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方好见完面,许惊桂回去躺在床上立刻就睡着了,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
走在路上,在无视掉无数句“大师姐好”之后,许惊桂终于找到了教室。但是却被告知这次不该由她来讲学,还被正在准备中的夫子请教了一个问题。
许惊桂这才意识到,她和江方好都是不上课的,纯靠自学!若是有想不通的就向谷主直接请教。但是至今还没碰上这个荣幸的问题。霎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有的时候人也不必如此优秀,容易天妒英才。
回到房间,随手拿起架上的一本书,看不懂,下一本,看不懂,下一本,这本图多,应该没问题······好的,也看不懂。
在将架上的书全都摸了个遍之后,许惊桂跑去了藏书阁,看准时机,乘人不注意,不经意间拿走了架上一本入门书。
有压力,有动力。许惊桂进步飞快,短短一个星期就完成了入门,随后慢慢提高难度,终于在到这的第一个月月末将《某帝内经》囫囵吞枣地吃下去。剩下的光凭自己搞不懂,只能靠时间堆积和专人教导。
在仔细思考之后,许惊桂决定,还是向江方好请教。
许惊桂心想,只要她咬死自己就是师姐,江方好也没话说。这具身体本来就是那位师姐的,虽然这个时代也信鬼神,但是眼前的可是女主,她才不会信那些封建迷信。
抱着这样的想法,许惊桂敲响了江方好的房门。
在听到许惊桂的来意之后,江方好并未展现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就如同平时在路上偶遇。
江方好带着许惊桂来到院中的石桌旁。
天上的太阳依旧火辣,但是石桌旁的桂花树和围墙挡住了不少日光,秋风吹过反而还起了一丝凉意。
江方好一身素衣,青丝半挽,挺拔恣意,眉眼盈盈似水波,其下目盛桃花。
许惊桂想到小说里对她的判词:
非是落花逐流水,流水有心扶落花。苦心多年求不得,到头原是一场空。
“师姐,你问吧。”风冷,江方好的语气更冷。
许惊桂立刻请教了几个精挑细选的问题,而江方好也细细为她解答。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名字是什么?”许惊桂带着期待的语气询问着。
江方好的睫毛动了一下。
若不是小说之中没有出现过,我何至于来此问你。果然跑龙套无人权。许惊桂愤愤地想。
“考一下你是否还记得。”许惊桂装作镇静地样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江方好用手掩住嘴,咳嗽了两下。
许惊桂立刻担忧地询问,并打算起身诊脉。
江方好躲过了伸过来的手,谢绝了许惊桂的关心。
“当年我入谷之时,谷中就只有师姐一人,师姐只让我唤你师姐,后来谷中弟子渐渐多了,跟着我唤师姐,至于师姐的名字,时间太过久远,已经记不清了。只有谷主才知晓师姐的名字。可是谷主已闭死关。”
一条条,一件件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到这里,许惊桂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在许惊桂问完所有想问的问题之后,不少的桂花从枝头落到她们的头上。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许惊桂随口背出这首诗,“师妹,听过吗?”
江方好没有说话。
“那你现在听过了。”
来此已有三月,许惊桂整日埋头苦学,常常是低头天刚亮,抬头天快黑。
用长时间的学习极力的挤压着自己的心绪,身体再好的人也供不住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所以许惊桂在某天早晨没起得来,脑子都烧糊涂了。
但是今日早已与江方好约定过探讨问题,实际是她单方面的询问。
许惊桂抱着不能失约的想法还是艰难的起床洗漱,又找了点药干吞,但是似乎无济于事,之后挪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江方好小院。
江方好早已等在那里,脸上虽与往常一样没有一丝表情,但三个月的相处,许惊桂知道这是生气的信号,等了那么久,换她也会生气。
“江师妹。”
江方好并未回答许惊桂,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在身边坐下。
许惊桂努力坐直自己的身体,要符合自己的人设,可是这样真的好累。
江方好站起身,回到了房间。
许惊桂察觉到身边人的离开,可是嗓子很干说不出话,身体很重,做不出任何挽留的动作。
在心中默数五秒之后,许惊桂感觉对方已经离开,松开气趴在桌子上。
江方好走到屋子里很快又出来,她没有叫醒许惊桂,静静站在许惊桂的身旁。
深秋初冬的风吹动许惊桂的碎发,让脑子清醒一瞬。
搞清楚自己身处何方的许惊桂撑起身,睁开眼皮看到身旁站着的人,昏沉的脑子带让她无法产生惊吓的感受。
“方好,你来了,还以为你走了呢。”病中的人心思有些脆弱,连说话都带上了尾音。
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响起之后,江方好又离开了。
许惊桂站起身看到了刚刚江方好放下的药瓶和杯子。
拿起杯子,里面的水已经有些冷了。许惊桂笑了一下,将药倒出来顺着水吞下去,随后又摇摇晃晃回去,盖上被子睡了一觉。
毕竟年轻,又吃了药,睡一觉,捂身汗,醒来烧已退了大半。
方好不愧是女主,给的药药效都要比她自己配的好上不少。
此事一过,许惊桂认为二人的关系又上升一个高度,当然,这是单方面地的。也更加坚定了江方好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所以许惊桂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求助江方好。
朝廷和世家大族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各种资源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其中就包括了很大一部分大夫药材。所以平民百姓看病极为困难,很多都只能求助巫蛊上天,这也是信奉鬼神的很大原因之一。
而药王谷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之心,定期都会选择一批弟子出谷为平民们看诊。不过这看诊也是要有代价的,若是出不起金银,便得答应为其试药。虽然可能痛苦无比,但是至少还能算条活路,所以还是有不少的人趋之若鹜。
许惊桂拿出一沓图纸递给江方好。
江方好接过,翻了好一会,其上绘画着不少各种各样精致小巧的刀、钳子和剪刀。
“师姐这是?”
“我知江师妹即将出谷,我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所以想请你找个武器铺打一下其上的东西。”
许惊桂没有解释这些东西的用法,她这几个月渐渐总结出来一个结论——没必要和别人过多述说自己的想法和事,她的话除了江方好也无人会质疑。
江方好将图纸放在一边,看着眼前之人。
“师姐在哪看到的这些?”
许惊桂内心一阵慌乱,可嘴比脑快,“我自己想得。最近房中的刀具都有点钝掉,所以就想重新打一把。”
“可师姐为何不在账房拿一把,而是去外面重做。”
因为我要的不是他给的。
面对江方好的步步紧逼,许惊桂渐渐顶不住攻势,正要缴械投降拿回图纸之时,江方好又开口。“许是账房的刀具师姐用的不惯,所以就自己画了一把。”
许惊桂微微点头。
江方好将图纸收下,“师姐,今日又想问我什么?”
这件事就被轻轻揭过。
一个月转瞬即逝,江方好已从谷外回来。
许惊桂拿到那一套精良的手术器具之时,内心无比震撼。
没想到这个封建的时代还有如此技术高超的匠人,比她的预期好上不少。
江方好见许惊桂摩挲着刀具,脸上尽是满意的微笑。
等许惊桂反应过来之时,江方好已不再眼前,而许惊桂也想起一件事——她还没给钱,而且她也没钱!
许惊桂走到谷中一座偏僻少人经过的山头,双手提抱着一只辛苦捉来的野兔。
许惊桂轻轻抚摸“兔子啊兔子,非是我忍心,而是我需要保持手感啊,等一下我下手快一点,尽量不让你受苦。”
许惊桂坐下绑好兔子,拿起一根小碗粗的木棒,对好位置之后,闭眼狠狠往兔子的枕部敲下。
一次兔子便昏死过去,许惊桂速战速决,虽然许久未动手,但是手却任然很熟练,开腹,游离,寻找,结扎,切除,又关腹。
之后的许惊桂每隔十几天便来此处,此处也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土堆。
虽然已经做过无数次,可拿起木棒之时手依旧颤抖,但下刀时又很果断。
可纸终究保不住火,也许某一天就被来这的人发现。
可上天这次对她格外的宽悯,好像一直都未有人发现。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古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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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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