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震动响起，姜仪抬手看了眼表，凝着的眼睛掀起分波澜，宋年年声音幽幽的控诉：“一晚上给我打这么多个电话，你是真不让睡好觉啊。”
姜仪唇角微弯：“那你不还是睡到现在。”
宋年年两眼一黑反驳她：“姐姐，南北半球时间差不一样，我这边还是早上凌晨四点钟。”
她们家的马起的都没她早。
姜仪沉默了下，宋年年感到事情似乎不太妙，想到昨晚：“不是吧，不是吧，姜总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人，你跟那位沈总难道真的...？”
姜仪强调：“是副总。”她的睫羽像把小刷子投落出阴影，声音平淡
宋年年：“啧”了一声，其实在她看来没区别。
姜仪继续：“嗯，关于跟百舸与极光的合作接洽，这款项目你换个其他人来负责。”
她昨晚就是这样想的，百舸这个项目很重要，但沈思瑶似乎不想见到她，那干脆就换个人说不定还能补救，但如果她再出现的话，就说不准了。
内部传来的风言风语她略有耳闻，虽然不像是她们想的那样，但有一点是对的，沈思瑶现在讨厌她。
宋年年从床上蹦起来，打开笔记本看邮箱传来的消息，神色似笑非笑：“不，只能是你。”
姜仪微讶的看着宋年年转发过来的邮件：“考察期？”上面说百舸虽然对极光这次的项目感兴趣但还需要一个风险测评保障，也就是说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也刚好借着这段时间，双方公司可以做个交换相互了解一下。
姜仪，就是百舸那边指定要的项目负责人，理由很简单，一开始就是她负责的，那想必她更清楚这门技术该如何测评，为期三个月审核。
姜仪不知道这是沈思瑶的故意羞辱或是其他的，说是考察期，但以交换生的名义来让她过去，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她都会归沈思瑶管。
宋年年给她下套：“哎，毕竟人家不相信咱们极光也是无可厚非，在国内的底蕴浅刚建立，而他们的集团可都是成立数百年甚至几代几代的根基，你要知道你可是我的心腹，我对你是百分之一百二信任的，要是早知道你跟百舸的总裁真有什么事，在此之前我就找别人接任了。”她虽然人在外面，但耳朵还是灵的。
“可你说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归根结底，咱们是不是该解决问题。”
姜仪牵扯了下嘴角：“是。”她要是知道百舸现在是沈思瑶的话，她也会先避开，姜仪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算知道宋年年是故意的，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中间的变动太多了。
宋年年满意了：“我们先不说其他，现在那边指定是要你来对接这个项目，并且强调其他人都不行，跟我先前想的是一样的，那么我们极光自然也要拿出态度和诚意来接受百舸的考察，争取促成这个合作。”
私事先不论，姜仪代表的是极光，而她把百舸跟极光拿到台面上来讲，姜仪就不会拒绝。
宋年年：“极光不仅是你的心血，也是我一直看重的项目。”，她难得这么的认真的正经了一遭，真是有被自己帅到了。
姜仪沉默了。
宋年年见她不说话了：“歪歪歪，你在听吗姜副总。”
她开口：“我在听。”
宋年年恢复吊儿郎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如果不行的话大不了就收拾收拾继续驻扎国外发展，我相信你的判断。”
“——话说，那位沈总沈小姐，真是你前女友啊。”
姜仪没想到她连这事都知道，她没想瞒但也没有刻意的提起：“嗯。”
宋年年来了兴趣：“好啊，我说大学你身边有这么多追求对象，愣是一个都没看上，你这家伙藏得是够深的啊，听说那位沈总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从..."
姜仪听她在电话里巴啦巴啦，神情无奈：“宋总，没什么事我要工作了。”
宋年年看着挂断的电话，促狭的笑了下，她更好奇这位沈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或者妖魔鬼怪了，心底默默筹划，等她档期空出来就找个由头见识见识。
姜仪在这方面没她看得明白，宋年年其实不担心，心里门清，这哪是对极光的考察期，人家指明要姓的是她这位大学同窗多年的好友，姜仪本人。不过眼下，她既然把姜仪都打包借给对面了，总不能白白付出不捞点利息过来，宋年年算着账。
那封邮件不过是短短三行，以她的记忆甚至可以过目不忘偏偏看了良久，眉眼紧紧的瞥着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她不介意沈思瑶对她的报复，从昨晚见面就知道不会这样善罢甘休，可她现在代表的是极光。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仪从来都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她按下右手侧的按钮，让极光小助联系周政光。
极光小助，是跟某东一样的语音声控召唤，但比它传播的要更加精准，且能真正的人影投屏在上面，但由于这场技术还未上市，所以仅极光的内部核心成员内测使用。
投影上传来姜仪的样子，周政光秒接：“姜副总，有何吩咐。”
姜仪抬了下眼睛：“让赵昭跟张婷婷，来我办公室一趟。”
——
赵昭声音拔高：“出差？”
张婷婷倒是没什么意见，但看到赵昭反应很大，她问：“有什么问题吗，赵姐。”
“没，不过怎么感觉这趟出差跟我们以往不一样呢。”虽然姜仪也带她们出差过，但这性质不太一样，就算是以交换生的方式，姜仪都已经是副总位置了，怎么着听上去也有些大材小用，屈尊罢黜的意思。
张婷婷反应慢了半拍，但似乎赵姐的疑问也有道理啊，需要姜副总也作为交换生吗。这不太对吧。
赵昭只是觉得，就好比一个公司的董事前去另外一家公司当实习生有什么区别，虽然是交换生，但有点羞辱人了吧，偏偏她们姜总好脾气似的，一点都没觉得哪不对。
不是这对吗，这肯定是不对的啊，就算是一个团队过去，也不及她们姜副总一个人的价值大啊，实在不行派个主管或者部门相关经理人，就算是周政光过去都没这么离谱。
哦，她就是主管。
姜仪知道她心直口快，眉眼间掺杂了分笑意：“谁还不是从基层做起的。”她倒无所谓，只是个考察期希望这三个月能相安无事。
张婷婷想到了什么，她脑袋低了下去。
赵昭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都得维护保护好姜副总，不能让百舸的人小瞧了她们，出门在外脸面是自己给的，更何况她们代表极光。
百舸这边次日下午就已经派人前来，浩浩荡荡大概是约莫二十人有余，看样子真是正儿八经的来交接技术的。
姜仪把手中的事情商榷着分出去一部分，给他们归纳了大体技术位置分散，让各组成员带领着，有人听说是百舸前来的交换生，也好奇有什么真正的技术实力，毕竟这是一场新型科技势力跟老牌科研领域的碰撞。
当然这就是后面的事情了，姜仪又去了趟医院，回来之后空出这三个月的档期，周政光本想申请跟着去的，姜仪拒绝了，他适合社交，但接触ai数据领域研发这种并不是很合适。
于是周政光就先留下，代为监管公司，姜仪又提拔了两个平时做事稳妥的助手给他帮忙。
而反观极光这边，加上姜仪本人，不过是仅仅七人团队，除了相关的一些数据资料在张婷婷跟赵昭跟陈航良携带的笔记本里，几乎就是轻装简行了。
姜仪有自己的考量，这些都是从不同部门各调研来的成员，只是比起交换众人看上去更像是来旅行的，但极光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抱着这样的态度，就算在内部里嘻嘻哈哈的，在外面绝对是一条心的。
飞机赶到凌晨下点，程乐在机场迎接，看到走路带风的姜小姐以及身后的团队，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赵昭安心了不少，程助理的态度代表着百舸。
姜仪有些歉意：“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到您。”
程乐回应她：“应该的，今晚大家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沈总为大家安排了住所订了餐，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接洽。”
姜仪点头，随着人群的走向往前走。
程乐把人给喊住：“等等，姜小姐。”
姜仪回头。
赵昭回头，张婷婷回头，身后的人也慢了脚步，姜仪看程助理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你们先走。”
张婷婷拉着赵昭往前走，身后的人也渐渐往前走。
直到视线成了一个圆点，周遭的车都散去。
程乐面不改色的指着那辆晃眼的车：“姜小姐请坐这辆车。”
车辆全身黑色但漆皮在黑夜里泛着光，本该黑色的低调内敛，可那整体感官如猛犸入境极昼的爆发力十足。
赵昭坐在车内，似是不解看向张婷婷：“你刚才为什么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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