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劳碌日。
刘丽下班后,拖着累瘫的躯壳,趴在床上给男朋友发消息:「衣服退了吗」
他很快就回了:「没呢[苦涩]」
她:「是还没申请退货退款吗?还在等卖家同意退货申请?」
他:「都不是[苦涩]」
他:「拆了吊牌[苦涩]」
他:「退不了[苦涩]」
她大吃一惊。回想了一下,那晚好像是没看见吊牌。当时光顾着震惊失望了,没顾得上留意这个细节。
那咋办?
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她心抽了一下。
他:「没事[苦涩]」
他:「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苦涩]」
她很纠结。
一琢磨,责任完全不在她,是他招呼也不打就买了,买了还神神秘秘不告诉她,追问了好多遍也守口如瓶,收货后还拆了包装,甚至拆了吊牌!
再一琢磨,莫名地内疚。
他痛失几百块,和她还是有点关系的。
他是因为要送她礼物对她好才……
他:「前天晚上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快哭了]」
他:「你没生我气吧[快哭了]」
她:「没啊」
他给的不是她想要的,可她也确实不应该强制别人必须给她什么啊。
他有送任何东西的自由。
那也是他一番心意。
他:「我害怕你不开心,自己生闷气,又下单了一件衣服送你[礼物]」
她:「啊?」
上次确实给她留下了重大阴影。
她现在不咋期待了。
而且他已经损失了几百块,可不能再花钱了,她赶紧问:「还没发货吧,快申请退货,不用送我衣服,我有」
虽然她的衣服又少又旧,但好歹春夏秋冬都有衣服穿,没到没衣服穿的地步。
他:「已经发货了[发呆]」
他:「昨天下的单[发呆]」
他怎么又不和她商量,一声不吭去下单啊。
她无奈了。
她:「下单前怎么不说一声?」
和她商量一下啊!
听听她的意见啊!
他:「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玫瑰]」
她噎住。
他放完屁,说是给她惊喜。
他送关键词为‘q、q’,害她以为是什么小众品牌,结果是不堪直视的情趣内衣的时候,也说要给她惊喜。
回回说是惊喜!
回回都是阴影!
她有点害怕,从他这听到或看到惊喜这个词。
他的惊喜≈阴影。
她:「那申请退货,让店家帮忙拦截快递,或者拒收,别忘了哈」
他:「你不想要吗[苦涩]」
她:「嗯」
他:「你是不是怕跟上次一样?[疑惑]」
他:「放心,不会的[大兵]」
他:「我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大兵]」
她:「还是退了吧」
他:「真不想知道是什么?长什么样?[苦涩]」
她:「嗯」
她准备中断对话时,他发来了好几张图片,是一个拂黎灰色的粗针针织衫,有亮片。
她还真见过这件衣服,是VM家的。
一直很喜欢!
一直没有买!
好像要三百多?
她心动了一瞬。
还是想退。
太贵了!
她:「还是退了吧」
他:「我觉得这个你肯定喜欢,很配你[玫瑰]」
他:「明天应该就到了[玫瑰]」
他:「明晚我给你送去[玫瑰]」
她:「别,别啊」
她:「太折腾了」
他:「就这么定了哈,等我[玫瑰]」
她懵了。
她看着聊天框懵了又懵后:「下次如果还有这种事,可不可以跟我商量下?」
他没回了。
她下楼扔完垃圾回来,看到了那只鬼。
它:“你干什么去了?”
她:“下楼扔垃圾啊。”
它:“垃圾呢?”
她:“扔了。”
它:“那你手里拿的什么?”
她:“垃圾袋。”
它暴躁地怒问:“你不是扔了垃圾吗?为何垃圾袋还在?”
她温和地解释:“因为扔的是垃圾,不是垃圾袋啊。”
它:“你扔完垃圾又把装过垃圾的垃圾袋拿了回来?”
它:“没病吧你!”
她:“我不是总这样的。这次装的东西都不脏,垃圾袋没沾上啥黏的或有味道的脏东西,我看能用,就把它翻了个个,抖了抖,拿回来了。”
不行吗?
它:“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恶心吗?”
她:“不啊。”
它:“你真恶心!”
她窘了。
它:“快把手里的垃圾袋给我扔掉!扔掉!”
她:“行吧。”
它警告:“以后都不许这么做!”
她:“哦。”
它:“你要是再干这么恶心的事,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她:“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凶?”
它:“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她:“我能。”
她可以改!
它:“我不能。”
它:“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我得走了。”
她:“去干啥?”
她想知道,所以问了。
她问了,没期待回。
因为它通常都是任性消失的,根本不会说去干啥。连要走也不会说出来。
今天能破例打个招呼说“我得走了”,她隐约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被虐久了,已经不大正常了。
它指控她:“被你气得耗了这么多元气,元气都瘪了,还怎么当元气少女?我要去吸元气。”
它居然回她了。
哇!
惊喜!
同时她被‘元气少女’这四个字逗笑了。
同时又被‘吸元气’吓到了。
万千种滋味,在心头跳舞。
它是一只女鬼,女鬼要去吸元气?上哪、咋吸元气?她想到了看过的聊斋!
它该不会跟聊斋里的女鬼一样,也去吸年轻公子的元气吧?把人吸得无精打采,蔫蔫的,没啥精气神,甚至奄奄一息毙命?
想着想着一阵怕!
心里直发凉!
不行!
不让它去害人!
她抓着它胳膊:“不要去吸元气。”
它:“拿开你的脏手。”
她赶紧松手。
它神色一缓。
她去卧室对面的卫生间洗了个手:“我洗手了,手除菌了,现在你不能说我的手脏了。”
它:“所以?”
她再一次抓着它的胳膊。
它低头瞥了一眼:“拿开。”
她:“我不。”
它:“行啊你,学会蹬鼻子上脸了!是我往日对你太温柔了,让你忘了自个是谁了?”
她瞪眼:温柔?
往日和温柔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
简直凶残!
她忐忑了一会。
它这暴脾气,应该会用那双铁钳一样的鬼手夹开她的手吧,会很疼吧?
她怕!
但她不想松手!
过了一小会。
诶?
它没动手!
没动手就代表事情有得聊!
她好言相劝:“不要去吸人元气了,好不好?你们鬼吸人元气,会把人吸坏的。”
它:“坏什么坏,我又没逼他。”
它:“他甘愿被我吸。”
它:“巴不得我天天找他吸!”
它:“我和他你情我愿的事,你一个路人管得着吗?”
她:“他知道会被你吸元气?”
它:“知道。”
她感慨,果然是只光明正大作案的鬼,吸人元气都不遮掩目的!
接着听它骂道:“你自己的日子过的一团糟,还有空管东管西的,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觉得它说的对。
但没空也要管啊。
性命攸关啊!
她:“他可能是被你迷惑了,不懂事,毕竟你这么好看,谁能忍住不喜欢你呢?”
它目光凝了一瞬。
它:“能迷惑他,那是我有本事。我凭本事吸元气,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被我吸,碍着你什么事?要你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多嘴!”
她觉得它更像聊斋里的女鬼了:“你们鬼吃饭吗?”
它骂了声:“蠢货!”
她:“我给你做饭吃吧。吃饭也能补充元气。”
她:“我做饭超好吃!”
她怕有物种代沟,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你吃不了也没关系,你就闻闻,就像吸人元气那样,吸饭。”
反正都是气。
都有营养!
它抬了下眼:“你要给我做什么?”
她一听:有戏啊!
它肯商量,事情就好办多了:“旗花面。”
它:“没听过。”
她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旗花面是历史悠久的地方风味小吃,还是某省非遗。
它微微动容:“你该不会做成猪食吧?”
它:“我不吃猪食。”
她:“放心,绝对绝对绝对好吃!”
它:“我要新碗。”
她:“啊?”
它:“我要新筷。”
她:“啊?”
要筷子,说明它能吃人的饭,不光是闻闻而已,但要新的?有点强她所难了。
它要求不过分。
可是她穷!
它:“别想着,我用你用过的碗筷!不可能!我生来锦衣玉食,身娇体贵,吃不了这种苦。你必须给我买新的碗筷!”
啊?这是真同意吃她的饭了?
好激动。
只是买新的太奢侈了!
她犹犹豫豫:“我的碗筷都洗的很干净的。洗碗刷很干净,洗得无死角,用清水冲的很干净。不脏的。”
它:“那也不行!”
她:“你要不稍微将就一下?”
它:“将就不了。”
她:“一次性碗行不行?”
它:“不行。”
她:“一次性筷子行吗?”
它:“行你大爷!”
她:“可是我穷啊。”
它:“那是你的事。”
它:“我没说要让你做,更没求着让你做,是你死皮赖脸非要做,你现在又说难处,让我凑合,仿佛是我给你添麻烦,你不觉得自己很烦吗?”
她:“行吧。”
它说的对!
拼多多买倒是不贵,但是几天后才能送到。网上超市闪购,有起送费。去线下超市又贵。
她纠结着。
最后在网上秒送超市买。
它催促着:“你个二愣子,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做饭!”
她去厨房忙活。
它玩手机。
饭做好后,她端着一碗从厨房走到卧室,放到桌上,递给它新买的筷子:“尝尝?”
她有点忐忑。
这只鬼太挑剔了。
万一不喜欢,搞不好会摔碗!
她在旁紧紧盯着,希望能在它发脾气摔之前觉察到苗头,阻止!
她:“我的蛋皮花弄的是不是还不错?这个酸味你能接受吗?面少是特色,可不是我舍不得多放。”
它没说话。
一连吃了好几口。
她:“正宗的得鸡汤打底,里面也有鸡丝。”
它拿着筷子在碗里捞了捞。
它:“鸡丝呢?”
她:“没放。”
它:“那这汤呢?”
她:“不是鸡汤。”
它:“还有何处不正宗,你索性一次性说完。”
她:“没用猪骨头熬汤。”
她:“臊子里没猪肉丝。”
它放下筷子:“你拿山寨的糊弄我?”
她连忙安抚:“大概就是这个味,你先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下次给你做更正宗的!”
她做的和正宗的肯定会有差别。
但味道区别没那么大。
肯定也好吃!
它:“你觉得山寨的能配得上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吃鸡?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吃猪?”
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它:“那你是何意?”
她:“我一般在家做饭自己吃,都是简单版的。”今天这个已经算是隆重款的,费了很多心思的。
她确实是舍不得钱买鸡买猪骨头,太贵了!
但她也是确实觉得,这个拿得出手,并不寒酸,味道不会差才做的啊!
她赶紧解释。
就算是当地卖的,也不见得是百科那种正宗做法。
那不贴生活。
美食不应该过度追求百分百还原,而过度折腾。
作为御膳可以,作为普通百姓的日常就很不方便,就应该适度改造啊。
它走到床边,坐床上:“脱鞋。”
呃?它是想要双拖鞋吗?
一下给她整不会了,这也太跳脱了,正说饭呢,咋又说什么拖鞋。
不过它不再吵正宗不正宗,让她心头一松,有一种从劫难下躲过的感觉!
她之前完全没想到,它还有这种拖鞋需求。
一想,也对。
室内是得穿更轻便、舒适的鞋子。
可她没多余的棉拖啊。
她一共有2双拖鞋,一双冬天的棉拖鞋,一双春夏秋的凉拖鞋。她问:“凉拖行吗?”
她要不嫌弃的话,可以穿她的凉拖。
它:“我说脱鞋,你说什么凉脱,你脑子有泡啊?”
她:“凉拖不行吗?”
那咋办?
上网买?
它:“凉什么脱?脱鞋还分凉热?那你表演一个热脱我看看!”
她:“拖鞋是分凉热啊。”
拖鞋和拖鞋材质不一样。
凉的更透气更轻。
棉的暖和温热。
它:“我说的是脱鞋!是脱鞋!”
她:“我说的也是拖鞋啊。”
它咋看起来更暴躁了!
它:“行,凉脱是吧。那亲爱的蠢丽小姐,请你告诉我,凉脱怎么脱?是直接脱吗?热脱又怎么脱,是放在火炉上脱吗?”
她听不懂了。
这个拖好像不是名词,是动词?
啊?
她懂了!
是脱!
它说的是脱鞋!
不是拖鞋!
她:“你是让我脱掉你的鞋子?”
它冷哼一声。
她满脸愧疚:“真不好意思,刚才脑子打结了,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说的脱鞋是我脚上穿的这种拖鞋。”
她:“我还想着说,你要穿拖鞋,我没棉拖了,只有凉拖了,就问你凉拖行不行。”
她:“是我的锅。”
好大一个乌龙!
它骂人骂得太顺溜,说话各种现代词,让她一时间忘了她们之间是有代沟的。
它才来这个时代没多久。
它好像对一些生活常识,日常用品啥的不太了解!
是她笨!
她正要听话,弯下腰的时候,更糊涂了:“脱鞋干啥?”你还怎么吃饭?
不吃了吗?
也是。
它嫌弃是山寨版,瞧不上!
它:“蠢货!拿剪刀,剪金珠。把剩下的金珠都剪了。”
她:“啥?”
它:“别啥了,你啥得我脑壳疼。怎么了?手残废了?连鞋子都脱不了了?金珠都不会剪了?还是脑子残废了,听不懂如此通俗易懂的话了?”
她:“剪金珠干啥?”
给她吗?
不对啊。
这次也没破坏她的财物啊。
它要是破坏了,她说不定会结合之前的经验,迅速关联想到赔偿事宜,一听脱鞋就反应过来啥事呢,不会像刚才那样稀里糊涂聊歪天!
它:“你拿去买鸡!卖猪!”
她:“哦。”
懂了。
让她买肉,做正宗的旗花面。
她取来剪刀剪了一颗下来:“一颗就够了,不光是够,还绰绰有余。”
它:“剪完,都剪完!一个不留!谁准你自作主张的!说什么一颗就够了,一颗够吃几顿的?”
她以为这是个疑问句,正在估算。
同时简单回了句:“好多顿。”
不少呢!
它狠狠地拧了一下她的耳朵:“我就不配多喝几顿鸡和猪骨头熬的汤吗?我就不配喝浓一点的吗?”
它:“剩下的都剪了。”
它:“别让我一句话说好几遍!”
它:“我受不了!”
她:“你这算预存伙食费吗?”
它冷哼一声。
她给它穿好鞋,它重新坐在桌前,吃面。
她惊呆了。
它还肯吃?
它不嫌弃!
它吃完甚至漫不经心来了一句:“还行。”
她喜出望外!
这只鬼的嘴有毒,还行已经是她目前听过最像赞美的评价了!
妈耶!
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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