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个司机刚好够人,多一个给我使唤都没有!我亲自跟着他。”林水生烦躁无比扭了扭脖子,指挥那几个马仔松开高大景,“他要是有问题或者不听话,我直接把他扔到荒郊野岭。喂!你们几个快点,出发!”
压着高大景的几人立马松了手,看着这个男人还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双眼死盯着李强国不放,冯伯的下属不客气退了他一把,“还不快走,等下让你走不了。”
高大景深吸一口气,扭着自己僵硬的脖子转身爬上林水生所在的卡车,冯伯下属说的没错,有什么事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再商量。
这几辆还没停多久的卡车又再次放出轰鸣声音,它们再次排着队从停车场开了出来。那排没有门窗的平房侧面有一条刚清理出来不久只能勉强供车辆通过的小路,卡车卷着崎岖路面碾过数段弯曲树根后前方突然可见一条稍微平整的老旧泥土路,沿着这条路在前行十几公里便可绕开南宣国道检查站进入市区。
高大景和林水生开的车走在队伍最后,颠簸的土路让后视镜上挂着的辣椒串在空中划过一条条红色残影,藏在坐垫缝隙和铁皮角落里的各种食物碎屑和小虫子都迫不及待现身,而后面车厢中散发出一股股甜腻水果香气和塑料制品特殊的化学药剂味。
开着车的人努力平稳着手里的方向盘,跟着前面的车辆小心在黑夜中前行,这条路虽然不算宽但是路的边缘大多比较平坦,很难撞的上一个障碍物。更要命的时此时将近午夜,除了偶尔从远处传来的鸡鸣狗叫不见任何人烟。
高大景的心一直悬着未曾放下,这些人干的都是脏活。如果自己真的跑完这一趟,这就是他有份参与的“污点”。要是第二天报警,能不能抓住这一群狡猾的人先按下不提,李强国……李强国那个畜生加上冯伯这种社会人士,日后多的是有办法针对他的家人下黑手。
卡车在夜色中缓慢前行,偶尔灯光扫过路边的树林总能看见一闪而过的中小型动物身影。高大景聚精会神驾驶着手上这辆改装过的车辆,在这一节路段即使他被跟车的人赶下车去,也不一定能安全走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泥泞坑洼的土路即将结束,远远可看见山底已经有水泥路面延伸向远处,而更远处汇聚的城市灯光也已表明他们已经靠近市区。
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开始松动,高大景心想要是在这个位置他被赶下车……
“喂,吃个果。”
路上没说话在一旁吞云吐雾的林水生突然动了动,他侧身从座位下方掏出一个水果懒洋洋问道。
高大景瞥了一眼递过来的水果,警惕又不失礼貌回了句:“不了谢谢,我不喜欢番石榴。”
林水生冷漠看了这位司机一眼,目光在他袖口处袖标上兜了一圈,大口吃起了手里的果。
“刚刚那个兄弟说南宣那家翘首女装是你家开的?”
开车的人表情未变,不接话。
“呵,毛少杰是你什么人?”
一道闪光从高大景脑内划过,他快速看了眼副驾驶上吃着水果的年轻人,辣椒串荡起的红线模糊了对方表情。
“你是少杰那个在边境卖水果的朋友?!”
“朋友吗?真好……”林水生眼神沉闷喃喃自语,“待会你到了三塘岔路口就自己下车回家吧,后面的路我自己开。”
“冯伯那边我会替你圆好,就是你那个朋友记得远离他。做了我们这行的都已经没有回头路。”
汽车完全脱离了山上土路,结实平整的水泥道路上也渐渐开始有了其他车辆汇集,高大景沉默的在林水生指挥下慢慢和前面的车队拉开了一点距离,车辆最终在三塘岔路口边停了下来。
高大景全身肌肉发紧跳下车,还没站稳就听到后面有东西划破空气朝他飞来。他下意识回头接住一看,正是一兜水果,里面装着一把还有些绿皮的香蕉混着几个拳头大小的番石榴。
“大哥你拿去吃吧,就当今天晚上我给你的赔礼。”
男人抬头,看着驾驶座上坐着的年轻人,撇掉故作深沉的表情和狰狞神色,对方竟也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嘴角含笑眼神平和的时候还有几分书生气。
黝黑男子点点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这次多谢你,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你不去见见少杰或者回家看看吗?”
“我已经回不去,大哥你别告诉少杰你见过我就行。”
卡车再次发动追着自己同伴而去,子夜的街头一阵凉风吹过,高大景惊觉自己背部早已经湿透,手臂和小腿的肌肉因为一直绷直早就发酸不已。他拎着那袋水果转头抬手招来一辆三蹦子。
林水生开着卡车摇摇晃晃远去,他从后视镜里看见高大景转身招来拉客车辆后便收回视线专注自己的路。
在黑暗里摸索开车开太久,遇到城市的路灯竟然有些不适应。林水生看着车前这条笔直平坦的城市道路,再次感觉自己不适合这里,驾驶室震荡不停的小物件都平稳停在原处,仿佛死了一般的安稳。一节节路灯轮番照射进他的驾驶空间,竟也和边境巡逻队的大灯类似。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那些模糊了法律界限的销金窟,那天向天空撒去的美金,吞噬白骨和美人的泥潭都让他自动走进了地狱深渊。
凉风卷着水腥味从河面上刮来,臭的河边几个人立马往地上吐了几口痰。
车一到码头泊位上,几个司机立马聪明的离开站的远远的,剩下的事他们俱不挨边只需要拿钱走人就好,如果需要他们再次把车开回去那就更好,今天晚上的收入还能再翻一倍。
码头上的两艘小型货船打着探照灯照亮这片河滩,几块用了多年的木板搭出了一条不宽的通道供装卸工上下通行。一伙十来人的搬运工开始从盖的结结实实的车厢上搬下一箱箱货物,香味打着转进了在场各位鼻腔了,激起一片腹部鸣叫声。
“他xx的,香死我算鸟,等下拿到钱我就要去找人花酒。”脏兮兮的男人蹲在一旁石头岸上发着牢骚,尽管没人理他他还是四处掌握,“诶,那个新来的司机呢?”
对啊,人在哪?
嘴角青肿的李强国死死盯着最后那辆赶来的卡车,只见话事人之一林生自己独自一人从车上驾驶座下来。姓林的不耐烦指挥现场人干着活,来接货的下家对他亦是高高捧着,风头无限。
那些果香四溢的水果被人略显粗暴的重重放下,而一些捆绑的严严实实的箱子却有专人扛运单独搬进船仓。
不到几分钟,一个瘦小男子从林水生身边跑开,他一路溜达来到了几位司机蹲着的地方,人还没到就从兜里掏出了一沓大团结。
“来来来,你们把今天晚上的工钱领一下,你你你把车原路给我们开回去,至于你——”小个子男人口气不善指了指李强国,“你拿着这100元滚蛋,车不用你开回去,以后也不需要你来跑腿。”
几人都转头看着一脸错愕的李强国,其余几个司机讥笑一声拍拍屁股拿钱就走,只留下李强国脸色青白交加留在原地。
李强国狠狠咬着后槽牙,看着这个小个子男人一脸嫌弃把要给他的十张大团结“啪唧”一身扔在他脚下。
“爱要不要,捡了快滚。”
“大哥等等,”李强国迅速弯腰把地上开始被吹乱的钱币捡起来,他点头哈腰把手里的钱塞回小个子手里,一脸讨好的赔笑:“小弟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吗?大家都是出来讨个饭吃不容易,能帮老弟说几句好话吗?”
小个子看着塞回自己手里的钱币,眼里玩味看了眼李强国,这个明明高他一头的人现在点头哈腰到和自己平视的高度,深深取悦到了自己。小个子男人顺手就把把100元塞回进口袋,嘴里态度也回暖几分:“嗨,就是你带来那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惹上我们老大,被他一进市区就一脚赶下车。我们老大觉得你这个人办事不牢靠,不想再用你。”
李强国心里闪过一丝仇恨,没想到自己被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拉高大景下水到时候各种威逼利诱让高大景两夫妻掏钱也“跑线”,自己再在里面参一股那钱哗啦啦赚的比起早贪黑卖女装多得多!现在好了,自己这个好不容易争取进圈的机会也要被生生砍断。
算盘打得哗啦啦响的李强国立马掏出自己的钱包,咬牙从里面又抽出几张大团结塞给小个子男人,双眼里都是恳求:“大哥帮小弟说几句好话吧,我家里还等着我賺这些钱开锅呢。”
两个大男人搂着肩哥两好一般朝着货轮走去,铁锈的血腥味在柴油燃烧的加持下挟持着热浪扑面而来,陈旧的木板在工人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些穿着发白工装的装卸工扛着能压变形脊椎的木箱咬着牙坚持向前,只为了每天多賺几元工钱。
林水生居高临下看着这两个废物朝着自己走过来,自己的手下怕是见钱眼开又收了别人好处吧,一个个只活今朝的狂徒样。
小个子男人跳上甲板对着林水生一阵小声嘀咕。在码头边站着的李强国不免有些紧张,他偷瞄着窗仓内堆货的场景,很快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眼光有些好奇盯着那些封的严严实实的木箱子,心里推测这些货物来源去向。
“我劝你不要那么有好奇心。”
冰冷冷的话语传来,林水生披着外套慢慢走过来。李国强立马站好又小步向前迎了一小段:“林哥,我是真的想跟着你和冯伯干一场。你们才是真英雄大人物,你也别怪我死缠烂打,我能给你们打下手跑跑腿就心满意足。”
几车货很快就装完,货船没有打一声招呼就丝滑开始在黑夜里的航行,空中只留下柴油燃烧不完全喷出的浓浓黑烟。几辆卡车开始掉头准备回撤,很快这里除了地上留下的几条车痕外一切都将恢复原状。
李强国心急万分生怕今天晚上之后就被彻底出局,他正在想还要这么表衷心,就听到眼前男人冷哼一声:“你真的想跟着我们干事业?”
“林……林哥,我是想,可惜我被困在这就是只能跑跑腿。要是我早两年认识您早跟你走了,现在老婆孩子的……我。”
“没事,我认识一个云南的兄弟也在找司机。”林水生语气柔和,他从内兜掏出一包烟主动分给李强国还友好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像河底那些温柔飘荡的水草,“一周只要替他跑一晚,给你500元一次,干吗?”
油嘴滑舌的李强国舌头已经不会拐弯,轻咬在门牙上的烟还没点燃就掉在了地上,他直愣看着平静漆黑的水面,右手食指不自主扣着裤子侧边线。
500元一次,一个月就是两千,一年就是两万!两万!
“我……我,林哥……”
“慢慢想,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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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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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外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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