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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只当你是妹妹

蒋崇年难得平心静气,垂下眼皮,静静看着面前的女郎,唤她小名:“窕窕,我只把你当作妹妹。”

此话一出,他松了口气,好似终于为自己对谢蝉经年的纵容找到缘由。

他用手指一点点拭去谢蝉脸上的污痕,露出小女郎雪人似的脸庞,他指尖温热,神情温柔,倒真像一个为妹妹着想的兄长。

谢蝉仰着小脸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心中有些困惑。

妹妹不就是妻子么?

她看的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呀。

主人公少时青梅竹马,

谢蝉和蒋崇年亦青梅竹马;

主人公长大后结为夫妻,

谢蝉和蒋崇年亦会结为夫妻。

明明都对得上,怎么最后结果却不一样。谢蝉纳闷,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最终决定回家后,把看过的话本子翻出来再看一遍。

她一脸严肃,踮起脚尖郑重拍了拍他的肩:“你先等等,待我看完了再给你答复。”

蒋崇年松怔道:“什么?”

谢蝉才不会告诉他,只催着让蒋崇年把自己送回家后,对门口形容狼狈的少年挥挥手:“你回去等着吧,我想明白后,会去找你的。”

说完后,她毫不犹豫地提起裙角,蹬蹬跑进大门。

小女郎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好似转瞬忘记了蒋崇年当众令她难堪的事。如同每一次,蒋崇年送她回家后,总是谢蝉下了马车转身就走,留下蒋崇年看着她的背影。

“……”

这还是头一回,蒋崇年心中涌起一股怪异情绪,不是说想嫁给他么。怎么感觉自己就是送她回家的一匹老马。

毕竟谢蝉从不记路,而蒋崇年闭着眼睛都能走完京都。

*

谢府,树丛甚盛,海棠初绽。

自府内女主人去世后,宅院内曾萧条了好一阵,直至谢蝉长至五岁,她最心爱的纸鸢掉进父亲院中,透过紧闭的门缝,她看到院中栽了一棵树,树冠稀少,孤零零立在墙角,上面停了一只花团锦簇的鸢。

侍从们没人敢擅自进主人院内,推搡不敢往前,乳娘也柔声哄她,换一个新的便罢,小小的谢蝉心中却不情愿。

她对自己的东西有很强的占有欲。小谢蝉不常见到父亲,也从没见过母亲,大部分岁月,只能自己一个人待在听蝉院里玩。长此以往,有些歪心思的侍从仗着她小,主人家又漠不关心,就会偷拿她屋里物件。

她最喜欢的珠子还少了好几个。可是找谁告状呢?她看谁都像偷她珠子的坏人。眼瞧盒子里的宝珠越来越少,小谢蝉伤心极了,就紧巴巴地抱着盒子,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埋起来,捂着嘴巴小声抽泣。

没人帮她,小谢蝉决定自己去拿,她命人推开正院大门,捡地上的石子朝树上扔,希望这样能将纸鸢砸下来。

声音惊动了在房中看书的谢如寻。

他向来情绪很淡,夫人去后,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见着眼前的场景,眼神陡然凌厉,大几步上前,径直将小谢蝉整个人拎起来,毫不手软地放到石阶上,高昂的声音藏不住浓浓怒火:“谁准你进来的!”

声音快将小谢蝉耳朵震聋,她小小的身体哆嗦一下,眼泪没经过她允许大颗落下来,石阶很快氲湿一片。

门外侍从们纷纷跪地,瑟缩着脑袋,为难道:“女郎非要进来取纸鸢,小的们拦不住啊。”

谢如寻阴沉的目光瞥向他们,正准备发难,身后的女郎却哇地一声哭出来,她几乎是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吼,整张脸皱成一团,浸在湿漉漉的泪水、涕水里,鼻尖通红,看着好不可怜。

小谢蝉哭够了,一把抹掉眼泪,乌黑清澈的眼里全是伤心和讨厌,她攥紧小拳头,脚下一助力,猛地朝谢如寻怀里扎去,如一头蛮横不讲理的小牛犊。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你根本不是我的父亲,我要我真正的父亲!我不要你!我要母亲,我想我母亲了!呜呜,我要母亲,我不要你!”

小小的女郎揪着父亲的衣襟,声音稚嫩,一番话说得乱七八糟,谢如寻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抬起手在她头上悬停片刻,那张淡如白水的脸上浮现犹豫、伤痛,良久,他嘴角轻颤,垂下眼睛,低声问她:“…你都没见过你母亲,怎么就想念她了。”

谢蝉抽噎着说:“我见过,我在梦里见过的。”

“可是,她怎么就不愿来我梦里。”

小的那个慢慢止住泪,大的那个眼角却红了,五年时光,父女两久违相拥。

一阵风吹过,院中枇杷树无声摇晃。

直至今日,枇杷树已亭亭如盖矣。

谢如寻正坐在院中喝茶,瞧见谢蝉一脸愁眉苦脸,朝她招手:“窕窕,他怎么说?”

谢蝉一回家便飞快看完了话本,仍没找到原因,垂头丧气走到父亲身旁坐下,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呢,是我不够好吗?”

谢如寻一听便知她再次遭拒,却并不意外,只从头到脚认真端详一番自家女儿,温声道:“我的女儿,当然是世上最好的女郎。”

说罢,他朝旁边的管家示意,很快就有侍从呈上几幅画轴。

谢蝉疑惑看着他们。

谢如寻并不着急替她解惑,而是命人将画轴打开,画上之人逐渐显露。

“此子名为徐从,任左拾遗,性情正直,能言善道,家世清白,长相…”他看着画像上那张脸,停顿一下,“长相尚可。”

谢蝉看了一眼,不忍再看第二眼。

谢如寻也不甚满意,不再多言,对第二人道:“陈安平,陈氏家主独子,任光禄少卿,长相风流英俊。”

谢蝉这回看都没看,摆手让人把画轴撤下:“父亲,不要白费功夫了,我是非蒋崇年不可的!”

她声音清脆坚定,待她走后,谢如寻沉默走到枇杷树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粗糙树干,目光怀缅。

春风拂面,杨柳吹絮。

自那日不欢而散,谢蝉已有半月未见到蒋崇年,事后,两人婚约并未取消,而是暂时搁置。

这段时间里,谢蝉从话本里学了好些东西,比如烈女怕缠郎,她灵机一动,决定换一个说法,烈郎怕缠女!

既然蒋崇年暂时没做好娶她的准备,谢蝉愿意再给他一点时间。

当务之急,是想如何令蒋崇年消气。

又过了三日,谢蝉得到消息,蒋崇年与好友相约千香楼。

回府后蒋崇年又挨了一顿打,背上有伤,草草敷了药。稍微一动,锦衣磨破结痂的伤痕,传来阵阵刺痛。

疼痛反而令蒋崇年更清醒。

陈安平到府里找他时,蒋崇年下意识拒绝,经之前那一出,他对赴宴这两个字都快生出阴影了,却还是被他硬拉着出了门。

他心事重重,闷头喝酒,耳边好友们谈天论地,指点江山——其实就是胡扯。

他们一行四人,蒋崇年身无官职,陈安平出身陈家,家世不俗,混了个光禄少卿的职,还有一个止于科举,至今还是个童生。

只有宋时危不同。在座四人中,他虽最年长,年有二十,却已是赫赫有名的刑部侍郎。

趁宋时危休沐,今日小聚由陈安平起头,在几人中讲任职时碰到的稀罕事,桌上却只有那童生一人在听。

蒋崇年抬眸看了眼靠窗的宋时危,他穿着一身淡青长袍,坐得挺拔端正,浮光掠影,看不清面容,只觉眉眼肃肃,好似此刻不是身处人声熙攘的酒楼,而是刑部深寂大牢。

对于陈安平的吹嘘,宋时危并未出声挑明,神情平静地聆听。

蒋崇年心不在焉地收回视线,心道,坐在这儿纸上谈兵有什么用,听闻蒙金中出了个猛将,突袭宁川三城,打得守城将领溃不成军,狼狈上折请罪。

朝中文官盛,武官弱,对于派谁去领兵,吵得一塌糊涂。

蒋崇年不禁心想,若是守城的是他,定不会输的一塌糊涂。只可惜蒋元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想的正入神,忽听旁边响起一阵惊疑声,他掀起眼皮看过去,就见陈安平兴致勃勃地用筷子剥开鱼腹,从里夹出一张布条。

随侍的侍卫正欲上前查看,被他摆手止住,他用锦帕擦了手,打开布条一看,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三个大字:“对、不、起。”

他缓缓念出这几个字,忽地笑了,巡视了番桌上三人,调侃道:“这是哪位小娘子惹恼郎君,还不快接下?”

桌上没人接话,那童生脸上青白交加,忽地厌恶腾起:“鱼腹藏书竟还能这么用…”

“简直有辱斯文!”他苦读诗书多年,向来尊文重道,没想到有人如此变用古人传记,愤愤破口骂道。

骂完后,他看着桌上几人,试图得到附和。

没人理他,陈安平饶有兴致地研究字条,誓要看个究竟。宋时危面不改色,继续从容饮茶。

蒋崇年一看便知是谁。

还能有谁?

能想出这等没脸没皮的办法的,非谢蝉不可。

他以为那日说得清楚,谢蝉不会再缠着他,如今这一出,令蒋崇年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怒火。他蒋崇年是什么东西,谁又真的把他当回事了,说出的话又有谁肯听?

他目光沉沉,黑着脸又灌了口酒,辛辣入肠。

想起谢蝉不知在哪个角落偷看,蒋崇年猛地起身,抢过布条,硬生生撕碎了洒在桌上。

惊得陈安平心中纳罕:“这得是捅了多大篓子,竟惹得蒋兄如此气闷。”

以为蒋崇年的风流情事,也不再追问,只降低声音和童生耳语。

这饭吃不下去了,蒋崇年起身下楼,临出门时,扫了眼二楼雅间。

他们一行人穿过长街,路边有几人一字排开,领头那人贼眉鼠眼地往几人来的方向瞥了一眼,待他们正要经过时,朝后声若洪钟,气沉丹田喊道:“大家伙,对的齐吗!”

几人声音震天,齐齐答道:“对、不、齐!”

“真的对不齐?”

“真的对不齐!”

几个来回,看得来往众人皆瞠目结舌,又看着这群怪人前驻足的几位郎君,更是摸不着头脑。

“这…这又是?”陈安平没忍住,又朝前方的蒋崇年看了一眼。

他漠不关心地看了一眼滑稽的众人,板着脸继续往前走。

不过几步,又遇到一老妪,她拄着拐杖,临到蒋崇年身旁时,十分刻意地朝他身上倒去。

蒋崇年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扶起那老妪。

老妪顺势起身,灵活地弯腰:“哎呀,郎君,真是对不住了!”

“……”

蒋崇年面无表情,嘴角一抽,旁观了几出好戏,其余几人对视一眼,倒真想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只不过他们不好开口,得看正主何时忍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再又遇到一群孩童抱腿拦路,嘴里不停念叨着:“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蒋崇年终于忍不住,从天香楼短短百步路,竟走的如此艰难。

他不耐道:“谢蝉,出来。”

话音方落,几人就见一女郎款步移来,初春时节,路旁海棠初开,女郎却人比花艳。

谢蝉偷偷觑了眼蒋崇年的脸色,虽仍旧黑沉,比那日好了很多。

看来这法子还是有用的。

她果真是天底下最聪慧之人,正趁热打铁,想同蒋崇年讲话。

他身旁的绿衣郎君上前一步,行了个见面礼,郑重其事问道:“女郎安好,某姓陈名安平,乃家中独子,年方十九,某不才,在朝中任光禄少卿,敢问女郎可有婚配?”

谢蝉被他吓到,后退几步躲在蒋崇年,迟疑地点头。

陈安平可惜,又追问道:“那敢问女郎家中可有姊妹?”

谢蝉一愣,下意识看向蒋崇年,蒋崇年没看他,而是上前一步挡住陈安平的视线,面上已有几分不悦,道:“今日对不住了,改日请你们吃酒赔罪。”

陈安平最不会看的,就是人的脸色,他只乐呵呵笑道:“说不上赔罪,今日沾你的光看了这一出乐子,宋兄,你说是吧?”

他身旁,宋时危视线在谢蝉身上一扫而过,淡声道:“陈兄,慎言。”

陈安平话中轻慢之意溢出,蒋崇年不爽皱眉,凌厉的目光紧锁陈安平,下巴轻抬,问身后的女郎:“谢蝉,你说,想这几出法子,用了多久?”

谢蝉捏着他的衣袖,从身后伸出脑袋,比出三根手指,骄傲道:“我想了三个晚上呢。”

蒋崇年轻笑一声,眼神却冷淡,陈安平只觉脚底发麻,就听得他语气森森,道:“她苦心研究,诚意道歉,你却说看了一场乐子?”

“谢蝉年纪小,听不出你方才话里的轻意,你我同为男人,我听得一清二楚。陈兄,你还是同她道歉为好。”

陈安平被好友下了面子,脸色青红交加,傲气十足,不屑道:“让我同一介女流道歉?蒋崇年,不要仗着你父亲是蒋元,便可以仗势欺人。”

听到这个名字,蒋崇年面色一黑,正欲说话,却被人扯住衣角。

谢蝉从他身后站出来,雪白的脸上表情绷紧,她乌黑的眸子盯着绿衣郎君,惊人开口:“我父亲是谢如寻,我可以仗势欺人吗?”

谢如寻三个字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谢家乃世家大族,祖辈追随先皇立下汗马功劳,后世代簪璎,底蕴深厚。谢家上一代家主乃圣人帝师,两人亦师亦友,授予上柱国荣职。谢如寻现任朝中中书令,掌实权,无人敢面其锋芒。

陈家只不过祖上出了一任皇后,对上谢家,仍如蝼蚁。

他当即白了脸色,磕磕巴巴躬身道:“小生无礼,望谢小姐原谅无礼之举。”

谢蝉却不依不饶哼了一声:“前朝女将邓红音曾上阵杀敌立下汗马功劳,本朝亦有巾帼英雄者,你如此轻视女子,却因我父亲之名而惶恐,可见你所敬畏的并非德行,而是权势。”

“这样的道歉,我不要也罢,”

她转身拉住蒋崇年的衣袖,声音轻却坚定,“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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