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一家子到家了,把带回来的东西规整后,陈兰端着带回来的菜去老屋,小李茹就跟在陈兰的后边,李源把车停放好后,就在院子的竹竿上翻出干活的衣服回房间换上,他要去甘蔗地犁地,把在地里长了几年的老蔗头犁出来,然后还得拉到地头晒干,晒干后可以原地烧了或者拉回去当柴火烧,接着再种上新的蔗种,种了几年的蔗头产量变低了,要想产量好就需要种上新的蔗种。
李源换好衣服就出发去地里干活了,陈兰这边也到老屋了,推开大门,只见周老太背着小意在剥花生,一边还和屋前的邻居在聊天,陈兰叫人之后,端着碗进到厨房,掀开桌上的罩子把菜放进去,再盖密实。
周老太就问小李茹:“去你外婆家好不好玩,外婆煮了什么菜给小茹吃呀。”
小李茹:“是二舅舅煮哒,好玩哒,和哥哥去钓鱼了,二舅舅煮的排骨甜甜哒,还有虾也脆脆的,都不用剥壳的哇。”
都不用周老太接着问,小茹不停的叭叭,“我们钓了好多鱼哒,外婆还让妈妈拿鱼回来煮,在外婆那也吃了鱼鱼,鱼鱼放火上烤,外公,大姨,舅妈都给我利是哦。”
周老太说:“这样呀,利是袋要收好哦,不要弄丢给别人捡走。”
小李茹拉了个小板凳坐在周老太的边边,还有手指戳戳小李意,手上忙活,不耽误嘴上说话,“红包已经给妈妈拿走啦,妈妈说帮我保管哒,妹妹也有份,舅妈和大姨,还有外公都说让妈妈拿红包回来给妹妹,奶奶,我妹妹乖不乖?”动手还不够,还凑过去给小李意一个爱的亲亲。
周老太:“乖,妹妹和小茹一样乖,都是好孩子。”说实话周老太心里觉得小李意好带,但也不会踩一个捧一个的说妹妹可比你乖了,要是这么说,这不就是挑拨小孩之间的关系了么。
陈兰也拉了个小凳子放一边,然后和周老太说:“妈,你把小意解下来,我来抱她,喂一下她。”
喂过小意的陈兰,就竖着抱小意在看周老太剥花生,邻居见周老太也没空聊天了,就告别说要回去煮饭了,这个邻居和小儿子住一块,这老人偏心小儿子,然后就把老大和老二分出去,平时都在给小儿子带小孩,种地种菜什么的,好在小儿子和小儿媳也还算孝顺,他们在圩市开了个卖鸡鸭的档口,这过年过节生意好得不得了,这做饭可不就得要这个邻居回去煮好么。
周老太就问陈兰:“大源人去哪了?”
陈兰拍了拍小意的小背,“他说去犁地,那块两亩多的甘蔗地要犁了老蔗头种新的下去。”
“母牛刚生牛仔没几天,还不能让下地干活,大源牵大江的牛去犁地的?”
陈兰说:“对,昨天晚上和大哥说了的,说今天和明天都要借牛来使使。”
“都犁地了,那干甘蔗种也要剥了。”
“嗯,明天早上就剥。”
周老太嗯了一声,陈兰也知道,就算她不喊周老太上去帮忙,周老太也会自己上去帮忙的,这个老人就是这样,不会说气力难得,能帮的忙都会帮,就怕自家的儿子赚不到钱。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陈兰就说,“我带小孩上去煮饭了,我摸一把酸菜上去煮鱼汤,今天油腻的吃多了,搞个酸菜鲫鱼汤解解腻。”
周老太直接起身去洗手,然后擦干手后去摸酸菜,“一颗够不够?”
“够了够了,酸菜放多就太酸了,鱼汤喝起来就没鱼味了。”
陈兰把小李意背在前面,右手提着早上拿下来的小李意的日常用品,左手端着碟子,碟子里装的酸菜,陈兰见小李茹没跟上,“小茹,回去啦。”
“妈妈,你和妹妹回去,我还要和奶奶说话呢。”
周老太听小李茹说要在她这聊天,就和陈兰说:“小茹就让她在我这,我看着她,等会我再带她上去。”
有人帮忙看小孩,陈兰巴不得呢,再乖乖的小孩也都是有调皮的时候,有婆婆帮忙看着小意姐姐,小意自己背着,这样做饭就不用做一半就出去看小孩在干什么了。
小李茹小手捏不开花生壳,她就把花生放嘴里,用她的小米牙来磕,周老太不用细看也知道会咬得花生有裂缝,而且还会沾上满满的口水,反正这小孩也不是来帮忙的,她就是想吃花生的,也吃不了很多粒,周老太就让她折腾去了,反正看着她吃,好过她偷偷吃。
这不就吃腻了,然后就趴在周老太的背上腻歪,“奶奶,我爷爷去哪儿啦。”
周老太托了托小孩的屁股,“你爷爷去割草了,你找你爷爷干啥。”
“没说啥,就见爷爷不在家哒。”说完又跑回大厅,摸篮子里面的糖果,怕出去被周老太说,还在里面撕了糖果放嘴里再出来。
这小孩这几天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糖果了,要不是说过年要把糖果饼干这些摆出来,她早就把糖果给藏起来了,小孩吃多糖果会坏牙齿,她们那个年代的小孩,饭都吃不饱,能吃糖不知道是多奢侈的事,现在的小孩还得防着糖吃多的坏牙齿和坏胃口。
既然都吃嘴里了,就不能骂小孩了,吃东西的时候就让开心的吃,但也还是要给小孩讲一下道理,“小茹,吃完嘴里糖果不能再吃了哦,等会还要吃晚饭的。”小李茹乖乖的点了点头,嘴里的糖果影响了她说话,只能点头示意知道了。
这时候,去割草的李老头回来了,见到小李茹,都还没等小李茹喊他,他就先问小李茹了:“小茹,去外公家回来了?好不好玩。”这难怪是两口子,李老头问的问题和周老太问的差不多。
小李茹也还没到嫌大人烦的年纪,不厌其烦,又给李老头说了一遍在舅舅家吃了什么好吃,玩了什么好玩的,然后又谁给了利是。
李老头洗干净一下手脚,就和周老太说:“这个点了,你去煮饭吧,我来剥花生。”
周老太嗯了一声,然后吩咐李老头,“收起来吧,把花生壳装起来,然后再去把鸡鸭给喂了。”
甘蔗地那边,犁半边地天就要黑了,老蔗头扎根深,不好犁,牛犁地也费劲,李源就收拾工具回去了,种地是没完没了的,长命功夫长命做,别把人累着了,牛也累坏了,得不偿失。
李源驾着牛车往家里走,路过池塘还解下牛车牵着牛去泡了一下水,但天要黑了,也没有让牛久泡,就拉着牛上来架上牛车回去了,牛车拉回到雨棚里,扛着一把甘蔗尾叶牵牛到牛棚,丢下甘蔗尾,系好牛绳就回去了。
到家后,和陈兰打一下招呼,然后见小茹不在家,一边洗干净手脚,一边问陈兰,“阿兰,小茹呢?”
陈兰这时候已经给小李意擦过身子,里衣也换了下来了放桶里明天洗,回道:“在她奶奶那儿,你去点香顺道带她上来。”李源回了声好就回房间拿上线香出门了。
李源点香回来了,小李茹也被逮回来了,李源抱着她回来的,带着小孩把小手给洗了,然后就坐下来吃饭了,小李意是陈兰抱着的,李源就伺候小李茹吃饭,酸菜鱼汤酸香鲜美,小李茹想喝第二碗,李源就没让,这肚子就小小的,都喝汤,不到半夜就会饿,晚上汤喝多也怕小孩尿床。
吃过饭,在大厅坐着歇息了一会,然后轮流洗澡后就回房间躺棉被里面了,小茹躺棉被前被陈兰带去上了个小号。
陈兰和李源夫妻两人是一人带一个小孩睡一张床,躺在床上隔空在聊天,陈兰问:“那个地有犁了一半了么?”
李源的声音从对面床传来,“有,明天早上就能犁完,早上出发去早点给犁完了,下午敲蔗头,大后天把蔗头拉出去。”
“嗯,明天就初四了,要一早起来打扫卫生。”
“我明天早点起,早饭我来煮,你一起来,小孩也跟着醒了,明天要吃粥还是吃饭?”
“吃粥吧,搞点小咸菜配着吃就行了。”
“炒酸菜和煎几个鸡蛋?”
“行”
…………
说话的声音在煤油灯下慢慢的消了下去,呼吸慢慢变缓。
翌日一早,李源先起床把粥给煮上,然后再开始打扫卫生,这边的惯例是年初一到年初三都不许打扫卫生,垃圾都不能丢,年初四一大早会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打扫干净,李源边打扫卫生,边顾着灶里的火,卫生打扫干净,垃圾也扔掉后,灶里的粥也熬好了,端出灶后再把烧开水的锅放到灶里烧。
就烧开水的这个时间,李源洗漱了一下,把鸡食拌好后再把鸡鸭提溜到门口放出去,鸡鸭在鸡笼里关了三天了,鸡笼下面的鸡食很厚的一层,清扫出去放门口果树根下,再打水清洗鸡笼的位置,味道才散去。
卫生打扫干净,粥煮好了,开水烧好了,鸡鸭也喂了,李源拿出家里的线香去老屋和土地庙里点上,正月里点香要点到正月十五的,早晚都得去点。
李源点香回来后顺道去了老屋,和周老太打了招呼就熟门熟路的摸了一把酸菜,周老太就说道:“嗯?昨天晚上才吃了酸菜,今早一大早也吃酸菜?”
李源打水洗一下酸菜再拿回去,洗酸菜也不耽误回话,“肉吃多了,吃点酸菜配白粥解解油腻,一大早吃肥腻的猪肉也吃不下去。”
周老太弯着腰在扫地,站直歇了下,说道:“家里还有鸡蛋么?没得话拿几个上去煎了一起配粥吃,小茹小着呢,别总让她吃酸菜。”
李源把洗干净的酸菜挤干一下水分,回:“有,等会回去就煎了鸡蛋。”
周老太有点生气的说道:“别煎了,最近吃煎炸的多,再煎蛋给小孩吃就要上火了,本来小孩的火气大,你还煎鸡蛋给她吃,小心喉咙发炎,也别水煮的,就蒸个蛋羹,蒸上两碗,阿兰和小茹一人一碗,阿兰也还喂小意母乳,她上火,小孩也跟着上火,你注意点。”
“好,等会我回去再泡上一壶菊花茶。”
正在下来点香的李江见李源拿着酸菜,就说:“妈,给我也摸一把,这酸菜看着都留口水了。”
周老太:“在那缸子里,你自个摸去,你不是还要去庙里点香么?点香回来再摸。”李源见周老太和李江在说话,就转身回去了,忙着呢,没空闲聊。
洗过的酸菜再清洗几遍放着,李源先把鸡蛋羹蒸上,打了三个鸡蛋,兑了些温水进去,铁锅加水烧上,等水烧开了再把不锈钢盆放到锅里蒸,蒸的时候不锈钢盆盖上个瓷碟,这样蒸汽就不会直接滴落到蛋羹里坑坑洼洼的。
蒸蛋羹的时间,李源切了点葱花,再把酸菜切丝放着备用,蒸蛋羹蒸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出锅,出锅后撒上些许的葱花,泼上热油,再浇上豉油就行了。
蒸蛋羹蒸好了,酸菜就下锅炒香,放点糖中和一下咸味,再炒香一下就能出锅了,再把昨晚剩的菜鸡肉和香葱回锅翻炒一下就出锅了。刷洗干净锅,装点水进去,放上蒸架,放几个木叶夹到蒸架上,用余温把木叶夹给加热一下,等会去干活的时候带上几个,干活容易饿,带这个去地里干活饿了吃最好了。
早饭煮好,李源喊陈兰母女起床洗漱,然后他就先吃早饭,吃了早饭就出门干活了。陈兰起床给小孩穿好衣服洗漱,吃了早饭就先把昨天的衣服给洗了晾起来,洗了衣服之后再开始剥甘蔗种,甘蔗种有专门种了长一米二三左右高之后砍了做种,但大多是砍甘蔗的时候留种,就是选粗细适中的甘蔗尾砍下来,留着大概一米二三左右长即可。
陈兰先把放甘蔗种的那块地先耙干净,再放下凳子,提了好几把甘蔗种丢在小板凳前,陈兰背着小李意坐下来就开始扯甘蔗种上的枯叶,扯了好一会,周老太也上来了帮忙了。
小李茹也学着大人干活,小手没力气,就一片一片的撕,不一会,小李茹咦了一声,问:“妈妈,有虫虫,会不会咬人呀。”
陈兰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虫,这甘蔗叶上经常会有这种虫子,常见的很,“不会的,这个虫不咬人,你甩到地上,等会**就把它吃掉啦。”小孩听到说不咬人,就不怕了。
小李茹累了就在旁边玩,逗妹妹,又一会,小伙伴磊子来找她,然后两个人就在巷子里玩,陈兰时不时听一下小孩的声音,声音一跑远就喊小孩回来在旁边玩,喊不到人的时候,周老太就去找人。
其实小孩有听大人的话没跑远,也就在屋子的周边玩,只是有时候玩得上头了,自然就忽略喊她的声音,周老太和陈兰只能偶尔起身去看看小孩,就当坐着累了站起来歇息一下了。
地里那边,李源在犁剩下的半块地,李老头就拿着锄头在敲,把蔗头上的泥块敲下来,剩下的半块地翻好了,李源在把牛脖子的牛木鞍卸下来,接着把牛牵到空地上吃草。
铁犁上的泥块用锄头敲下来,铁犁靠着牛车放,李源拿着早上加热的木叶夹给李老头吃,一人吃一个,吃完力气又回来了,又能接着干了。
十一点左右,周老太和陈兰停下来了,要回屋里把粥给热热,要准备吃午饭了,地里干活的李老头和李源也赶着牛车回家去了,下午再干半天就能把地收拾好了,明天就在家把甘蔗种砍成一节节,后天就能给种上。
傍晚,这一堆的甘蔗种剥的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再剥半天就能剥完,甘蔗种用捆扎好的甘蔗也盖住,免得有牛崽把蔗尾给吃了。
吃过晚饭,洗漱之后一家子在床上玩,现在小李意翻身翻的顺手捏来,小李意翻了几个身之后,就不动了,就算是李源把她搞趴着,她也不动,就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看她这样子,李源就知道小家伙累了,然后动手把小人儿翻过来后就不动她了。
训练了一下妹妹的翻身能力,李源转身对姐姐下手了,“小茹,妹妹刚刚翻身累了,要睡觉觉了,小茹可以给妹妹讲故事哄妹妹睡觉吗?”小李茹说好了之后,就开始输出,说到最后她成功把自己给哄睡了,小李意也打了小哈欠,李源抱着小李茹到对床,陈兰见李源也躺下了,就把灯给关了,灯的开关在陈兰那边的床头。
一夜过去,今天的早饭还是李源起床煮的,照样煮早饭的时候把屋给打扫了,拌了鸡食后鸡笼提出去再把鸡鸭放出来吃鸡食,煮了粥后煮开水,开水烧好了炒菜,清炒白菜和炒了点鸡蛋,清蒸鸡蛋羹有营养,但就是早上吃鸡蛋羹来喝粥就不下饭,所以李源今早打了两个鸡蛋用来香葱炒蛋,香葱炒蛋他的做法都是先香葱下锅炒香再下鸡蛋液,最后加点豉油出锅就很好吃了,这样炒的蛋有香葱味,香葱不是水蒸气焖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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