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备交接好了之后,白逸霄同魏成昀说起蒋弥的事情。
魏成昀点头,并亲自带他报名。
蒋弥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练武场走。
魏成昀一向不多话,蒋弥原本有些话痨,现在也安静的一句话不多说。
走到半路,魏成昀忽然开口了,“你跟他关系很好?”
蒋弥稍微一愣,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点头说道:“对,我与他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他带我们一起跑马帮,风餐露宿,同吃同睡,比平常人多了几分共患难的情谊。”
蒋弥爽朗的说道,而魏成昀也只是点点头手背在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魏成昀不说话,蒋弥又想起从前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心里像猫爪子挠过似的,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之心,问:“我与子容是拜了把子的交情,不知,您跟他是什么交情?”
听闻此言,魏成昀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认真的对他说:“我和他少年相识,互相钦慕,形影不离,是能携手一生的交情。”
蒋弥活了这么些年,头一次听到有这样的说法,他没读过几天书,仔细想想,却又没觉得他用的这几个词有什么不妥。
“行,既然是子容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
魏成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蒋弥顿觉不妙,急忙改口,“是我错了,怎敢与将军称兄道弟。”
魏成昀收回目光,淡淡说道,“无碍,我和他的关系要比你想得亲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会多关照你的。”
蒋弥急忙抱拳行礼,“多谢将军。”
练武场里有几个兵将在对练,魏成昀看着正在过招的士兵,问他:“你的身手如何?”
蒋弥实话实说:“只是会一些拳脚功夫,比不上军里......”
还没等他说完,魏成昀就说:“那就来比一场吧!”
蒋弥瞪大眼睛,急忙推脱,“啊?将军,我真的不行.....”
话还没说完,练武场上就已经清场了,魏成昀正在等着他,周围的士兵也都停下了演练,全部看着他。
无奈,蒋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二人交手几招,蒋弥已经招架不住,这魏成昀的身手远远在他之上。
几番拳脚相交之后,他想耍个花招脱离,就算输也输得好看一点。
没想到魏成昀看破,丝毫不给他面子,像跟他有仇似的,毫不客气的将他摔在了地上。
蒋弥顿时天旋地转,他的整个后背都被振得发麻,反应过来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旁边响起围观人的嘘声。
蒋弥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不由反思,刚才说看在白逸霄的面子上说要关照他,是这个“关照”法吗?
他也不多作恼,直接爬起来抱拳认输。
魏成昀指点他:“下盘不稳,功夫也不扎实,先从新兵营练起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
旁边一位看热闹的副将见魏成均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不错啊,将军肯亲自指点你,你可真是好福气。”
蒋弥只是笑笑,“哪里,只是碰巧遇上将军心情好。”
那位陈副将心想这哪儿是心情好,刚才那架势他们看得清楚,分明那你当出气筒了。
但是他怎么能这么说着呢,伸手递了一瓶治跌打的药油给他,“你后背肯定青了,拿这个涂一涂,见效快。”
蒋弥接过,说道:“谢了,兄弟。”
晚上时分,白逸霄坐在新建好的营帐之中,穿着一身寝衣,坐在书案前处理一些事务。
此刻已经是临近就寝的时间了,相比白日的忙碌,现在算是比较悠闲。
这时在军营里逛到现在的蒋弥来了,他一进帐子里,他就跟白逸霄吐苦水:“子容老弟,你的这个兄弟下手真狠,一点情面也不留,我觉得的骨头都要折断了。”
白逸霄听了他的话,合起手里的书册,说道:“你说魏将军?他天生力气大,加上自小练武,你是打不过他的。”
一抬眼看见自家兄弟有些萎靡的模样,又分析道:“魏将军一定实在试探你的能力,也是为你好。”
蒋弥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我懂,你放心好了,既然我到他的麾下,必然全力以赴,毫不保留。”
白逸霄笑道:“大哥也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蒋弥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带了几分稚气,说:“哎呦,你快别跟我打官腔了,今天我后背上摔了一块乌青,我自己够不到,麻烦子容帮我抹个药。”
从前他俩跑马帮的时候,也遇见过拦路的劫匪,受伤也是常有的事,互相抹药也没什么不妥。
之后,白逸霄渐渐成了马帮领头人物,蒋弥自觉这样的小事不让他来帮忙,只是现如今来了这个地方,周围没有认识的人,蒋弥有事自然首先想到了他。
白逸霄接过药瓶,倒了一些药油在手上搓热,蒋弥把上衣脱掉,光洁的后背上果然有一大块乌色的淤青。
正在这时,魏成昀忽然掀帘进来了,一进来他就看见两人衣衫不整,脸色一黑,呵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蒋弥也没想到这么晚了魏将军还能找来,吓了一跳,立马向他行礼,并解释说是请白大人帮他涂药。
魏成昀的目光在白逸霄伸着的手上转了一圈儿,那上面油亮亮的,还散发着药油的辛辣味道,的确是在上药,他转身对蒋弥训斥道:“这等小事还能劳烦白大人动手,别忘了,你只是个刚来的新兵。”
这算得上是敲打了,蒋弥立马肃然说道:“是,属下时刻谨记。”说完他冲白逸霄说:“叨扰白大人了,属下这就告辞。”
白逸霄手上已经涂满了药油,见他要走,说道:“也不在这一时,蒋兄,你还是过来坐下吧。”
魏成昀眉头紧皱,喊道:“陈廷!”
守在外面的副将立马进来,“唉!”
魏成昀手一指,“你去给他擦药。”
“是!”
陈廷拿过药瓶,冲蒋弥使了个眼色,蒋弥也不敢再看这两人,衣服没穿好就赶紧走了。
白逸霄根本没来得及阻止,端着两只都是药油的手尴尬的立在那里,他颇有恼怒的看着魏成昀,“你这是做什么?你若不喜他,我就带他走好了。”
魏成昀的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反问他:“你哪里看出我不喜他?”
白逸霄心说我从你的全身上下都看出来了。
魏成昀说道:“此人油腔滑调,有些心机,今日不能让他臣服,早晚有一天会以下犯上。”
“好好好,能收服他是你的本事。”
说完之后,白逸霄一边找洗手盆,一边下了逐客令,“魏大人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却没想到,魏成昀非但不走,反而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白逸霄紧张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你......你做什么?”
魏成昀眼眸中滑过一丝嘲弄,“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上药了。”
魏成昀脱下外袍,因为没有地方挂,就放在白逸霄的床榻之上。
他越脱一件衣服,白逸霄耳根子就越红一分。刚才蒋弥不觉得有什么,可换了魏成昀他就羞赧起来,他不敢直视魏成昀,别开目光,说道:“让你的侍卫帮你涂吧。”
魏成昀一双如墨玉的眸子直直看他,语气中透露了几分不甘和委屈,却又强行压抑着,“一个新兵也能让你亲自上药,怎么,我这将军就用不起您这贵手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他怎么说,直接把身上的衣袍解开脱下,背对着他,在刚才的蒋弥坐的那个地方坐下,“劳烦白大人了。”
白逸霄此刻已经面红耳赤,却骑虎难下,只得为他搓药。
可是,当他走近了,看到他的后背时,他心里的别扭立刻灰飞烟灭,转而泛起了丝丝心疼。
那背上有几处陈年的刀伤,还有两处淤青,不过现在快要消散了。
白逸霄伸出手来触摸那些刀伤,指尖触碰时,手下的皮肤瑟缩了一下。
魏成昀轻咳,提醒他说:“我这皮糙肉厚,烦请白大人用力一些。”
白逸霄什么也没说,手下用力,尽心尽力揉了好长一段时间,倒是累了个够呛。
魏成昀那一进门就冷着的脸上终于有几分松动,他心满意足的穿上衣服。
白逸霄以为这样就行了,没想到魏成昀又到他的书桌前坐下,跟他讨论起了西南边防的事务。
这属于他职务之内的事,白逸霄只能强打起精神来与他探讨,只是他这一路走来已经十分疲倦,没有多少精力和他扯皮。又一次下了逐客令。
几年不见,魏成昀的脸皮也变厚了,他借着公事依旧赖着不走,白逸霄竟然生出了无可奈何之感,他总不能直接把他赶出去吧。
因为先前看到他身上的伤痕,白逸霄对他更加怜惜,也不想和他闹得太难看。
只是,他虽然说着不想与他有半分关系,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和魏成昀一起的时候,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先前一路抄家,后又审问何景明,再又马不停蹄的来西南,他已经许久没好好休息了,现如今他早已疲惫不堪。
眼前这个人还是能给他温暖和包容的温柔乡,尽管自己是拒绝了,但是他在那里他就能感受得到。
就如同凄风苦雨的暗夜中一盏明亮灯火,只看着那光亮,不必去触碰,就会身心熨帖,安心喜悦。
于是聊着聊着,他眼前的情景越来越模糊,终于撑不住了,‘咣当’倒在桌案上直接昏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直到天明。
醒来时,就听见外面传来军队早练的声音。
他坐在床上揉了揉太阳穴,因为睡得太好了,有些懵,一时想不清他是如何移到这床榻上来的。
魏成昀:什么交情?是上过床的交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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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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