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多错,黎影指尖刮了刮鼠标表层,无奈道:“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退了。”
黎影干脆利落地下了直播,丝毫不拖泥带水。水友挽留的话语来不及打到公屏上,直播界面骤然变暗。
shadow恼羞成怒关了直播。
晚上六点,黎影打车抵达留香饭店。饭店选址很好,靠近地铁站,又处于商贸中心,出行便利。冬季天色黑得早,六点的天空已是浓厚的黑,眼前大厦林立,灯火通明。
黎影推开门走入包厢。七八个大老爷们围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本能地环视一圈,出乎意料地没能在包厢里找到记忆中那抹瘦高的身影。
黎影抿抿唇,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今晚的饭局,黎影做了不下十分钟心理准备,结果人没来。
这不就意味着心理准备白做了?
黎影难得心里骂了句脏话。
江汶是正对黎影的娃娃脸。男生头顶一撮黄毛,长相显小,实际上年龄较黎影老了两岁。江汶拍了拍身旁那张椅子,热情如火道:“黎哥,坐这。”
“这位是?”一位看着成熟稳重的男人看向黎影,又转而看向江汶说。
江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是shadow。”他转而对黎影介绍说:“这是我们战队自由人兼指挥,海绵baby。”
海绵baby一挑眉,“怪不得看着面熟,说来我还看过shadow直播。”男人好奇道,“网上也不见你们有交集,你们俩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认识的?”
黄毛提起酒壶,给黎影满上一杯酒:“我大叔开网吧,生意还算火爆,人来人往的。偶尔大叔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有空会回去搭把手。我就是在网吧遇上shadow的。”
酒是高浓度白酒,酒液倒下产生了一层泡沫,随后消散地无影无踪。黎影盯了那层泡沫一会,直到白色消失不见,只剩下透明的酒液。
黎影不了解自己酒量,之前喝过几回都断片了。但这不妨碍他饮酒解闷,黎影一口干下:“嗯,当时电脑坏了,新设备在路上,送来需要时间,就找了家网吧凑合播了。”
餐桌上,氛围因喝了酒很快搞起来了。几个男人喝得面红耳赤,声音也大了不少,聊上了近期圈内八卦。
江汶仿佛人形倒酒机器,谁的杯子一空就给谁倒满。
他第三次给黎影倒上酒,想起什么问:“fang为什么退役?去年见到放哥时他健健康康,完全不像被伤痛折磨的样子。”
海绵baby夹了一粒花生米,扔嘴里嚼:“你没看群聊?fang要结婚了,喜帖在群里刷屏。要不是没有群主管理员的踢人权限,我真想把他踢了。”
江汶震惊:“fang才二十二岁,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就急着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海绵baby恨道:“可不是嘛,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尤其是放这种本来就没脸没皮的。迟早一个北极一个南极。”
黎影对背后说咒情侣不感兴趣,安静地喝着酒。
少年染上醉意,大脑昏昏沉沉。脑筋就像打了结似的,耳廓眼睑晕开一圈红。
黎影静静地听他们吵闹,酒精上脑,突然问:“祁凉怎么没来?”
“他说今天练习时长还差点,晚一会过来。”海绵baby讶异地看了看黎影:“你竟然会问到他。”
“哦,也对,你是fang的粉丝,会关注myth其他队员不稀奇。”
不用黎影解释,海绵baby自动脑补出了借口。
黎影抿了抿唇,轻轻地嗯了一声,哑巴了会又问:“假如你们有一位朋友,关系还行,突然有一天你的那位朋友把你联系方式给删了,永远不再联系。你们觉得他会有什么原因?”
“你喝醉了?”江汶听好兄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认真思考了下:“表面朋友吧,表面看起来关系还行,心里指不定多讨厌。不然删什么联系方式。”
“哦。”黎影捏杯子的力道紧了紧,“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能会有什么?”
黎影对这个问题异常地执着,江汶抓耳挠腮,小心翼翼地说:“他……内存不够了?”
黎影:“?”
黎影:“……”
黎影没再讲话,挣扎地闭上眼。
海绵baby:“你是不是酒量不太好,感觉有点醉了。”
“没醉。”黎影除了眼尾稍微泛红,其余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少年提起酒杯:“还能喝。”
酒水一杯接一杯下肚,成功把自己给灌倒,整个人窝在旁边,不省人事。
祁凉到餐馆时,已经是七点零五分。他落座,拧眉看向一旁醉倒伏着桌,看不清脸的少年。
可能只是外形像……?
祁凉移开视线,举起酒杯,神色恢复如初:“自罚一杯。”
“一杯?一杯哪够。”海绵baby笑了一声:“HM酒桌规矩,迟到者,先罚五杯。”
江汶满脸问号:“队长,我们战队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海绵baby大着舌头,打了个嗝:“刚刚立的规矩,现在你就知道了。”
祁凉嗤了一声,注意力不自觉地落在边上,抓酒杯的手指颤了颤,强行冷静地将酒一口闷下。
“多的不喝。”祁凉随意放下酒杯,状似无意问:“这位怎么就倒了?”
“人家喝了四杯白的,这已经能算酒量正常了。”海绵baby说:“换我一杯就倒了。”
江汶鄙夷地反驳:“队长,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不会倒,你只会上大街跳脱衣舞。”
祁凉道:“他喝了这么多杯,怎么没跳?”
“白开水。”江汶一股脑地全抖出来,“上次队长要跳舞,我,蟹哥,痞哥,教练,四个人才勉强摁住,自那以后,教练都不让他碰酒了。”
祁凉:“……哦。”
祁凉有些魂不守舍,第三次移开视线,在场人多多少少都能品出出点猫腻。
海绵baby和祁凉熟,问话也不拐弯抹角:“你怎么老是看他?”
“和我一个弟弟有点像。”祁凉抿了一下嘴唇,含糊其辞,将事揭过说:“他是你们战队替补?”
“不是。”海绵baby实话实说:“这位是江汶的朋友。”
海绵baby好奇心爆棚:“和哪位弟弟像啊?亲的,表的还是堂的?”
祁凉忍无可忍:“认的,我说了你认识?”
“!”海绵baby起劲了。
“呦呵,你还会认弟弟?”海绵baby仔细瞅了瞅趴桌子的黎影,纳闷说:“看不清脸,你单靠外形就能看出来像啊,很像?”
像,特别像。祁凉闷不做声,神经一直紧绷着,像到和他记忆里那个人完全契合,觉得就是。
过了许久,仍是没有回音。海绵baby快要等睡着了,试探问道:“你是不是不确定像不像?我提起来给你瞄一眼?”
祁凉:“嗯。”
嗯,嗯什么???
祁凉别不是喝醉了吧,如果记忆没有错乱,他记得祁凉酒量不差啊。
海绵baby狐疑想着,心灵大受震撼,他真是越发看不懂祁凉了:“打住打住,stop。”他连忙撇清关系,举手投降:“我就是随口一说啊,你要真想看,可以自己提。”
“黎影可能不喜欢被陌生人碰。”江汶随手放下酒瓶,道:“真想看我来吧。”
听见这个名字,祁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紧,忽而松开,云淡风轻说:“他叫黎影?黎明的黎,阴影的影?”
江汶茫然地点头:“是啊。”
祁凉眼里深邃,问出的问题具有很强迷惑性:“你们认识几年了?”
“查户口呢?”江汶调侃,尽管疑惑不解,还是如实告知:“26年认识的,到现在认识大概快两年了吧。”
“不好意思。”祁凉淡淡一笑:“我和他认识比你久点,三年多,不算陌生人呢。”
江汶、海绵baby:“???”
空气突然安静,江汶脑子短路,足足一分钟才重新通路:“祁哥,原来,你们,认识啊。”
海绵baby也好不到哪里去,回过神,仿佛垂死梦中恍然惊醒:“我靠,我说你晚上状态怎么这么不对劲,原来是碰上弟弟了,这就说不通了,偶遇弟弟而已,有必要不正常成这样吗?”
海绵baby嗅到一丝不寻常:“额,他,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祁凉性取向在圈子里不是秘密,海绵baby刚得知他性取向那会,海绵baby跟祁凉隔着层屏幕相处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虎视眈眈的gay觊觎他的身心。
网络上直男被好兄弟觊觎的先例太多。他只拿祁凉当朋友,如果要发展友情之外的感情,他属实接受不了。
时间证明他想多了,祁凉压根看不上他这样的。
虽然让海绵baby松了口气,但事实就,很扎心。
“?”江汶说:“不是吧,黎影今年十八岁,三年前才十五,怎么可能是前男友。”
“我靠。”海绵baby大吃一惊,默然:“未成年?”
祁凉看着黎影,心里有些烦躁,“我和他不是前男友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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