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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寒露已至,空气变得愈发清新凉爽。从小南墙巷子里走出来,入目可以看到远处黛绿的山,天上白云缓慢地移动。

小街尽头停着几辆摊车,不用走太近就能闻到飘在空气里的煎饼果子味儿、鱼丸味儿,还有糍粑甜腻腻的香气。

这个季节的小城是很温馨的,晚风扫落叶,温度却不太冷,人人穿一件单衣再搭件外套,这就足够了。小河的架桥上,人们塞着耳机匆匆忙忙赶下班路。

周五下午五点半,学校响了遍定时铃,许清言上完下午的专业课,发完信息抬起头,从半掩的教室窗向外望出去,天是大片大片的橘色。

手机天气预报显示,晚上九点有90%的降雨率。今天虽然没带伞,但现在才五点半,他想出去逛逛。

他把桌上简单的几样东西胡乱装进包里,塞着耳机出了校门。在校门口随便坐了一辆进站并且人少的公车。

人在很累的时候,格外享受这种把生活放慢下来的感觉。偶尔坐个宽敞的车,把车窗打开迎面吹风,听街道上吵吵嚷嚷的声音,人们聊天、店铺叫卖、铃铛、喇叭。他静静地听着,内心会平静很多。

车子慢腾腾地挪了两站,轮胎压在马路上呜呜的响。等公交挪到了人流量大的商场站点,上车的人变多了,他便起身让开位置下了车。

繁华商业街随处都飘着小吃的香气,霓虹灯缠绕在路边树木的枝丫上。许清言慢慢走着,手里捏着手机,时不时要翻过面来看几点了。直到走到某条小巷尽头,他还两手空空。

尽处空旷的地方,卖气球的嬢嬢们坐在石墩上用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聊天。

左手边的店面灯光柔软,店名也很有意思,叫「love and luck」,店门旁还放着一块用彩色笔写的宣传板。

“一楼、二楼均可看书,所有书可拆封勿问。二楼有小食店,今日制作糖炒板栗、蛋糕、咖啡等,欢迎消费。”

看到这里,许清言莫名突然意识到,秋天这么快又要走了。

上一年的秋天发生的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翻了页。他生活貌似没有受到什么太大影响,短暂地停了一下脚步,又在继续前进。

秋天让人很馋糖炒板栗,于是他推开门走进去,门口挂着一个小铃铛,“叮咚”了一声。

店里暖色灯光很柔和,有些人坐着看书或写作业。他放轻落脚,走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是木质地板,有别于一楼的瓷砖地,看起来暖了几度。

左右有两家甜食店,右边已经关了门,左边还开着,店里倒是没什么客人。

一个绑着双边麻花辫的女孩儿倚着门口木质台面,撑着脸颊看他走上来,脸蛋上有可爱的雀斑,她甜甜地笑着揽客:“你好呀,要买点什么吗?”

许清言对她礼貌回答:“你好,有糖炒板栗吗?”

女孩儿看了眼店里的保温柜,回头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板栗今天都卖完了。还有什么其它想要的吗?咖啡或者蛋糕怎么样?”

许清言于是改变主意:“好,那就拿铁吧。”

“好的。”女孩儿轻快地打了个响指。

许清言还想添句什么,结果还没说出口。女生扭头看向扶梯的位置又“哎!”的叫了一声。

旁边楼梯慢腾腾又上来两个人。她正冲上来的人不满道:“周柏翔!你们怎么来这么慢啊!不是说好一下课就来吗!”

有两个男生走上来。走在前面被叫作周柏翔的那位,穿了个黄色衬衫,抱着一大束粉色鲜花。他熟稔地反驳女孩:“这个点从小南墙过来不堵车啊?劳驾快腾腾手帮我拎东西,我手指要拎断了!”

周柏翔走上来以后,落在后面的那个男生跟着迈上最后一层台阶。男生身形挺拔,高挑利落,手里拎着一大盒蛋糕。

他也注意到了许清言,目光很轻地下垂扫过他的脸。

许清言和他视线轻撞,仅仅几秒钟的凝望对视。

有点眼熟,这是许清言第一想法。他都没发觉自己瞳孔微扩,朝那处定格了几秒钟时间,又不自然地瞥开眼。

许清言往旁边靠了靠,以免挡到他们。

几人推搡着走进店里,女孩儿拍掉搭在肩上的手,对两个男生说:“周柏翔你今晚不许溜了。我要对陈念决进行严刑拷打!你嘴真是第一次这么严,我问了两周硬是啥也没问出来。”

那个穿黄色衬衫的周柏翔,更烦人地勒住小姑娘的脖子,爽朗大笑一声:“周小雨,我怪不得叫你傻妞。既然你问我都问不出来,还指望陈念决告诉你什么?”

“你滚!我发型!”女生很烦地推开周柏翔,抓了两下短短的麻花辫。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这才转身对站在外面的许清言招呼道:“同学,你进来坐会儿吧,我帮你做拿铁,要几分糖?冰的还是热的?”

感觉几道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许清言略微不自在,他回答完,直接走进去坐在了离门最近的位置。

“今儿还能要你做?我替你做去。”周柏翔寸头剪得很短,看起来和叫周小雨的女孩儿有几分神似,相处起来也像家人一样熟络。他推开收银台挡板走进去洗手。

甜品店里面也挺大的,有一对朋友坐在他附近的位置聊天。

许清言把刚刚摘下来的耳机又戴了回去。手机此时嗡嗡震动起来。联系人「妈」给他打电话。

“在哪?”

“在外面喝杯拿铁,很快就回去。”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许清言摸到侧边调小音量的按键,用力按了几下。

“你还想待到几点?别喝了,现在就回来——”

“妈,”许清言回应她,“店家已经在做了。”

“许清言。我不跟你扯这么多,天已经黑了你知道吗?几点回?”

“喝完就回。”许清言疲倦地回答。

……很长的一段沉默。

对方最后撂下一句“有本事干脆别回来”,啪的挂了电话。

于是许清言又开始放空,他把手机搁至一边,左右手交叠,大拇指来回蹭手背的疤痕。

从二楼玻璃窗往外看,有人成群结队地慢悠悠走进胡同里,顺着对面扶梯滑到看不见的地方。扶梯口那拿了大朵气球的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

抬头,天一片乌黑。许清言突然觉得出来散心并没有达到他本来预计的效果,他好像更累了,眼睛酸痛,甚至不久头也开始痛起来。

直到陶瓷杯搁在红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动静,许清言才惊了一下回过神。

送来东西的人却不是刚刚做拿铁的周柏翔。面前男生垂着眼,把两个东西往许清言这边推了推。

“拿铁早做好了,刚刚周柏翔叫你,你刚好在打电话没听到。”男生手撑在桌上,低头看着许清言,他五官不过分硬朗,反倒锋利得恰到好处,浓墨色眸子很惹眼。

那双眼睛总有股说不出口的熟悉感。

在许清言还在愣怔的时候,他说:“这个是冰淇淋蛋糕,我们吃不完,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

“啊,”许清言礼貌性地起身说,“谢谢你们。”又补充道:“生日快乐。”

男生身后走过来一个人,手腕搭在陈念决宽肩上,周柏翔大大咧咧道:“不客气,今天我小妹生日。”

周柏翔看看陈念决,再看看许清言,这么来回转了两圈,似乎是为了缓和个气氛,终于憋一句万能公式:“我看你有点眼熟啊,你在上大学还是高中?哪个学校的?”

许清言如实说:“我是茉城大学的,就在旁边。”

好家伙,这说不定还真的认识。

“嚯,”周柏翔摸了摸鼻子,“我们俩也是,在那儿读法学,你大几了?”

“大一,我是新闻系的。”

周柏翔于是笑嘻嘻地伸出手:“学弟好啊学弟好啊。我叫周柏翔,他叫陈念决。”

这俩人还真就和许清言一个学校,那么周柏翔那句“眼熟”就不算瞎胡诌了,这说不定真碰上过。但他们校园大得很,不是一个学院的,平时要想碰到估计也难得。

许清言瞟了陈念决一眼,而陈念决正巧用深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许清言撤回视线,礼貌跟周柏翔握手。

周小雨从后面端着蛋糕边吃边走来了,顺带踹了一脚周柏翔。她很大方地对许清言说:“你们一个学校的呀?刚刚看到你,我就觉得你长得真好看。”

许清言笑了一下,眼廓、脸蛋弧度清秀又柔顺,他看着周小雨糊着奶油的脸,说:“谢谢。”

周小雨忍不住多瞅他几眼。

许清言有种柔和的好看,眉目不带多少向外扩散的尖锐,反而内敛又含蓄力量。被他注视的时候,让人能明白面前是一个温和又柔软的人。

“不用谢,今天我生日,那边还有吃不完的蛋糕。我再给你一块吧?”颜控周小雨冲他嘿嘿一笑,把刚吃完的蛋糕纸盘塞她哥手里。还没等许清言回答,拽着堵在许清言面前的俩人走了。

没过一分钟,挖了一大块三角形蛋糕端过来。

许清言不接不好,起身接过来,感觉自己今天晚上成了一个只会说“谢谢”的机器。周小雨又毫不吝地对他一通夸,等小姑娘捏捏辫子转身走开的时候,许清言坐下吃蛋糕。

很好吃,香草口味冰淇淋蛋糕,意外的不腻,但他吃得有点慢。最终拿铁还没喝几口,差不多要八点半了。

外面的天色乌压压的,估计再不走就躲不掉要淋雨。但他此刻闻着小店里甜甜的蛋糕香味,感受着暖意十足的室内温度,突然不是很想离开。

就像如果等到下雨了,他就有理由不回家,或者是有借口说服自己不回家了似的。

上了大学,他妈妈尤晴擅自给老师交了外宿申请书,反正文件全程没有经过他手,连他的名字都是他妈给签的,坚持让他每周没什么课的时候就回家住。这也导致许清言每次在路上来回要花两个小时,而他从小是个晕车体质。

许清言有时很好奇他妈妈突然爆发的控制感和紧迫感的缘由是什么。他记得小时候,尤晴是个什么都不爱管,随便把他丢在哪散养的人。现在成年了,她却开始小心翼翼地监视着自己。

他不喜欢这种接近病态的控制欲,也不喜欢回家承受那种说不出来的、透不过气的压抑环境。

那就多待会好了。

他的同校同学还坐在店里聊天打游戏,周小雨时不时冒出几声怒吼凶慑周柏翔:“你开着个车子就过来接我一下啊!有人打我!” 周柏翔就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你菜得我想骂人,我们简直懒得带你。”

起初许清言还分出神听他们的对话,再然后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他靠在很舒服的软沙发靠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思绪越来越混乱、沉重……

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人慢慢从他身边走过去,二楼门把手上的小铃铛响了第四五次,他想醒过来,但眼皮好沉。

直到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想说:“我困,别拍我……”

就这样过了几秒。

许清言心猛然很重的坠了一下,睁开眼睛,这才发觉自己居然不踏实地睡了过去。

一着急直起身,身上搭着的毯子还往下掉,他赶紧攥住,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那个叫陈念决的男生不再坐于很远的地方,而是坐在他对面。店里很空荡,暖气还开着,灯关得差不多了,只剩收银台上面一盏。

他们坐着的这片方寸之地黯淡不清。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离开,许清言桌上的拿铁和蛋糕纸盘也收拾了干净。

许清言一时想不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在哪里。

“醒了?”陈念决从手机屏幕上抽出目光,望向许清言疲倦的神色,告诉他,“十点了,他们才下楼,之前叫你但你一直没醒,现在走吧?”

外面雨划在透明玻璃上,街灯亮起却看不清楼下有没有人在走动。

“十点了。”许清言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感觉心口闷闷的。

他把毯子叠整放在沙发上,愣了一下问道,“是你给我的毯子吗?谢谢。”

陈念决正把手机装进口袋里,闻言,他看了许清言一眼,简单道:“没什么。”

等走到楼下,许清言才想起一个更大的问题——他没带伞。

就呆站在那儿片刻,直到肩膀处的布料被蹭了一下,另一种有别于雨水的味道包裹过来。

“店里没找到多余的伞,”陈念决站在他旁边低头说,“你跟我用一把好吗?去路口可以打到车。”

许清言说“好”,然后就感觉对方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另一个暖烘烘的温度透过薄衣服传导到他身上。

两个人凑在一把伞下冲进雨里,鞋子很轻易的湿了,雨还斜斜地飘进来贴在皮肤上。

就这样站在路口等了半晌,一辆出租打着双闪停下来。

等车停稳,陈念决把后座车门拉开,许清言钻进车里的时候,陈念决还扶着车门打着伞站在外面。

逆着光,许清言看到他白色卫衣湿了半边。

“你不上来吗?”许清言用手背蹭掉飘到眼睫毛上的水珠,问他。

“我还有事。”陈念决扯起卫衣帽子,把黑色的自动伞收起来、推短杆子,放到许清言脚旁边。

然后他关上车门,偏头示意司机可以走。

透过玻璃,许清言看到雨肆无忌惮地打在他身上,帽子很快被水浸湿。

许清言反应过来,赶紧摇下车窗要把伞递出去:“陈念决?你快拿去,我用不着了。”下一瞬间他手腕被湿漉漉的手指推了回去。

陈念决太高了,这个角度正好遮住路灯洒下来的微光,许清言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自己正在被沉沉的注视。

两厢无言片刻,雨声渐噪,司机踩下油门,许清言听不清他说了句什么,只能看见他嘴唇动了动。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句——

“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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