大的古堡轮廓,像是沉睡蛰伏的古老巨兽。
幽暗,神秘,古老,可怖。
“这次的主题也太棒了,好真实啊!校长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一个快活的声音打破了静谧。
陈凌鸦两眼放光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很多和她打扮相似的学生在她身边走过,同样不时发出惊呼,只有少数学生依旧穿着常服。
“你看,我就说应该穿魔法袍吧,我家里还有好几套呢,你要是答应了,保准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她嘴里不死心地嘟囔着,试图以此软化小伙伴的铁石心肠。
池危此时已经平复下来,也对这里的改变稍稍惊叹,顺口道:“行啊,下次校庆一定奉陪到底。”
得到这意料之外的回答,陈凌鸦愣神一瞬,随即蹦过来兴奋地抱住了池危,“小池,你也太好了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池危一边被陈凌鸦拉到古堡门前触摸布满岁月痕迹的门扉,一边心想,她可不是之前心思敏感,不愿接受朋友帮助的小池。
漫长岁月的消磨,早已将曾经少年人稚嫩的自尊,宁折不弯的执拗磨得圆润、光滑,将棱角分明磨得灵活变通,别说善意的帮助,若是陷入困境,怀着恶意的施舍嘲笑她也能笑着往下吞。
她感慨这些并不是以过来者的心态,高高在上地指责曾经青涩的自己不知变通,也不是自卑于自己被浊流世事所塑造得面目全非,她从不对自己做评价,只是全然接受。
无论是哪一种都很好。
毕竟无论变成哪种模样,池危就是池危,是那个经历世事磋磨,人情冷暖,依旧坚定内心的池危。是那个早已疲惫,却再次无人知晓地扛起重任的池危。
池危摘下身旁铁锈色树上结出的怪味糖果,往嘴里塞了一颗,嗯,酸的,真怀念啊。
“凌鸦,快过来,我们该走了。”池危像是唤小狗一样向着陈凌鸦招手,望着她和相识的朋友告别,头发一甩一甩,欢快向她跑来,唇角微勾。
[系统,查到那批失踪的学生老师在哪了吗。]
系统:[抱歉宿主,我入侵了军方的信息库也没能查到准确线索,只知道他们是在空间站模拟训练中突然消失的,军方的人推测是出现了空间裂缝,他们倒霉地被卷入了,如今生死不知,正在请外援。]
倒霉?真的只是倒霉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些年一直有小规模的失踪案出现,统统查不到线索,草草结案,只不过这是第一次出现如此大批量人员失踪,其中甚至牵扯到某些大家族的重要人物,导致他们集体向帝国施压才引起重视。
偌大的帝国,还是按照历史上每一个文明的轨迹,从初成的蓬勃到鼎盛,之后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败。
池危温柔地笑了笑,深绿的眼眸如一潭寂静的湖水,波光粼粼,她安慰系统,“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是我的任务。”
听着耳边系统感动的呜呜声,脑中思索不断,拉着陈凌鸦走向礼堂。
天色暗淡,人造太阳掩去了最后一丝光芒。
**
某处空间。
一只身长三米,浑身火红鳞片的小龙被纵横交错的锁链锁着,暗红色,刻着符文的狰狞锁链嵌入血肉,勒出道道血痕,红龙被死死压在地面,越是挣扎,锁链越是缩紧,围着乌压压的一群蒙着黑袍的人。
愤怒但略显稚嫩的嘶吼声刚发出就被一只苍白的手掌狠狠掐断,掌心收紧,红龙甚至能感受到喉骨被巨大的力量碾压发出的咯吱声。
疼痛钻入脑中,意识渐渐模糊起来,那人轻松破开龙族强悍的□□防御,将红龙捏的几乎窒息。
呼呼呼,就在红龙快要撑不住时,桎梏骤松,甘甜的空气一股脑涌入,它浑身抽搐,四肢痉挛,颤抖着呼哧呼哧大口吸入空气,将它从死亡的阴影中拉出。
“我说过了,不要吵。”
死里逃生后,怒火掩藏着脆弱害怕在灿金色的竖瞳中熊熊燃烧!
这群该死的臭虫!竟然敢在龙族的领地掳走幼崽,龙族史诗级神话级准神级的巨龙一大堆,长辈发现它不见了一定会找过来,将这里夷为平地的!等着吧,这群混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经过之前的教训,红龙不敢出声,只是用一双竖瞳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这群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围成一团,中间出声的正是先前威胁他的男人!
窸窸窣窣几句话钻入耳中,红龙瞪大了眼睛。
“时空之主的唤醒仪式……”
“决定了……地点就在……”
红龙努力悄咪咪竖起耳朵去听。
“……维泽斯星。”
维泽斯星,那是哪里?
红龙绞尽脑汁思考也没想出在哪,不经意间抬头,正好对上一双血腥的红眸。
血眸仿佛蕴藏着尸山血海的血河地狱,无数冤魂凄厉嚎叫,挣扎着爬出却被拽回,怨气冲天。
血腥,绝望,可怖。
红龙脊椎骨升起阵阵寒意,直冲脑海,望见天敌的危险警报滴滴作响,浑身僵直,牙齿下意识不停颤动。
那人冲它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皮肉松弛,像是骨头架子上罩着一层人皮,笑容充满恶意和兴奋,苍白的面皮衬托血眸愈红。
“小东西,你不乖……”
是的,池危确实是会把朋友以及很多年纪小的人当成小狗看的一款不明成分人类(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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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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