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炎等陆淮吃完饭就积极过去收拾碗筷，又积极到陆淮跟前问要喝水上厕所什么的。
他把人扶到沙发上，再去接了杯水过来。
林青炎没有直接开门见山让陆淮帮写卷子，而是先假装问一下他的成绩，再循序渐进说出目的。
“你数学成绩挺好吧？”他笑笑问旁边的陆淮。
“还行。”陆淮见他不寻常笑眯眯的脸，等着他接下说。
林青炎边掏出试卷边说，“那你现在有空可以帮我看看试卷吧。”
“嗯。”陆淮看着他从屁股后面拿出一张叠成纸块的试卷，“……”
林青炎将折得满是皱痕的试卷摊开递过去。
陆淮拿过看了一下，试卷是空白的，他还以为试卷已经写了拿出来让他看一下对错的。
“职高的卷子肯定比你们重高的试卷简单，”林青炎对他说，“你帮写几道看着来，把分数控制在六七十左右就差不多了。”
陆淮抬起头扫了眼他，带着点宠溺的笑容，卷起试卷对他脑袋敲了敲，“想什么呢，我教你写不许不劳而获。”
林青炎抬起手扒拉一下被拿卷子敲的头，“……行吧。”
“回房间的桌上写吧。”
林青炎拿起茶几上的草稿和数学课本，扶起陆淮往房间走。
把陆淮扶到桌前坐着，他再去外面搬了张椅子进来放到陆淮旁边，跟陆淮并坐到一块。
陆淮的桌面上堆了几沓书，什么物化生习题这些，旁边还有几个草稿本。
昨天他都没注意到这些。
陆淮拿了根笔和草稿给他，“你先写着，不会就跟我说。”
“哦，”林青炎拿草稿纸翻了翻，转过问他，“那你干什么？”
“我在这看着你写。”陆淮对他说。
“……”
林青炎挤了挤眉头转回脸，鼓囊了一句，“这和到数学科室被数学老师盯着写有什么区别。”
陆淮笑了笑，“你认真写，我也写一下练习。”
林青炎叹了口气，拿起笔把草稿纸按到试卷上，开始做第一道选择题。
前面的六道选择题都是简单的，他花了十几分钟做了出来，后面还有六道他看了眼不会做，就跳到了填空题，做前面几道简单的。
林青炎写着写着偏斜视线往旁边的陆淮看了好几次，他发现陆淮一直都认真专注写着，看着一点也不会像他那样写一道就溜会儿神。
怪不得人家是学霸他是学渣。
陆淮写着偏过视线看了眼身侧一会儿撑着侧脸，一会儿挠挠头写着选择题的林青炎。
他想起以前他们一起趴在公园里的石板桌上赶作业，林青炎也像现在这样抓着头内心浮躁写着。
那会儿有一段时间经常一起写作业，看书，闲聊。
在学校的紫藤长廊，自习室，公园石板桌，图书馆……
一眨眼，那会儿的他们都成了回忆。
“剩下的都不会。”林青炎将卷子推到旁边，把头搁到桌面上趴着。
陆淮放下笔拿起试卷浏览了几眼。
前面的选择题只写了前面简单的六道，填空题也是只写了简单的两道，再翻到背面的大题也一样，大题林青炎只做出前面的第一道的第一小问，后面的解答题都没写。
“先看看你写了的对不对。”陆淮把试卷翻回正面，将卷子放在他们的桌中间，见他趴着，“你困了吗？”
“没。”林青炎抬起头，撑着下巴看了眼他，“那你看看对不对吧。”
他知道自己写出来的和对不对是另一回事，讲简单的他能听得懂，讲难的听不懂也没那个耐心听。
没一会儿陆淮就给他标出没写对的，林青炎拿过看了看眉毛都挤到了一块去。
看着正面就两道没用铅笔圈起来的选择题和一道填空题，后面写的唯一一道大题也没对。
写了半个小时就对了三道题，他很不爽地把卷子撇回桌上。
陆淮看见他脸上皱起烦躁的表情，跟个炸毛的小狗似的，抬起手安抚摸一样摸了一下他的头，“没事，我现在教你你下次就会了。”
“没有下次了。”林青炎脸拧成树皮皱巴巴的撒气说，“我不写了。”
“出的什么破题目，半小时就对三道。”
“对，是出题老师的错，”陆淮忍着笑意安抚他，摸着他要炸起的脑袋说，“没事啊，我们一起把题全写对，气气那个出题老师出题没水准。”
林青炎的气慢慢被抚下一半，听到陆淮说的话跟哄小孩似的，他一下又觉得没面子。
他偏过头看两眼，“……”看见陆淮憋着笑，脸又皱了皱。
陆淮抬手遮了一下抿着笑的嘴，低下头笑着，怕刚哄好点又被他笑回去。
林青炎瞥了眼他笑得弯起来的眼睛，蹙着眉催促，“正经点，快给我讲题目。”
“嗯。”陆淮收了收笑意，眼睛上还带着一点未消尽的笑看着他。
陆淮给他讲错的第一道，他的烦躁还没消去，有一搭没一搭听着。
陆淮按着他的步调，耐着心慢慢给他讲。
林青炎听着渐渐认真起来，他听明白理解后陆淮让他跟着趁热打铁再做一遍，然后再接着讲下一道。
简单的题目林青炎很顺利就能听懂理解，到后面开始讲难点的就没那么快理解。
林青炎基础知识不扎实，陆淮把涉及到的基础知识说给他听，再慢慢一步一步深入去讲。
最后面的两三道大题有点难度有些绕他没给林青炎讲，怕林青炎听不懂还把脑袋给搞混了，产生挫败感，连着因刚上来的成就感提起的兴趣退下来。
一张试卷下来，林青炎从先前的没心思烦躁不爽的情绪，到现在转变成了“这张数学卷子也就这样”、“也没有怎么难”、“没想到这么容易”的愉悦心情不错的状态，也冒起了学习的心思。
林青炎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没想到陆淮给他讲一张卷子的时间能过得这么快。
他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心情不错轻快对陆淮说，“我扶你去洗澡吧。”
“嗯。”陆淮看着他脸上轻松神情，还挺好哄的。
林青炎转身先去衣柜帮陆淮拿衣服到浴室架子上，再出来扶陆淮进去洗澡。
林青炎在外面的小沙发躺着，等陆淮洗完扶人出来他再回去。
他今晚还没玩手机，也不太想玩，做了一晚上的数学题目他的脑力都耗费光了。
他有点困了起来，趴到沙发枕垫上闭起眼睛。
刚闭上眼睛不到半分钟旁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等了几秒拖着困意去拿手机。
是老妈打进来的电话。
“喂，妈。”他转回到沙发上躺着。
“班主任打电话跟我说你没在学校，你人去哪了？”老妈不太悦说。
“我……，”林青炎看了眼那边的浴室门犹豫了一下，“我在陆淮家写作业。”
“你在陆淮家写作业？”老妈那边的声音愣了一下。
“我让陆淮教我写数学试卷，”林青炎一下毫无心理负担，翘起二郎腿甚至还有些顺理成章说，“你上次不是喊我多向人家学习多请教人家吗？”
“你是真的有向人家请教写作业？”老妈有点不太信他，不觉得他能这么积极去人家家里写作业。
“待会儿我回去就拿试卷给你看。”林青炎对电话里的老妈说。
“行，你早点回来，”老妈说，“都十点半了，在人家家里待那么晚不好，别影响人家了。”
“知道了。”
跟老妈挂了电话，放下手机他又趴回到枕垫上闭上眼睛眯。
林青炎趴在沙发上睡了十分钟左右，但也没有完全睡着就是有些懵懵的，他得躺到床上才能睡得着。
在听见陆淮开浴室门他就睁开了眼睛。
陆淮见到林青炎趴在沙发上睡觉，想不喊他但又见到他醒了。
“怎么不到床上躺？”他靠在门框对沙发那边的林青炎说。
林青炎站起来打着哈欠走过去，“待会儿要回去了，睡着就起不来了。”
陆淮勾住林青炎的肩膀抬起腿往前走了一步。
林青炎搂着陆淮，他闻到陆淮身上暖暖的味道，感觉清醒了点又感觉更困了。
他边打着哈欠边扶着一步一步往床那边。
陆淮看了眼他发困打着哈欠的模样，嘴边弯起一抹浅浅的笑。
林青炎快把人扶到床上的时候，他本发着困脚也跟发困了一样，不小心绊了一下脚，他下意识找物撑，反而把陆淮给撑了出去。
陆淮胳膊还勾着他，带着他整个人也跟冲前倾，对着陆淮压了下去。
陆淮倒在床上林青炎压在他身上。
林青炎的嘴角擦过他的下巴砸在他脖颈侧方，还能感觉到林青炎干燥的嘴唇接触到了脖子上的皮肤。
林青炎的嘴唇干燥又带着热意，像火星子，而鼻尖的气息洒在上面像拱火的气流，能把人全身给点着。
陆淮顿了顿，目光偏斜下到趴在身上的人。
林青炎僵了一些，他侧着脸埋在陆淮脖子侧，身上暖暖的气息扑了他满脸，他嘴唇还碰着上面，胸口处感受着一阵快速跳动的心跳。
他不知道那是陆淮的心跳声还自己的。
视线里能看见陆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间感觉到陆淮脖子软软的触感，鼻尖还闻着清凉的味道。
他有点想把嘴唇再往眼前的脖颈压一下……亲上去……
脑袋冒出这个想法下一秒，林青炎像清醒一般立马从陆淮身上弹了起来，瞪着眼睛发愣看着床上的陆淮。
陆淮看见他一脸震惊的表情，顿了一下，他不知道林青炎因什么而震惊。
林青炎见到陆淮坐了起来才从震惊中回来，赶紧低下身头查看陆淮的脚。
“没、没碰到你的脚吧？”
“没事，”陆淮见他紧张的神情，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没有碰到。”
林青炎看着他的脚，有些心虚瞥了眼他，还有点莫名紧张。
“……我先回去了。”
林青炎看了眼他转身往门口。
“到家发个微信。”陆淮在后面看着他红起来的耳朵笑了一下。
抬手碰了碰脖颈侧停留着带着热的嘴唇触感。
他低着下巴嘴边勾着笑意，过了半分钟他抬起头注意到那边桌面上的数学试卷。
林青炎忘记拿了。
陆淮拿过手机刚想发信息给他，房间门就被推开，林青炎走了进来。
林青炎看向床那边的陆淮，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
“……那个我回来拿试卷。“林青炎转过眼睛匆匆朝桌子走去，拿上试卷脚跟抹了油似的溜得飞快。
陆淮在床边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林青炎进了电梯，靠在后面电梯箱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脑子里会突然冒出那样的想法，还想亲上去。
我操，他是疯了吗？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没想到老妈竟然在客厅等着他。
一进门就被老妈喊了过去。
“你试卷呢？”
老妈见他手上就拿回来两个保温壶，也没见他再拿有书包书袋就知道他电话里对自己说的话都是放屁的。
林青炎将保温壶放到餐桌那边，再走到老妈面前伸手绕到屁兜抽出里面的试卷给老妈。
老妈看见他递过来的叠成的纸块，两边眉头皱了起来，“这是试卷？”
“嗯。”林青炎倒到沙发上说。
“拿个书包装不行吗？”老妈边打开边说他，“都皱成这样老师都不想帮你改，看着跟垃圾一样。”
“就一张试卷拿书包装多麻烦，”林青炎打开手机点开微信给陆淮发了条回到家的消息，“还要废手拎来拎去。”
“你这弄得多难看啊，皱巴巴的。”
老妈叹了口气，拿卷子按到茶几上摞平，看见试卷正面都写满了，再翻到背面看，意外见到大题居然也写了，还写得挺满。
“是陆淮教你写的？”老妈转回头问。
“嗯。”林青炎应了一声，放下手机对她说，“你帮我申请走读以后不会写就去问陆淮多方便。”
“哎知道了，明天我去跟你班主任说。”老妈把试卷拿回给他说，“只要你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怎么样都依你。”
“我爸他……”林青炎犹豫了一下问。
“他还生着气你表现好点。”老妈对他说，“行了，赶紧去洗澡睡觉，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林青炎拎着试卷上楼，老妈也跟着一起上楼回房，在林青炎进房间又重复喊他洗完澡就去睡觉不能玩手机。
“回来了，”老妈关上门对坐在床头看着手机的老林说，“是真去陆淮家写作业了，试卷都写满了。”
“他能这么积极？”老林觉得不可信，对林青炎的尿性了如指掌说，“他不逼人家帮他写都算好了，他怎么可能还自己主动去找人家教。”
“你这话说得青炎是恶霸一样，人家陆淮这么好的孩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都替青炎写完整张试卷。”
“你冲他说这么扎心窝子的话，他心里肯定不舒服想向你证明不是你说的那样。”
“给他点时间总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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